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是舍尔法的融资案,这起案子,一开始并没有针对dh,可惜舒弭太急功近利,太想让海洋项目尽早成熟,所以还没等猎人的枪响,他自己就先进了陷阱。而后来的处理过程中,何维彬不过是顺水推舟,给舒弭画了一个大饼,然后让他短暂失血。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还可以让这个案子成为dh的催命符。既然是这样,他自然要找一个垫背。找上朱小北,他不是没有犹豫的,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却是言若海的那句话。这句话太不像言若海的为人了,也就是这句话,让何维彬依稀仿佛看到了言若海的弱点。为了避免遭受过河拆桥的厄运,那么他除了让自己手脚干净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张挡箭牌。
之后的事情,顺利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舒弭还是一意孤行决定开展他的海洋项目,他开始紧缩银根,开始压任务,开始有些疯狂地把所有的宝都押在海洋项目身上,资金链绷得越来越紧,对股价的波动就越发敏感,而舒弭和江寻闹翻的事情,更是让他觉得连老天都站在了言若海这边。
在酒会上说的那席话,何维彬只是为了让言若海产生错觉,错误地以为他误会了朱小北是言若海安插在dh国际的棋子,而他恰到好处的愤怒和指责,也会让言若海认为,何维彬之于朱小北是无害的。这样,就足够了。
他喜欢朱小北,这是事实。可是,在他人生的座右铭里,得不到就毁去,这也是事实。当现实的倾轧和利益摆在面前时,何维彬犹豫过,但感情那边的砝码太轻,轻到如果有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朱小北推到自己的身前。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言若海其实也在利用朱小北,或者说朱小北其实是知道言若海在做什么。可是金海岸的事情,结果再一次推翻了他之前的怀疑和推测。如果朱小北真的是言若海的人,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而是要让金海岸成为dh的烂疮,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收拾。朱小北既然不是,那么朱小北对于言若海的意义自然就不言而喻。
任晓东每天发给他的e-mail,他通过关系拿到的朱小北的通话清单,任晓东看见言若海出现在dh国际的门口,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言若海是真的跟朱小北在一起。
这是一个让他有些心痛而又惊喜的发现。心痛在于,他没想到朱小北不仅迷倒了舒允文,甚至连言若海也是她的裙下之臣。而惊喜,自然就是他的确找到了言若海的软肋。当成功越来越近,等到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那么他的手上就会多了一个筹码。
将心比心,他也怀疑过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言若海是会选择dh还是朱小北,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试探。他给朱小北透露了言若海的企图,他要掂量掂量这张牌到底有多重要。
游戏已经开始,筹码已经放下,命运的轮盘赌已经开始转动,而何维彬相信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只能是他,可是,为什么是会有那么一丝不确定和心痛呢?他看见朱小北的脸色转白,他看见她的手在发抖,他还看见她强装镇定的反唇相讥,为什么这一切都让他觉得那么不舒服和难过呢?
第二十三章 岁月静好,安如平日
婚前,梁思成问林微因:“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微因答:“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
朱小北当时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只觉得好,远远没有看到林微因那句话里的腾腾杀气。就好像她也问过这样的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喜欢我?
而言若海当初的那名不受控制,是否也如林微因那句话一样暗藏着杀气呢?不受控制,不过就是她是在他控制之外的故事。而她跟他,会不会把这个故事演绎成一个事故呢?
她不知道。
她很想大吵一架,很想洒脱地转一个身,她很想问清楚,在他心目中,她到底是什么?爱人?棋子?
