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杀所以客串当杀手，嘿嘿，湘君，你真的很奇怪。”

    “日子过的很无聊。”湘君挑挑她好看的眼角。“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

    “嗯？”

    “我并非他的工具。我只是一个观众，而你，也不是工具。”

    楚幽幽笑着摇摇头，“这我就不明白了。”

    “以巫无陵的精明，会打伤很重要的工具吗？”他在吃醋，而且是不自觉的吃醋。金鸾王暗中叹气，巫无陵若是爱上这含笑含情的“玉面妖鬼”，必定是这个骄傲男人一生最大的悲剧。

    “话是这么说。可是……”

    连最解风情的楚幽幽也迷惑了。

    那个鬼在动！

    籽灵完全吓呆了，然后看见那个鬼张开嘴。

    笑。

    世界上最难看的笑。

    色迷迷的笑。

    “好漂亮的丫头。”那个鬼说。

    籽灵瞪大猫眼，发现自己还会呼吸。

    “好难看的老鬼。”籽灵说。她现在确信这具皮包骨的骷髅不是鬼了，是个装鬼都不必化装的形容枯槁，没有容貌可言的老头，难看到了家。

    老鬼，南山老鬼在色迷迷的…………籽灵确认半天，决定把这种让她浑身不自在的表情称为……笑。

    岸上，焱墨急速奔来，轻巧跃上莲舟，“怎么了？”

    他的眼中只有籽灵，哪里看得见南山老鬼。

    “好俊的小子。”南山老鬼上下打量着焱墨，籽灵确信她在那混浊的枯黄色的眼睛里看见迸射的火花。

    一向从容的焱墨也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抓紧籽灵。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对南山老鬼点头致意。

    汐水和流火看着焱墨，心里佩服，一脸同情。

    “不会吧？我要和这老鬼去杀人放火？”籽灵碎碎念，“太破坏形象了。”

    南山老鬼却……笑眯眯的看着籽灵，一脸满足，让焱墨那个不自在，把籽灵拽到背后，他很郑重的警告，“籽灵是我未婚妻。”

    “知道知道。和老爷爷出去办事，我保证不会让她受伤。”

    焱墨皱眉，籽灵却在背后不乐意的嘟囔，“云落山庄这么多俊男美女，有这么一个丑鬼，真杀风景。”

    “呵呵呵呵！”南山老鬼一通长笑，瞬间飘远，功夫高得不可思议。

    巫无陵属下居然有这样的人。

    籽灵朝楚幽幽的房间跑，她要告诉幽幽，世界上居然还有那么难看的人。迎面撞上斯文的风翊。

    “去哪里？”风翊只来得及拉住她，问这一句。

    “找幽幽。”籽灵先跑远，再回答。风翊也只得听到这一句。

    “啊？”风翊愣住，要是籽灵这时候闯进去，她会看见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情景。

    籽灵却完全不知道，到达目的地，连敲门都省略，推开房门。

    嗯！嗯？这是…………

    瞬间，籽灵涨红脸。

    楚幽幽对她妩媚一笑，含笑含情，三分挑逗，七分戏耍。

    他在换衣服。

    楚幽幽长发委地，换下的衣衫凌乱的堆在地上。身上一丝不挂，炫目的阳光照在上面，美艳无方。他身体的线条，的确很美。仿佛有致命的魔力，魅惑人心。但是，不容人忽略的是，那白皙晶莹的肌肤上阡陌交叉的道道的伤痕，虽已年代久远，可是依旧触目惊心。籽灵忽然想起湘君曾说楚幽幽有着不堪回忆的过往。

    楚幽幽姿势优雅的披上外衣，依旧是一袭红衣，衣纹迤逦。看着自己身上的鲜红的伤痕，楚幽幽忽然对籽灵苦笑，没有妩媚，没有美艳，笑容中只有深深的悲凉，“很可怕吧？”

    籽灵摇头。安静的摇头，淡淡的说，“他们都是坏人，他们该死。”

    楚幽幽线条完美的唇微微上扬，挑起一抹动人的笑颜。籽灵啊籽灵，还是她最了解他。“灵灵，你的小时候，是怎样过的？”

    籽灵索性在门槛上坐下，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紫色衣衫。她的目光淡淡的，忽然如同一泓死水，深沉的望不见底。充满了寂灭之色，那是颓废的死气。

    “我小时候啊！”籽灵支颌，看着楚幽幽，他揽衣，在她旁边坐下。“我的家很大，很大很大，所有人见到我，都是低头，恭敬的行礼，我看不到他们的面孔。没有人陪我玩。我小时候很无趣的。我只能一个人坐在后院，说是后院，可是大得可以骑马。我就放风筝，看着糊的很烂的风筝晃晃悠悠的上天，看着清澈如洗的天空上雄鹰在自由翱翔。好羡慕好羡慕，幽幽，你知道我在风筝上写了什么吗？”

