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找姜大人,在他的帮助下,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屋,然后退了客栈,带邪邪一起住进去。
呆在永州已经半个月了,很多美丽的地方倒是去过不少,连左晓晴的喜酒也喝过了,可就是一单官司都没接过,不知道是否因为她知名度不够呢,还是这个城太平安,百姓太融洽?
不过慕容洁也不急,反正她身上带来的银子够她花,她在这里做状师最大的目的是为民解难,顺便锻炼一下自己,赚不赚到钱是其次,即使再多钱,以后带回去也是废纸一堆。风平浪静也算是一件好事。而且她决定再过半个月就离开,起程去下个城市。
不过在这半个月里,她的毛笔字倒是进步不少。记得上次为邪邪翻案时,当她把状词递给姜县令的时候,姜县令那质疑和稍微藐视的眼神,即时让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练习毛笔字。所以她每天都抽一个时辰出来练字,从刚开始的七歪八斜,到现在的清秀工整,而且还带有点她自己独特的风格。
平时没事做的时候,就跟邪邪讲述法律的基本常识,当然要根据这个朝代的讲,如果根据现代的,恐怕邪邪又追三问四了。
邪邪果然很聪明,很多事都是一讲即明,一学就会,现在的他,已经对法律知识有了基本的了解,而且每天还跟着慕容洁一起练毛笔字。不过他毕竟是古代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毛笔字写得比慕容洁好看多了。
无忧无虑,日子就这样过得挺惬意的,但某人好像开始不甘平淡了。
这天,一向开朗乐观的邪邪竟然满脸愁容,慕容洁见他总是似有若无地盯着自己,不禁纳闷地问:“邪邪,你怎么了?整晚总是心事重重,而且吃饭又少,平时吃三大碗饭的你,今晚竟然只吃一碗,看,多浪费!”说完指着还搁在四方桌上的半盆饭。
邪邪胆怯地看了看她,讷讷地说:“公子,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一个?”
慕容洁挑了挑眉头,惊讶地说:“哦??那先说好消息,再说坏消息。”
邪邪一听,还是犹豫了一阵,最后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好消息就是我今天接了一个案子,坏消息就是。。。就是我收了两位当事人的讼金。”
不是吧?慕容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天啊,哪有一个律师同时帮被告与原告打官司的,这不是摆明要破她饭碗吗?想不到刚刚在此立足,就要她离开。她现在真后悔当时一时心软收了他做徒弟。她沉声问:“你怎么不先问过我再收人家的钱啊?”
邪邪第一次看到慕容洁发火,更加是忐忑不安,低声说:“我见公子这么久没接过案件,难得有人来找公子,便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对不起,公子。”
慕容洁一听,哭笑不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又不是等着那点钱开饭!
看到慕容洁俊俏的脸上布满愁云,邪邪不禁懊恼自己的贪心和无知。然后小声地说:“公子,那现在怎么办?不如我去把钱退回给他们吧。”
慕容洁立刻摇了摇头说:“不可!对了,你先把整个事情经过跟我说一次。”
邪邪娓娓道出:“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村民张三的公猪跑去李四家的猪栏与他的母猪交配,然后母猪生出12只小猪,张三知道后,就去跟李四要回小猪。但李四说什么也不肯,他觉得小猪是他家母猪所生,而且一直住养在他家,应该全部属于他。于是他们两个起了争执,然后告到衙门。姜大人叫他们各自找状师来申辩,不知道是谁推荐,他们都纷纷来找您。而我。。我一时贪心和心软,都收下了他们的钱。”说完低下头,不敢看着慕容洁。
慕容洁听完后,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正常审判,李四肯定会赢,但问题是现在邪邪收了两家钱,那么只好来个庭外和解了。于是她吩咐邪邪去约张三和李四明天一早到“珠姐面粥档”来商议。
第二天,慕容洁一大早就去到那里,李四一见到她,便欢喜地向她问候,且请求她一定要帮他打赢官司。不久,张三也抵达,他见李四已经坐在那里,满脸纳闷,而李四见到他来,也满脸疑惑。
慕容洁示意他们坐下,清清喉咙,说:“你们之间的纠纷,邪邪已经跟我说过,我觉得为了省钱省时间,你们不防私下解决。”
他们都大惑不解地看着慕容洁,然后齐声问出:“请问慕容状师,怎么个解决法?”
慕容洁看看他们,说:“因为小猪是从李四家的母猪身上产出,不如李四得八只,张三得四只!”