可是,她怕。
这么患得患失,绝望到不敢去质疑,不敢去求证,她怕,她怕结果真的是这样,更 怕他会像两年前那样,毫不留情地离去。
她隐约是知道的。倘若真的有度量衡,她的那点卑微的爱情总是经不起测量的。
他会为了她放弃dh吗?即使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她在妥协,她在放弃而已。他的目光永远在前方,而她,只能从背后默默注视着他,如果她真的不小心挡住了他往前的视线,她不敢去想,他会不会真的把他推开。
朱小北觉得悲哀,所有的美好都像是一个太过华而不实的梦。他领她去见他的家人,他在酒庄跟她求婚,而与此同时,他却在背后有条不紊地这一切。
她质问过他,可是他不解释。
她恳求过他,如果骗,就请骗个彻底,但是他不承认。
那么现在呢?她该怎么办?
她问不出谁比谁更重要的傻话,她只觉得可怕,这么处心积虑,这么运筹帷幄,像是一个细心编织而成的蜘蛛肉,铺天盖地地漫了下来。她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卒子,逃不开,也避不过。
等到言若海找到朱小北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公寓里喝得烂醉如泥。
酒精可以麻痹神经,可以让自己不清醒,可以产生幻觉,以为他一直在这里。有温热的唇,有宽阔的胸膛,她靠在他的身上,像无依的衰草。
她只觉得浑身都在燃烧,内心的愤懑与哀伤急需打到一个出口,她感觉到额头上传来一阵清凉,迫使她睁开眼睛,可是她不要。她一把甩开额头上的那块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只有眼泪是温热的,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就是知道,那是他。
她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传来一阵眩晕,以为要摔倒的时候,结果却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睁开眼睛,想看清楚他的脸,她的手抚过他脸部的曲线,一点一点,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她的指尖颤抖着,像是要把这一切都刻在心里,看清楚,这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是怎样的一张脸。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指尖,停止了她的动作,她听见有个声音在喊她:“小北,小北……”
可是却听得不真切,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个声音清除出脑海。结果却接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新的大陆,她的双手摸上去,从衬衣的缝隙里穿过,切切实实感受到那片体温,“你的心,在想什么呢?告诉我,在想什么呢?”她呢喃着,把耳朵听进她的胸膛,像是要听他的心说话。
她咯咯地笑着,眼泪也迸了出不,“你在笑我吗?”她问他的心。
言若海从来不知道原来喝醉酒的女人会这么难缠,而且这么,撩人。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之前的挣扎拉扯得七七八八,肩带垮在了一边,露出锁骨和一大片肤如凝脂的胸脯,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声音魅惑,甚至连眼角的眼泪也成为一种致命的勾引。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身体的曲线跟她的情绪一样起伏,他想安慰她,抱她到了床上,给她垫了块毛巾,想让她清醒,可是她却变本加厉地缠了睐,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的脸上,胸口上游荡,他甩开她,她又缠上来。她的大腿垮在他的腰上,身体滚烫,烫得他下腹一紧,他想叫醒她:“小北,小北……”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最后,一直努力克制的理智终于在朱小北的手指伸向他下腹的时候,离他而去。
这是一次言若海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激烈的性爱。
她无意识地呻吟,像是来自海边女巫的吟唱,勾魂噬骨,她的手指在他的背上狠狠地划出血棱子,更加勾起了他冲刺的欲望,她的头抬起,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他猛地一痛,太阳穴上的青筋猛跳,只能用更加凶猛的力道还诸彼身。在这方面,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柔的人,而此刻,他更加嗜血,更加残暴。她狠狠地扇他耳光,他把她的手反剪在头顶上,牙齿噬咬着她的耳垂、脖子、胸前的蓓蕾还有嘴唇。他吻去她的眼泪,又舔舐着她唇角的血腥,让彼此的舌尖上的味道变得腥浓而又带着淡淡的咸味。
到最后爆发的时候,他在她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小北,我爱你。”
他长久地伏在她的身上,高潮的来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大脑先是一片黑暗,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白光,让他无法动弹,快感像是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劈中了他,他就这么紧紧地抱关身下的女人,静静地等待那毁天灭地的感觉过去。
他不是一个沉迷于性爱的男人,可是朱小北再一次让他失控。
他轻柔地吻着她,内心被一种激烈的情感塞得满满当当,是的,他爱这个女人,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朱小北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她浑身酸痛,头皮像是要炸开,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痛,她甩了甩头,记忆才像渐渐涨潮的海水涌入她的脑海。
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然后她喝了很多酒,她知道有人在叫她,接下来的记忆就变得支离破碎,她的撕咬,还有强烈的高潮和快感,她怀疑自己是否做了场春梦。
然后她就在浴室里看见了自己脖子、胸口、肩膀,还有大腿内侧的青紫,“天啊!”她冲出浴室,看见言若海正在厨房,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接着才醒悟过来,“言若海,你这个浑蛋!”
