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让它出去了。”
“我们今天要做什么?”乔西问。他总是要知道一天的计划,包括每一个细节,往往目的是要挑毛病。
“我和你爸爸还有好多箱子没拆,”妈妈说完,朝后门过道看了一眼,那里堆满了未拆开的箱子。“你们两个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这一带有些什么,看看有没有同龄的小孩。”
“换句话说,就是叫我们滚蛋!”我说。
爸爸妈妈都笑了。“你真聪明,阿曼达。”
“我想帮你们拆我自己的东西,”乔西嘀咕地说。我知道,跟平时一样,他果然对大家的安排挑出刺儿来。
“去穿好衣服,然后给我走得远远的,”爸爸说。“把皮皮也带上,好吗?给它系上皮带,我放了一条在楼梯口那。”
“那我们的自行车呢?为什么不能骑?”乔西问。
“自行车压在车库里面什么地方,”爸爸对乔西说。“你不可能翻得出来,何况轮胎也没气了。”
“不能骑车,我才不出去呢,”乔西交叉双手抱在胸前,不肯让步。
爸爸妈妈跟他争辩起来,然后威逼他。最后,他才同意出去短短地走走。
我一边吃早餐一边想着凯茜和其他朋友,不知道这里的小孩怎么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交上新朋友——真正的朋友。
因为爸爸妈妈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就自告奋勇去洗碗。我开着暖水,用海绵把碗碟洗干净。涓涓暖流经过手背,使我感到很舒服。我可能是很怪吧,特别喜欢洗碗。
在我身后,在房子前的什么地方,乔西在和爸爸斗嘴。透过涓涓的流水声,我只能依稀辨别出他们说的话。
“你的篮球装在某一只箱子里,”爸爸说,然后乔西说了句什么。爸爸说:“我怎么知道是哪一只?”乔西又说了句什么。后来爸爸说:“不行,我现在没时间找。告诉你,我现在可顾不上管你的篮球。”
我把最后一只盘子立在案台上,让水滴干,然后想找碗布擦手,但是没找着。我猜碗布应该还在箱子里。
我用睡衣把手擦干,然后朝楼梯走去。“我五分钟内换好衣服,”我对乔西说。他还在客厅里跟爸爸吵。“然后我们就出去。”
我抬脚刚要上楼,却停了下来。
楼梯上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跟我大概同龄,黑色短发。她在朝我笑,不过那不是微笑,也不是友好的笑,而是我所见过的最冷酷、最恐怖的笑。
第八章 妈妈,是你帮我挑的衣服吗?
有人拍我的肩。
我转过身。
是乔西。“拿不到篮球,我就不出去散步,”他说。
“乔西,求求你!”我往回看,上面那个女孩不见了。
我感到全身发冷,双腿打颤,赶紧抓住扶手。
“爸爸!快点来!快点!”我喊道。
乔西大吃一惊。“嘿,我可什么都没做!”他大声说。
“不——这——这不关你的事,”我说,又喊爸爸。
“阿曼达,我现在忙着呢,”爸爸说着出现在楼梯口,开箱累得满头是汗。
“爸爸,我看到有个人,”我指着平台对他说:“就在上面,一个女孩。”
“阿曼达,求求你了,”他答道,满脸不高兴。“别老是胡思乱想,好不好?这里没有人,除了我们四个……也许还有几只老鼠。”
“老鼠?”乔西一下子来劲了。“真的有老鼠?在哪儿?”
“爸爸,我没有胡思乱想,”我说,声音有些沙哑。爸爸的不信任使我觉得很受伤害。
“阿曼达,你自己看看上面,”爸爸说着也往上看。“你看那里是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只见楼梯转弯处上有一堆我的衣服,应该是妈妈刚才拿出来放在那里的。
“只是衣服而已,”爸爸不耐烦地说。“不是什么女孩,只是衣服。”说着,他翻了翻白眼。
“对不起,”我小声说。我一边上楼,一边重复地说:“对不起。”
但是,我并没有真正感到内疚。我感到迷惑不解。
还感到害怕。
把一堆衣服看成一个笑着的女孩,这可能吗?
