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江山我做主_分节阅读 1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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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墨顺她的手指看过去。

    昭玥无人不知长公主是乾安帝手心上的至宝,食邑万户赏赐无计,所以桌上账册堆叠如小山并未让他吃惊,仍旧淡笑以对:“公主想知道府内账务收支,为何不直接去问管家刘宇?”

    莫离故意叹气:“他是我父皇派来的人,而我想动用府内余银做一件事,不想被父皇知道后没完没了的唠叨而已。”

    莫离的确要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她并非忌惮管家刘宇作梗,刘宇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阻止长公主动用公主府的银两。

    她最主要的目的却是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地给锦墨安排事情做——如果继续无聊地滚在一张床上面对面打纸牌,真怕自己受不了秀色可餐的诱惑,生吞活剥了锦墨世子。

    锦墨长身直起,浅色锦袍随着脚步起伏掀起一角,墨发拂风,人如清风朗月一般绝尘清雅,却又温和可亲,昔日冷漠如刀锋,慑人之感全然无踪。

    莫离盯着他修长笔挺的侧影怔怔地出了神。

    锦墨落座于桌前,朝她回眸而望,眸间星闪,满室的橘红通亮的烛火尽为其陪衬。

    莫离讪讪:“那些账目不用急着赶,你在寝殿整理也可以,拿回落枫院也可以,总之不急……”

    她语无伦次的,锦墨却似听懂了,挑眉含笑:“公主……”语气一顿。

    莫离由不住心虚:“什么?”

    锦墨凝视莫离片刻,缓缓摇头:“没什么,此处不便,这些账目我拿回落枫院慢慢整理,就不打扰公主歇息了。”

    父子嫌隙

    锦墨不等莫离答话,缓缓移步,一面走一面抬手轻拉束拢纱帐的坠珠璎珞,一层层帐幔徐徐垂落,遮住他归于沉寂,暗黑的剪影。

    莫离静坐在床上,听锦墨击掌叫人,门扇磕动,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又止住,听他吩咐丫鬟:“把桌子上的账册都送到落枫院,再叫阿如进来,伺候公主歇着。”

    “是。”

    锦墨的脚步声在诸多杂乱悉悉索索的声音中渐行渐远,一会,寝殿安静下来。

    殿门关上片刻,又被人推开,阿如隔着层层纱帐轻声问:“公主,可要沐浴?”

    “不用,你退下吧。”

    虽然这几夜两个人只是在床上对坐打牌,只闲话玩笑几许,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可是锦墨一走,寝殿就显得空旷沉寂难以忍受,莫离怅然,若有所失。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莫离还没想好关于以后确切的打算。

    就象一个人突然进入大雾弥漫的陌生环境中,也许前面是坦途大道,也或许前面是沼泽泥潭,一步踏错就是灭顶之灾。她全然看不清楚,只是凭着本能一步步摸索,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曲折婉转,甚或者原地踏步做一些无用功。

    可是莫离深知一件事,不管走到多么慢,但她必须往前走,只有朝前走才有希望,若后退,就意味自断生路。

    早就该出现的人终于出现了。

    莫离恰好百无聊懒地躺在大床上计划着找点什么乐子,楚王尚世胜登门拜访长公主的消息层层传进来,莫离顿时来了精神。

    一骨碌爬起来催促着阿如为她更衣梳妆,一面吩咐其他丫环:“去落枫院请锦墨世子到文绮殿,就说楚王来看望他了。”

    丫环应命而去。

    此际已是初夏,阿如伺候莫离换上一身妃烟罗宝相纱裙,又准备按着以往莫离要求将她的长发梳理整齐,用一根丝半腰系着,却被她伸手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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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妙心

    莫离从几只妆盒里挑出一支镶满珠翠宝石的垂珠金步摇递给阿如:“梳最复杂繁琐的发髻,将这根步摇别上去,再配几样首饰,看上去越华丽越好。”

    于是阿如使出浑身解数,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梳了一个让莫离满意点头的发式。

    期间莫离从妆盒里捡了几只缧丝金镯戴在手腕上,并在纱裙腰侧系上两只连环玉佩,对着镜子里贵气雍容的身影瞅了半天意,又将一对宝石耳环带上方才满意。

    丫鬟进寝殿禀报:“禀公主,奴婢去落枫院请锦墨世子,但他说今日身子不虞,就不去书房见客了,请公主恕他不敬之罪。”

