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不满地问:“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说?”孙洪志坏坏地一笑:“人家不是想沾点小便宜嘛,谁不想要双真的。”乔羽伸出小拳头捶了他一下:“你好狡猾。老实交代,你那双是在哪里买的?”
孙洪志装出一副坦白交代的样子说:“在农贸市场有一大排卖鞋的,什么牌子的都有,不过都是仿冒的。”
他们又骑车到了农贸市场,市场里一排一排大多是卖农产品的,卖东西的买东西的纷纷攘攘络绎不绝。两个人推着单车走,乔羽一边走一边张望,嘴里还嘟囔着:“哪里有啊?”孙洪志说:“一直往里走。”
孙洪志是在买菜的时候见到这里有一大溜卖鞋的。
孙洪志不知怎不么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领他到集市上买鞋的情景,于是心头升起一种甜蜜的温馨的感觉。这样一想他走的就慢了。乔羽回过头来催他:“干什么磨磨蹭蹭的。”孙洪志进走几步跟在乔羽后面悄悄说:“你让我想起了我妈。”乔羽吃惊了:“真的?”孙洪志低下头:“真的。”
在一个摊位前他们停下来,立刻有一位年轻女人过来招呼:“买鞋?不买看看也行。随便看随便看。”乔羽支好车子问:“有金丝猴那样的皮鞋吗?”年轻女人看了看乔羽又看了看孙洪志,孙洪志真担心她会说出没有两个字。但很幸运,女人最终说出的却是:“有高仿的,和真的一摸一样。”乔羽说:“拿一双四十三码的。”女老板拿过一双,别说还真跟刚才在店里见到的式样差不多。
乔羽招呼孙洪志说:“过来孩子,试试合适不?”话音未落女老板笑倒了:“你们小两口还闹啊?”乔羽脸一红说:“他刚才说突然想到和他妈买鞋的情景,我才有此一说。”女老板下结论说:“他那是恋母症。”说的孙洪志脸红了。
试了试正合脚,孙洪志说就是它了。乔羽问:“多少钱?”女老板说:“九十八。”乔羽抽出一百给了她。女老板一边找给乔羽两块钱一边问:“你们家你掌财权啊?”乔羽说:“可不我掌财权。”女老板说:“我们家也是我掌财权。”
朱珠看到孙洪志脚上的鞋就问:“换回来了?”孙洪志说:“换回来了。”朱珠狐疑地问:“怎么这样新?”孙洪志撒了个弥天大谎:“人家送到鞋店给做了保养。”朱珠拿过鞋来仔细一看,这一看破绽立刻毕现,只见鞋面上一个小黄牌子上写着三个字:金些猴。
朱珠含笑坐在孙洪志身边,孙洪志发现她神情古怪就问:“怎么了?”朱珠柔声问:“最近听没听到譬如汉城改称首尔,襄樊改称襄阳,熊猫改成猫熊诸如此类的事?”孙洪志问:“你什么意思?”
第一百一十章 人磨指甲的日子
更新时间2012-9-6 20:30:35 字数:1856
明天是乔羽爸爸手术的日子,乔羽给孙洪志打电话说她很紧张,问他能不能陪陪她?孙洪志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赶到的时候乔羽正趴在床上哭,听到动静她抬起头,两只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孙洪志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说:“不要这样。”孙洪志的安慰非但没有起到作用,相反却像催化剂一样催生出新的眼泪。乔羽抱住孙洪志的腰失声痛哭起来,她哭得是那样的伤心,眼泪鼻涕一道往下淌,溜顺的肩膀一抖一抖……
孙洪志知道此刻语言成了多余的东西,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滚滚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孙洪志不知道,乔羽如此痛心,并不完全为了父亲,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因为她此刻正徜徉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面临着一个重大抉择。真的,说重大一点都不为过。如果她选择了她认定的那条路,那么过去的生活过去的朋友过去的一切包括孙洪志都会渐行渐远……再加上父亲手术在即,前景不明……两条被黑暗笼罩的路重叠在一起,在她心里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她恐惧,她害怕……
这样哭了一会儿,兴许是泪腺枯竭了,兴许是想起了什么,乔羽突然停止了哭泣,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到孙洪志手里说:“这里是五十万块钱,我知道你借的是高利贷。”孙洪志警惕地问道你从哪里弄至么多钱?乔羽抬起那张恰似被雨水冲洗了的栀子花一样的脸说:“今天不说钱的事。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爱还是不爱?”
