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倾城倾国的绝色女子,曾经纯洁天真相信爱情的女子,曾经绝望徘徊在婚姻围城里的女子,曾经狠心弃子不顾的女子,曾经用折磨自己儿子来报复丈夫,满腔毒怨的女子,终于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抬手抚摸亲生儿子的脸庞。
一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轻声唤他:“锦墨……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
一代绝色香消玉殒,手,冰冷的手,在锦墨脸上只停留了短短瞬间,就仓促滑落,白妙心阖上眼睛,再也无法向儿子表达她的悔意。
最后来临的母爱时间太短,太短,锦墨甚至忘记悲伤,怔怔的跪着,眼中空茫,死寂如潭。
死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在尚家,锦墨受尽屈辱,在他的母亲跟前亦未得到过怜惜。
年幼不懂事的时候,一次次的渴望亲近母亲身体温暖,一次次的伸手要她抱,却一次次的被推开。
到了现在,锦墨已想不起母亲的身体是否柔软,是否和世上所有人的母亲一样,带着亲甜的奶香。
坐享天下
锦墨把这种拒绝,归结于自己私生子的不堪身世,带给母亲不幸所导致。
锦墨总不肯甘心,总认为不管母亲如何乖张暴躁拿他当出气筒,可她毕竟是母亲,心底总该是爱他的罢?
所以,他用尽心思,建立影楼,培养刺客,收买朝臣,欺骗莫离,引发宫变,甚至千方百计讨来麒麟珠延缓母亲的生命,无非待拥有了泼天权力,终可向母亲证明,他的存在并不是她的耻辱。
楚王,悔之……所有人,都想从他这里讨要能利用的价值,他和每个人做交易,权衡利弊,亦讨回可利用的价值。
而他,所要的,不过是那一点微渺的,盼了又盼的亲情。
越得不到,便越想得,他想和普天下所有的儿子一样,期望母亲的认可。
然而,母亲临终,一句只盼从未做过你的母亲,将锦墨固有的思维模式砸的粉碎。
他活着的意义就只这些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真心对待他么?
尚世胜欲拉锦墨:“墨儿,过来向你母亲磕头,从今往后,就只咱们父子了……”
墨儿,叫的多亲切。
锦墨厌憎的甩开尚世胜的手。
天就快亮了,一夜之间,昭玥江山翻云覆雨,锦墨是最终的赢家。
开弓没有回头箭,天地之大,一步踏错,步步错,他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头的路……
玉柱后面,莫离呆呆地傻笑着,看情义凉薄,人世百态。
她独自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将经历过的,爱过的,惦念过的人,全部关到心门外——心,或许是永远的关闭了。
除夕之夜,本该是合家团聚除旧迎新的好日子——果然是除旧迎新。
在这一夜,有怨的报怨,有恨的平恨,甚至演出了一场父子相认的好戏,从此,锦墨可以楚王长世子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世人面前,怀拥美人坐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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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驾崩
乾安二十一年,寅时末,皇宫传出丧钟九声,寒鸦惊飞,乾安帝大薨。
百官闻变,莫不痛哭流涕伏地拜倒。
乾安帝于睿和宫寅时驾崩,长公主月莫离不堪丧父之痛,疯癫失心,消息于翌日正月初一新年朝贺中传出,朝野震惊。
按旧制,旧皇驾崩这一年,国号不变,寅时末已算新年,因此新年国号仍旧是乾安年。
昭玥乾安二十一年的第一天,新年朝贺,是无比混乱又悲痛的一天。
