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毙了汐水，那个华衣丽人瞪大眼睛，目光直直的，倒了下去。

    白衣，沾染了血迹，焱墨，早已手上沾染了人命，他，不过是表面上很干净罢了。

    汐水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那个精灵古怪的猫眼少女的承诺。

    “我一定带你去洛阳，那里有华灯，皮影，面人，好多好玩的东西，保管你开心。”

    算了，一切都算了……

    焱墨看着汐水唇边凝固的笑颜，眼中空空的。他的成功引起一阵欢呼，然后众人再奋勇杀敌。脚下的鲜血已经染透他的衣角。众人都杀红了眼。

    焱墨又一掌击毙一个，内心进行却几乎无意义的思考。

    为了什么呢？甘心作人家的棋子？难道一定要跟随强者才安心吗？盲目啊！然后丢了性命，甘心么？

    将来，跟随他靖氲王的，也会是这么死心塌地的棋子罢！

    一瞥之间，焱墨看见巫无陵唇边飘荡着恶毒的欢喜，他在笑，笑得邪丽，仿佛在享受这血与火的地狱。他高高站在制高点的屋顶上，用藐视苍生的银眸冷冷的看着厮杀的战场，眼角的深紫色花纹诡异的蜿蜒，如同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发现焱墨抬头在看他，巫无陵诡异的一笑，抬起手，指指战圈中的玉梵尘。

    焱墨急急回头，然后看见玉梵尘穿梭的蓝影。他的身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潇洒，深邃如同秋日晴空的蓝衫沾染了点点血迹，而且集中在胸口的位置，玉梵尘的唇角还有一丝血迹。而他的对手，南山老鬼还依旧气定神闲，谁强谁弱，一看便可知晓。

    焱墨心中一惊，并非是看见玉梵尘形势紧急，而是他发现众人已经进入了一个火的埋伏圈内，巫无陵是要一网打尽。

    第 19 章

    “无陵你是要开杀戒了么？”剪秋萝一袭劲衣，言语间分外肃杀。

    巫无陵负手而立，低着头，火焰的残影在他清淡的银眸中跳跃。线条柔和的薄唇勾出平直的笑容，他笑得格外纯真，似乎毫无心机，却时时刻刻充满杀机。

    “我高估了玉梵尘了，看来好人总是比坏人苯啊！”巫无陵低低的说，目光紧随那火光中的一袭蓝衫。“玉梵尘轻敌，而且自负，然后不够狠心。”

    剪秋萝抽出钢刀，“不如我去取他的性命。”

    “但是他很扎实，对自己的信念毫无怀疑。秋罗，你还没有力量取他的性命。”巫无陵继续说，然后目光随意的落在洛颜泓身上，伸手指住他，“那个人也许更加厉害，他是一只蛰伏的鹰，若是一飞冲天，会阻碍我。此时他依旧落地的原因，呵呵，恐怕也是因为一个情字。秋罗，结果他。”

    闻言，剪秋萝从背后取出长弓，弓上之箭箭镞殷蓝，明显是喂过剧毒。搭弓上箭，剪秋萝虽然是女子，可是长年练功，力气大得惊人。长弓满月似的张开，瞄准毫无防备的洛颜泓，长箭一声轻响，离弦而去。在火光冲天的夜空里划出一道殷蓝的弧线。

    但是，有人比剪秋萝更快一步，在洛颜泓反手挥剑的同时，一只碧绿的长箫与盟殇古剑同时斩落那只毒箭，接着，碧绿长箫回旋着，稳稳落入一个娇小的紫衣少女手里。

    “籽灵！”洛颜泓和焱墨同时惊叫出声。

    “慕容籽灵？”巫无陵微微眯眼，“金鸾王不是带你走了吗？”

    籽灵右手还打着夹板，只能用左手握箫。但是她还是笑嘻嘻的，没有一点正经样子。“我会逃啊！我从金鸾那里偷偷溜出来了哦！是不是很厉害？”她最后一句话是冲着焱墨说的，指指自己，自以为很可爱。

    巫无陵自负的看着他，唇角勾出平直的笑容，矛盾却魅惑人心。“愚蠢。”他低低但是很清晰的说。

    飞蛾扑火，果然很愚蠢吗？

    籽灵仿佛自动过滤他的话一般，无所谓的笑笑。左手的长箫转个不大熟练的剑花，籽灵虽然在笑，可是目光却森冷，她看着渐渐退到一起的众人，秀丽的眉渐渐皱起。

    巫无陵此刻也满意的微笑，妖冶的银眸瞳孔陡然收缩，柔软的嗓音缓慢而动听，说出的却是死亡的通告。

    “师姐，该你了。”

    一阵华艳的轻笑，背景音乐是女子的轻吟浅唱，似是歌子，夹杂着柔魅的呻吟，长长短短的呻吟颇像欢爱时候的欢愉，让人听了不禁遐想非非，面红耳赤，难以把持。

    籽灵站在那里，瞪着大大的猫眼，不知想起了什么，“扑哧”一笑。焱墨堵住自己的耳朵，看着她，不明所以。最后还是洛颜泓提醒众人，“堵住耳朵，这是岭南苗家的魅音。会乱人心神。”