李四一听,立刻说:“不行,我要12只,一个也能少。”
而张三也反对着:“不行,我要6只,一个也不能少。”
慕容洁头疼地看着他们两个在不停争辩着,不禁站了起来,大力拍在桌子上,说:“好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衙门见吧!”说完便快步离开,留下满脸愕然的两人。
慕容洁直接到达衙门,见了县令姜大人,把整个案件的过程和计划跟他说了一遍,姜大人一听,赶紧点头赞同,直说妙计。
第二天,威武的公堂上,姜大人升堂后,慕容洁与张三李四一起来到堂前。百姓第一次听到一个状师帮两个人打官司,于是都很好奇,一早就涌到衙门来围着,都想看看慕容洁到底如何审辩此案。
突然,两位衙差大哥扛出两头猪放在堂前。
姜县令接到慕容洁的暗示后,大力拍了一下惊堂板,严肃地说:“主告是何人,被告是何人?所告何事?”
慕容洁一身男装,潇洒地朝他一拜,说:“姜大人,主告是张三家的公猪,被告是李四家的母猪。”
“哗!!”公堂立刻传来一阵喧哗,围观人群都纷纷讨论着这件古怪的事,慕容状师竟然帮猪打官司。
姜大人又大力拍了一下案桌,说:“大家肃静!”然后继续问慕容洁:“那所告何事呢?”
慕容洁看了看他,轻快地说“禀大人,三个月前,一个月暗星稀的夜里,张三的公猪来到李四家与母猪交欢,而且一个月前,母猪生下12只小猪,而公猪就告母猪偷偷藏了他的儿子,母猪又反告公猪强奸她。”
“有这等事?”姜老爷故意惊讶了一下,然后说:“那是公猪该死,来人,把公猪拉下去斩了!”
张三一听,立刻大声喊出:“大人冤枉啊,事实是李四的母猪引诱我家的公猪。”
而李四一听,也立刻反驳着:“是你家的公猪硬强奸母猪。”
。。。。。。
看着他们争论不休的样子,姜大人又拍了一下案桌,说:“你们看,那两头猪现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这摆明就是淫乱。”
张三立刻说:“不,我家的公猪才不会那样对它,它是淫妇!”
李四也赶紧说:“我家母猪纯得很,才不会对它有情意,它是奸夫!”
“淫妇!”
“奸夫!”
“拍!”姜大人威严地说:“来人,给我把这对奸夫淫妇拖去浸猪笼!把它们活活淹死!”
张三李四一听,都纷纷说:“大人饶命啊,不要拉它去侵猪笼,不要淹死它啊!”
这时,终于轮到慕容洁上场,她酷酷地打开折扇,轻轻摇着,问:“既然你们都不想它们被拉去浸猪笼,那是否代表你们都否认它们曾经交配过?”
“是。。。。不是。。。”他们焦急地答着,看到慕容洁疑惑的眼神后,终于都回答:“是!”
慕容洁看了看那两头猪,大声宣布:“原本这12头小猪都应该归永州衙门所有,但看母猪养育有恩,公猪播种有劳,所以。。。。。。”她朝姜大人打了一个眼色。
姜大人立刻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本官宣判:8只小猪归李四的母猪所有,4只小猪归张三的公猪所有!还有无反驳?没有的话就退堂。”
张三李四一听,都面露喜色,本以为大猪会被侵死,想不到不但大猪安全,而且还可以拿回小猪。他俩都纷纷点头赞同,然后一起朝慕容洁道谢。而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发出赞许和喝彩声,都称赞慕容洁审得好,都称赞县老爷英明。
走出衙门,邪邪满脸崇拜地看着慕容洁,愉快地说:“公子,您真有本事,竟然这样就搞定他们,而且还可以收双倍钱!”
慕容洁用手指擢了一下他的头,微怒地说:“你啊,下次机灵点,再给我惹这样的乌龙事我再也不要你了!”
邪邪摸摸有点发麻的头皮,说:“知道了,公子!下次我再也不敢擅自接案件,收讼金了!”
