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没准小命就没了，急得直扭尾巴。好在赤练蛇找到了着力点，脚在树上借力，腾空而起又可以在空中驾风飞行了。

    她用空闲的手拍了一下陈小青道：“小丫头可以松嘴了吧？我的手要被你咬烂了。”陈小青不好意思的松开嘴，用她的夜视眼睛瞄到了两个牙齿洞。

    用舌头舔了舔，算是将功补过了。

    不一会儿，大家就到了诗情画意的杭州。在西湖的两岸，早就挂满了灯笼，湖面上倒映。远远望去，像一条长尾蛇。

    几位女子在空中一旋身，便落在了黑暗的巷口。眼镜蛇伸着头往热闹处瞧瞧，她的眼前依旧一片模糊。花蛇道：“我们分头行动，半夜之前一定要在这里集合。”

    陈小青跟着赤练蛇，她也是难得来凡间一趟，对外面的事物稀奇的不得了。一会儿站在摊点前看看花灯，一会儿猜猜谜语，一会儿拿起纸糊的面具戴在脸上，问陈小青道：“好看吗？”陈小青本以为古代的元宵节会有什么不同，哪晓得跟现代的几乎差不多。

    “好看。”她好像闻见了热滚滚的元宵。“二姐我们去吃元宵好不好？”今天她特意少吃了点，就是想趁空吃吃古代的绿色食品。

    “好啊！”赤练蛇对此也十分好奇。找了个摊位就道：“老板给我来碗元宵。”对着竹筒里的小棍子发愣，陈小青心道：“二姐也是修炼了几百年的蛇了，连筷子还稀奇，真是单纯啊。”

    “二姐那是筷子，你拿两个，那叫一双，凡人吃饭的时候就用它夹的。”

    赤练蛇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小丫头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下次我也央求大姐给我讲讲。

    穿着灰色衣裳的老板道：“姑娘你的元宵。”把碗放在赤练蛇面前，见她手上有个活物在动，吓了一跳，道：“姑娘慢用。”

    赤练蛇拿着筷子夹了几次都无果，干脆用手去拿，烫得啊哟直叫，陈小青道：“二姐也吹吹再吃嘛！不会夹就用筷子戳着吃。”赤练蛇一手拿一支筷子，每个上串了一个。

    一个往自己嘴里塞，一个送到陈小青的嘴边。陈小青张大嘴，一口就咬了下来，这混着青菜的元宵，真是太好吃了。

    配合着来来往往的人，心情不是一般的舒服。

    一人，一蛇。吃元宵吃得欢。

    第6章 路见不平。

    路见不平。

    陈小青和赤练蛇吃着正欢，不想对面的大酒楼里，一阵闹腾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一个伙计后面还跟着三四个大汉，虽是农历十五的天，外头还带着一阵寒气，那些人仿佛不知寒冷，一个个只穿了单衣，还把袖子捋到胳膊肘，轮着小碗大的拳头砸在一个年轻的后生身上。

    年轻后生被打得弯了腰，只在地上打滚，一面讨饶道：“不要打了，快不要打了，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

    陈小青听着能倒背如流的陈呛烂词，不免大翻白眼。赤练蛇则同情的摇了摇头，人间罪恶，在妖精里也有耳闻，不想却到如此地步。

    一面起身走上前去，对着那群面露凶相的人道：“不要打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陈小青好想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这般同情心该是妖精有的吗？这个傻二姐。

    那些人见着个绝色女子出来说话，早就哄笑成团，小二道：“你是他什么人？”赤练蛇道：“我不是他什么人，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单单几字，字正腔圆，早已凤目圆睁，大有今日非要为这趴在地上呻吟之人讨个说法。

    小二冷笑道：“姑娘热心是好，只不过不问是非，怎的不说他是个无赖？在这里白吃白喝就是不想给钱，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被这些外相好的骗了去，也是活该！”

    小二说得话是毒了些，陈小青想也是。赤练蛇犹豫半响，对着地上的年轻后生道：“公子你为何白吃白喝？”这个问题总得搞清楚，免得搞出一笔糊涂账。被人活活的耻笑是个傻子，反倒坏了妖精的名声。

    那倒在地上的年轻后生，捂着肚子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想是刚才被那些个大汉踢重了。

    他那苍白的嘴唇，纠结的眉头，让人望去很是生疼，道：“家中有老母，病得沉重，可惜无药可医，只有一心愿未了，好好吃顿饱饭，奈何我家徒四壁，为了医药费之事早问邻里借了，哪里还好意思再问。自古救人不救长困，因此大胆做了一回贼，好让母亲心安。”

