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引力_分节阅读 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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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早已换成黝黑,万家万户的灯火像碎钻空中悬挂,闪烁璀璨。

    在这异常安宁的环境下,他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站了起来从人群里搜索说再见的同事,没有。那个每当上车必然黏着他坐的人不见了,难怪安静得如此诡异。

    “有没有看到纪时南?”他抓着其中一个要下车的女同事问。

    她说:“她?没见到,她似乎没上车。”

    夜晚的城市,街道商店还在营业,颇为热闹,程之诺穿梭在人群之中,想起时南拉着他吃晚饭的事,当时她的盘算被他一口拒绝,蹙着眉头瞪他,要胁地嚷:“程之诺!你要是不答应,我站这直到你答应为止!”

    当时他撇下时南由得她发脾气,不过记得下班前他曾在办公室里见过她,她已经回复心情跟女同事们说笑聊天。

    手机的铃声在寂静中响起,时南放下捧着的一大盆的绿色植物,从外套袋里掏出手机,名字显示着秦致远,他遗憾地说:“看来今晚的打赌是我赢了。”

    纪时南轻笑,下午他曾打电话约纪时南晚饭失败,他哪里不知道时南推掉他就是为了程之诺,他笑道:“算了吧,程之诺那小子岂会理你。”

    “你真是个乌鸦嘴。”

    “猜中了吧,约程之诺要三顾茅庐,他这个人比孔明还要难请。”

    “三次?”时南摇头:“我想一次就能够成功,我有这个信心。”

    秦致远笃定:“要不咱们来打个赌,赌至少请两次!”

    当时她就信心十足开了赌约。

    现在想想,还真如秦致远所料。

    那厮的确难以摆平。

    虽然碰壁,但听秦致远说这回你输了。她还是不甘心地反驳:“今天还没过去,谁胜谁负还未有分晓。”

    “那就是说你还没吃晚饭。”秦致远翻手看表:“这个时候该肚子饿了,结果是什么也好,先吃饱下次再算。”

    “我知道了。”收下手机后,她举袖擦擦额头沁出的薄汗,再走了几趟搬运,直到完成工作,才在售楼处外扭开矿泉水瓶大口大口地喝,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甚是受用。

    这时的新园只亮了一盏灯,四周黑漆漆的,灯柱屹立其中更显得孤独。

    视线忽然对上向她走过来的黑影,除了管理员,时南没预料到还有其他人,微微意外,直到橘黄色的光线照到来者身上,她手里的矿泉水瓶更是险些滑到地上。

    程之诺。

    想是加快步伐的原故,他轻喘气,纪时南错愕地看着他,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你怎么回来啦?”看他脸色不太好,眉宇间挂着恼怒,忽然想起下午她撒赖时曾说过的那番话,禁不住想失笑,连忙掩饰地咳嗽一下:“我纪时南说到做到,你要不答应晚饭,我会一直坚持到你答应为止!”

    附近很寂静,只有树叶摩擦的杂声。

    程之诺沉默一会后妥协:“只要你不闹事,一顿饭没问题,我答应你。”

    这个结果时南并不意外,她的确把中了他会心软这个弱点。

    “那么后天晚上我约了你啊,地点由我来定,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地方可以由你拿主意。”她想了想又补说:“对了,记得穿得帅一点!”

    “……走吧。”

    时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没有走,把剩下的矿泉水倒到肮脏的掌心,略为清洗干净。

    “你上当了,今晚我不是因为你才留在新园的。”她把程之诺带到售楼处,内里一遍黑暗,时南让他站在中央等待,然后摸到开关,嚓的一下,大堂的水晶吊灯瞬即放射光芒,适应光线后放眼四周,璀璨明亮,焕然一新,比起日间所看到的时尚华丽多了一份和暖、恬静,正好和新园的格调相合。

    也是早前察觉到,但说不出来缺少的感觉。

    “大堂装修用了太多几何玻璃,虽然收纳光线方面不错,但是和我们新园的主题格格不入,装饰用的盆景太小,做不到盖掩凌厉的作用,于是尝试把外间绿化的植物搬进来。”她笑道:“因为不知道成不成功,所以只好留待下班同事走了,才让管理员给我帮个忙。”

    程之诺眸子里慢慢转化为浅笑,瞧了一眼纪时南,说:“这想法还可以,交代园艺那边订购需要用品。”时南高兴地点头,然后捋起袖子打算把东西放回原处,程之诺却说:“走吧,明天找人来搬。”