    “什么？”楚幽幽挑挑好看的眼角，问。他的笑容和蔼动人。

    “我啊！在上面写着，要做世界上最好的好人。后来那风筝不争气，掉下来，被我娘捡到。那时候我娘就说，为了这句话，我会活得很苦很苦。当时我就后悔了，我是最害怕吃苦的。所以我现在是坏人。”籽灵目光愣愣的，不知看着哪里。

    楚幽幽怜爱的轻抚籽灵柔软的长发。这个女孩，她想救天下苍生，她想让大家都幸福，她有这个浴血江湖最奢侈的梦想，所以即使当她大笑的时候，其实过的很苦很苦。

    “你不愿伤害任何人的。无论是玉梵尘洛颜泓还是湘君，我，焱墨，甚至巫无陵。你想要一切都能够完美，所以很苦很苦。”

    籽灵歪着头，淡淡的微笑。“涉足江湖快要六年了，我的手上，没有人命。厉害吧？”

    楚幽幽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微笑，“我涉足江湖九年多了，手下冤魂何止万千。”

    “是啊是啊。”籽灵说，看着楚幽幽修长白皙的手指，“所以你很有名，坏人一般都是比较有名的，所以我当了坏人后也扬名江湖了。”

    这是什么逻辑？楚幽幽挑眉。远远看见焱墨走来，扬手招了招。焱墨回他一个温婉的微笑。

    “灵灵。”楚幽幽拽拽籽灵的衣角，也把她从神游中拽回来，“你的墨墨来了。说实话，你都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哎！那么优秀的焱墨喜欢你。”

    “这是天上的神仙菩萨保佑我魅力无限啊！”籽灵迅速恢复常态，不正经的笑笑。利落的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对还坐在门槛上是楚幽幽说，“不许告诉墨墨我看过你的裸体啊！要不然墨墨吃醋，后果自负！”她颇有小人姿势的警告。

    楚幽幽差点忘了这一点。不由得一笑，“是，大小姐。”

    籽灵已经朝焱墨走去，停顿下来，不知想起什么，几乎是无意识的呢喃，“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我是小小姐。”

    “嗯？”楚幽幽没有听清，焱墨却已经来到近前，低着头，笑容温婉和善，“在和楚幽幽聊天？”

    籽灵无意识的点头，事实上她并没有听清焱墨在说些什么。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开心的抬头看着焱墨，“我要救玉梵尘和洛颜泓！”

    “那是自然。”焱墨点头，那毕竟是他的师兄们，不过为了这事他也很伤脑筋。“那么怎么救呢？”

    “我要让巫无陵答应，如果家仇得报，那么就不再让江湖浴血。解散轼血盟，用比较温和的方法得到天下。我还要让江湖的大侠们答应，如果巫无陵报仇，释放所有俘虏，那么就不能再和轼血盟拼杀。昭泱庄不会不通情理，洛颜泓和我好歹还有一点交情，巫无陵也是聪明人，如今他树大招风，如果家仇得报，那么他也是愿意偃旗息鼓的。”

    焱墨思索，皱眉。“话是那么说没错，可是昭泱庄和巫无陵都在查找魅影剑的线索，都没有头绪。而且，已经晚了。”

    “晚了？”籽灵瞪眼，不解。

    “出云四使、南山老鬼、剪秋萝已经出发，巫无陵要我告诉你，明天你和‘火神’烈绯焰出发。一定要除去暮皋山之会的武林人士，他已经铁了心。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即使你现在出发去追也没有机会了。而且昭泱庄带领弟子已经越过长江，正要和暮皋山众人相会，庄主也在内。金鸾王、楚幽幽、巫无陵也会前去阻截。你根本就是难以顾及全局。”

    楚幽幽安静的听着，“无陵这次是动真的了。”

    “可是，”籽灵紧紧抓住焱墨的依旧，“官府不管吗？”她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倒是楚幽幽开口接话，“江湖的事情，只要不是很出格，官府就不会管，更何况，无陵早已联合一位王爷，若是必要，他甚至会让官府以铲除乱党的名义去为他除去暮皋山附近的众人。”说完，楚幽幽颇有深意的看了焱墨一眼。

    籽灵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幽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失神的呢喃，手中还握着焱墨的袖子，后者无奈的叹气。“你们……你们中原的官府怎么这样？”

    楚幽幽也叹气。“灵灵，这是一个乱世。”

    “那么，便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然后不顾吗？”籽灵缓缓的说，眼神精亮。

    “我们一起去暮皋山。”焱墨握紧籽灵柔若无骨的小手，语气坚定。

    籽灵低头，忽然又抬头笑了，笑得灿烂，毫无阴霾。她高高兴兴的开口，却差一点吓到在场的二人。

    “墨墨，我们去绑架巫无陵！”

