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共同点:那就是十几年前家里都有人做过乞丐。
他们也许对书院没有什么兴趣,可对龙家后人的请求却是义不容辞。况且也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太大的牺牲,只是带着女儿一大早去报名而已。这些人中,除了几个真心求学的,静夜思一个也没有录用。这也是第一天实际招到的人并不多的真正原因。
当然,这些人多年来一直低调,平凡的混在一般百姓当中,如果没有一定的本事是发现不了他们的身份的。
所以,大家只知道已经有很多人认可了静思书院,又不见有人反对,自然也就顺着心意真的去报名了。
至于龙叶心做了这么多,图的是什么?
她说是自己钱太多了,花不完所以找点乐子做。这个理由不会有人信,可静夜思信的是她本人。
她们虽没有进行义结金兰的仪式,可自从认定彼此为知己并交换秘密之后,谁还会怀疑自己的眼光?
再说,经营书院不一定就是赔钱的买卖。
2、
寻找新的先生,是当务之急,却又真的急不来。
“安宁城太小,哪有那么多奇女子可找?”静夜思稍微有些后悔,自己有点太心急了。出了狠招虽然颇有成效,却有些高估了书院的实力。
龙叶心一听翻了个大白眼,从静夜思一大早来客栈找她到现在,开口闭口都是书院。她不禁要问:“你的心里,除了书院还有别的吗?”
这个年纪,不该是少女怀春,整天幻想着如意郎君吗?就算在感情方面有了阴影,也不该跟走火入魔一样把所有心思都投到书院里,还颇有点穆紫当年为爱痴狂的架势。
她其实最担心的,就是静夜思很爱死撑。心里在意也不会说出来,伤心难过也不会哭出来。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做个圣人。
“既然来了客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欲速则不达。”
一向沉着的静夜思反倒被龙叶心教训了,果然是因为太在意了。以前静夜思总认为自己清心寡欲,即使喜欢什么,也不会强求。可自从开了书院,她开始有了企图心,尝到了想抓住什么紧紧不放的滋味。
也许是因为,经营一家书院远远比看懂一个人要简单的多吧?所以不知不觉中,她付出的越来越多,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但也真如龙叶心所言,自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乱了阵脚。
于是,她笑了笑:“好,不说书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还有你做靠山呢!”大不了,就拖垮映月客栈就是了。
“那我们说点什么呢?请问突然变得这么沉得住气的龙老板,要不要关心一下我们新收的院医啊?‘她’最近可是哀怨的很呢。”不谈公事,静夜思难得俏皮一次,非要让龙叶心现出原形不可。
爱死撑的可不止她一个。
她就不信龙叶心等了这么久的人好不容易出现了,就甘心只见那么一面。
“他有什么好哀怨的,不是为了治病救人才来的吗?现在应该很开心才是。”龙叶心话里怎么听都透着股怨妇的气质。
但说归说,她还是不能置之不理。
见静夜思不接她的话,就只是在那笑,龙叶心心虚的别开眼:“陶晴雪怎么样?还有犯病吗?”
