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乌鸦嘴。

    没想到父亲当时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父亲深深叹息。

    “爸爸，对不起。”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没有回来，那样也让父母免受伤害，可是回来却偏偏是在父亲生日的时候。

    父亲没有说话。

    一直在旁静默的蒋之远突然说：“伯父，感情的事是自已最难控制的。”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深邃，倒像是有感而发。

    “悠悠，爸爸还是一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相信儿女的选择，也希望你们幸福。”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深深看了我一眼，虽然只是快速的一眼，我却看到了浓浓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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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常用一夜成名来形容成名速度之快，以前我还不相信，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今天我算b是真的见识到了。

    还未到我家楼下，只见楼下早已聚满了人，一见我们回来，纷纷都围了上来。

    “老林，你们回来了。”

    “哟，这就是老林家的女儿吧，瞧瞧，出落得如仙女下凡似的。”

    “老林，恭喜恭喜啊。”

    这里面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他们纷纷说着各种奉承话，套着各种近乎，说得我差点把刚刚吃下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其实在离开农庄之前，父亲已经跟我们说了，包厢他前几天已经订好了，就在离家不远的那家酒店里。

    他说的那家酒店和蒋之远住的那家酒店相距不远，但是档次却相差甚远。

    果然，蒋之远听了之后，马上说：“伯父，难得你开心，也让小幽和我尽一下孝心，可好？”

    他说这话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明天我和他就要成为一家人似的。

    我刚想说，哪知父亲笑着望着他说：“那之远你说呢？”

    我都不知道父亲从什么时候起把那个客气疏远的“蒋先生”换成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如果伯父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如何？您只需要告诉我人数就可。”

    所以，当看到眼前的这一堆人，我轻声的对身旁的父亲说：“爸爸，估计明天中午用包厢了，你跟蒋之远说换成大堂吧。”

    一抬头，只见成淳和李峰站在人堆外面。成淳正微笑着冲我挥手。

    我赶紧往外挤，这种应酬之事我并不善长，更何况我们中间有个能人，他自会处理好。

    “李峰，成淳。”我笑着跟他俩打招呼。

    路灯下，李峰的脸色苍白，人也瘦了很多，站在那里，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

    “怎么你也来了，这么远的路你怎么吃得消？”我轻声埋怨。

    李峰轻轻摇头，“我还以你不会过来。”

    “怎么会呢？这是我父亲六十岁生日呀。”

    “是，之前成淳跟我说过好像你不是很方便，我怕林爸冷清。”

    他一直称我爸、妈为林爸、林妈，那时我曾抗议过，可是父母却笑的跟什么似的，一直说这个称呼好。

    我不方便？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成淳，莫非她知道了些什么，只是她一脸无暇的望着我，“我可是很想来看看你一直给我念叨的美丽的水乡哦。”

    “我们上楼坐一下，你这样站着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没事，恐怕你现在连楼梯都走不上去吧？”他笑着说。

    他笑了起来，秀气的眉毛依然微微上扬，以前我常说他这是“女人式”微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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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则说这是“李式微笑法”，他的独创发明。往事历历在目，却已是物是人非。

    “你是小幽吧？”又过来几个人，把我和他俩挤开。我着急的回头冲他们喊：“你们先回去，我们明天再聊。”

    我确实有很多的话想问他们，比如这么远的路他们怎么过来？李峰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成淳两手在嘴边圈成喇叭，对我大声喊：“小幽，想不到你们这里的人这么热情。”

    我苦笑着冲他们挥手，什么热情，分明是看中了蒋之远这块肥肉好不好。想到此，我转头看了看蒋之远，果然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此时，被围在人群中依然笑容可掬的和他们起劲的聊着。

    “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同学的阿姨啊，你读高一的时候来过我家。”

    “小幽，我是你妈妈的表姐啊。”

    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充斥着我的耳朵，我的脑子里都是她们说的七姑八婆的事情，我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只想做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她们分明不肯随我心愿，一直围着我，跟我说是谁谁谁的谁。

    此刻，我心里开始忿忿不平，都怪那个蒋之远，若不是他，我们何需在这里享受明星般的“待遇”。

    也渐渐深了，终于有人肯离去。

    父亲说的嗓子都哑了，“谢谢各位街坊，太迟了，请大家都回去吧，否则影响邻居的休息。”

    确实，因为这么多的人，我们也不好往楼上带，所以只能在围墙边陪着他们聊，喧闹的声音势必影响整幢楼的居民。幸亏父母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较长，为人也好，否则估计老早就有看不惯的人下楼来骂了。

    围着的那些人一听也有些道理，所以逐渐散去，最后只留下几个至亲，父母这才带着他们往楼上走。

    一回到家里，我几乎瘫倒在沙发上。我后怕的是，今天会不会只是刚刚开头，明天甚至后天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过来，到时怎么办？而且，万一我们走了，只留下家中二老，怎么去应付这些缠着你的人。哎，真烦。

    “小姨，你说怎么会这样？”我苦恼的跟小姨说。

    “小幽，你现在是荣归故里啊。”小姨笑着跟我打趣。“你们知道不，我们来的路上不停的听到身旁的人在说，那个某某小区的林金的女儿带了个金龟婿来，是跟我们市有很多生意来往的那个蒋之远。呵呵。”小姨说到这里又笑了，“这也难怪，现在布行太多，生意又难做，再说去年李志东的事情给了大家很大的启发，谁不想跟蒋先生攀上关系啊。”

    蒋之远站在那里，也是一脸的尴尬，“伯父，对不起，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爸爸，说不定明天会有更多的人过来啊。”

    父亲沉思着，过了一会，他说道：“那些人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是，但是因为我们的客户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去年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再说，今年的经济形势下，我们能够维持现状已经够好了，根本不会再扩展，所以他们的要求基本上来说是不太可能实现的。”