不,我认为不可能。
我不是疯子,我的视力又很好。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开了房门,打开顶灯,看到窗前的窗帘在飘动。
哦,天呐!怎么又来了,我想。
我冲过去一看,发现这回窗子是开着的。
是谁打开的?
是妈妈,我猜。
暖和、潮湿的风吹进来,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有要下雨的味道。
不知是谁给我摆好了一套衣服——一条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浅蓝色的无袖t恤衫,并排放在床尾。
是谁把衣服放在那里?是妈妈?
我走到门口,大声喊:“妈妈,妈妈,是你帮我挑的衣服吗?”
妈妈从楼下喊了什么,不过我没听清。
镇定点,阿曼达,我对自己说,镇定点。
肯定是妈妈拿出来的,肯定是妈妈放在那里的。
站在门口,我听到壁橱里有人低声说话。
壁橱门后,有人在窃窃私语,在低声笑。
我再也支撑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扯开嗓子大声叫起来。
我冲到壁橱前,猛地把门拉开。
我疯狂地推开里面的衣服。没有人。
是老鼠?我想。我刚才听到的就是爸爸所说的老鼠吗?
“我要离开这里,”我大声说。
我感觉到,这个房间就要把我逼疯了。
不对,是我要把自己逼疯了。老是想象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
所有这些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释。所有。
我穿上牛仔裤,扣好扣子,内心在不断说着“合理”这个词,以至于这个词听上去似乎都不真实了。
镇定点,阿曼达。镇定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数到十。
“嘿!”
“乔西,算了吧。别想吓我,”我对他说,口气显得出人意料地恼火。
“我们走吧,”他说,站在门口看着我。“这个地方让我毛骨悚然。”
“啊?你也害怕?”我惊呼。“你怎么了?”
他张口欲言,却打住了,一下子变得扭扭捏捏的。“没什么,”他说。
“不,告诉我,”我坚持道。“你想说什么?”
他踢着地脚线。“昨晚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他终于开口了,一边说一边看着我身后飘动的窗帘。
“做梦?”我也想起我那可怕的梦。
“是啊。我房间里有两个男孩,他们很讨厌。”
“他们做什么了?”我问。
“我不记得了,”他说,故意避开我的视线。“我只是记得他们很可怕。”
“后来呢?”我问,转身对着镜子梳头。
“后来我醒了,”他说,然后不耐烦地催道:“喂,我们走吧。”
“那两个男孩对你说什么没有?”我问。
“没有。我想没有,”他若有所思地答道。“他们只是笑。”
“怎么笑?”
“哎呀,就是咯咯笑,或者什么的,”乔西说。“我不想再谈了,”他急促地说。“你到底还去不去散那讨厌的步?”
“好吧。我准备好了,”说着,我放下梳子,最后照了照镜子。“我们这就去散这个讨厌的步吧。”
我跟着他下楼。经过楼梯转角处那堆衣服时,我想到我所看到的那个女孩,想到我们刚到时窗口那儿的那个男孩,还有乔西梦里所见到的那两个男孩。
我想,所有这些都证明,我和乔西是因为搬到这个新家而过于紧张了。或许爸爸妈妈是对的——我们真的是在胡思乱想。
应该是这样。
我是说,除此之外,还可能是什么?
第九章 掉进水池里的不可能是血,那是翠绿色的!