慕容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走,咱们吃面去,今天赚到钱,我们去慰劳一下自己。”
说完便朝“珠姐面粥档”走去,邪邪也跟赶紧快步跟上。
自那以后,慕容大状的名声便在整个永州传开来,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她。接下来几天,都不断有百姓来找她打官司,但都是一些家禽纠纷案,不过慕容洁觉得无所谓,照接!毕竟古代的宣传不像现代这么发达,要想出名,只能通过多打官司来增加爆光率,让更多人知晓。
果然,随着她不断帮百姓打官司,知道她的人越来越多,称赞她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地就有一些商业利益纠纷,人与人之间的挣扎,打架等案件找她上。县令姜老爷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案件,也找她去商讨对策。
假如碰上恶霸与平民百姓的案件,她肯定会选择做无辜百姓的状师,如果是普通老百姓之间的纠缠和争吵,她会主张劝服他们私下议和。她又恢复了以前的自信和雄心。看着一件件案件在自己的努力下一一被解,看着街上百姓每次见到她都尊敬崇拜地喊她“慕容大状师!”,她心里就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和荣誉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慕容洁在永州呆了一个半月了,前天接了邻镇一件案子,她打算处理完就离开永州,带着邪邪去下一个城市。但人算不如天算,命运的齿轮又开启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接下来她又会回到京城,而且还在那里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十六章 飞来横祸
这天,她跟邪邪到邻镇为那两户人家做私下议和,案件又很顺利地完成了。不想在那过夜,刚办完事就匆匆赶路回永州。永州通往那个镇,道路比较窄小,马车过不了,所以他们只能走路回来。夕阳已经西下,再过了这个山头就可以回到城内了,她们不禁加快脚步。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人,撞到正走在前头的慕容洁身上。慕容洁赶紧站稳身子,一看,原来是个醉汉,大约二十来岁,一身华服,但整个人看起来好虚弱,好邋遢,可能是喝醉酒了的缘故吧。于是慕容洁打算不理他,绕过他,准备继续向前走。
可那醉汉突然拉住她的手,“你。。。你是何人。。。撞到本少爷。。。竟敢不认错,想就。。。就这样走了?”男人口齿不清地说着,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慕容洁被那臭气熏天的酒味刺激得不禁皱了一下秀眉,而跟在她后面的邪邪见状,立刻扯开那醉汉的手,说:“是你自己喝醉酒撞到我家公子身上,你不道歉就罢了,还恶人先告状。”
醉汉迷起小眼睛,盯着邪邪看了一下,说:“你。。。你说谁是恶人?你敢这样。。。顶撞本少爷,你。。。你知道本少爷是。。。是谁吗?你。。。你活得不耐烦了,小鬼。”
“哼!管你是谁,反正是你不对。”跟慕容洁在一起的日子长了,邪邪也变得满腔正义和勇敢。
慕容洁则叫邪邪不要理他,继续赶路。那醉汉见他们不买他的帐,于是颠颠颤颤地追上他们,伸手大力扯着慕容洁的头发,慕容洁痛得大叫一声,突然玉簪被扯断,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慕容洁转回头,红唇微张,震惊地看着那醉汉。
那醉汉见状,满眼惊艳地叫了起来:“嘿嘿,原来。。。原来你是个女子!还是个。。。特别好看的美人儿,看来本少爷今天走运了。。。老天爷送了一个小美人给我。”说完便伸手抱住慕容洁。
毫无防备的慕容洁胃里立刻涌上一股恶心,大力捶打着他,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邪邪则呆呆地看着慕容洁,异常惊讶,想不到他一直崇拜和敬仰的人竟然是个女子。他总觉得她长得太过俊俏,而且身形不够强壮,原来她竟然是女儿身。直到慕容洁的尖叫声传来,他才回过神来,立刻跑近他们,大力推着那醉汉。
是谁说的?谁说喝了酒的男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可眼前这个恶棍,仿佛大力士一样,慕容洁和邪邪一起用力都挣脱不了,而且那男人还可恶地伸出手,朝慕容洁胸前袭来。邪邪见状,怒火冲天,拼命使尽全力,把醉汉推倒在地。
“咚”的一声,醉汉一头撞在地面那块突起的大石头上,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沿着颈脖缓缓流下。醉汉惨叫了一声,然后快速站起身来,指着邪邪他们愤怒地说:“你们。。。你们。。。”还没说完,就口吐白沫,双目大瞪,然后又缓缓地倒在地上。
慕容洁和邪邪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不敢动。直到好久,见醉汉还是那样动都不动地躺在地上,慕容洁不禁轻轻蹲下,伸手到他鼻子下面探一探,顿时惊慌失色!那男人没气了!!慕容洁哆嗦了一下,朝邪邪说:“邪,他。。他好像没气了。”
邪邪一听,大吃一惊,也赶紧伸手过去探探,然后也颤抖地说:“公子,他。。。他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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