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籽灵。”飞歌回答。
门外的竹子已经吓的跪下,“大┅┅大小姐的病……好像是发作了,是┅┅是靖氲王爷抱回来的。”
“啊!”飞歌惊呼出声,却苦于王爷还在。想试着和王爷商量。没想到,小端王爷披衣坐起来,摆摆手。
“你先去吧!”他说。
飞歌急忙披上外衣,打开门,招呼竹子和她同去。抛弃风度,她匆忙的。籽灵一直身体不好,又刚从岭南湿热之地回来,出什么事情,谁也不好说。
刚跑进籽灵自己的竹楼,就看见几乎全胭茗楼的姑娘们都来了。看见飞歌这个主心骨,都略略安心了一点,可是立刻又着急起来。飞歌来不及问,也来不及向靖氲王行礼。直奔籽灵床前。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籽灵半卧在靖氲王怀里,是个非常唯美的姿势,如果不是籽灵在大口大口吐血的话。
“灵儿!”飞歌抢上前,才看见靖氲王单首按住籽灵后心,以自己内力为她推宫过血。
“快请郎中,要最好的,快!”飞歌吩咐竹子。
“郎中就在路上。”眉眼清淡的茹思回答。急急的看着面色惨白的籽灵,着急。
“不必了。”靖氲王摆摆手,“我略通歧黄之道,籽灵这,不是普通的病。”
“早上出去时候还好好的,不是放风筝来着吗?怎么晚上回来就病了呢!莫不是,和人动手了?”飞歌蓦然看向靖氲王,“是谁?谁伤的她?”
“飞歌!”小端王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许对靖氲王无礼!”
“啊!”飞歌面色惨白,刚才急过头了,竟然逾越了对王爷应有的礼节,就凭这点,她都能够去死了。好在靖氲王只着急籽灵的病况,无意计较许多。
籽灵在靖氲王怀里动了动,嘴边淋漓的血已经变成黑色,淤血积于肺腑之间,喉头的腥气让她几乎窒息。
“飞歌。”籽灵挣脱靖氲王的怀抱,伸出手,脆弱得像小孩子一样,神情恍惚,不知有没有清醒,握住飞歌,她苍白的唇颤抖着,“飞歌,我要回家,我好痛,我好难过,我要回家!”
“好,好,我们回家。”飞歌搂住她。忍不住泪流下来。
“外面的人都欺负我,江湖上都是血,我不管了,我要回家。”
“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可是,灵儿,你的家在哪里?飞歌不认识啊!”
“我要回家,我要回高原去,我要去放风筝,我好难过,我要小雪救我!以后我再也不管江湖了!我要去找哥哥,只有他不会欺负我!”籽灵显然神志不清,几乎是呢喃着。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飞歌搂住她,不禁潸然泪下,籽灵,虽然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毕竟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胭茗楼这重担担在她肩上,还是重了些。想罢,飞歌抬头对两位王爷和一屋子美人点头,“王爷,大家都回吧!籽灵应该没有大碍,楼里还有药,不必担心。”
籽灵蜷缩着,紧紧抓住飞歌的衣袖。却已经睡熟。
第二天,飞歌还在睡梦间,就被竹子的尖叫吵醒。
“死丫头,闹什么呢!大小姐还在养病。”
竹子急急忙忙跑过来,顾不得,打开门,对睡眼朦胧的飞歌急道:“大小姐,她,不见了!窗户上还留下了这个。”
她递过一柄水晶小刀,宝石刀柄上刻着“江南”二字。
小端王爷披衣坐起,接过水晶小刀,眯眼,眼睛中闪过玩味的光芒。
“江南琉熠轩的令刀?这是只有轩主才有的东西。”
“灵儿!灵儿到底去哪里?”
小端王爷抬起飞歌的下巴,目光复杂。“告诉我,慕容籽灵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什么出身?”
“我答应籽灵不说。”
小端王爷加大手上的力度,飞歌吃痛,低声呻吟。
“江南琉熠轩轩主留下消息,她把籽灵带走了。”
“那怎么行,灵儿的身体……”
小端王爷放开她,起身穿衣,飞歌想为他更衣,却被小端王爷毫不犹豫地推开,她只愣愣的站在一边。
这温文的翩翩贵公子白衣如雪,冷冷的回头,看着一边失神的飞歌,露出讥诮的笑颜。
“胭茗楼不过是一家妓院,也想参与江湖恩怨吗?飞歌啊!你想保护籽灵,却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吗?”