    焱墨一愣，随即也明了，微笑。“这是一个难度很大的工作。”

    籽灵笑意宴宴，“没有你难度会更大。”

    此时楚幽幽站起来，随意的整理宽袍广袖外衣的下摆，语气轻柔，“灵灵……”

    籽灵一抬手，制止他接下去要说的话。挑眉，“幽幽，我知道你是巫无陵的人。可是我是慕容籽灵，我决定的绝对不会改变。而且……我想要保护的人里，有你。幽幽，我知道，杀人的感觉并不好。”

    楚幽幽线条完美的唇微微翕动，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潇洒的转身，宽大的外衣在背后形成悠扬的弧线，非常有男人气质。他掩上门，什么都没有说。

    焱墨和籽灵站了一会儿，焱墨搂住籽灵，在她眉心很仔细的一吻，然后二人离开。

    第 16 章

    入夜，巫无陵房间的灯还在亮着。他依旧一袭黑衣，更趁得肌肤白皙如雪。长长的黑发披散着。洞悉万物的银眸诡异无物，眼角的花纹蜿蜒妖冶。

    竹屋外，有人敲门。巫无陵皱眉，他看文卷的时候最恨被人打扰，但他还是轻轻的说，“进来。”

    不是楚幽幽，不是金鸾王，居然是巫无陵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籽灵？巫无陵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他几乎以为自己太累了，眼睛花了。

    “你来干什么？”巫无陵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聊天，喝茶。”籽灵笑吟吟，施施然的坐下。那起桌子上的茶壶，施施然的为自己倒茶，丝毫不顾及主人冷淡诡异的目光。自然的环视巫无陵的房间，除了书就是书，她不禁摇头。

    “我还以为能够看见美酒佳人呢。”

    “让你失望了。”巫无陵冷冷的回答，至今还不明白籽灵的意图。

    “就是这样枯燥的生活，巫无陵，是什么意志支持你呢？”

    巫无陵淡淡一笑，似乎明白籽灵意图。但他还是回答，“复仇？也许。毕竟我父母惨死，但是我却不热衷寻找唯一线索魅影剑。称霸武林，也许，但是金鸾王这么淡薄名利，似乎也传染给我了。也许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能握住多大的天下，掌握多少的生杀。”

    “如此而已？你不想握住天下后想要什么？你没有欲望吗？比如财富，天下第一，权力，抑或美人？”

    “将来的事情我不去奢望，我只打算现在。”

    “那么你就杀这么多的人？我不理解。”

    “你不理解是情理之中。慕容籽灵，你出身不凡，必然有众人宠爱，你不明白不能感受那种没有爹娘没有疼爱的孤独。即使你闯荡江湖，你却依旧逍遥自在，你不明白被人白眼，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窘迫。你有众人的疼爱，你有朋友，有金鸾王，有楚幽幽，甚至还有整个胭茗楼的女子们在想念你。我却因为这对天生的银眸而被众人视为魔鬼，甚至被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唾弃，唾弃我害死自己的父母。籽灵啊籽灵，我和你有天壤之别，所以我蔑视你那天真的愿望。”冰冷骇人的气息从巫无陵周身溢出，让籽灵一时恍惚。

    “……”

    “我要报复这个天下。”

    一句话，铿然有声。籽灵只是无言的看着洞察万物的诡异银眸之中流露出不知名的愤恨。她难以了解，因为，慕容籽灵只生活在爱中，她，不懂恨。

    籽灵抱住自己，这个话题，对于她，太过沉重。

    巫无陵安静的看着楚楚动人的她，冷冷开口，“你来做什么？”聪明的他才不会相信籽灵是闲得无聊才来磨时间。

    “我来劝你。”

    “劝我从善？我拒绝。然后呢？”

    “我要绑架你！”籽灵瞪着那对猫眼，很认真的回答。她站起来，裙摆上的银铃叮叮当当。

    巫无陵一愣，随即笑了出来。“绑架我？去威胁谁？这世界上，没有会在乎我生死的人。”

    籽灵嫣然一笑。缓缓回答，“自然会有。”抽出双臂上的奔雷速电。蓝紫刀光，交相辉映，华丽夺目。

    看到那样美丽的刀光，巫无陵心头微微一动，但是就只是一动而已。他没有想得更深远，因为，没有时间──焱墨手持金鞭，从窗外跃进来，身姿优美清灵。

    巫无陵嘲弄似的一笑，看着焱墨，“美人乡是英雄冢吗？为了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命不久矣的女子，你要反嗜盟友吗？焱墨，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个霸主的。”

    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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