    忙了一晚,纪时南困倦极了,上车时千叮万嘱程之诺记得星期五下班约了她,不消几分钟,沉重的眼皮轻盖,头靠在车窗睡着了。

    就连车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到她住的小区也不知道,后来是自然睡醒的,仿佛觉得有人哄得很近很近,几乎要碰到她的脸,于是本能一样睁开眼,坐在驾驶座的程之诺慢悠悠地转视线过来看她。

    时南狐疑地打量着他:“我梦到你想偷吻我。”

    程之诺缄默地一指倒后镜,时南把头凑过去,脸上脏兮兮的,程之诺补说:“还有臭味。”

    时南被他说得好没趣,说了句:“我回家洗澡了。”然后提了包包下车。

    约定的星期五很快到来,纪时南被黄经理派去跟进保险合约事宜,一大清早便往外跑,忙到下午两三点才有空在车上吃面包充饥,返回新园的路上,她忽然想起几天前的打赌,发了条短信给秦致远,得意地写着:致远,我代我家闺女谢你了,不过说实话,我这个在职人士欺负你这个学生,还真担心被雷劈!

    两分钟后秦致远回:“没关系,四个女孩还能把小爷吃破产了?”可是没半分钟,另一条充满疑惑的短信又发了过来:“你确定约了程之诺?”

    时南盯着手机屏幕轻笑,她用一遍就约下程之诺了,看来有人输得口服心不服。

    回到公司,一众同事看到她打扮得比平日出众,几乎吹口哨调戏,有个爱开玩笑的男同事凑过来:“美女今晚去相亲了?”

    “我要相亲的对象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我么?”

    纪时南抿嘴笑,偏不告诉他,处理好文件后她便收拾包包准备下班,成林的职员车开来,众同事上车,唯有纪时南站了在马路旁,开始时她抓抓长发,整理仪容,担心哪里不够端庄漂亮,过了半个小时,成林的车子驶开,马路变得静下来,她掏手机拨了通电话,没有人接。

    于是又等了两个小时。

    “明晚下班后记得等我啊,我们说好,不见不散……”昨晚对他提了多少遍?数不清了,可以肯定不止十遍。

    ……

    一切的热情在马路边等了三个小时后熄灭,程之诺没有出现,连影子也没见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月亮星辰取代了爪痕般的云霞,楼盘的管理员路过,他看见纪时南后诧异地走过来问:“纪小姐怎么还在呢?”

    时南神色里交杂着失望茫然,连气也生不起来,只是蔫蔫地、疲累地问:“李叔叔,你有看到程之诺吗?”

    他仿佛想了一下:“上午他开车走了。”

    11

    11、第十一章、心弦 ...

    朋友就是当感到挫败或失意时,陪在身边的人。

    只要大伙还在,乌云压得再厚重,洒过一场雨便过去了,洗完澡后,纪时南换了套轻松的家居服,镜子前一照,容光焕发。几个女孩吃外卖,饭后围下来打牌,正玩得兴起,外边突然有了动静,几人连忙凑到阳台往下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涩男生站了在一堆燃点起的蜡烛中央,手里捧着大把火红玫瑰,高声喊:“小云,生日快乐!”

    平日大咧咧的莫小云一下子就刷红了脸,掩着额头惨叫:“完了,这么丢人,咱以后怎么在这混啊。”话虽如此,却见她笑得嘴角深扬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原来明天是她的生日,楼下那个高瘦年轻人正是她男朋友,在她生日前一晚开始为她布置惊喜,还找来几位兄弟帮忙唱生日歌,喉咙一提,几层楼也听得到。

    时南最喜欢热闹,欢呼的嚷:“这样过生日超有面子的!超有面子的!”

    莫小云羞得不知说什么,呸了声“俗不拉机”,又道:“得赶快阻止,不然姐要找房子搬了。”

    她和许静儿走到楼下以后,方敏趴在阳台笑:“她的小男朋友挺有趣的,明年他毕业了,可以和小云回老家结婚。”

    大遍蜡烛闪闪烁烁,时南看得目眩,羡慕地说:“敏敏,要是我的生日也有人这么给我过,那就太好了。”

    方敏的笑容僵住了,头痛地皱起眉:“有病啊,口味这么重,俗得鸡皮疙瘩。”

    时南闷闷地说:“想想而已,我又没男朋友。”

    这么张扬的庆祝结果就是被楼上不知哪户投诉了,招来小区的管理员,管理员一看遍地火光,不得了,双方交涉了一会,莫小云劝男朋友把它们浇熄,楼上的纪时南和方敏笑不可抑,就连邻居也传来了隐约的笑声,莫小云数落了男朋友好几遍,那一晚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离开。