    锦墨明显是推脱不愿见楚王的意思。

    莫离愣了一会,满心狐疑去了文绮殿。

    一进大殿,一个身穿紫色蟒袍的中年魁伟男人殿侧座椅上缓缓站起身,朝莫离抱拳,朗声笑道:“长公主,臣不请自来,还望长公主莫要怪责。”

    这就是锦墨的父亲,传说中野心勃勃觊觎帝位的楚王尚世胜了。

    莫离含笑打量他,果然是经过沙场征战的悍将,虽养尊处优多年,目光忽闪之间仍旧有隐隐森利的锋芒,粗粝的皮肤上几道皱纹没有让人觉得他廉颇老矣,反而昭然其人心机。

    和威武粗糙的楚王相比,锦墨就显得太过俊逸,甚至五官都不大像,或许锦墨更像他的母亲白妙心吧。

    楚王妃白妙心当年貌美绝伦,是昭玥朝倾城倾国第一美人。

    二十年前尚世胜还是烈骑大将军,平内乱,驱外敌功勋赫赫,征战凯旋回朝时引京城无数闺阁仕女竞折腰,金銮殿上他受封赏,乾安帝曾笑言:“爱卿为我昭玥立下汗马功劳,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朕无有不满足的。”

    尚世胜三拜九磕些君恩,只说了一句话:“微臣不要封官加爵,不要金山万两,只求京城第一美人眷顾,请陛下金口赐婚,此生足矣。”

    乾安帝沉吟很久,道:“准卿……之愿。”

    楚王行贿

    如此,尚世胜迎娶白妙心,英雄美人共结百年之好。

    莫离一直期待与这位英雄见面,想问问锦墨在公主府做客多日,他这做父亲的为何迟迟不来搭救?

    文绮殿是公主府正殿,殿中布置偏之阴柔失之端庄,玉烟生香,纱帐婆娑,屏扇锦绣。

    殿正中阔椅鲜艳的软垫堆叠,侧面下首几张椅子亦是雕花繁复,加上莫离一身华丽丽的打扮站在殿中间,越发显得奢华绮丽。

    莫离倨傲地拂袖,笑睨楚王:“楚王客气,请坐。”便毫不客气地抬莲足,缓缓走前。

    楚王尚世胜冷目一眯,凝视莫离摇曳生姿的背影,露出几分不屑,又很快收敛起来。

    等莫离慵懒地半坐半斜窝进殿首的阔椅上,他才在殿侧下首正襟危坐,双手置膝垂目望砖,神色恭敬。

    阿如领着丫鬟们悄无声息地上茶,静静退到一边。

    莫离乜斜尚世胜:“楚王今日来,不知有何指教,莫非……”她语气一顿,半开玩笑道:“是来问罪的?”

    尚世胜似乎没想到莫离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尴尬地抬头:“臣不敢,公主多心了。臣只是特意送一件玩意给公主解解闷,还望公主笑纳,不嫌弃才好。”

    尚世胜示意身后的一个侍卫便将一只锦盒呈上。

    阿如接过锦盒,弯腰递到莫离跟前。

    锦盒十分的精致小巧,暗香浮动,在边角处镶着金饰宝石,光看这锦盒就所费不赀,里面的东西岂不是更为不凡?

    莫离不禁好奇,抬腕打开盒子,扑鼻冷香让她精神一振,低头细看,却是一只华光盈彩龙眼大的珠子。

    公主府不知有多少的珠子,莫离并不稀奇,只是疑惑尚世胜为何把它当宝贝一样的送给她。

    见莫离不以为然,尚世胜欠身赔笑:“公主可将珠子攥在手里试试。”

    莫离依言,霎时间一股凉气从肌肤蔓延开来,燥热天气,竟似冰块置手,通身清凉,暑气顿消。

    麒麟宝珠

    莫离诧异的表情尽收尚世胜眼底,他道:“公主,这是臣家传之宝,且有解毒的奇效。此种宝贝只有大富大贵的人方才镇的住,臣无福不敢消受,想着除了公主之外,再没有人配用它,因此就送过来了。”

    家传之宝?尚世胜好大方!莫离瞥他一眼,挑刺:“我父皇就不配使它么?”

