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之死_分节阅读 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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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只是对死亡着迷的疯子罢了。”

    “博士,就算你的名字再怎么跟灵车有关(注:【16】灵车的英文是hearse,念起来正好与哈斯博士的姓一样。),还是别问葛林灵车的事会比较好,他可是会抓狂的。”赤夏说。

    哈斯士皱起了眉头。“其实,我名字中的“哈斯”最早应该是源自于拉丁语的耙子(barrow),后来它有了烛台的意思,之后又变成柩台,到了十七世纪——”赤夏叹了口气,说道:“啊!死亡学博士又要开始讲课了吗?再这样下去,连我这个凡间的落榜生去参加天国的期末考,应该都可以拿一百分吧!”

    尽管讲话酸溜溜的,其实赤夏也好、葛林也罢,都很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死亡学家”。也许是因为彼此同是怪人,所以兴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吧!

    被赤夏打断话头的哈斯博士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啊,对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待会儿,针对史迈利的遗嘱,哈定律师好像有什么事要宣布。大家都已经集合在二楼的数据室了,你们两位也赶快来吧!”

    第五章 家族会议

    “……遗书只要不是掉在路上,或者被藏进坟墓里,搜搜离开人等的身,应该就能搜到……”

    ——艾勒里·昆恩《希腊棺材的秘密》(the greek coffin mystery)

    ? 1 ?

    “……据了解,死者复活事件已经在各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七频道的酷主播唐·蓝瑟正在播报新闻,他的表情跟他说出的话正好相反,一点“波动”都没有。

    “总统再度召开政府部门的紧急因应小组,并要求各州的医护中心也能及早——”

    这时,约翰·巴利科恩把电视转了台,身穿华丽亮缎法衣的男子出现在荧幕上。这个人是最近刚从电视上蹿红的明星布道师艾力克斯·荣恩,挤满听众的会唱里,艾力克斯一人站在讲坛上。节目播的是荣恩大师的布道情况,他似乎正要讲到精彩处。

    “……是的,人类的历史终于要结束了。最终下达审判的时间就是现在——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

    荣恩大师刻意停顿了一下。

    “——死者复活的事。”

    会场的听众开始骚动了起来。     棒槌学堂·出品

    “这就是末日降临的最好证明。就像《圣经》上所说的,不只是活着的人,连死去的人都要接受神的审判。然后,有人将因此活的永恒的生命,有人则再度沉沦于地狱……”

    会场的走道上,突然跳出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太太,她又哭又叫:“我亲眼看到我家老头子复活了!他到底怎么了?”

    荣恩大师马上从讲坛上走下来,握着老太太的手陪她一起祷告。摄影机清楚拍下了这仿佛预先安排好的感人场面。

    电视机前的哈斯博士评论道:“嗯,这人还是基本教义派的菜鸟嘛!《圣经》写什么,他就信什么,不知道变通的新教徒……”

    “就是那种宁愿相信上帝创造世界、童女生下耶稣,也不承认进化论和生物科学的家伙。”约翰讽刺地回应道。

    坐在轮椅上探出身体,对这电视频频点头的莫妮卡·巴利科恩正要想要开口反驳回去,却被约翰抢先了一步。

    “他哪是什么基本教义派?应该是拜金主义者吧!”

    画面变成了荣恩大师的“慈善募款时间”。会场的听众一个个都把绿色的钞票掏出来高举在头上,在走道间穿梭的工作人员就好像在采集棉花似的,将钞票全部扫进了篮子里,约翰连自己是干哪一行的都忘了,竟然说出“利用死人赚钱真没品”的话,一边把电视关了。

    葛林他们在殡仪馆二楼哈斯博士的资料室里,等候哈定律师的到来。然而律师迟迟没有出现。穷尽无聊之下,葛林只好观察起集合在房间里的人。

    首先,是大伯父约翰·巴利科恩。他正捻着鼻梁下的一整片胡须。他的鼻子达到好像装上去的玩具。有了这样的鼻子,难怪连胡子看上去都是假的,显得非常滑稽。相较于浓密的胡须,约翰的头上倒是一根头发都没有。秃头加上深度的金框眼镜,使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衰老的原因。根据他本人的说法是几年前吃药吃坏的。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大腿上趴着鼻子快要陷进两只眼睛里的丑怪波斯猫。

