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部分人则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动弹不得。直到张一川导演大吼“拉开”,才有人急忙冲上前去将大狗赶开。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小七忽然就冲了上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拉不住……”魏琳哭得声嘶力竭双眼红肿,一直对他们不停地道歉。
夏微凉惊惧交加,一颗心只投在迟程希身上,一点也没顾得上去责骂魏琳这个罪魁祸首。
“你这傻瓜……”她伏在迟程希的病床上叹息。
“你是我的艺人啊!”迟程希温和地解释:“你被咬了倒还好,万一身上留下一两条伤疤,那我的饭碗估计可就不保了。”他微微笑着,抬手揉揉她的头发。
“都是我不好。”她不敢抬头:“如果不是我要去牵那只狗……”
迟程希摇一摇头:“就算你不去牵它,它自然也会扑上来。你记不记得魏琳在跟你说话的时候,有做出什么样的动作?”
夏微凉猛地抬头,脸色骤变,一颗心忽然砰砰直跳,不禁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来:魏琳左手牵着大狗的绳子,右手一捋头发,转身的瞬间,似乎对着她做了一个什么手势……她拼命回想着,却又觉得自己记得不大真切,心里又生出三分惶恐,与一分茫然来。
迟程希望着她变幻不定的神色,忽然低低笑道:“是了,你那个时候一颗心全放在了你的老情人何小天王的身上,才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不是?不过我们并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是魏琳捣了鬼,你也没受伤,我这皮糙肉厚的人受几天苦也没什么对不对?”语气初是平淡,到后来却越来越苦涩。
不过夏微凉在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惊得站了起身,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原本就已经变得青灰的一张小脸霎时间又变得雪白,似乎吹一口气便会晕厥过去的模样:“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10、风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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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程希靠在床头,淡声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当你的经纪人将近两年,你以为你在休息睡着的时候呼喊了那么多次他的名字我会不知道吗?连你生病发烧的时候都在抓着我喊他的名字我能听不见吗?你以为你这么久以来对这个人绝口不提,你真的就能将他从你的心里完全抹去吗?夏微凉,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一下,他已经连眉梢眼角那一丝苦笑也尽数敛去,脸色肃杀。
夏微凉怔怔望着他,嘴唇微微颤动几下,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来。
良久,她才低声道:“我去外面给你买晚餐。”不等他再说话,便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轻轻带上特级病房厚重的木门,夏微凉一转身,只见一个人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靠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能置信,紧紧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何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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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个人的演唱会 ...
何唯风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听见她叫出自己的名字,眼里才泛起小小的波澜。
“你……”想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在这病房外了,不知道刚才自己和迟程希的一番对话有没有被他尽数收入耳中,夏微凉不禁有些惶急,同时又生了些小小的窃喜出来,似乎很欢喜这许久以来她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传递到了这个人的心中。刚刚这样一想,心中莫名的罪恶感却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教她将那一丝欢喜又尽数收了回去。
“你为什么在这里?”一瞬间,她的心里已经千回百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吐出这样一句问话。
“张导邀我来剧里客串一个小角色,我正好没事,就过来凑个趣。”明明夏微凉问的是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出现,他却故意小小曲解了一下答道。
“下去走走吧。”不给她继续发问的机会,他接着提出一个要求,然后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夏微凉来不及拒绝,只好快步跟上他的身影,同他一起走到医院楼下去。
医院下面是一个小院,那头是医院的家属区,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花坛,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打理了,一丛丛不知名的杂草和野花乱蓬蓬的生长着,但是并不荒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恰是晚餐休息时间,花坛边便有多了三三两两的人群,坐在一边聊天的有之,一起携手散步的也有之。虽然是傍晚,但是夏天漫长的白天并没有丝毫退却的迹象,一轮日头仍然雄纠纠气昂昂地挂在天边,只是放出的光芒早已没有几个小时前那般炽热凛然。
夏微凉与何唯风并肩而行,在小花坛旁慢慢散着步。若有若无的微风拂面,带着些许暧昧的气息。
起初是令人尴尬的沉默,随后是何唯风先开了口。
“在那边的时候还习惯吗?”“还好。”
“美国人做中国菜都要加黄油,特别难吃。”“刚开始是觉得很难吃,后来干脆就吃西餐,也就慢慢习惯了。”
“教授是不是很严厉?”“偶尔啦。”
这样一问一答,平静得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夏微凉侧目望着何唯风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啼笑皆非。
直到他说:“那次演唱会,你没有来。”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于是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回答的方式,只有用习惯性的沉默来应对。
那一次演唱会。
11、一个人的演唱会 ...