“孩子们,没事了,”布鲁尔博士喊道。他赶快弯腰捡起棒球帽,重新戴在头上。
一只乌鸦大声叫着飞过头顶。玛格丽特的眼睛望着飞过的鸟,但眼前浮现的是爸爸头上长着可怕的叶子的景象。
玛格丽特一想到头皮上直直地长出叶子,就感觉整个脑袋发痒。
“真的没事了,”布鲁尔博士匆忙走过来,又说了一遍。
“但是,爸爸——你的头,”凯西结结巴巴地说。他的脸色忽然显得很苍白。
玛格丽特感到很恶心,她努力咽着唾沫,尽量不使自己吐出来。
“你们俩。过来,”爸爸温和地说着,把胳膊分别搭在他们的肩膀上。“我们坐到那边荫凉处好好聊聊。今天早晨我跟妈妈通了电话,她说你们为我工作的事儿不高兴。”
“你的头——全绿了!”凯西又说道。
“我知道,”布鲁尔博士微笑着说,“所以我才老戴着帽子,我不想让你们俩担心。”
爸爸将他们领到车库旁边高篱笆后的荫凉下,在草地上坐下来。“你们俩一定认为爸爸变得怪里怪气的,是不是?”
他盯着玛格丽特的眼睛看。玛格丽特感到不自在,把目光移开。
乌鸦疯狂地叫着,又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玛格丽特,你还没有说一句话,”她的爸爸说着,用双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了?你想对我说什么?”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仍旧没有正视爸爸的目光。“好吧,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头上会长出叶子?”她不客气地问道。
“是副作用,”爸爸告诉她,仍然握着她的手。“这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的,我的头发会长回来的。”
“但是怎么会这样呢?”凯西盯着爸爸的道奇球队帽问道。几片绿叶从帽沿下伸出来。
“如果我跟你们解释清楚我在地下室做的事情,或许你们俩会感觉好受些,”布鲁尔博士说着,挪了挪身子,向后枕在自己的双手上。“我一头扑在试验中,没有太多时间跟你们聊天。”
“你一丁点儿时间都没有,”玛格丽特纠正道。
“对不起,”他说着,垂下眼皮,“确实如此。但我正在做的工作非常吸引人,而且难度很大。”
“你发明了一种新植物吗?”凯西盘着腿问道。
“没有,但我在努力创造一种新植物,”布鲁尔博士解释道。
“啊?”凯西惊叫道。
“你们在学校曾经学过dna吗?”爸爸问。他们摇摇头。“呃,它相当复杂,”他继续说。布鲁尔博士想了一会儿后,拨动着手上的绷带说:“那我尽量说得简单一些,我们拿一个高智商的人来说。真正有脑子那种。”
“就像我,”凯西打断了爸爸的话。
“凯西,闭嘴,”玛格丽特烦躁地说。
“一个高智商的人,就像凯西一样,”布鲁尔博士随和地说。“假设我们能够分离出使人们拥有高智商的分子、或基因、或是基因的微小部分,假设我们能把它移植到别的大脑里面,这些智能可以一代接一代地传下去,这样许多人就会拥有高智商了。你们明白了吗?”
他先看了看凯西,又看了看玛格丽特。
“是的,懂了点,”玛格丽特说道,“你从一个人身上取出好的素质,放到别人的身上。然后他们也有了良好的素质,他们会把它传给下一代,一直传下去。”
“非常好,”布鲁尔博士说着,笑了。这是几个星期以来的第一次笑。“许多植物学家也拿植物这么做。他们试着从一株植物中取出结果实的基因组,嫁接到另一株上,创造出一种新的植物,产出5倍多的水果、谷物或蔬菜。”
“那就是你在做的事吗?”凯西问道。
“不完全是,”爸爸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做的事情有点不寻常,我现在确实不想细说。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要创造一种没有存在过,也不可能存在的植物,我要创造的是种半植物半动物的物种。”
凯西和玛格丽特吃惊地盯着爸爸。玛格丽特首先开了口:“你是说你从动物身上取出细胞,再把他们放进植物里面吗?”
爸爸点了点头。“我真的不想再多说了。你们俩明白为什么要对这事保密。”他的眼睛转向玛格丽特,又转向凯西,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你怎么做的呢?”玛格丽特一边问,一边费劲地想着爸爸刚才告诉他们的一切。“你怎样从动物身上取出细胞再移植到植物上面呢?”
“我试着用电解,”爸爸答道,“我有两个玻璃亭子,它们由一个功能强大的发电机连在一起。你们在地下室偷看时,可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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