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花匠生活_分节阅读 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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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五年十年为期的—鲜少有哪个一把手,会在乎自己卸任后的事。

    所以靖海市常常堵车。

    幸而姜灵出门的时间好,十点不到,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通畅地出了市区。

    出了市区,路两边的农田就多了起来。

    初秋季节,白露前后,晚季水稻也好,藕塘里的荷花也好,路边的水杉夹竹桃也好,都是郁郁葱葱,还不见萧条。

    绿的,粉的,翠的,红的,瞧着赏心悦目。

    最重要的是,离市区越远,“白雾”就越充盈。

    出租司机才三十左右,听普通话口音,应该是北方来的,不知是遇到了年轻女孩子心情好,还是本就比较善谈,一路闲聊,说了好些关于车子的事:这个牌子好,那个大降价,等等等等。

    再加上窗外的风景好,姜灵的这趟短短的行程,十分轻松愉快。

    到了地方,付过钱下车,姜灵四下环顾,而后不由眼前一亮湖光潋滟,山色青蒙。

    云高天远,秋风飒爽。

    正是好天气,好时节,好地方,好景色。

    买了二十五块的门票,迈过高高的门槛,踏入柳公庙内,姜灵的脚步慢慢轻快了起来。

    她大步往前走,超过了几拨游人。

    姜灵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

    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前面呼唤着她。

    ……与名寺大刹比起来,柳公庙并不算大。

    尽管说起来,它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

    但是可惜,文革期间,与其它很多寺庙一样,柳公庙没能幸免于难。

    目前这些巍峨的大殿,金光闪闪的佛像,都是后来在原址上,重新建造的。

    姜灵不是头一次来了。

    不过对柳公庙的历史,姜灵没什么兴趣——没办法,姜灵记得很清楚,第一回来这儿玩的时候,一时好奇,把大殿前那个宣传牌里的介绍看完了,结果发现里头竟然有错别字!

    现在么,错别字大概改掉了吧……但姜灵对柳公庙,却也再没有细细琢磨的兴致了。

    后来又来了几次,都是当公园逛的。

    这一回前来,是为了“白雾”,当然更不例外。

    说真的,因为柳公庙座离日月湖旁,那几个原生态村庄,距离比较近,附近没让开发房地产。

    就是修了一下路,保存了绝大部分的山林子。

    单论绿化,还真比一般的公园好上许多。

    姜灵还没走到山门,老远地,就发现两团浓郁的“白雾”,在前殿两侧。

    姜灵连忙过去一看,发现那是两棵香樟树。

    树冠高过殿顶飞脊,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树身上还挂着铜黄铭牌,写明了是国家三级保护古树,树龄两百多年。

    ——就说这儿绿化好嘛。

    姜灵嘿然一乐,穿过山门、前殿、主殿,拾阶上山,直奔西阁的鼓楼——柳公庙依山面湖而建,山势虽然平缓矮小,鼓楼钟楼毕竟建在山顶附近,走到它们附近,视野倒也不错。

    从庙门到西阁鼓楼,路上曲曲折折,算起来大约有一公里多。

    因为其中一大半是台阶,赶得急了,也挺累。

    像姜灵这种长期坐在办公桌前的人,以往悠着爬到鼓楼下,都要歇一歇。

    但这一回,姜灵一口气赶到,只是觉得有些热,略出了点汗,连气都没怎么喘。

    姜灵心中有数,暗暗惊喜。

    鼓楼上去另外要门票,姜灵以前看过,也没兴致再去。

    因为上面虽然装修得漂亮,红漆的木柱,蓝白绿金红的花纹,富丽堂皇,但是地方很小。

    时不时有游客上去,转一圈下来,没个清净。

    当下,姜灵四下环顾,想找个清净又不偏僻的地方,坐下来好好修炼一会儿。

    ——是的,修炼。

    这一看,姜灵发现,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大片特别浓郁的“白雾”。

    一条不起眼的曲折小路,可以通向那个方向。

    这一段小路是石板路。

    比起之前的山路,还要狭窄陡峭得多,也老旧得多,旁边甚至长了些青苔,瞧上去滑溜溜的。

    姜灵小心看着脚下,不敢分心。

    好在路不长,蜿蜒了二十来米,就到了。

    姜灵走到头,一抬眼,“白雾”就在眼前,弥漫成一片。

    ——又是古树!