关心陶晴雪也是在间接的关心乐逍遥吧,也不枉费一个大男人穿着罗裙涂脂抹粉的装女人了。
既然龙叶心开口问了,静夜思也不再逗她:“她倒还好,大家看得紧,没让她有机会沾酒。”
“嗯,那就好。”
只是这样,会不会不利于乐逍遥观察病情?龙叶心很想问,可看到静夜思的笑脸还是忍住了。
她可是做大事的人,这样婆婆妈妈的真要被静夜思狠狠的比下去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静夜思不得不告辞了。龙叶心也不挽留,直接送她出客栈。
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王少飞走进客栈。龙叶心无奈的说:“喏,那个姓王的又来了。这么贪吃,也不怕肥死。”
看来王少飞是惹烦龙老板了,静夜思不禁觉得有趣。
她不由打量了一下王少飞,发现他不但不肥,反而体型偏瘦,也不知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刚好王少飞抬头,两人视线相对,于是彼此微笑着点点头。
龙叶心陪着静夜思走下楼,王少飞也走过来,三人面对面站着说话。
“我说王先生,既然你三餐都跑来吃饭,干脆住在客栈里好了。”龙叶心对王少飞的厌恶是没有理由的,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反正就是怎么都看他不顺眼。
本来想讽刺他几句,让他知趣的以后少在她面前出现,结果没料到自作孽了。
那王少飞听了她的话喜上眉梢:“咦,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居然真的搬进了客栈。
于是,映月客栈出现了一个长久住户。而龙老板,郁闷的好几天都处于暴走状态。
3、
后来,穆紫对静夜思说:“那个王少飞怎么会那么爱吃,我爹不理他,就整天缠着我问东问西,一副要拜师的样子。”
她描绘的那副场景不难想象,王少飞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是有点无赖的。明明年纪不小了,偏偏像个孩子一般让人没辙。这些,静夜思都领教过了。
“也许人家看上你了,在找机会接近你啊。”她捉弄起穆紫来。最近穆紫很少提伊瑞了,而据说伊瑞又出了远门,且归期不定。于是,她们开始试着跟穆紫开这样的玩笑,希望她真的走出那段过去。
谁知穆紫一抬下巴:“哼,他再老几岁都可以当我爹了。”
啧啧,让王少飞听到不知该多伤心。据老爹说,他今天二十四岁,比静夜思大八岁,比穆紫也就只大了七岁。加上他平日的言行举止,更是无法让人联想到他是个可以做爹的人了。
“你让人家七岁就做爹,似乎有点强人所难吧?”静夜思居然又不自自主的想到七岁的王少飞愁眉苦脸的抱着一个奶娃娃的可怜模样。
不得不说,王先生长的,很有画面感。因为平日他的表情动作就比较丰富,所以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这个人,其实很难让人讨厌的,却不知为何就是与映月客栈八字不合。貌似客栈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喜欢他的,也难为他厚着脸皮一直住了下来。
这不,穆紫就是一个劲的烦他:“反正我就是嫌他老,你要是不嫌弃,招他入赘静家好了。反正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亲人。”
她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惹来静夜思一声娇嗔:“瞎说什么?”
穆紫立刻惊奇的大叫:“咦?思思,你脸红了。你不会真的对他有意吧?”
“对谁有意啊?”静夜思真不知道穆紫整天在想些什么,刚想好好的说教一番,就见云先生走了进来。“找了你们半天,居然躲在这里偷懒。”
丢给她一群毛丫头,叽叽喳喳吵的要命。
看云先生没好气的样子,就算是院长也要收敛一下。于是,静夜思温柔的笑道:“云先生,找我们有事吗?”
哼!就会跟她装温柔,偏偏云先生是遇强则强,遇到柔弱的也就凶不起来了。
她也不想跟小姑娘一样的抱怨个没完,于是干脆利落的表达来意:“涟漪来了,要见你。”
相见与不见
1、
涟漪是女人,所以可以大大方方的走进书院;但涟漪不是一般的女人,兴许她一踏进书院,就会有很多学生被自己的父母带走。
对此,涟漪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只是站在大门外,安静的等着。
小巷里不见阳光,她就站在初秋的阴影里微微发抖。偶尔有人经过会对她指指点点,可涟漪只是笔直的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书院的大门。
若说静夜思有大半年的时候受人非议,那么涟漪早对这样的日子习以为常。她根本就是在风言风雨中长大的,即使是赞美,也总会夹杂了对她的不屑。
永远永远,在她的身上都会有一个污点。
她很想洗掉,可是知道很难。
云先生进去很久了,是静夜思不肯见她吗?换做是她,应该也不会想见有着夺夫之恨的女人吧。
但她还是来了,赌的是静夜思的与众不同,赌她不会当众给自己难堪。
她还记得那天,静夜思对她说:“我要开一家专门供女子读书的书院,不知涟漪姑娘是否有兴趣来做书院的先生?”