    赤练蛇道：“原来如此。”又对那小二道：“你可听清楚了，他并不是什么坏人，为了母亲甘愿做贼。”

    小二冷哼，“姑娘忒得年轻，看来不常在世面上走动，你们这些大小姐哪里会知道穷苦人的把戏，要是每个人都有那未了心愿的母亲，我们这店里岂不是早就关门了，闲话少说！他不付银子，自然打到他付。”对着身后几个大汉道：“给我动手，往死里打。”

    大汉走到年轻后生的身边，就要动身，赤练蛇道：“慢！他短了你们多少钱，我替他付！”地上的年轻后生拉着她的袖子道：“姑娘又何苦破费。”脸上早就惭愧不已。

    小二道：“三两银子。”赤练蛇拿个钗道：“这个可值得多少？”小二一瞧是个上等的货色，忙喜笑颜开道：“够够，还有许多找。”忙拿着钗进去和掌柜得说知，一面吩咐大汉好生看着门前这人。

    不一会儿小二捧了个大包袱出来，道：“姑娘，这是多余的银子。”赤练蛇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有些重也不多想，往怀里一揣。吩咐那后生道：“把那菜都带回去给你母亲，免得老人家在心里记挂。”潇洒的离了现场。陈小青道：“二姐真是阔气。”

    赤练蛇道：“人不是有句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只不过用人的方法做事罢了。现在我们继续吃元宵去。”她对那元宵喜欢之极，偏被这无故生出来的一段打扰了胃口。

    年轻后生拿了饭菜，一面跟着她们，赤练蛇见他还在，问道：“你怎么不回去？跟着我们做什么？”眼中充满了好奇。

    年轻后生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深深的作了个揖，“大恩不言谢，他日定当上门拜访，只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陈小青心道：“这人倒很会溜须拍马，现在就来探寻别人的下落了。”

    赤练蛇不疑有它，道：“姓名不过是世间的一个俗称，公子还是如耳边风让它吹过吧。”

    那后生想了一会，道：“也是，在下姓许名优！告辞了。”虽心里念念的紧，但还是一副不落人后的大丈夫模样，告辞而去。陈小青心道：“切，以退为进！可惜情圣遇上顽石，凡事无力。”

    赤练蛇道：“小青，你为什么叹气？”陈小青道：“因为叹气舒服啊。”她怎会轻易告诉她情字一事在人间的艰难，倒不如不知道的好。

    路遇道士。

    赤练蛇依旧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央着老板再来一碗，老板忙招呼了碗热元宵，比之前还多添了些。赤练蛇道：“老板怎得多了出来？”

    老板笑道：“姑娘是个侠义的人，老汉我都看在眼里！刚刚那公子老汉我也认得，端得是个好人，又念了一肚子的好书，可惜母亲病重之后，本还算殷实的家，现在怕是也不值什么了。”说着叹气一番，又忙道：“瞧我这记性又说到哪里去了，今日算是我也学着姑娘侠义一回，不够了再添，算你一碗的钱。”

    赤练蛇傻傻的笑着，这做人的滋味也不是太坏嘛！

    刚戳了一个元宵，正要往肚子里咽，就听见有人巡街，好像挺热闹，本来三三两两的群众也都聚集了起来。赤练蛇也上去凑个热闹。

    拨开围堵得一层一层结实的人墙，就见一个道士手里抓住个小獐子，在那对众人道：“最近妖孽横生，贫道正好抓妖，大家且认得它们的面目。自古妖精横生，不祥之兆也，贫道自当竭尽所能换大家平静生活。”人群里有人为他的‘保民之心’热烈鼓掌。

    赤练蛇高声道：“怎知道它是个妖精？大家不能光凭你一面之词就信了。”人群里早已开始唏嘘。道士道：“肃静！听我说，听我说。”他按压下人群的躁动。众人的眼睛都如一把剑刺向他，询问事情的真相。

    “贫道于今日在大街上捉得一妖，不过是警惕世人，让你们认清妖怪的面目，这妖原是一只獐子精，善于变化人形，却不想被我识破，在人间混迹，八卦阵，照妖镜下显原形！”道士说得是口沫横飞，精彩无比，甚至连如何捉妖都辞藻华丽。

    人群中早有人信服，赤练蛇想救那小獐子一命，怎愿意它落入道士手里，小则炼丹大则灰飞烟灭。这些的道士对妖精的手段之狠辣，比之一般人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道士用力一闻，道：“有妖气！”众人听见有妖怪早就退散到路边，甚至有些人吓得连路都走不动，一下子软在了地上，直不起身子，口里变了味的喊爹喊娘。

    道士早就从肩上搭得布袋里取出摇铃，左右四处的招魂念口诀，突然眼睛大开，指着赤练蛇道：“妖精，哪里逃？”

