就在手掌就要被那火融个干净的时候,剑与火都突然消失了。这突然的一幕让袁绍几乎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回过神来,茫然的坐在地上朝四周看了看,这时他才发现那木剑依然被左慈握在手中,贴在胸前,一动不动,而那伸出的手却是孙坚的。
“道长真是好法力,孙坚受教了!”孙坚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收了回来,微微一笑,必恭必敬的朝左慈做了个揖。
左慈眯着小眼,缓缓将木剑放下,将手盖在了玉玺之上,道:“好法力还谈不上,只能用来唬唬那些自命不凡的人。”说着,他张大眼,瞧了瞧孙坚,“破虏将军不是没受一点伤害吗?再说还敢伸手来受……哈哈,真不愧世人都称文台乃‘小霸王’!”
孙坚再做了个揖,笑了笑不再接话,挺身走到了台下,一脸的正容。
袁绍咬着牙,推开了颜良和文丑,道:“道长虽是执法天尊,但也只是敬为百官之末。本初不才,斗胆请道长不日来河北赏玩,本公必扫榻以待……”
左慈露齿一笑,缓缓道:“明公太客气了,贫道今日虽在此,可明日说不定人就在河北了。这样的话,只怕明公的招待不周啊!”
袁绍再不答话,只重重一哼,袖边一拂,转身走了开。
我叹了口气。这九龙玉玺自然是代表皇室权柄,要说是只有袁绍有夺权之心的话,也不尽然,一众诸侯都有窥视之心吧!只是袁绍因董卓的退却而成了势力最大的诸侯,自然他的想法也是此刻最强烈,最赤裸的!
想来除去了董卓,袁绍是雄心勃勃的吧,可他也万料不到汉献帝会将这样象征皇室的东西交由孙坚看管,自然而然争夺玉玺的看管成了袁绍刚才最主要的野心,一旦拥有了玉玺又能如何?真的能把握天下吗?对于这一点,我只能嗤笑以对。而在袁绍完全蔑视献帝,将罪名扣在孙坚头上的时候,他的内心无疑是充满了即将得手的喜悦,可想来想去他也没算到那毫不起眼的、只知道挥动着木剑的道士居然将他说得哑口无言,甚至利用自身的法术让他在众诸侯面前出了个大丑。
袁绍只怕不会这么就放弃啊!软的不行就会来硬的啊!从地道中看着他铁青的脸,微弓的背,我似乎嗅到了一丝爆发前沿的凝重!
“玉玺已呈,还请各位诸侯安待片刻。”眼光掠过袁绍,左慈将木剑放在了上面,“待会天地异象请各位莫怕,若非心胸不正之人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重重的马蹄敲击声,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马嘶啼鸣,那原本只是象征性的木栏栅“蓬”的碎了开。
“董贼!”
我一惊,董卓被赶出洛阳,居然此刻还有胆子来到会朝?可再一看到他身边的人,我立时明白了,下意识的,我扭头看了看飞燕和貂蝉。
吕布居然又和董卓走到了一起!怒其不争能如何?叹其无心无性又能如何?就算是吕布身为维汉安民的“入世”也改变不了他的秉性啊!
貂蝉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她跟吕布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至于飞燕,浑身颤抖了一下,吃惊的表情一敛而过,只是那双手已紧紧捏成了拳头。
“本座身为大汉太师,谁敢称呼吾名为‘贼’!?”董卓骑在黑骠马上,须发怒张,双眼圆睁,缓缓扫过众雄。话音刚落,那马又是一声长鸣,前蹄一甩立了起来。
“太师当时急着离开,余等以为太师身体不适,今日一见……哈哈!太师身体可精神得很呐!”
听着这话,董卓在马上傲然的撇了撇头,哼笑道:“原来是你!”说着他一拉马,缓行了几步,“当日所受,仲颖不敢丝毫怠忘,不日即原数奉还你刘璋!”
刘璋的脸阵青阵白,忙低着头退到了后面。
“太师所持何也?”袁绍知道董卓来了,却一直没有正眼看看,听了这话却是一哼,赫然转身,上撇着嘴冷讽道,“难道太师当真以为一个吕布就能威吓这里的所有诸侯吗?还是太师尚有数十万铁卫整装待发?”
“哈哈!”董卓仰头大笑,道:“本初,你是想谋反了还是想灭口啊?开口闭口的都是威吓,铁卫。”
“哼哼,有太师在想来也轮不到我袁绍啊!”袁绍这话一出,一干诸侯都是大为惊讶,我的心里也是一凝:袁绍居然决定跟董卓当面撕破脸皮了!