    一共六棵,均是香樟——说起来,香樟长得快,寿命长,在全国各地的古树中,占了很大比例——其中一棵,上了四百年。

    余下的,都是两三百年的。

    它们身上的“白雾”与周围山上湿地松、黑松等等融溶相汇,又特别浓郁。

    姜灵一棵棵摸了摸树干,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传说中的树精花妖,是真的不成?”摸到最后一棵时,姜灵不由意外,暗暗奇了一声。

    ——这棵树趁着接触的机会,向姜灵连连叫苦。

    抱怨它的“脚”下,踩着一个“危险的东西”。

    姜灵不解,询问老樟树;结果倒好,老樟树也不懂得那东西叫什么。

    不过,老樟树记得当时的情况。

    于是姜灵放下手,站在它的树荫下,静下心来。

    ……姜灵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这颗老樟树。

    与其它树苗一起,被短衣打扮的人,载在船上、抗在肩上,老大远地运来,围绕着原有的大樟树,种在这儿,布成一片林子。

    山下大殿旁的那两棵樟树苗,也是那时候一起运来的。

    然后它们就站在天地之间,日晒雨淋,迎风而长。

    一开始,视野比较矮,只有两人左右高;不过四面八方,都能看到。

    当时,柳公庙很小,在山顶上。

    山腰山下,都属于一户富裕人家的山居。

    依山而建的白墙黑瓦,雕花窗的游廊;樟树苗落足的地方,再往上一段路,就是一道蜿蜒的矮墙,把整个山居围了起来。

    山居内,有两个歇脚的亭子。

    不是粗糙的四角亭,而是精致的八角亭。

    木匠们造起亭子时,全靠榫卯结构,没用一根钉子。

    亭子建成后,每年里太阳最好的时候,一对年轻的夫妇常会来住上一段时日。

    他们携手说话,男的穿着长袍马褂,脚上的布鞋有一条脊。

    女的穿着短袄加裙子,缠了小脚。

    两人后面,远远跟着仆人。

    后来,又添了个小男孩。

    然后落叶萌芽,萌芽茂盛,茂盛落叶。

    流年逝去,视野随之渐渐变高了。

    年轻男人成了老头儿,小男孩长成了中年男人。

    如此数代交替,原来的小男孩,垂垂老矣。

    他的曾孙子也从一个总角小童,长成了风流倜傥的年轻人,又蓄起了胡须、板起脸,变成了当家老爷。

    山居随之愈发精美。

    前前后后,添加了不少屋舍。

    接着的有一天晚上,新的当家老爷,带着儿子一同前来,深深埋下了四个陶罐。

    两人养尊处优惯了,干起这个活儿来,笨手笨脚得要命。

    当爹的不小心打翻了一个陶罐,陶罐里的东西洒了一半,滚得满地。

    当儿子的想笑不敢笑,连忙一个个捡回来。

    ——全都是白色的金属小饼。

    这以后,又过了不知十几年。

    突然一天晚上,已经不再年轻的儿子,与同样人至中年的女主人,一起急急赶来。

    他们没带别人,深夜摸进后园,自己亲手挖。

    银元埋得足有一米多深,两人只来得及挖了两罐,天就亮了;两人没再继续,逃也似地走了,临走遣散了山居的仆人。

    仆人们纷纷作鸟兽散;也有个老仆人不肯走,留下看门。

    之后没几天,又有一个青年仆人寻来,夜里摸进后园,循着痕迹挖了半夜,还真找出到了一罐银元。

    他还在继续,前面的老仆提着风灯过来查看。

    青年仆人心虚,溜走了。

    不过隔了几天,那青年仆人又来了。

    这一回,他更加小心,没有惊动老仆人。

    可惜,没挖几下,前面一串火把奔到山门前。

    人声沸腾,马声嘶鸣,一群穿着军装、腰上别着枪的人,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卷一:一个时代的开启【上】 07、互惠青年仆人一见情况不对,翻出围墙钻进了树林子里。

    但是,乱世里当兵的,什么眼力?