    原以为不过是个江湖术士，却不料还真有些本事，赤练蛇也不逃，只是在心里防备起来，准备随时出招，笑道：“道士的话，小女子不明白了，不就长得好看点嘛，咋得就成了妖？如果漂亮的女子都是妖怪，那这满大街的不全是妖怪了？”

    散在路边的人，听她这一打诨，心里都轻松了许多，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道士指着赤练蛇道：“妖怪快束手就擒，否则请出法器，就再也没有回旋之地。”

    赤练蛇不以为然，道：“道士你就别吓我了，我也不是被吓大的。”道士从布袋里掏出一把雄黄粉撒向赤练蛇，赤练蛇轻笑一番，从口中吐出一些气息，愣是一阵风把那些撒向自己的粉末吹到了道士的脸上，那本就黄泥色的皮肤，更是分不清五官。

    道士用袖子抹了脸一把，道：“可恶。”拿出八卦，闭目念动口诀，赤练蛇甩了几下袖子，愣是打破了他的八卦阵，想这玩意儿能困得住刚得法力的动物，哪里能困得住她这个半仙的精？

    道士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一计不行再施一计，心上早就急得不行，今日如此在大家面前卖弄，却不料遇上个强手，不光颜面全无，被人耻笑不说，还要落为妖精的手下败将。

    赤练蛇挑衅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第7章 闹了元宵

    斗上道士

    道士见自己的八卦阵让赤练蛇轻易就破了，恨自己学术不精，一面脱了裹在外面的道士袍。还是正月的天，口里冷得还能呼出雾气来，亏得他露出个内力的小肚兜。

    赤练蛇笑道：“打不过，就脱衣服这是什么风俗？”旁边站着的人也跟着笑，对道士指指点点。

    道士似能不再去在意旁人如何看待，嘴里念念口诀，手指掐成个形状，嘴上的胡子随着他念动一下也有节奏的动着。

    忽地，那肚兜上出现几个封印，金灿灿的显示了出来，赤练蛇本还笑着，心道：“不好，这道士法力平平，偏这个肚兜上有着法力的加印，却是高人的手笔。”可现下想脱身也难。

    道士见她脸上有惧怕，更是张狂的吃定了她，许久道一声：“去！”肚兜上的封印更是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向赤练蛇冲过来，她手里早就提防着，看看月上中空，马上就到半夜了，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免得那分开的两条腿成了条尾巴，自己怕再难与道士比拼，就被凡人的唾沫给淹死了。

    使出全力与那道士相拼，一边是金灿灿的金印如一件袈裟一样挡在前面，一边则是一道火红色的流光抵住。随着那袈裟一样的符号慢慢的逼进赤练蛇的门面，她更是一阵惧怕。

    陈小青一直在赤练蛇的手臂上待着，初时还见她游刃有余，现在却渐渐的吃力起来，眼见着袈裟慢慢的靠近，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赤练蛇见自己一人难抵，忙在心中传音给自家的几位姐妹。好在她们也都在附近溜达，见赤练蛇传音，自知事非同小可。茫茫的从各方向赶了过来，在暗中的角落里相助，赤练蛇一感受到姐妹传递过来的充沛的法力，心下也安宁了许多。对着面前的道士也不再害怕。倒是道士头上冒出的汗比之前的更多了。心道：“不好，这蛇妖找来了帮手，可恨我法力低微，连师傅给的封印也发挥不了威力。”心下有了退却之意。

    这一松懈，赤练蛇更是肆无忌惮的打将来，把个道士的肚兜给镇住了，众人只听得撕拉一声，那红裹裹的肚兜成了许多无数的碎片，道士也被震出了好远，跌在地上东西也顾不得拿，灰溜溜的逃了。口里勉强说着：“妖精，你等着早晚一天回来收拾你。”早把人影没在通红的灯火里。

    角落中的几人忙出来拉着赤练蛇，花蛇道：“现今你们可知道人间的凶险了？”众人都吐吐舌头，陈小青把身子缩成了团，她差一点就死在这道士的手里，可恨她还是条二十来岁的小蛇，不然的话非得把这可恶的道士拍飞了。

    众人见她两无恙，放下心来。花蛇道：“看也看了，咱们回去吧。”

    在那拥攘的人群里有一抹白色的人影，往这边看了看，依旧她的路程。在街道的尽头，亦有一个人影，口道：“阿弥陀佛！”

    那道士狼狈的逃窜后，便撞到了这个和尚。和尚对他不屑一笑，道：“好个道士。”道士没了之前的封印肚兜，身子显得非常的冷，不断的抱住自己打哆嗦，心里恨道：“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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