文武百官突然失去主心骨,悲痛交加更不知如何是好。
督察院副御史尚锦墨越众而出,手持笏板朗朗发言,将推举次公主为储君继承地位的意思说出来,众臣犹觉身在梦中。
乾安皇嗣除了月莫离就是月悔之,下一任皇帝于情于理,于正义大统,必然是两者之其一。
可是许多大臣犹豫着,次公主性格软弱,从不曾参与过朝政,一个只十五岁的女孩子,如何担当昭玥社稷?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大殿寂静无声,危难之时,很多人将目光投到楚王尚世胜身上——无论如何,此际在列的,唯楚王官位最高,权势最大,最有发言权。
和平时不一样,今天的楚王似乎遭受重大打击而显得意志消沉。
锦墨温和的催促:“父亲……”
楚王毕竟是楚王,众目睽睽下,走前几步,沉声道:“督察院副御史的提议深有道理。国不可一日无主,且国君发丧事宜需有皇嗣主持,现长公主无法担当储君之职继承帝位,至此国难之时,唯寄望于次公主登基为帝,承社稷江山,执国体大礼,以稳固民心,护我昭玥为至关紧要。本王也愿意推举次公主为储君,来日登基大典,继承皇位。”
此话一出,大多数大臣点头同意,亦有摇头叹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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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总觉笔力还不够狠,重新修改395,396,397章筋疲力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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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
有的大臣不甘心,想询问梁寒山的意思,这才发现礼部尚书缺席。
不过梁寒山因姐夫突然过世,悲伤过度不能来朝也是人之常情。
乾安驾崩,长公主疯了,思王敏王远在封地,宰相韩明忠遇刺身亡不能主持大局,而:国不可一日无主……
事到如今,月氏一族再无人为莫离出头,只剩次公主可以继承皇位,就算忌惮楚王野心的大臣也无可奈何。
众臣让内官去请次公主临朝,这厢又围住礼部几个人商议为旧皇发丧,准备新帝登基大典事宜。
次公主月悔之第一次出现在朝会中,一身孝服神色哀痛,未语先落泪,可怜她丧父之痛,越发显得弱不禁风。
见到悔之这样子,群臣伏地哀哭,追掉乾安,又强忍泪水劝说次公主节哀顺变,保重贵体,当以国事为重等等,保皇派大臣心有疑虑也不好说出来了,因为现实毕竟是现实,回避不得。
月悔之被内官簇拥着,于昭玥朝的政治中心政和殿,踩着龙凤呈祥的汉白玉丹墀,在最高权力象征——雕满龙形图案的宝座上款款落座。
因未正式登基,百官按册立储君体制,向她大礼朝拜,山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楚王支持,很快,礼部拿出登基大典的程序出来,日子就定在正月初三。
事出紧急,尚衣局日夜赶制新帝登基的冕服,几千内廷太监宫女演习大典过程,另一边,筹备先皇大丧仪诸事。
大臣们按例入灵宫吊唁跪拜。次公主月悔之一一回礼,日夜守丧,因悲伤过度,哭晕了几次,她之前就有孝名,现更是深得百官赞赏。
楚王尚世胜在先帝大薨的当天,也就是正月初一,以年老不堪的理由,上折子给新皇,自请削去外姓王番号,并愿意交回所有兵权,不再参与任何朝务事宜。
新皇临平则念尚世胜戎马一生功勋卓著,不准其奏。
双方三番四次的上折子,又三番四次的驳回,演足了君仁臣忠的虚伪戏码。
假皇真龙
尚世胜这才又写一份折子,意思说自己实在不想称王了,倒是长子锦墨聪明睿智,将来定有大作为,不如请新皇将楚王的封号赐给锦墨,既能表达新皇体恤臣子之心,又能让锦墨感激君恩,从此效忠不二。
悔之顺水推舟的应准了,又封尚世胜次子尚御城为散衣侯,以显皇恩浩荡。