    循着后园的痕迹,把青年仆人抓了回来,好一顿拳打脚踢,这才慢慢逼问;与此同时,士兵们在青年仆人挖掘的地方,一通东挖西找,最后一无所获,押着青年仆人走了。

    老仆人受惊,大病一场,被他儿子接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几年内,腰里别着枪的人,陆续来了好几拨,都是一个德性。

    接下来,园子渐渐荒废,除了冬天偶尔有流浪汉、乞儿之类暂时栖身,没什么人来了。

    然后一个冬天,在此栖身的乞儿不慎走了水,烧了房子。

    幸而那会儿刚下了一场大雪,这才没引起山林大火。

    再接下来,一群工作人员来到这儿。

    他们穿得十分朴素,丈量土地,登记造册。

    他们砍伐成材的大树,又种上清一色的松树。

    有马尾松,也有油松。

    后来又有一群年轻的学生娃,无论男女,个个剪着短发、戴着红袖章。

    他们登到山顶,把小小的柳公庙砸得一塌糊涂;没过多久,他们又来了,催着几个林场工人,兴高采烈地上山来,干劲十足地选了几棵树,伐倒拖走。

    其中,就有几棵当初一起被种下的树。

    老樟树当时还不能算是最好的那一批树,没被选中。

    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却令这一幕特别清晰。

    最后,开发风景区,山路铺水泥,推土机爬过,轧去了最后一点痕迹。

    柳公庙作为景点之一,当然要扩建、要大建——否则怎么收门票?

    刚好原先的山居,是地主的私人土地,打倒地主后,被收归国有。

    于是就这样,新的柳公庙,金碧辉煌,占据了大半个山坡。

    ……姜灵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睁开眼睛,不由长叹一声。

    随即,姜灵又偷偷乐开了。

    其实剩下那罐银元,并没有不翼而飞。

    只不过,因为年头关系,整个罐子,已经被老樟树“踏在了脚底下”。

    ——就如同小草往上抽芽长叶,结果拱翻石块一样;老樟树的根往下长,把罐子压进了更深的地下。

    挖寻的人,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看另外三个罐子的痕迹,总以为若是还有,也肯定在差不多深浅的地方。

    所以他们左挖右挖,挖了个底朝天,挖断了好几条树根,却一无所获。

    于是就此死心,没有再来。

    老樟树又怕又疼,从此把剩下这个罐子,定为“危险的坏东西”

    。

    与老樟树的交流,并不费力。

    想到一大笔钱就要轻松到手,姜灵精神格外抖擞,左看右看,仔细打量四下的地形。

    老樟树很乐意把罐子拱出来给姜灵。

    不过这份“拱”东西的力气,还要姜灵来出。

    为了省力,姜灵一心想要选一个好一点的方向。

    ——毕竟,合果芋和老樟树,这大小也差太多了!

    就在这时,小路另一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小男孩一边叫着:“爸爸妈妈,快点呀,我们去看大树!”

    一边“啪嗒啪嗒”往上跑。

    ……姜灵连忙扭头看去。

    是一家人。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一对夫妇;看穿着,家境富有。

    夫妻中,女人比较年轻,浓眉大眼,笔挺的鼻子,长相明朗,算得上漂亮,保养得也好,估计在三十到三十出头;男人年纪大些,约莫四十多了。

    小男孩活泼好动,冲到大树下,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汗津津,还不肯消停,三蹦两跳,在几个水泥花坛这儿,爬上赶下,把脖子上挂的一个小玩意儿,折腾得跳了出来。

    ——那是一枚翠绿的平安扣;原来露在外面的,只有后颈上一圈儿细红绳。

    令姜灵意外的是,那枚平安扣上,也有一团“白雾”——非常小,只蕴含在平安扣里面。

    也不像漫山的“白雾”一般流动。

    确切地说,像是“白乳酪”。

    不过虽然凝固,但浓度并不高。

    ——灵气这东西,玉石上也有?

    姜灵不由多看了一眼。

    不料她多看了这一眼,小男孩的妈妈就警惕了起来,叫住小男孩,把平安扣塞回圆领汗衫里:“煜煜,戴好,这个不能让别人看到,万一碰上坏人,会把它抢走的。

    记住咯?”

    男人步子迈得缓,刚刚走到花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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