果不其然,董卓脸上一阵猛抖,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初,你这话可就说得大了!你说我谋反就谋反吗?皇上尚未如此说过,你敢放此厥词?论身份,我乃当朝太师;论武勇,我义子吕布乃天下第一;论兵多将广,你河北不过数十万……说我谋反?你真是有这个胆子啊!”
袁绍一阵狂笑,道:“太师?仲颖你只怕是活糊涂了!火烧洛阳,引得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就算皇上不说,天下人也没人当你是太师了!论武勇,你也就吕布一人而已,一个人治不了他,我就找一群人!我河北还有数十万人,董太师,你现在还有多少人马啊?”
董卓冷笑着,还不待人反应过来,他身边的吕布一拍赤兔,半垂着脸伸手朝袁绍抓去。袁绍刚吃了左慈的亏,心里早就戒备万分,吕布这一手虽然突然,但也没让他措手不及,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颜良和文丑。
袁绍一个侧步,让身后的颜良和文丑正好能够上前来格挡吕布,同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鹫。
这一下突然动手让周围的诸侯都忙不迭的闪了开,生怕将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毕竟再怎么说吕布的名号可是放在那的。
吕布轻哼一声,对颜良和文丑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猛然间抬起的眼精光四溢,其中闪现的居然是让人心悸的阴冷。
就这一瞬间,颜良和文丑都愣了一下,可手臂上传来的碰触感又让他俩立刻回过神来。在两人心里大叫不好的时候,一股极大极强的力道通过手臂传进了身体内,他俩的脚就再也站不住,整个身体禁不住朝后倒去。
对于出现这样的情况,袁绍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可吕布却对此根本就不理不顾,笔直朝前的手臂在格开颜良和文丑后仍朝袁绍抓去。
颜良和文丑几乎同时站稳,低着嗓子发出一声吼叫,两人俱都双眼圆睁的朝吕布扑去。
眼看吕布的手就要堪堪的触到袁绍的身上时,关羽的刀从后方直朝吕布劈开,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吕布却一转身,在刀光闪起的时候双拳分别朝颜良和文丑击去。
根本没料到吕布会在此刻会突然转身对付自己,颜良和文丑的身体都是一僵,扑面而来的劲风让这两个河北名将手忙脚乱,只有下意识的将双手架起挡在自己面前。
杀虎去其牙!看着这一幕,我脑海中一下就闪现出这几个字。恐怕任谁也没想到吕布会突然动手,更且他的目的不是袁绍,而是袁绍身边的护卫吧!袁绍联合众诸侯逼得董卓火烧洛阳,看来在他心里还不是普通的愤恨啊!
袁绍落得如今这局面只怕是也没想到吧!看到袁绍眼里闪现的一丝惊惧,我知道袁绍已经想到其中的缘由了。我暗自叹了口气,虽说会朝一起,袁绍就摆出了一副势高凌人的模样,让所有诸侯都看得心里极其不满,但毕竟在场所有诸侯中有大半是联合起来过的;而董卓出现,他就凭着吕布摆出欺凌众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以为董卓不以为害,即而继续让董卓来除掉袁绍,难道他们真的看重会朝那子虚乌有的事情吗?不说先前联合起来对付董卓如何,难道连最简单的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吗?
关羽愣了一下,他伫在袁绍身边,既想追击吕布,却又担心他会来个掉马枪来对付袁绍。可就这一下间,颜良和文丑却根本挡不住天下武勇的第一人。
吕布脸上闪现一丝戏谑的神情,那压着的眉骨让他的眼神看来更显得阴险狡诈。虽然没有受伤,颜良和文丑却是气喘如牛,又惊又怕的盯着吕布。
盯着两人的吕布突然一笑,只是那笑容说不出的阴冷诡异,颜良和文丑被看得瞳孔一缩,脚下轻轻的退了几步。
“太师未免太过了吧!”就是这一刻的僵持,孙坚开口插了进来,对着吕布他也不敢大意,身边尚站着韩当和周泰。
董卓瞟了眼孙坚,缓缓一笑,道:“只是个小小的游戏罢了,难得引得这么多人啊!”随着他的话,吕布一撤身,提马奔了回来,董卓又道:“想不到玄德的手下如此厉害,救得了本初可顾不了你啊!”
刘备站在后面微微一笑,看了看身边的张飞道:“太师劳心了,我二弟见到武勇之人也是忍不住想上去讨教两招,其实并无恶意。”
董卓一笑,不再理会刘备,径自道:“那孟德又如何?被人称为‘小李广’的乐进也可以下来休息休息了吧!”