言若海只是比朱小北早醒了一会儿,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走出来就看见朱小北那脸上变幻了几次的表情。
他有些想笑,“让我猜猜你刚才想了一些什么。你以为你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春梦,结果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其实是真的。你又惧又怕,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后来看到我在这里,又松了一口气,最后反应过来,我就是昨天趁虚而入的那个人,然后你开口就骂我,对不对?”
朱小北被他猜中,脸一下就红了,“除了你还会有谁,我还是在自己有家!”
“如果我说我是早上才过来的呢?”他走过去,抱着朱小北,轻轻亲了一口。
“起开,我不想看到你。”朱小北又羞又怒,想到自己昨天明明是因为他才喝了那么多酒,结果哀伤都还没消化,两个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小北,你太不负责了。”
“走开啦,我要去洗澡。”
“我昨晚帮你洗过了。”
“那我要去刷牙。”
“你刚才不是已经刷过了吗?”
“你到底放不放开?”朱小北恼羞成怒,一把把言若海推开,可是他躲了一下,手掌就扇到了他的脖子,他吃痛了一下,放开了她。
朱小北这才看见他脖子上一圈红肿的牙印,冒起老高,好些地方还破了皮,还带着点血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我咬的?”
言若海转过身,给她展示自己伤痕累累的背部和手臂,“你就这么对待伤员的?”
朱小北有些心疼,有些内疚,后来转念想到昨天白日的种种,脸色就冷了下来。
“活该!”
转身就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她才懊恼地蹲坐在地上。她终于清醒地明白了一个事实,即使她知道了一切,但是没有作,她还是离不开他。还真是一个让人沮丧的事实。
一场朱小北内心的风暴,就这样被一场宿醉,一场误打误撞的性爱消弭于无形。
现实是残酷的,勇气是危险的,人都是自私的,闭嘴是最聪明的。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而她也渐渐想明白:爱情有千百种样子。互不猜忌,互不称誉,固然是最完美的一种,可是她与他的感情,倘若真的经不起提推敲,那么她就放弃推敲。至少,她在他身边,而他不离不弃。
这样,也就够了吧。
日子又回归了平静,她绝口不提dh的任何事情。每天依旧上班下班,他有时候会很忙,离开几天,可是不管多忙,她都会接到他的电话。如果他在成都,那么每天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吃饭。朱小北感觉得到言若海对她日复一日的迷恋与宠溺,他好像再也不会像以前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会在电话里对她说:“今天有没有想我?”他还会推辞掉很多晚上的应酬和晚宴,然后在电话里直言不讳地跟对方说:“非常不好意思,我要在家陪老婆。”
还有的时候,他会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舒允文,在以往这是他决口不提的话题。“小北,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吃他的醋。”这么示弱,这么直白,哪里还是那个隐忍的言若海?
“只希望你和我好,互不猜忌,也互不称誉,安如平日,你和我说话像对自己说话一样,我和你说话也像对自己说话一样。”在高潮过后,他喜欢长久地伏在她的身上,不肯退出去,他抱着她,一边亲吻,一边喃喃自语。朱小北觉得,真的不能要求再多了。
第二十四章 谁是谁的朱锁锁
陷入爱情的人,很容易忽略身边与之无关的一些事情。
在朱小北沉浸在感情里的同时,dh集团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个就是江寻与舒弭正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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