宫殿很普通。衰草凄迷,屋檐下的铜铃浸染时间的斑绿。很静,一点生物的气息都没有。连一只蚂蚁都未曾见过。
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冷艳女子席地而坐,如月光般明净的白纱轻衣不染纤尘。她秀眉长目,黑白分明的双眸明亮如水,瞳孔中倒映皎洁的圆月,秀挺的鼻,鲜艳的薄唇,整个人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鸾,大气,霸气,傲视天下。一如江湖上对她的尊称:金鸾王。
江南琉熠轩轩主,金鸾王。
一张翠绿琴放置于她的膝盖上,她随意的波动着琴弦,丁咚的琴音回荡在空旷的庄园间,凄寂无人,只有她的琴音直入云霄,抬头看见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崖,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瞳忽然闪过凌厉强悍,她是美丽的,阴柔的,然而阴柔中夹杂着超越了性别的强悍和霸道,这种奇异和矛盾形成致命的吸引人心的魔力,让整个江湖武林对这个隐遗的传奇──金鸾王产生深不可测的恐惧。
金鸾王拂袖起身,眉心的宝石在月光下幽幽反射寒光,让她一对眸子亮如鬼魅。将琴缚于背上,几乎及地的长发微微有些卷曲,黑中泛着奇异的蓝色。
她回头,看着幽深古殿,轻轻开口,语气是世人没有机会聆听的温柔与笑意,温柔,这词语本该与她无关,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语音是温柔的。
“感觉怎么样?飞峰雨露可不是让你当糖水喝的。”
“哎呀,反正在你‘春风又绿江南岸’的功夫下,万仞的飞峰不过是小菜嘛!嗯,味道不错。效果也还好,现在已经不闷了。”伶俐活泼的女声从黑暗中传出。
“无论上飞峰多容易,除了你,就是孟寻昭来,我也不去。”
“那要是孟寻昭的徒弟洛颜泓呢?他可是伤了我的坏蛋啊!”
“再胡说,我打你!籽灵,少胡说!”
籽灵笑嘻嘻的从阴影中蹦出来,一身嫩绿色衣裙,好像初春的柳芽。梳着双髻,身上银铃响声不断。
“天底下能和我这样说话的只有你了。”金鸾王含笑。招呼籽灵该回去了。
籽灵蹦蹦跳跳,铃声不断。
金鸾王太强,强到世人没有胆量过问她的名字,强到世人忘记她是一个年纪已过双十年华的女子,而且是美丽女子──楚湘君。
“可是那个坏蛋现在还在追杀我,他从岭南一直追到江北,就是为了知道他挚爱的楚湘君在哪里,唉!一个冷毅如此的大侠为了你能够忍受我一路捉弄,着实不易啊!”籽灵停下来,想了想,说。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啊?”湘君不着痕迹地绕开重点。她知道籽灵最喜欢和人斗嘴,怎么可以放过这样的机会。
“切~~~我要不是好人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哎呀,湘君呐,原来你野心这么大哦!比那巫无陵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这怎么说?”走在前面的湘君笑吟吟地回头,一扫平日的冷艳残酷,笑容妩媚多情。
“哎呀呀,我不都说了吗?我是世界上第一大好人。你连我都想变成坏人,那世界上都是坏人,这个天下,不久是你的了吗?哎呀!你不要那样看着我,好像你那个变态兄弟。”
“哦?”湘君笑得依然含笑含情,比比自己,“你也知道,我兄弟和我相貌相似,若非装束不同简直一模一样,他若是扮女装,你就不怕我是他扮的?”突然,湘君声音低低的,充满诱惑力,缓缓靠近籽灵,眼睛几乎完美,充满致命的魔力。
籽灵一步步后退,看着逐渐靠近的红唇步步后退,湘君很高,几乎高籽灵一头多,几乎超过平常男子,而她那兄弟,也和她一般高,看这样子,籽灵吓得脸都变了颜色,身上的汗毛几乎立起来了。
看着她花容失色的样子,“扑哧”一声乐出来的却是湘君,挽起长发,从籽灵头上抽出一只玉质长钗,伸手别住自己的长发。
“这只长一点。”籽灵伸手要拔那只质地不明的乌色长钗。却被湘君伸手止住。
“你那只钗,我可是不敢戴。”从袖中抽出一条丝绦,松松挽住长发,又恢复绝色容颜,倾国倾城。
“不许再拿你那变态兄弟骗我。”籽灵噘着嘴,不高兴,“明明知道我就害怕他对我抛媚眼,还欺负我。”
“他也不是坏人。只不过比常人妩媚美艳,就受够了世人的欺凌侮辱,这不公平。自小我们失散,我被师父相救,他却被那些人面兽心的名门正派肆意玩弄,全身是伤痕,你知道吗!经历了人间地狱,机缘交错,他练就绝世阴毒的功夫,为自己复仇,却又被人说成武林魔头,遭到万众嫌恶追杀,他冤不冤?”湘君脸色雪白,眼神精亮如同鬼魅,冷冷的残焰在她眼中明灭不定。
“呃┅┅”籽灵语塞,这是湘君,金鸾王惊憾天下的目光。
“哈哈!可惜啊!可惜可惜!”湘君一阵长叹,背过头,再回身时候,倾国容颜上的凄厉已经烟消云散,明净清澈如同刚才穿过云雾的皎洁月色。她揽过籽灵,轻轻的说,“我不是什么武林正义,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我不是最明白吗?”籽灵笑得灿烂。像婴儿一般的明丽笑容,无与伦比。这是多少人肯以命来守护的笑容,这个浴血江湖最珍贵的笑颜,千金难换。
“然后你会说,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你,但是还有我,了解你,守护你,对吗?”