曹操默不做声,盯着董卓看了会,道:“太师当真好眼力,只是乐进恐怕没那份功力,若论箭术当属江东神箭唯尊。”
董卓听得一阵大笑,笑声未止,一声轻咻从远处响来,他身边的吕布双眼圆睁,低喝一声,探手在董卓面前一挡。
“咔!”一支细长的羽箭被吕布紧握在手中,白色的羽毛兀自抖动着,箭的中部被吕布捏得开了裂,而他的身子也在马上晃了两晃,显然这箭虽细小,但劲道着实不小。
吕布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而董卓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一脸怒意的朝曹操看去,曹操只是当作不见,微笑道:“奉先不愧是奉先。”话正说到这,吕布的瞳孔却是一缩,猛然掉头看向台上的黄盖,卡着羽箭的手一紧,整个拳头爆出一团青白色的光。
在那青白色光的映照中,一道黑色的流光直奔董卓而去。越离越近时,那黑色的流光却似停滞在空中般,一瞬间就现出了黑色流光包裹的黑色羽箭。这箭显得格外怪异,尾部的羽翼竟是不对称的,一边的羽毛是卡在另一边两道羽毛之间,而整个箭是半旋着的。
黄盖的箭!我心头一跳,目光禁不住朝台上的黄盖瞧去。箭射出之后,黄盖并没有象其他弓箭手般收手再次张弓搭箭,而是一直保持着那箭射出的姿势,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气势,双目之中两道精光并不比他射出的箭弱势。
吕布也是保持着拳头顶着箭的姿势,只是那嘴角流露的一丝笑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在意黄盖的心思。
黄盖一声低喝仿如一声重锤,响彻了整个小镇,而在喝声之后,那原本已经张得圆满的弓弦竟又再被他拉开一分,与吕布拳头相抵的羽箭就在这时加强了旋转力度,更在箭头处爆出了点点火花。
是黄盖有跟吕布相抗的实力还是吕布他根本就没有出尽全力?而且看吕布现
在的情形已经不是当时与我或是与关羽对抗的实力了,吕布现在虽然强了,但这样戏谑其他武将……我叹了口气: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作为武者的尊严了!
“破!”随着吕布的口形和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任谁也知道吕布根本不将黄盖放在眼里。破字的后音一出,那黑色羽箭就仿如跌入了熔炉中般,没有激烈四射的爆裂声,也没有羽箭四分五裂的样子,箭就如抽丝剥茧般化成了一丝丝的木丝条,直至最后化为乌有。
黄盖面无表情的垂下手,对于自己的失败竟似没放在心上一样,倒是那道士左慈眼中光芒一闪,笑了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人。”他声音虽低却在关羽耳边似雷响动一般,连一直关注着吕布所为的他也朝左慈看了一眼。
董卓虽受了一惊,但出奇的没有动气,哈哈一笑对孙坚道:“破虏将军手下果然厉害得很,就这一箭我看称之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孙坚静静的看了董卓一眼,不欲于他多说,转身朝左慈一揖,道:“时间虽耽搁了些,还请道长继续会朝之礼,若是再有哪位诸侯不满也请在会朝之后解决,否则就莫怪孙某不顾昔日情分。”
左慈嘿嘿一笑,扫了扫孙坚,低着声道:“这会朝还当真有趣得很。”说着,他木剑一挥,堪堪划过玉玺面。
众人的心思还没转得过来,可接下来左慈的动作却让他们吓了一跳。木剑挥过之后,左慈竟然放开了手,而那木剑却象是被人操纵着,滴溜溜打着转,绕着他的头部环行了几圈后竟猛地朝那玉玺当中砍去。
一干诸侯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想要呼喊出来阻止左慈却快不过那一剑落下的势态。木剑一触到玉玺的正中,一道七彩光华立时从中爆了出来。
就在众人因着突来的光亮半眯着眼睛的时候,玉玺竟化成了点点碎片,那从中透射出来的光彩映得碎片五光琉璃,象是受了什么力道的吸引,所有的碎片都浮在木剑周围,缓缓的漂移着。
“怎么会这样?”袁绍最先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形大为吃惊,一连几下伸手拨开了身前的人,禁不住朝台前走去。
左慈满是皱纹,干瘪苍老的脸也被这些光彩映成了一种奇异的样子,听到袁绍的声音,他的眼睛稍稍从玉玺上移开了一点,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种诡异莫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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