    “原来还有人懂行啊？”一个清脆的汉语并不流利女声响起。苗家打扮的女子已经站在屋顶上。肌肤微黑，但是干净明丽，仿佛带有别样的魅力，香肩全裸，乳峰高耸，纤腰长腿，好一副诱人身材。苗女媚目流转，巧笑倩兮，果然不同于中原女子，自然有别样的狂野。看着洛颜泓，她似乎有意展示自己极具诱惑力的身体，柔声说，“我是苗疆五蛊教教主蓝犀儿。”

    话音未落，一个蹦蹦跳跳的紫影拦到中间，籽灵上上下下打量蓝犀儿，然后笑嘻嘻的下结论，“没有湘君漂亮！狐狸精！”

    蓝犀儿咬着嘴唇媚笑，“我自然有你想不到的好，尤其是……”她的目光直接而大胆，直勾勾的看着洛颜泓，“你要是来我房里的话，你会清楚的知道。”

    听到这么露骨大胆的话，连焱墨都不禁皱眉，这蓝犀儿着实可恶。可是看籽灵微笑着听，似乎感到很有趣的样子，焱墨不仅额头一滴冷汗。

    “师姐，”巫无陵轻轻的说，“等事情办完了，一切随你。”

    “哦~~”蓝犀儿娇媚的笑着答应，从胸口悬着的细绳掏出一根短短的哨子，放到丰腴的红唇边，吹出长长短短的哨音，尖利的哨音让人心里颇为难受，震痛了耳膜。

    “啊！蜘蛛！”

    “癞蛤蟆！”

    “蛇，是毒蛇……”

    “蝎子！救命啊……”

    “蜈蚣，毒蜈蚣！”

    尖叫声从各处响起，五毒，大如拳头的蜘蛛，癞蛤蟆，半尺长的蜈蚣，各色斑斓的毒蛇，蓝犀儿，巫无陵，要用这些毒虫杀人了。连洛颜泓和焱墨都变了脸色，长长短短的哨音还在继续，无数的毒虫在哨音的指挥下前仆后继，惨叫连连。

    江湖豪杰们渐渐后退，不自觉的退入火圈，眼看就要再次中了圈套。焱墨打落衣袖上的毒蛇，发现自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脚下，不是一指深的鲜血就是狰狞的毒虫。

    “墨墨！”籽灵在他背后惊叫，看见一只可怕的巨大毒蛇高高的昂起头朝焱墨的后颈张口咬下，而焱墨还在躲闪一个杀红眼的狂徒和即将爬上胸口蜘蛛蜈蚣，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

    “啊！”焱墨吃痛惊呼出声，反手抓过毒蛇掐死。一只手捂住后颈汩汩流血的伤口，挣扎着回身看了看籽灵，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凄迷，薄唇上的笑容苦涩异常，深深的看了籽灵，仿佛要把她看到最深最深处，伸出手，焱墨的唇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倒了下去。

    他倒了下去，像一只冬日僵死的白蝶。

    ……

    “啊啊啊啊啊啊―――――”

    籽灵的尖叫响起，她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没有看见四处蠕动的毒虫，没有看见迷离的刀光剑影，没有看见巫无陵有些惊异的眼神，她只看见只看见焱墨飘零的白衣。

    “墨墨！墨墨！”籽灵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焱墨，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眼泪汹涌而出，滴在焱墨已经笼罩着一层淡淡黑气的脸上。她丝毫不顾及长满绒毛的蜘蛛爬到身上，只是哭，抱着怀里呼吸微弱的焱墨饮泣，然后放声大哭。从怀中取出白玉小瓶，含一口最后的飞峰雨露，籽灵低头，喂到焱墨嘴里。然后眼泪还是一直流，一直流。

    籽灵扬手，一枚响箭从袖中穿破天空，直到云霄，才绽放艳紫的烟花，一时间几乎亮如冥昼。

    “巫无陵！你住手！”籽灵抬头，茶色猫眼噙满泪水。她朗声，傲然看着巫无陵。一瞬间，仿佛周身的空气都明丽起来。“巫无陵，我知道魅影剑的下落！”

    夜风阵阵，树叶哗哗作响，飞花飘零。娇小精灵的少女昂头，目光明亮。

    “我知道魅影剑的下落！“一字一顿，字字掷地有声。这寥寥九字，足以让天下人变色。

    巫无陵站在那里，抿紧唇，一言不发，眼角的花纹几乎成了黑色。缓缓抬手，蓝犀儿的哨音戛然而止，厮杀的轼血盟小卒也停手，各自垂手而立。

    “说！”

    “我要和你作个交易。”籽灵昂着头，眼神精亮。她的手指指住蓝犀儿，“我要她给墨墨解毒！

    巫无陵好笑的看着她。“你拿什么来和我作交易？”