他给了她第一排的票,对她说:“来我的演唱会,就代表你对我说不要分手。”
那是他最后一次竭尽全力的挽回。然而一整个晚上,他盯着第一排中间那个空空荡荡的座位,唱到声嘶力竭,最后落下泪来。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在演唱会上激动落泪,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随着这个空空荡荡的座位,已经缺了一块,再也回不来。
他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拨打她的手机,得到的却是“已关机”的回复。最后他终于找到她的哥哥,那个英俊的男子穿着整齐的深灰色西装皱着眉头对他冷冷说道:“你不知道吗?我妹妹在一周前已经去美国留学了。”
他早知道她已经弃他而去,只是心中某处隐隐约约总有种不甘,不愿意相信这样集成的事实。但到此时他方知觉她是下了这样大的决心,居然飞到了大洋彼岸,隔着几万公里的距离,以及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再也不回头。
到后来看到新晋影后的电影,银幕上那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居然是她。
他以为她会过得风生水起,直到方才在病房外,她和迟程希的对话一字一句落入他的耳中,他才知道她同他一样忘不掉。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两个人在一起的原因有千千万万种,分开的原因却只有一个,就是爱得不够多。可是现在他才明白,不仅仅是爱得不够多。有时候,是命运逼得他们擦肩而过,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如同两条相交的直线,虽然有着短暂的交集,但是因为二者方向不同,所以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只是让自己和对方离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交点。
然而直到现在,每一场演唱会,他仍然不敢看向舞台下第一排的座位。因为他知道,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人,不是她,也永远不会再是她。
夏微凉平静地目视前方,面上平静无波,手却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刺进手掌,而她却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那一场演唱会。
她永远记得那个夜晚,过了一半的夏日,空气中充满了黏重的汗味,拥挤的人群在演出场馆门外排队等候进入,叽叽喳喳的年轻少女们怀抱期待地目光望向场馆大门。而她,没有排队,而是静静站在门口的保安身边,手里拿着第一排正中间的门票。
就算是最贵的vip票,也坐不到第一排,因为通常前几排的票都是赠票,由公司送给圈内各种知名
11、一个人的演唱会 ...
人士。而这张票,同以前一样,是何唯风送给她的。
“舞台上灯光太强了,我看不到底下的观众,所以你只有乖乖坐在第一排,我才可以看到你呀!”第一次送给她票的时候,何唯风是这样解释的,一向傲然不羁的他忽然有些脸红,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面上摆出无奈的表情:明明演唱会的主角是他,应该是她去看他才对,为什么会变成他要看她呢?然而心里却生出小小的窃喜:他是在乎她的,他是宠着她的。尽管出道以来同好几个女明星传出过绯闻,但是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终究还是她。
这一切的过往,都如同水壶中清澈透明的凉水,起初澄澈而欢欣,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化归为阵阵升腾的白雾,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她怔怔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夜空,还有眼前这一片不属于自己的喧嚣。
忽然排队的人群中产生了一阵骚动。夏微凉侧目望过去,看见十来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保镖拥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走过来。经过她面前,那女子兀地停下来扭头看她一眼,平静的脸上立刻浮动起欢悦的神采:“微凉,怎么不进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小手已经将她从一边拉近了人群的包围圈,带着她走进了场馆,连票都没有检查。
她知道她,李不染,是何唯风公司的师姐,半红不红的女歌手。听名字便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所以公司很久以前就将她作为玉女歌手培养推出。可惜的是,好几年以来无论公司用了多少力气来宣传,她却始终红不起来。
而且,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是何唯风的绯闻女友之一。当然,同以前一样,也不过是公司惯常的手段而已,在她即将推出最新专辑的时候,让公司中人气甚高的何唯风来拉一把她的人气,促进专辑的销售而已。这次演唱会,何唯风说也是公司安排她来担任特别嘉宾,为她的新专辑造势。
夏微凉被她拖着往前走,顺便认真打量一下她的面容。虽然已经真正二十八,但是由于女明星特殊的保养手段,看上去和她这个双十年纪的女生也差不多大小,一双眼睛大而有灵气,上过妆的皮肤光滑细腻,小巧的鼻子挺立,看上去可爱而纯真。而一条雪纺的碎花连衣裙和一顶大大的草帽更是让她如同森林里飞出的仙子。
难怪到现在仍然可以以清纯玉女自居。夏微凉不禁暗暗感叹。而自己,整个夏天就是由白色短袖、牛仔短裤和皮凉鞋组成,一张
11、一个人的演唱会 ...
脸永远是素面朝天没有半点神采,说话高声大气,反倒比她更像一个粗俗的老女人。如果何唯风真的喜欢上她,自己也不会有半点惊讶吧。夏微凉在心里默默地想。
一回神已经站在了体育馆二楼的走廊上,李不染这才松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下,咯咯地笑了起来:“上次在公司都没有好好跟你打招呼。唯风说你是他出道前最好的朋友是不是?不过他说你们最近吵架了。我跟他说呀,好朋友才不会真正吵架呢,女孩子嘛,哄一哄也就好了不是?”她的声音又轻又急,虽然脸上摆出了担忧的神情,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轻快的恶毒。
“我们没有吵架。”她感觉到自己嘴唇翕动,发出几乎低不可闻的抗争来。
“不染,你还在这里干嘛?”李不染刚准备开口,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一边的房间里斜冲出来,齐整的短发,浓眉大眼,正是何唯风的经纪人余虹。她一面对着李不染嚷嚷,一边将一件白色小披肩塞到她手里:“你前天晚上落在唯风家里的,唯风要我拿给你。现在你要快点去化妆换衣服了,要不然等一下大家都忙起来了可顾不上你!”
“啊,对哦!”她有些惊讶地掩住口:“我马上过去,微凉你自己去找座位坐哦!我就不陪你了。”说完,李不染朝她挥一挥手,眼角掠过小小秘密被人发现的慌张与一丝欢欣,跟着陈南希小步跑进了走廊上的另外一间房间。
夏微凉一个人在走廊上站了许久,感觉到无数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从她身边跑过。所有人,都是为了他一个人而忙碌,而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什么也不能为他做,一切都显得如此多余。
呆立很久,她缓步下楼,脚步虚浮地直接走出体育馆外。
馆内惊天动地的音乐声和欢呼声,隔着层层墙壁传出来,带着遥远的模糊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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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离开的原因 ...
“为什么你没有来?”何唯风微含怒意的追问将夏微凉从遥远的回忆拉回现实。他停下脚步目光炯然地看着她,一股自然而然的气势轻而易举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如他在舞台上,举手投足间便有一种唯我独尊的压迫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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