    他这是不是在跟我们打官腔？

    “伯父，请你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请伯父放心。”

    父亲点点头。

    大家又聊了一会，然后告辞。蒋之远也说要走，顺便用车送送她们。

    “小幽，你也送送阿姨她们。”

    什么啊，这么迟还让我送啊。

    “把她们送到楼下。”父亲看着我一脸委屈，笑着说。

    于是，起身。

    目送她们坐上车，扬手挥别。

    一转身，我突然愣了，只见李峰正站在那里，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唯有双眼依然炯炯有神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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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我走上前去，哑着嗓子跟帖打招呼。

    曾经的无数个夜晚，他就一直站在这里等我，然后一起出去，或逛街，或看书。

    “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下来，急忙别过头。

    “跟他在一起，你是否幸福？”他突然问。

    我看着他，不幸福，但那又能怎么样？于是淡淡的说：“应该算吧。”

    “什么叫应该算？”他紧迫不放。

    “李峰，别跟我咬文嚼字，好吗？”

    “是，我本来是死了心的，可是有一天聊天时，成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小幽也挺可怜的，又没有自由。我当时心中一惊，再问她什么也不肯再说。而且这次也是她极力怂恿我过来，说小幽不见得走得出。我就在想你们两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是你说我不会回来吗？”我想到刚才电话中她大声的对李峰嚷的话。

    “没有啊，她说小幽可能不会回来，林爸可能会伤心，所以就来了。本来她是不来的，后来说实在不放心，就一起跟来了。”

    成淳什么意思？我突然想到黎曼曾今带出了文君的日记，那是不是表示成淳或许也看过。在我和成淳交往的过程中，她曾不止一次的见到我伤心难过的样子，其实贯穿前后，她应该是很容易就猜到这件事了。怪不得她有时看我的眼神带着那么一点怜悯，原来她知道了。

    “小幽。”李峰轻轻叫了一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哦，你刚才说什么？”

    “你和蒋先生可好？”他斟字酌句。

    “好。”我说，不知道这算不算善意的谎言。

    “哦。”他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说完，他慢慢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他迟疑了一会，点点头。

    不知怎的，我的脑中突然跳出文君日记的一些话，我想当时我的大脑肯定抽风了，我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觉得特意过来问这个话题有意思吗？”

    他的眼神错愕。

    “呵呵。”我冷笑了两声，“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放在心底，现在突然跑来假惺惺的关心我有什么意思呢？”

    “小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满脸疑惑。

    “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李峰你很奇怪，一会儿跟这个女的好，一会儿跟那个女的好，现在却又到我面前来献殷勤。”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问：“林小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会儿跟这个女的好，一会儿跟那个女的好？”我们相识至今，他很少连名带姓的叫我，虽然有偶然的几次，那是表示我触到他的底线，他生气了。

    “难道不是，难道你不是给了文君希望，所以她才会……”

    “等等，文君是谁？”他打断我的话。

    “李峰，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文君。”

    “我不知道这个人。”

    我打量着，他的眼神真诚，丝毫不像说谎的样子。

    “她和你聊过很长时间的天，然后喜欢上了你。”

    他偏头略略思考，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她就叫文君，我从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人家喜欢上了你。”

    “可是我拒绝了。”

    “你拒绝了？”我睁大了眼睛。

    “是，当时她好像很寂寞，而我因为上网查资料，偶然碰在一起，所以彼此聊了一些，我记得这件事情跟你说过。后来，她经常上网，我有空也陪她聊几句，我纯粹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朋友，可是，她竟然说喜欢上我了，并且告诉我要和老公离婚来找我。我告诉她我已经有了自己所爱的人，我说你看我的网名就知道了。请你珍惜你老公，也珍惜你现在的生活。这好像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聊天，我明确的拒绝了她。我说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这种错觉，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伤害请你原谅。大概这一席话惊醒了她，后来她也就一直没有找我。”

    “你不知道她后来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关心她怎么了？原来你认为我和她……林小幽，你未免也太不信任我了吧？”他的胸口激烈的起伏着。

    我仔细回忆那份日记，是的，当时看到文君说喜欢李峰之后，我就伤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把那份日记看完，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情，而我差点因为这事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

    “小幽，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你是不是对我误解了什么？”他努力平息了自己的心情，问我。

    我突然想笑，我这是怎么了，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问他？哪怕他今天说仍然喜欢我，我也得劝他应该没了这个想法，毕竟现在我们之间除了蒋之远还有一个成淳，他已经无意中伤害了一个女人，不能再去伤害另一个女人了。

    我摇摇头，“没有误解，我也只是偶然道听途说了文君的事情。”

    “不对，我分明是跟你说过这件事情的，何况连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摇头，“请你回去吧，成淳是一个好姑娘，请你好好待她。”

    “那是我的事情，你无需操心。”他突然冷了脸。

    我一下被噎住了，不由怪自己多事，“既然如此，那我上去了。”

    “站住。”

    我转过身，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那眼神深邃，看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没有事，我上去了。”毕竟他是病人，我怕自己不上去，他也会一直傻站在那里。

    “我跟成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艰难的说。

    “成淳是个好姑娘，请你不要辜负她。”

    “呵呵，好人就不能辜负了？我也是一个好人，但我也被辜负了。”

    “对不起。”

    “不用道歉，如果早知道甜蜜的时光如此短暂，当初应该把晚上的时间都用上。”

    “别说傻话了。”

    “是我太傻，一次又一次的期望有奇迹出现。”他轻轻叹息，终于缓缓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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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看他渐渐远去，直至淡出自己的视线。

    从他发生车祸到现在虽然时间也不是很短，但毕竟是这么大的手术，而且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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