    “臣不是这个意思,此乃阴寒之物,怕是对陛下的痼疾不利。”

    莫离“哦”了一声:“这珠子可有名字?”

    “此物名唤麒麟珠,集天地精华所成,世上只此一颗,臣的祖上也是无意间得来,怕宝贝折福,所以数年收藏在密室,轻易不敢示人。”

    莫离大大咧咧地将珠子放回锦盒,交给身后的阿如:“楚王一片心意,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尚世胜的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干笑:“谢公主赏臣的面子。”

    既然收了人家的礼,莫离少不得放下点架子,笑道:“楚王今日来,就只为相赠麒麟珠吗?”

    尚世胜沉吟一瞬:“公主既然相询,臣不敢隐瞒,不错,臣今日来的确还有一件事想问问公主的意思。”

    终于到正题了。

    说实话,莫离十分佩服尚世胜沉得住气,长子锦墨被禁锢在公主府多日,他当父亲的竟然能做到不闻不问,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莫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楚王请说。”

    “犬子锦墨……”

    果然。

    “月前犬子锦墨至公主府上做客,臣想着他必然与公主言谈投机,才未曾急着返家。”

    莫离打哈哈:“嗯,是啊,我和他很投机。”

    尙世胜吞吞吐吐:“犬子在公主府如此长的时间……”

    莫离心突地一跳,极力沉住气:“楚王要接锦墨世子回去么?”

    “公主不逐客,臣断不敢有此意。”尙世胜欲言又止:“只是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谣传一些对公主不利的污言秽语,公主未曾成亲,女儿家名声受损毕竟不是好事……”

    忽然提亲

    长公主留锦墨侍寝的谣言人人尽知,尙世胜说的隐晦,点倒即止,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打诳语。

    莫离当然不会否认,只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哦?竟有这种说法,看来锦墨世子也被我牵连了吧?”

    “臣不敢责怪公主。”尚世胜垂目,又很快抬起来:“只是公主乃昭玥储君,迟早要临朝登基,坐享天下天下之大成。到时候若有人借机作伐子,扰乱公主临朝听政未免得不偿失,史书上记一笔,公主的脸面更不大好看。因此,臣想着要怎样不因犬子的缘故连累公主才好。”

    听尙世胜拿史记舆论来压她,莫离脸皮厚不在乎,轻笑道:“楚王提醒的对,要不然,我将锦墨世子送回楚王府,可好?”

    尚世胜微愕:“这个……怕是不妥,悠悠之口难堵。公主,事情到了此种地步,臣少不得也要为犬子锦墨说几句公道话。”

    “你说。”

    楚王神色渐郁:“公主将犬子留在府中数日,不给个交代又送回去,可想过以后让他如何抬头做人?以锦墨的性子,必然是不堪受辱宁愿自戕的。”

    莫离沉下脸:“楚王方才还说不是来问罪的。”

    “公主,臣的确不是问罪来的,可公主也要体会臣的苦楚。试问天下,哪一个做父亲的不为自己儿子着想?公主是君,臣不敢忤逆,锦墨是臣的儿子,臣疼爱不及,这些日子臣左右为难,但一想到他日后要为了公主的一时任性折了性命,微臣就……”

    尚世胜表现出一个父亲该有的伤痛表情,莫离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表示同情。

    “公主您迟早要选一位驸马,论出身,论人品才气,不是臣自己夸自己的儿子,放眼满朝上下士族子弟中,比犬子锦墨更合适的人选找不到第二个,且公主又青睐与他,何不禀明陛下结百年之好,既可以堵住那些流言蜚语,又可以给犬子锦墨一个周全的退路,岂不是两全其美?”

    撒泼耍赖

    原来是逼婚的。

    锦墨做了驸马,有朝一日莫离登基,尙世胜就是皇帝的公公,做为现成的一家之主的公公,替儿媳妇管理朝政是水到渠成啊。

    难怪这么多天,尙世胜不急着上门讨人,他可真是老谋深算,甚至能利用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莫离心一沉——锦墨突然对她转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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