这句话太突兀了,突兀到孙洪志的晕眩症一下子把他的大脑掏成空的。他就这样呆若木鸡地站着,那表情看在乔羽眼里是那样的滑稽那样的诡诈,是一个双面男人阴暗的一面的根本凸现。
“回答我。”乔羽的话在他耳边响着:“爱还是不爱?”
单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孙洪志是爱这个像精灵一样的小丫头的。一个女人不可能理解男人的爱是怎么一回事,男人的爱与女人的爱区别在于:如果把男人女人的爱比喻成一条河,女人河水大多奔流在一个固定的河床里,男人的河床更宽河叉也更多。换言之女人的爱往往是专一的和刻骨铭心的,女人会拿自己的一辈子做赌注去赌一个男人。男人的爱也是刻骨铭心的,但专一性就差了许多,男人是一个泛爱的动物,他们的爱像肯德基的千层饼一样剥去一层又一层,剥去一层又一层……只不过爱的程度爱的方式爱的深度广度厚度有所不同罢了。
“爱还是不爱?”乔羽简直是在喊了。
“爱。”孙洪志回答:“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乔羽制止了他下面的话,她只想知道他爱不爱她,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想知道。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她请求他。
“我爱你。可是……”
“住口啊。我说了,没有什么可是。”乔羽声音嘶哑发丝飞扬,两只眼睛红的像两只小灯笼。孙洪志吃惊地问:“你怎么了,病了吗?”乔羽的眼里泛起点点泪光,她现在这样子真比病了还难受,有时真希望自己病了躺倒了,但不能啊。
“脱了衣服。”她半是命令半是乞求地说:“脱了衣服,脱了衣服啊。”
“做什么啊?”孙洪志不安地问。
“我叫你脱你就脱,别问为什么。”乔羽虽然说的很蛮横,但孙洪志分明听出了一丝的恐惧,这让他不由自主想到和陶丽度过的那个夜晚,那个像世界末日一样的夜晚,陶丽也是这样的恐慌这样的急迫这样的歇斯底里,她像一条水蛇一样缠着他,淫妇一样放纵。乔羽今天也趋于这样一种病态的释放,孙洪志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她释放的电子在飞、在碰撞……孙洪志恐惧了,他有了一种世界末日到来的不祥之感。
孙洪志虽然不知道这世界末日因何而来,但他打定主意决计不让它得逞。
“我不脱。”他执拗地说:“我不闹清发生了什么我不会听你的。”
“你不脱,我替你脱。”乔羽母狮一样吼叫着扑上来扯他的衣服,孙洪志奋力抵抗,但她的力气此刻大得惊人,他堂堂一个五尺男人竟然抵挡不了,外套被扯下来,羊毛衫被扯下来,内衣被扯下来,孙洪志被脱光了上身……到了这个程度,乔羽竟然没了力气,她软软地伏在孙洪志的裸背上抽搭着说:“人家想……想把第一次给你……”
孙洪志感觉到一滴眼泪热热地落到背上,他一惊,翻身他抱住乔羽问:“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乔羽激动地喊着:“我要和你分手,我要和你分手。”孙洪志问:“为什么?”乔羽推开他说:“因为你给不了我需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最后几个字她是一字一句说出的,可见她是认真的。
孙洪志对这一句的反应却像是吃了假伟哥一样疲软了下来,他耷拉着脑袋嗫嚅说:“是,我是给不了……”
男人的疲软必定会刺激的女人更强硬。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我告诉你:是我。
乔羽一蹴而起伸开尖尖的十指对着孙洪志的光身子使劲掐起来……耳廓中只听得一阵阵如同耗子磨牙的声音:擦擦擦……我告诉你这不是耗子磨牙的声音,这是人磨指甲的声音。
救命啊!
孙洪志在心里呻吟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世界上最漂亮的指甲
更新时间2012-9-7 21:00:10 字数:1951
千不该万不该,孙洪志不该到他所住社区医院去治疗背伤。
接诊的是一个和他熟识的年轻医生,他掀起孙洪志衣服的同时,脸上就升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他询问孙洪志:“你这是怎么弄得?”孙洪志撒谎说:“摔到花丛里,扎的。”年轻医生笑得更诡秘了,他下结论说:“你确实摔到了花丛,但这不是扎的,你蒙不了我。”
听大夫如是说,本来就心虚的孙洪志更虚了,他无力地反问道:“你看我是怎么弄得?”年轻大夫用酒精棉球给他细细擦了一遍,这个过程让孙洪志产生了一种幻觉,一种很痛苦的幻觉,这种幻觉反映到他脑海里就变成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他的脊背的不堪情景。孙洪志在忍受蚂蚁噬咬的时候年轻大夫摇着头说话了,他说:“你这伤一排一排很有规则,带有很明显的人为色彩,我怀疑……”
孙洪志一惊,立刻把蚂蚁抛到九霄云外,他问:“你怀疑什么?”年轻大夫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用同情的语气说:“我怀疑是被人掐的。”年轻大夫说着还做了一个用手掐的姿势。孙洪志不满地问:“你的意思是家庭暴力了?”
