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回来的?”海遥站起身,比对方更加慌张的样子。
弗兰,上一代天狱门主同父异母的兄弟。回忆资料,原慕天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他们两人的反应,有点奇怪。
正文 第五章
十年,弹指一挥间。
当年流着眼泪封印哥哥记忆的女孩,已经变成曲线玲珑的女人;而他,被放逐到异国他乡的落败者,也长成了高大强壮的男人。
那张脸,和十年前一样,俊美中带着一点置身事外的漠然。
天遥的眼睛,只有在看向海遥的时候,才会带上感情。
不被神许可的爱恋,就由他想办法斩断它。
弗兰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平复了心情。礼貌得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他前往书房等着海遥结束晚餐。
记忆回到了十年前,哥哥意外身亡之后。
新任天狱门主将在继承人天遥和海遥之间诞生。按照两人的实力,天遥肯定能轻松获胜。
这个天才小子,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弗兰皱眉沉思,如果天遥当上了门主,世上再无人能阻止他危险的恋情。不伦之恋,天狱门主怎么能陷入禁忌的浊流?
门被推开,海遥一脸忐忑地走进书房。“叔叔,你叫我?”
“来,海遥,坐到这里。”他指点侄女坐到书桌前的转椅上。“很紧张吗?”
“嗯。”海遥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哥哥很强。”
“你放弃吧。”弗兰点上烟斗,“你赢不了天遥。”他满意得看到海遥的眼眸燃起了旺盛的斗志,“再说,我们也从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就因为我是女生?”从力量对比上讲,她先天性不足。“我很努力练习法术了。”
“天分。”弗兰冷冷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没有天分,你永远赢不了他。”
“我会赢天遥,叔叔!”她一拳击上桌面,震碎了茶杯。“你等着瞧吧。”
她飞奔离去,而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海遥像十年前一样走了进来。回忆和现实交错,他有点恍惚。要不要告诉海遥,属于天遥的秘密?
“叔叔,这次旅行怎么样?”弗兰去了西藏,所以她才敢把原慕天带回家。本以为能够瞒过弗兰,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海遥懊恼得咬着下唇。真的,就差一天。
“别转移话题。”弗兰看穿她的诡计,“当年,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呼吸一窒,吞吞吐吐道:“不……不再和……天遥见面。”
“那好,我在餐厅看到的人是谁?”他步步进逼。
“叔叔。”海遥讨好得上前,帮忙点上烟斗。“暗夜要杀天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毕竟是我的哥哥。”
“他是暗夜的猎物?”这一点,出乎弗兰意料。
她连忙点头,“是的是的,叔叔,你知道十年来,我从来没有打听过天遥的消息。我不会违反对你的承诺。”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有些许黯然。
弗兰叼着烟斗,默默观察海遥是否在撒谎。她神色坦然,再想到十年来她多次忍住了寻找天遥的冲动,他相信了她的话。
“唉。”缓缓吐出一口气,“海遥,十年前我和你谈过话以后,你对天遥说过什么?”
“啊?”冷不防被问到往事,海遥错愕。当时,自己奔出书房后,马上就遇到了天遥。“我对他说,我一定要赢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那句豪言壮语如今想起,却成为心头最深的一道伤痕。
她的代价就是失去他,让他彻底忘记自己的存在。
“所以他放弃了门主位子。”弗兰无奈得笑笑。臭小子,生死关头仍旧我行我素,性格真是恶劣到极点。“实现你的愿望是天遥唯一的心愿。”
海遥正在喝水,被弗兰的话吓到失态得全喷出口。“叔叔,你,你不是开玩笑吧?”天遥的爱,如此刻骨?上帝,亲手封印他的记忆,自己做了多残忍的事情!
她痛苦自责的表情,弗兰全看在眼里。“你没做错,海遥。兄妹乱伦是禁忌,世俗不容许的爱情。你救了他,做了件好事。”
她紧紧握拳,脸色更是苍白的如同被亡魂追索。过去的天遥,那个时而冷酷时而温柔的哥哥正是纠缠她的幽灵。
叔叔说心高气傲的天遥绝不能接受失败的命运,所以封印他的记忆是最仁慈的方法。她自我催眠了十年,努力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救了他,还是将他推向更深的地狱?当她的手按上天遥的前额,吐出封印的咒语时,他的神情是——绝望!