“聪明了唉!”
“籽灵,一定要幸福啊!”因为你身上寄托了我的希望,因为许多人希望你幸福,你是多少人的过去,被寄予了多少人的未来啊!又牵挂了多少人的守护!湘君在心中默默。含笑的看着籽灵。从未有过的温柔温雅。
籽灵看着她,迷惑,然后绽开花一般的笑容,亲切和婉,“嗯,我会幸福的,湘君也要幸福啊!”
湘君全身一震,眼前是如花笑靥,脑海浮现的却是那对如夜般漆黑的星眸。
“幸福啊……”她呢喃。
汉水,一艘画舫分外显眼,白玉流苏,镶银瓷铃,那画舫颇为豪华,俊秀的少男和美艳的少女,宛若人间仙境。月白色轻纱的年轻女子坐在船头,膝上横放一张翠绿古琴,冰弦桐木,音色音质极好。
“轩主!”彩衣的侍女送上澄碧的清茶,然后匍匐后退三丈,才爬起来离开。金鸾王──湘君笼罩在轻纱后的倾城容颜微微冷笑,所有人,都匍匐于她的脚下,渐渐的,在她眼中,这些活动的“物体”和脚边的尘芥毫无区别。
“人到了吗?”沙哑空灵的嗓音从她柔弱红润的薄唇吐出,立刻,四周小船上有劲衣的手下行礼回答:“轩主,探子回报,再过一刻,就能碰上。”
金鸾王微微点头,她习惯没有巨大的动作,连喜怒哀乐都平缓细微。思索片刻,挥手遣散属下,劲装的杀手都隐入黑暗。然后回头,对船尾扬声,“籽灵,上岸去吧!我还有事。”
“我不!天知道你又要做什么坏事,本小姐可是天下第一好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做坏事,当坏人吧?”籽灵笑盈盈的放下钓鱼竿,从船尾走来,提着一篓子的鱼,不怕死的说。
金鸾王不着痕迹的握紧手指,片刻,又缓缓放松,那一瞬间,她的确动了杀意,“籽灵,我的确有事,听话!”她厉声厉色。
籽灵不自觉的后退,委屈的皱皱鼻子。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呵呵!那个水灵灵的小丫头一会儿就身首异处了!”
“敢和轩主那么说话!嘿嘿!”
黑暗中隐秘如同魔鬼的琉熠轩杀手密言。就等着视若天人的金鸾王动手,看那找死的女子血溅五步。
金鸾王精亮如同鬼魅的目光缓缓回视左右,立刻四周了无生物气息,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回荡于仿佛凝固的空气中,令人的皮肤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就在这时候,一阵妩媚的娇笑远远传来,仿佛笑在人的心坎上,甚是动听,也格外邪魅。籽灵环视四周,只在寥廓的江面,水天相接的地方有一只孤零零的船只,同样的画舫,缨络流苏,豪华不分伯仲。
一袭红衣如同暮春飘零的落花,宽袍广袖,衣襟上绣着精美的牡丹,远远看来,一团锦绣,那人踏水而来,江面泛起朵朵绝美的涟漪,绵延不绝,美丽得让人叹息。
片刻间,那袭红衣来到近前,足间一点,似落花飘零,如红叶翩跹,身形一动,高高的站在桅杆顶端。
红衣广袖,长发及地,鬓边琥珀流苏随风飘动,更显风情万千。
幽冥宫宫主,江湖人人闻之变色的大魔头,“玉面妖鬼”楚幽幽。除了籽灵,无人知晓他就是行踪如迷,身世诡异,脾气古怪的金鸾王的兄弟。
他不愧“玉面妖鬼”之名,容貌倾国,美艳不可方物,手段毒辣阴残,不输地狱妖鬼,当年,他以一套“弹指倾城”指法扬名江湖,自从十三岁扬名江湖,指下冤魂何止万千,这就是曾经遭江湖万众追杀却依然逍遥自在的楚幽幽,美艳如妖精,毒辣似鬼怪。
他立于桅杆顶端,笑得花枝乱颤,红衣迎风猎猎作响,如同飘扬的旗帜。虽然是男子语气,打扮却亦男亦女,气质接近于中性,妖艳盖过胭茗楼最华丽的艳姬。红衣前襟随意打开,露出纤细伶仃的肩骨,肌肤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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