    小房子里回归平静,几个女生回卧室睡觉,热闹过后,时南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第一次把自己的感觉交了出去,如同在黑暗里追逐着唯一的火光,一股劲地跑,却从没想过那点光是否会突然熄灭。

    可以肯定的是,和秦致远的打赌因为程之诺的失约惨败,后来秦致远约了四个女孩吃早餐,早餐是中式的卷饼,波菜茶汁稠麦粉烙成饼,包着炒香了的鸡丝西红柿,时南和着豆浆吃了很多块,几个女生喝白粥吃煎饺子,秦致远昨晚通宵未睡,吃不下东西,只在旁边陪坐喝浓茶,不时打量着纪时南。

    时南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叹口气说:“刚发工资,想吃什么山珍海错不是不行,但是先给我个心理准备。”

    “你倒是很讲究信用。”

    “信用重于黄金,胜败乃兵家常事。”时南从容地说:“姑娘我还输得起。”

    秦致远点头:“有道理。”不过,他笑道:“这笔帐小爷先记下。”

    旁边几个女生闹着要时南请早餐,纪时南打开钱包,打算引刀就义,却被秦致远按住了:“接了个小工作,这一顿不贵,算我的。”女生们的欢呼声顿时大起,莫小云勾着时南的肩膀在她耳边逗她玩:“这么细心的男人,你不要送我呗。”

    “挖苦我么?”时南挂起镇定的笑容,晃晃手机:“我很愿意把你的生日火坑放到网上,忘了告诉你,我拍下来了。”

    莫小云瞬即噤声,几个女孩吃饱各自上班。餐厅出来,秦致远和纪时南朝广场走去,大清早空气很清新,不时看到几个公公婆婆在耍着太极,动作缓慢,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

    秦致远看纪时南眉眼间似是有道阴影,于是问道:“工作方面如何?”

    时南慢了几秒才回过神:“很轻便的工夫,并不复杂。”

    那晚失约以后,程之诺请假两天没上班,打手机又找不到人,时南问他:“这两天你有见过程之诺么?他病了?”

    “或许回家看他老爹。”两人散步到一张休憩椅坐下,秦致远说:“程妈妈,也就是我大姨,在程之诺高中时去了,爷儿俩相依为命,感情特深厚。”

    纪时南知道他是单亲家庭,有次她迂回性地问程之诺,他一不小心漏了口风,但对于其他却是一无所知,秦致远早估算到,也是如此说:“时南,你对程之诺家里并不清楚吧。”

    “他还有你这个表弟。”至于学历年龄生日手机号码这种很一般的数据算不算清楚一个人?

    她知道,并不算。

    秦致远欲语又止,最后把话题绕到冷笑话,两人说笑了一会,他先离开。纪时南翻手看腕表,时间不早了,走到车站等成林的职员车开来,上车后,有的同事在啃面包,有的同事聊天,时南微笑说早安,打招呼后,视线陡然对上坐在后排的年轻人,她怔了怔,是程之诺。

    他穿着浅色西服,把公事包置在膝上,手肘随意地轻放窗旁,清湛有神的目光静静地看着纪时南。

    两人在空气中对视了几秒,最后时南先转开视线,车子开动,有个年轻男同事,平常注意到纪时南每当上车必然坐在程之诺旁,今天看两人形同陌路,于是好奇地倾前和她开玩笑:“怎么了?程之诺工资没有上缴,闹别扭啦!”

    时南带笑地回头:“你这个月似乎加薪,不知令夫人知道没有?”

    男同事想起好不容易藏起来的私房钱,连忙赔罪说该掌嘴该掌嘴,缩回去拉同事的报纸看。

    暴风雨前夕一般过得最是无风无浪,一整天纪时南也在替经理草拟文件,程之诺偶尔去查看工程进度,偶尔办公室里敲电脑,两人的位子距离并不遥远,时南轻易看得见他的一举一动。

    似乎是感受到她紧紧盯着的目光,程之诺掉头对上纪时南,她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说话,而是朝他展露风度,点头微笑。

    出奇的平静。

    这平静绝对不是纪时南风格!

    终于到下班时分,同事们陆续离开办公室,程之诺处理完文件,掌心染上墨水,于是走到洗手间洗干净,正在这个时候,走廊传来轻碎的脚步,走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程之诺虽然反应不慢,但相比门外的人,还是略为迟缓了那么零点一秒,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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