紧接着,悔之就选定尚锦墨为皇夫,群臣这才回过味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无人敢提锦墨私生子的身份。
且不说宫廷忙乱不堪,登基大典终于安安稳稳的走完全程,正月初三,月悔之正式称帝,史称临平帝。
月悔之上位,除主持先皇小敛、成服、大敛、朝奠、殷奠、启奠、奉移、初祭、绎祭、大祭等一系列仪式外,颁发几道圣旨。
其一,命人往楚州晋州向思王敏王发报国丧。
其二,百日内与楚王尚锦墨行婚礼大典。
至此,尚家如日中天,贵为皇亲。
而锦墨,并没有让天下人看笑话,他不是躲在女人衣裙后面攀富折贵的男宠。
只一日之间,锦墨像出鞘的名剑,锋芒展露,光华四射。
乾安二十一年,天地乍变新旧交替,群臣惶惶不安,百姓们更是忧虑重重,唯恐盛世昭玥就此走下坡路。
或许月悔之是个外弱内狠的人,但她的狠仅仅限于勾心斗角,最善假装软弱欺骗世人同情,可若论起处理朝政,实在是没有任何能力,即使和臭名昭著的长公主月莫离相比,都差的很远。
且悔之一开始就依附锦墨登上皇位,她心里最明白,自己只是皇权傀儡,真正的执政者是锦墨,而不是她,因为更做出种种退让的姿态,以博取锦墨好感。
锦墨见识过人,并有敏锐的洞察力,尤其胸怀沟壑有济世之才。
他知人善用,出新政,固国本,加强京城戍卫,张贴皇榜减税大赦安抚民心……等等一系列举措出来,群臣莫不佩服。
时间一久,人人都知昭玥有新王,而忘了昭玥有新皇。
囚禁思王
而尚世胜是真的厌倦了,他争斗一生,战场上斗,朝堂上斗,和敌人斗,和皇帝斗,和自己的王妃斗,觊觎昭玥帝位谋逆造反,无非心里有根刺。
可是那根刺,一夜之间消失,才知自己错到底,忽然多出个从不曾善待过的亲生儿子,尚世胜后悔之余,恨不得将从前亏欠锦墨的全部补偿回来。
尚世胜把五万兵权全部挪交锦墨调配,可他吃惊的发现,锦墨早就掌控了兵部,兵部尚书武进勇对锦墨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尚世胜明显感觉自己老了,英雄迟暮不及自己的儿子,干脆彻底放权颐养天年不问世事。
此际的锦墨,可以说潜龙在潭,一朝腾飞,直冲九天。
隐忍十数年,终于等到最辉煌的时候,昭玥江山万里,任锦墨挥斥方遒笑傲纵横。
按旧例,先皇大薨,举国戴孝,禁歌舞,禁嬉乐,禁游宴,禁张灯结彩,禁同房生育,禁衣红、禁簪花,百日内可行婚礼,过后三年禁男女婚配,举国皆孝。
国丧未过,锦墨亦要为生母送葬,婚礼时间必须定在百天内,因此一切仪式从简,临安帝和皇夫的大婚于正月十五悄无声息举行。
临平大婚低调史无前例,观礼贺喜的,除礼部的人外,只有尚家和十几个近卫大臣。
翌日,新人依旧脱下红装换白衣,继续哭丧守灵。
这一年的冬天迟迟不去,春天迟迟不来,风冷冰寒大雪不消。
思王敏王得到乾安驾崩的消息,日夜兼程,至正月二十五才抵达京城,刚一入宫,涌出数百名御林军,将二王及女眷子嗣尽皆拘捕,理由是对新皇不尊不跪拜,有策反之心。
欲加其罪何患无辞,之前临平封锁莫离疯颠的消息,纵思王善谋,亦始料不及朝堂已经风云巨变,百十口人尽皆被囚禁于冷宫,徒对四面高墙,痛骂不绝。
这场意外之灾,唯一逃脱的只有思王世子月正玺,因他病重留在楚州,不曾来京奔丧。
雷霆手段
那些保皇派大臣知道思王敏王被囚自然不肯罢休,锦墨终于显露雷霆手段,当场命人赐白绫绞死几个闹的最凶的大臣,兵部尚书武进勇,戍卫营都尉尹兆勇,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公孙池,及十几名实权大臣齐齐出列站在锦墨身后,用行动表明了立场。
这些人,不仅掌握昭玥所有兵权,且有极其复杂的人脉关系,背后还不知有多少同党,到了此刻,质疑乾安之死,长公主忽然疯癫另有隐衷的大臣终于明白——昭玥月氏皇朝大势已去!
自大婚后,锦墨就与悔之并坐临朝。
乾安二十一年,正月三十日,政和殿,朝会。
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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