    在约翰旁边的电视附近的是坐轮椅的莫妮卡。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他是葛林的祖母。莫妮卡严受通风所苦,去年开始不得不依赖轮椅过日子,她进出都要靠轮椅,至于上下楼则靠电梯。不过,她跟丈夫史迈利一样,都是很固执的人,生活琐事全靠自己打理,真到了非要假手他人的时候,她只肯让家里的佣人诺曼帮她。

    这个诺曼活像印第安人的图腾柱。此刻他就站在轮椅的后面,伺候着老太太。葛林对这个男人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好像在越战时受了伤,失去了记忆,回国后,正不知该往哪里去的时候,就被墓园收留了。是的,关于诺曼,就知道那么多了。毕竟本人想不起来的记忆,别人是无从得知的。不过,从她脸上有一大片烧伤的痕迹来看,可知她确实曾有一段悲惨的过去。

    “真是的,到底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坐在约翰对面的洁西卡极不耐烦地说道。他是史迈利的独生女,论辈分算是葛林的姑姑,她看起来就像严厉的高中文法老师,依照赤夏的说法就变成:“她肩膀底下的包不是骨头,是铁做的衣架。”——洁西卡就是这样的人。

    每天要被这付衣架折腾的可怜的丈夫就坐在她的身边。弗雷德里克·欧布莱恩是史迈利认识多年的不动产商人的儿子——受气包弗雷德。 看到他那像是被刨刀削平的单薄下巴,连葛林都能了解为何他会有那样的称号了。一脸倒霉相,跟被猛禽攫住的小鸟没有两样。

    洁西卡照例先拿静静坐在一旁的丈夫开刀。

    “弗雷德,你这人做什么事都慢半拍,或许你觉得这样下午也无所谓,但我最讨厌等了。”

    不得已之下,弗雷德只好问约翰:“请问什么时候才要开始?您说的那个宣布……”

    “这个嘛,哈定说他已经在路上了。话说回来了,威廉也还没有来。海伦,威廉是怎么一回事?”

    听约翰这么一说,威廉的妻子海伦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样子他根本就没料想到自己会被点到名。她很清楚,自己无法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是因为缺乏魅力,所以她干脆不跟人打交道,缩在自己的壳里。结果,造成的恶性循环是大家更加忽视她——威廉的妻子就是这样的女人,海伦神经质地摸着脂粉未施的脸颊说道:

    “威廉好像去大理石镇了,跟伊莎贝拉一起……”

    “跟伊莎贝拉一起?”这次换约翰吓了一跳。“怎么又是威廉跟她一起去?”

    海伦没有回答,低下了头。这时一直站在窗边没有说半句话的詹姆士代她回答了。

    “中午的时候,我看见伊莎贝拉坐威廉的车出去了。伊莎贝拉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办吧?”

    “应该是为了爸爸吧?爸爸让她买他爱吃的巧克力,所以得去镇上的百货公司一趟……”

    “不过为什么要开红色的跑车去买,这我就不知道了。”詹姆士语带讽刺地说。

    詹姆士一向沉着冷静,总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不过他这种态度碰到约翰就破功了。不管对方是谁,詹姆士总是以研究白老鼠的眼光看着人家,然而,此刻穿过无框眼镜落在约翰身上的视线,似乎隐含着某种特殊的感情。

    ——眼前的他,确实就像盯着土拨鼠看的生物学者,但这名学者手上拿着的该不会是锋利的小刀吧?葛林胡乱想着。

    葛林的像被开门的声音打断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微笑墓园的两大巨星伊莎贝拉和威廉回来了。伊莎贝拉身穿灰色和酒红色条文相间的华丽长大衣,腋下夹着百货公司的纸袋,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

    “啊,今天人好多,累死我了。伯洛斯的超市真不是人逛的。”

    对自己容貌很有自信的女人通常都这样,伊莎贝拉根本不管屋里的气氛如何,只顾自己想讲的,就连看到自己的女儿赤夏也不会问一声“ 你回来啦”。

    “为什么威廉也一起去?”约翰用压抑的声音问道。

    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人不是伊莎贝拉,而是在他之后走进来的威廉。

    “啊,因为她的车坏掉了嘛!没办法,我只好充当护花使者啰!”

    威廉身上穿着图案大胆的毛衣,在法国迪斯科舞厅跳舞的美国人应该会喜欢吧?脖子上击的是帕斯力毛料的围巾。他本人似乎是有意模仿昔日好莱坞的天才表演者巴士比·柏克莱(busby berkeley),不过在殡仪馆里面,他这身花哨的打扮,就跟葛林他们一样显得非常不合适。

    赤夏在葛林身边悄悄说:“穿成那个样子,说他们去参加葛莱美的颁奖典礼,人家还比较相信吧?”