被他唯一爱着的人背叛。
“一旦天遥安全了,立刻离开他,永远别再见面。”弗兰权衡再三。天遥毕竟是他的侄子,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你是天狱门主,不能再背叛神了,海遥。”
她在座位上蜷缩起身体,“叔叔,十年前为什么骗我?”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不顾长幼次序得大吼。
“乱伦,天狱门不能碰的丑闻。十年前,和十年后都一样。”弗兰冷静得看着海遥。
“我不在乎!”狂乱的大脑,全部被悔恨占据。她放下长腿,“霍”得起身。“让天狱门见鬼去吧!”
当年的内幕是一枚重磅炸弹,他能预料海遥出格的反应。没关系,他还有最后的王牌足够让她清醒。
“你以为,知道你背叛了他以后,他还会爱你吗?”
这句话,定住海遥的脚步。她回头,目光森冷得看着弗兰。“你想做什么?”
“天狱门主的封印,还有另一个解除的方法。”他放下烟斗,气定神闲得笑笑。“烈火之上,用生命辅以诅咒语言的法术。世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会的咒语。”
“就为了阻止我和天遥在一起,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看他的坚定,她知道他会用绝路来解开封印。
“我为了天狱门而生存。”她赌不起让天遥恨自己。
海遥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你赢了。”
意大利女人号称拥有世界上最灿烂的笑容,这个论断见仁见智。不过意大利航空公司的空中小姐们,的确笑得非常亲切动人。
“你心情不好?”原慕天在头等舱落座,看着旁边的海遥。简单的t恤,休闲裤,他照旧帅到天地变色。
至少是她的世界天旋地转了。海遥避开他的眼神,将头等舱来回扫视一遍。“我没事。”总不见得向他坦白,她的心时刻被内疚撕扯着。
她既不能告诉他真相,也做不到不顾一切和他厮守在一起。就算他会再次爱上她,她也不敢罔顾叔叔的警告。
早点结束,然后永不再见!她做了决定,反倒轻松起来。
“你的服装秀,我能到场看吗?”海遥翻着头等舱摆放的时尚杂志,看到了介绍ly品牌的文章。他的名气大到超过她的想象。
“当然可以。你是我的贵宾。”慕天凑过身瞄了一眼她看的杂志,淡淡嘲讽道:“这些评论家,狗屁不通。”
听到他把通篇吹捧贬低到极点,海遥不乐意了。“ly春夏季女装的灵感来源于非洲部落丰富的色彩,和神秘的宗教图腾。”根据评论家的文字再看看刊登在一边的时装图片,还真像这么回事。“说的没错呀。”
“色彩,是粉刷房子的油漆翻到地板给我的灵感。”慕天坦白真相,“至于那个图腾什么的花纹,我做梦想到的。”
想笑,她用杂志掩住脸。果然,真相总是不太美丽。
“他们说我是天才,哼。”他冷笑着,声音倦怠。“我做设计,就是想证明评论家什么都不懂。”
“兰斯洛。”海遥放下杂志,热切得凝视慕天。“你有才能,真的。任何女人看到你设计的服装,都会忍不住想穿上它。”她忘形得抓住他的手。
他看着他们紧握着的手,冷酷的眼神渐渐温暖。“你呢?”印象中,从他们相识就没看她穿过裙子。突然很想看看,那些飘逸的衣裙穿在她身上会是如何动人的模样。
“你设计的长裤,我可以试试。”她没注意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
“裙子,或者晚礼服呢?”她的掌心有些粗糙。这是一双守护正义与光明的手,历经困苦挣扎却始终不曾放弃,这也是一双和他格格不入的手。慕天悄然松开了手。
“我不适合。”她回想起在天遥阴影下生活的岁月。拼命想成为能超越哥哥的人,硬是把自己当作男孩看待。她的手,慢慢放开。
波音747在一万米的高空飞行,穿越过一个又一个国家沉沉的黑夜。
阅读灯一盏盏熄灭,大多数乘客进入了梦乡。只有海遥,睁着炯炯有神的双眼,守护着已然入睡的慕天。
趁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她将后面的经济舱也侦测了一番,排除炸弹威胁。暗夜的猎人习惯神出鬼没,御风完备的情报监测系统也未能彻底掌握他们下一步行动。现在,她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无力感。
目光停留在身边男子俊挺的侧面。长长的眼睫,像一把打开的小扇子,在眼睛下方投注一道弧线优美的阴影。随着轻缓绵长的呼吸,睫毛微微颤动。
薄薄的嘴唇唇线分明,比粉红略深的色泽在白皙皮肤映衬下显得妖娆万分。这张脸长在男人身上,很容易造成娘娘腔的误会。幸好他的男子气概弥补了容貌过分精美的缺憾。
严格得讲,天遥是她从小到大唯一会注意到外表的异性。
活了二十四年,她严重匮乏和男人交往的经验。天狱门的工作,她看到的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侦探事务所的工作,她看到的也多是面目猥琐的偷情男子。虽说家里有一个赏心悦目的帅哥助理,但她偏偏从没想到要和御风交往。
原来这些年,她喜欢的一直是天遥这型又帅又酷的男人。
海遥在青春期早已溜得不见影子以后,居然像一个二八少女开始思考起爱情这个问题。唉,是该骂她迟钝,还是该说恭喜?