对于这样的邀约,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荒唐可笑。静夜思是被逼疯了吗?还是她以为这个世上女人已经不需要男人。
没人比涟漪更清楚男人存在的价值。没有男人,她早就饿死街头;没有男人,她至今还是个低贱的卖笑女;没有男人,她不会对荣华富贵失去兴趣。
男人,可笑不管她身处何方,都摆脱不了这两个字。
涟漪心里转过万千思绪,面上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着。以前她总爱笑的妩媚动人,最近却学会了这样淡淡的笑。
书院的大门终于打开,静夜思果然走了出来。涟漪不禁想: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去了解静夜思,果然是有成效的。
起码,她比宁长清更要懂她。
两人以笑问候,。
如果可以,她们宁愿换一种结识方式,就算是一个千金小姐一个红尘女子也无妨。她们可以在各自的世界活的自在,不会被人拿来比较,不会被人取舍。
“涟漪姑娘,你找我?”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静夜思首先要做的是弄清她的来意。
上次的邀约只是个小小的试探,涟漪果然事事以宁长清为重。虽然她心里认为涟漪也算一名奇女子,但若要因她而惹上宁长清的话,静夜思可以忍痛割爱,放弃一个刺绣先生。
说来好笑,被宁长清躲之不及弃如敝履的日子没让她产生恐惧,反而是那几次莫名其妙的交手让她彻底怕了他。
或者说,所有不讲理的东西她都怕,比如疯狗。
2、
涟漪柔柔一笑:“是,静小姐,不,现在该叫静院长了,涟漪是来求你收留的。”
柔情似水,我见犹怜,即使静夜思是个女人,也差点因怜香惜玉而应允了。
但她想起曾经发生在客栈的那一幕,宁长清给她的难堪,涟漪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你不怕宁长清生气?”怀疑的话脱口而出,静夜思有些尴尬,为自己的冲动莽撞而羞愧。她不是爱计较的人,却有几个死穴是别人碰不得的。
她们在一起,最不想提的就是宁长清;可又没法不提到他,因为那个人是她们唯一的交集。
涟漪低下头,掩去眼中的落寞:“他不会介意的。他说,如果我真的想来书院,他不会反对。”
正中死穴!
突如其来的一股怒气,让静夜思险些失态。
这算什么?她被称为才女,就是无德之人,让人望之却步;涟漪作为花魁,就能让人心动,甘愿为之离经叛道。
她开书院,就是不可理喻;涟漪做先生,却可以接受,不会介意。
不介意,不反对,因为是涟漪想做的事,所以一律支持对吗?
其实,宁长清一开始就该告诉她:取消婚约,就只因为她是静夜思,不是涟漪。跟才女无关,跟其他的一切都无关。
那么,她会立即取消婚约,不会傻傻的跟他拖了半年。
可她又怕:会不会哪一天所有人都告诉她,反对你开女子书院,不是因为违反传统习俗,单单就为你是静夜思。
不管怎么改进都没用,她永远都是静夜思,就永远不会被接受。
当然,这样荒唐的事,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吧。
静夜思更加肯定,以后与宁长清有关的东西,要坚决远离。
那么,该拿涟漪怎么办呢?
3、
烟儿在家等得有些急了,才见涟漪回来。她忙迎过去,小心的问:“姑娘,你怎么才回来?”
烟儿打小就侍候涟漪,所以宁长清给涟漪赎身的时候,涟漪求他把烟儿一并赎了。当初以为他肯花这么多钱帮两人赎身,起码心里是有些在意她的。
结果,是她自作多情了。
涟漪抱着一线希望问:“宁公子来过吗?”
烟儿不忍她伤心,却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涟漪苦笑。对啊,他怎么会来?买下这栋宅子送给她以后,宁长清从未踏进一步。
他给她锦衣美食,金银珠宝,却惟独不肯给她他这个人。
有谁会知道,涟漪不过是宁长清的一个幌子。什么情深意重情比金坚,什么苦命鸳鸯苦尽甘来,一切都是假象。
他们相识的时候,宁长清愁眉不展,被人硬拉进青楼却拒绝任何人靠近。
是她大着胆子厚着脸皮主动靠了过去,一是因为他是宁公子,家世显赫,家财万贯;一是因为他是宁长清,风流潇洒,风度翩翩。
如果能迷倒这样的男子,涟漪可以肯定自己会彻底翻身,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后来,她果然如愿,却不是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个样子。
“烟儿,你觉不觉得这个宅子太大,大到太冷清?”那种感觉,就像她一个人站在阴冷的巷子里,等待那扇大门打开一样。
烟儿有些不知所措,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涟漪轻笑,似乎根本不需要烟儿的回答,而是继续自说自话:“那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个热闹一点的地方。”
走之前,她应该先把这栋宅子还给宁长清。
上次他肯见她,是因为她说见到了静夜思;此后数月,不管她用什么借口都无法见他一面。所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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