    约翰继续质问两人。

    “你们也去太久了吧?”     棒槌学堂·出品

    赤夏又小声的说道:“看着好了,那两个人又要开始演了。”

    威廉走到海伦的身边,一屁股坐下。“唉!谁知回来的时候,我的汽车也坏了。”说完她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伊莎贝拉也坐到了海伦的身边,她和威廉两人刚好一左一右把海伦夹在中间。

    她环住海伦的肩膀,开口说道:“咦?约翰,你该不是会怀疑我跟威廉有一腿吧?真是笑死人了。有这么棒的老婆,人家威廉才不会搞外遇呢!你搞错对象了。”

    伊莎贝拉说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她的唇间露出美丽的粉红色牙龈。牙齿漂亮的女人很多,但牙龈漂亮的女人就少了。虽然将近四十岁了,可是只要她这么一笑,顿时就年轻了至少十岁。伊莎贝拉肆无忌惮的笑声配上威廉光明磊落的笑容,让夹在中间的海伦不得不也跟着扯动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这时候,希望万事以和为贵的弗雷德也来凑热闹,莫名其妙的笑声就这么在屋里传开了。配角们不得不跟着主角演下去,真是一出活生生的闹剧……

    处在笑声的旋涡中,臭着一张脸的赤夏对葛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你看吧!”

    ? 2 ?

    在那之后不久,律师出现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来的约翰劈头就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德烈,遗嘱的事不是上个月就讲好了吗?”

    一见面就被约翰质问的律师安德烈·哈定显得很害怕,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抹额头上的汗水。这位律师活像是《艾丽斯梦游仙境》里的兔子,成天忙个不停,一会儿掏出手表来看,一会儿擦汗,已经变成他的习惯了。

    哈定缩着肩,以一副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姿态,开始辩解道:“谁叫史迈利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之前那封遗嘱的内容,大家应该都很满意啊!”洁西卡郑重地说道。

    诚如杰西卡所言,一个月前宣布遗嘱内容的时候,似乎是平安无事地结束了。那时,哈定当着史迈利的面,对着同样一伙人宣读了遗嘱,那财产作了完美的分配,连他自己都说“这笔律师费赚得有够轻松”。细节的部分葛林不懂,不过粗略地来说,史迈利把财产分成了六等分:约翰、威廉、詹姆士、洁西卡四兄妹占了四份,妻子莫妮卡一份,至于过世的史蒂芬那一份则由葛林继承——连不动产、土地这些对象也像是切割拼图似的分配得很平均,务求公平。继承人当中好像只有约翰不太满意,不过,在承诺他将可以无条件成为墓园的主事者后,他就不再讲话了。如今约翰又有意见了。

    “那你说,遗嘱作了怎样的修改?”

    “我不知道。”哈定耸了耸肩。

    “不知道?今天不是宣布修改过的遗嘱才把我们找来的吗?”

    “本来是这样。可是我来这里之前,去见了史迈利,他跟我说新的遗嘱还没写好。今后,他打算尽量享受最后这段日子,所以遗嘱也有可能在他死后才——”

    “可恶,这摆明了是在整我们嘛!”约翰忿忿不平的说道。

    洁西卡也在一旁叹气,“他该不会是嫌大家伺候他还伺候得不够吧?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不让我们休息。”

    “关于遗嘱,我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哈斯博士用事不关己的轻松语气插嘴道。

    约翰出于礼貌的问:“是什么有趣的事?”

    “嗯,大概在一百年前,苏格兰有位非常有钱的女人,留下了众多不同的遗嘱。遗嘱上说,只要她的肉体还存在这个世间,她的丈夫就可以管理她的财产。夫人死后,她的丈夫马上找来一名叫约翰·杭特的男子。这个杭特是知名解剖学家的弟弟,他拥有最新的技术,他把新发明的防腐剂注入夫人的动脉里。就这样,全身包裹着上好衣料的夫人被装进附有玻璃盖的容器里,供前来吊唁的宾客瞻仰……”

    “这就是遗体保存术——我们的丧葬习俗就是起源于此。”詹姆士接话。

    “喂,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在博士我的面前讲这些——算了,也是有这种说法啦!至少和古埃及人用碳酸苏打泡尸体比起来,那样的做法跟我们比较接近。”

    “这跟爸爸修改遗嘱又有什么关系了?”约翰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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