裸露在外的手臂凉飕飕的,她向空中小姐要了一条毛毯。动作轻柔得展开,覆上慕天的身躯。
呼吸猛地一窒。她刚想有所动作,咽喉已被人紧紧锁住,压回座椅靠背。
惊惶的眼对上旁边无情的冰山,攻击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慕天。
当年她只是封印了他的记忆,并没有按照弗兰的吩咐同时封印他的力量。那些融入灵魂的格斗技术、咒术,已成为本能,在危急的时刻完全能自救。
她相信,他一定能好好生存,即使在她无法守护的世界。但十年后再见到他时,她完全忘记了。
原慕天,根本不需要天狱门的保护。
临行前弗兰曾无心得感叹:“如果不是知道天遥不能使用法术,真的会以为暗夜和天遥有瓜葛。”
事实上他会法术,也拥有胜过她的力量!暗夜=天遥,不,这不可能!他是暗夜的猎物,他怎么会是暗夜的猎人?
海遥目瞪口呆得看着慕天。狂暴的眼神在看清手下女人是她后,他松开了锁住她咽喉的手指。
“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靠近。”他将头发掠到脑后,申明立场。“我会出手攻击接近我的人,不管是谁。”
森冷的眸子让她背脊一阵发冷。海遥轻咳一声,他的出手还真够无情。“你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样?”
慕天淡然扫她一眼,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我从不在女人那里过夜。”
睡眠时,是一个人自我保护能力最低的时刻。但他,依然有敏捷如猎豹的反应。天遥,竟然如此不信任人。
“和你无关。”看她黯然神伤,他叹口气试图安慰她。“我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发生意外才失去记忆,但并非如此。”
心“扑通扑通”跳得失去规则,指甲紧张得死扣掌心。“那是什么?”她的声音在发颤。
“我是被舍弃的人,海遥。”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她的反常。“有一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请你忘了我’,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十六岁以前,我一定很爱她。”慕天的微笑充满自嘲,眼睛里没有笑意。“爱到即使她背叛我,我还是记得她的话。”
“你还爱她吗?”海遥忐忑不安,话已冲口而出。
“爱?”他笑出声,满不在乎得甩甩头发,“我早已不会了。”
她的心,比看到他的眼神时更冷。
米兰马尔佩萨机场。
布拉德站在出口等待兰斯洛•原。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他得到的回头率颇高。
金发,像太阳一般耀眼。
布拉德不是真正的吸血鬼,他能在吸血鬼害怕的阳光下自如生活;布拉德也不是正常的人,他的岁数也许超过了两百六十岁。
他,一个堕入魔道的人。背叛上帝的代价,是永不消逝的青春。
等你活过两百岁之后,你就会明白长生不死其实是一件寂寞又无聊的事情。
在第一个一百年中,布拉德杀光了一个村庄的人。他不随时间流逝而苍老的容貌,让村民认定他是妖怪。于是,他大开杀戒。
鲜血的红,将他的容颜衬托得分外妖艳。曾经慈悲的眼睛,已彻底沦为恶魔之眼。
疯狂的淫欲,奢侈的享乐,在神的光芒无法抵达的地狱深处,布拉德放纵着人性的本能。直到有一天,他厌倦了一切。
这个时候,他已经一百五十六岁了。
杀死诬蔑自己的人,这件事情对他的吸引力逐年递减。原来不曾老去的只是外表,他灵魂的年轮始终没有停止增加。
流浪,成为他的宿命。在同一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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