年轻医生很老练地说:“我没这么说,也许……这是一种爱之弥深的另类的体现。我以前就接待过这么一对夫妻,女孩一高兴就用牙咬男人,咬的男人身上经常伤痕累累……”不等他说完孙洪志就喊到:“你打住。大夫,我向你声明:我这伤跟家庭暴力跟爱的另类体现都无关。真的无关。”
孙洪志的辨白要多苍白有多苍白,那话听起来像极了声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王二。
年轻医生灿烂地笑了,这种笑不同于刚才的诡笑,它比诡笑更可笑。他笑着问:“跟这无关跟那无关,那跟什么有关?说呀。我说,不会是你自己掐的自己吧。”孙洪志愤愤然了:“大夫,我说你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呢,还是一个私家侦探一个道德法官呢?求你了,给我上点止痛药吧,蚂蚁在咬我呢,痛死了哦。”
事情就这么巧,孙洪志前脚刚刚离开,朱珠后脚走了进来,她来给孙小妹拿感冒药。接待她的还是刚才那个年轻大夫,年轻大夫无意间瞥到朱珠那双葱白一样的嫩手,进而联想到孙洪志背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不禁又莫名其妙的诡笑起来。
大凡一个人留给外人的印象总是一种常态,或呆板或活泼或严肃庄重或爱说爱笑……性格不会是双重性的,不会是又呆板又活泼又爱说爱笑又严肃庄重的。如果一个人违反了一贯的常态,这就不正常了。你一个经常板着一张治病救人严肃庄重面孔的大夫,突然变成嬉皮笑脸的无厘头的周星驰,如果是在拍电影大片还可以原谅你,但很遗憾不是,所以就没有原谅的必要了。
朱珠惊奇于医生有违常规的表现,就不太高兴地问:“大夫,你老看我手做什么?”年轻医生答的很诚实也很幽默:“我没有看你的手,我在看你尖尖的指甲。”
“我指甲怎么了?灰指甲还是营养缺乏症?”
“都不是。你指甲很漂亮,还涂着玫瑰色的指甲油,这一款很适合你的。”
“我明白了,你是想向我推销指甲油,什么牌子的,拿给我看看吧。”
“谁向你推销指甲油,搞搞清楚我是一个医生不是推销员。知道我看着你这一双漂亮的手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么柔弱这么秀气这么白净的一双手,怎么就把老公的后背掐成那样。”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除非你老公的后背不是你掐的。”
“你说……我老公后背被人掐了?”
“难道你不知道?”
“猪才知到。”
朱珠药也不拿就回了家,到家她径奔书房,一进书房门她就嗅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孙洪志正在书房写东西,朱珠抽抽鼻子问:“孙洪志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你闻闻都有馊味了。”孙洪志抬起头来吃惊地说:“是吗,都馊了?谢天谢地,还好没臭。写完这章我就去洗。”
朱珠没有丝毫妥协余地:“我要你马上立刻麻溜的,一分钟也不要耽搁。”朱珠的话招来孙洪志极度不满,他说:“朱珠你太霸道了,知道是什么造就你这么霸道的吗?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一是先天遗传使然,二是后天我的怯懦,三是社会大环境,四是工作小环境,五是……”
一丝古怪的笑爬上朱珠的嘴角,她柔声说:“一二三四五,还有七八九十没有?听你意思我似乎有十恶不赦之罪,你一条条给我数出来啊,数啊。我倒想听听我做了什么罪过的事。”
如果不是被朱珠恐怖的神情吓着了,就一定是被玉皇大帝施了定身法,一向能言善语的孙洪志那一刻却语塞了。
前面说过,男人的疲软必定会招来女人的强硬。这句话适用于任何男人任何女人,也适用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那一丝古怪的笑从朱珠的嘴角慢慢爬上眼角,这其实也是朱珠的心路历程。朱珠伸出尖尖十指,在自己孤芳自赏了一番之后她对孙洪志说:“老公你看看我的指甲是不是很漂亮?”
见了漂亮指甲就心惊胆战的孙洪志颤声说:“很……很漂亮。”
“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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