    “就凭我是仅仅的知道魅影剑下落的人！”籽灵缓缓回答，嗓音模糊。从发髻上抽出乌色长钗，长发如瀑，倾泻委地，此刻的她，面容沉静，异常动人。以乌色长钗点住焱墨周身大穴，籽灵才抬头，扬手，速电在星空下划出一道苍艳的弧线，落于巫无陵面前。

    星空下，速电上的古篆闪着幽幽的光芒，无双。

    速电艳紫，那是艳丽到人心最柔软地方的魅惑紫色，紫色的窄窄刀身上两字古篆：无双。

    魅影剑上紫下蓝，剑光蓝紫辉映。取其“魅影绝色，倾国无双”之意，魅影剑上刻四字古篆：“绝色 无双。”

    魅影剑上紫下蓝，剑光蓝紫辉映。取其“魅影绝色，倾国无双”之意，魅影剑上刻四字古篆：“绝色 无双。”

    “魅影剑……”巫无陵弯腰握住速电。妖冶诡异的银眸陡然放射精光，紧紧盯住籽灵。“告诉我！”

    籽灵无力的摇摇头，“我还不能确定凶手，但是，一个月后，十月十五，待我查明事情真相，我要给你，巫无陵，还有金鸾王，还有江湖的豪杰们，一个交待！”

    “我凭什么信你？”巫无陵嗓音柔软，银眸中残焰晃动，低低的问，似有嘲弄。

    “就凭焱墨，”籽灵艰难的站起来，不知何时，唇角溢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你救焱墨，我给你答案。的确，如你所想，速电就是魅影剑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低而模糊，可是没有一丝犹豫。这短短几句话，引起一阵轩然大波，然后巫无陵抬起手，才安静下来。

    “我不信你。”

    “是吗？”籽灵苍白的笑了。“你不是擅长下蛊吗？巫无陵，把你的傀儡虫植入我体内，你难道还不相信你的蛊吗？”

    巫无陵唇角勾出笑颜，邪魅而清丽，死死的盯住她，一字一顿，“你果然很聪明。植入傀儡虫后我只能决定你的生死，若是你不愿意，我还是不知道我的仇人。”

    籽灵很骄傲的点头。然后巫无陵抛给她一个银色小盒。籽灵看了一会儿，以乌色长钗在步满毒虫的地面上划一个大大的圈，各色毒虫居然纷纷躲避，连五蛊教教主看了都惊异的“咦”了一声。籽灵轻柔的放下焱墨，看了他好久。然后义无反顾的打开银色小盒，将白白的诡异如线头大小的小虫放入手腕，片刻，小虫就钻入她几乎透明的肌肤，钻入血管，看不见了。

    所有人都看白了脸。籽灵却神色如常。揽衣站起，她随意整理自己的长发，对着一边慈眉善目的玄诤大师，清矍的静心道长，还有着急的满身是血的大力头陀颔首微笑。从容美丽，仿佛脱离了凡尘的清灵仙子，即将飞升。

    “巫无陵，玉梵尘，若是这一个月内再有厮杀，那么慕容籽灵立刻自刎当场，再不管江湖仇杀，苍生疾苦！”籽灵厉声，看了看巫无陵，再回视已经带伤的玉梵尘。

    巫无陵桀傲的没有说话，但是玉梵尘点点头，庄重承诺。

    “籽灵！”洛颜泓唤她，冷峻的脸上是忧虑。

    籽灵回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张口，“湘君就是金鸾王。”

    回头，不再理会洛颜泓的反映。籽灵对着黑暗似乎在吩咐。“从今日起，四星不得再跟随我。照顾好靖氲王。”

    她拂袖，风吹过衣衫，显得格外孤单和伶仃。然后没有再说什么，籽灵翩翩飘远，消失在茫茫夜色。

    “十月十五，杭州西湖，慕容籽灵给天下人一个答案……”

    清灵的嗓音回荡于还弥漫着血的腥气的空气间，让人疑为迷梦，只有满地的毒虫和残破的肢体提醒众生，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少主！”从黑暗中冲出赤橙黄绿四色衣衫的男子，对着那袭紫衣消失的方向大叫，看破人间沧桑，宠辱不惊的眼中竟然盛满了泪水。

    “师姐，给焱墨解毒。”巫无陵低低的说，把玩着艳紫的速电。银眸中色彩流动。但是没有人能够看破他的感情。

    一直冷酷且沉默寡言的烈绯焰却在这所有人都沉默的安静时候开口，仿佛要解答众人的疑问，“她的右手废了，所以义无反顾的丢下速电。”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籽灵小施主一路平安。”玄诤大师长吟一声。双手合十。

    三日后。

    成家庄外的茂密树林。

    一个敏捷的黑影闪如树林，匍匐于地，他低语，“林赫参见盟主。”

    倚着树站立的银眸少年没有回答，唇角勾起邪丽的笑容，这个天下，任是玉梵尘，大概也想不到，陷害籽灵的，出卖江湖侠士们的那个奸细，其实是有“凛然书生”之称的林赫吧！

    这个天下，谁真谁假，谁对谁错。

    金鸾王站在高高的山崖上，看着山路上蜿蜒的队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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