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的味道。
顾不上嘴上叼着的鱼肉,拔出一对匕首,舞得密不透风:“叫你偷袭,哪碰我切你哪!”
那触手尖横着卷过来,正正碰到迢迢全力挥动的匕首上,它虽然皮糙肉厚,架不住花蜘蛛给迢迢精挑细选的武器厉害,硬生生被切成两半。
这一对匕首是花蜘蛛珍藏在洞内的战利品之一,本是一只变异高阶飞天螳螂的刀臂,这只螳螂住在神秘矿脉中,也不知有多少岁,全身坚愈精钢,来去如风,一对刀臂已完全金属化,刃口锋利至极,连最坚韧的蜘蛛丝都能割破。
惨被削首的触手,倏地缩了回去,就像被拉长的黑色橡筋被突然斩断后弹回。只余下被切断的触手在地上弹跳不休。
迢迢先回声捡起掉在石地上的烤鱼,三口两口吃掉,在这危险的地方,每一点补充能量的东西都不能浪费,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抹抹嘴,搓搓手,迢迢用匕首将那截弹性绝佳的触手从地上戳起来细看,觉得象是染黑了的特大号鱿鱼须。黑鱿鱼肉也算肉,迢迢转手把它扔到还在燃烧的火堆里,决定如果能烤出香味就吃了它,算是补偿精神损失。
事与愿违,黑鱿鱼须被火一烤散发出一种怪异的腥臭,像是沤在阴沟里腐烂了的鱼内脏。那股味道从人鼻腔里转进去后,勾着胃里的东西象外涌,比催吐剂还厉害。
迢迢匆忙用树枝打灭了火,捏着鼻子跑到上风处,觉得还不放心,又往旁边跑出百多米方才扶着一棵树的树干一边大喘气,一边不停的干呕。
“女神殿下,喝点东西也许会好一些。”被迢迢扶着的那棵树怯怯地开口。
迢迢抬起头,发现这棵临海的高大乔木长得象椰子树,树上吊着的那些果实也像椰子。不过椰子壳的颜色分为两种,一种是白色一种是绿色。白色的白如雪,绿色的青翠如树叶。
椰子树弯下腰,将果实送到迢迢身边,迢迢一种颜色摘了一个,匕首正要冲白色的那个下刀,椰子树有些紧张地劝阻:“女神殿下,白色的果实里凝结的是我从海水中吸收的多余盐分,绿色的果实里才是解渴止呕的椰子汁。”
纳尼?盐?!惊喜来的太突然,迢迢立刻止住干呕,赶紧给盐椰子开了个天窗,里面满满地装着柔细的白色粉末,挑一点在舌尖尝尝,很咸,稍稍带着点椰子的清香。
迢迢抱着盐椰子嘿嘿傻笑,本来还准备尝试用海水来晒点海盐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片还有好多这种椰子树,如果都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一群天然产盐工啊!
把这颗树上所有的盐椰子全采下来,作为报答,迢迢拼了老命给它加满繁茂之光和温暖之气。对于有贡献的树种,迢迢从来不吝惜自己的技能。海椰子树感动得热泪盈眶,那些盐椰子本是作为处理排泄废物的存在啊,居然能让女神如此关注。
绿色椰子清凉解渴,据说椰子全身都是宝,椰子肉的油分很大是最好的防晒油,迢迢喝完椰子汁之后把空椰子壳也带了回去,椰子肉刨下来晒干了可以当零嘴,嚼着可以解的油腻。
所有盐椰子垒成一堆抱起来,能把迢迢前进的视线全部遮住。贪心的迢迢不肯扔下任何一个,抱着一大堆盐椰子加一个空椰子壳,侧着身子用眼角余光看路,螃蟹似的一步步挪回到准备过夜的石洞里。
把背包里的熟肉腾出来,盐椰子全部装进去,掬几捧洞里的清水到角落把那把戳过鱿鱼须的匕首冲洗干净。兴致勃勃地拿起喝干的椰子壳,出去找三眼准备和它一起分享椰子肉。
走到火堆旁边,发现三眼围着一个不速之客转圈圈,不管它怎么啄怎么挠,对方都没有反应,气得它毛发竖立却完全没有办法。
来者是一个大砗磲,壳足有小茶几大,外形如同波浪起伏,壳的边缘有尖利的锯齿,闭得紧紧的,看起来非常坚硬。整个贝壳在阳光下闪耀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
“这是怎么啦?”迢迢问,“这短短一会怎么又跑出这东西来了?”
“它趁我们都离开了,跑来偷吃那根烧焦的臭触须!还装死差点把我也吃了!”三眼很是气愤,对着砗磲厚厚的壳身一通猛啄,砗磲打定主意不做一点反应。
对于这种东西啄是没有有用的,一般是用火烧,会令它张口,但是迢迢没有兴趣也没有功夫搭理它,反正她又不打算吃烤砗磲肉。
抱过三眼,拿椰子往它面前一晃:“想不想吃椰子干,我给你削,可好吃了。”
三眼伸头闻闻椰子壳的味道:“不喜欢。”转头看向砗磲:“我想吃它的肉!”
“太费力了,你想点别的好不好?”迢迢觉得三眼是故意的。
“它先想吃我的!”三眼坚持。
迢迢无语,捏着匕首上前查看,砗磲的壳又厚又硬,用匕首劈完全不现实。迢迢绕到它的后面,期望能从它的扇贝结合处找到些筋腱可供切割,但看来看去完全不得要领。
这个大壳子怎么才能打开啊?!迢迢看了一眼不停闹腾的三眼觉得真是愁死人了。
第七十七章 明珠与四脚沧龙
篝火重新燃了起来,鲜红的火舌贪婪的舔蚀着砗磲的外壳。三眼来来回回不停地叼着枯枝往火堆上扔。
这么大的砗磲搁老家是保护动物,沦落到此处,就算被火烤炭架也没有什么人替它声张正义。唯一觉得它死得有点冤的人,正袖手坐在旁边算是保持态度中立。
“累死了!”三眼把最后一根树枝加到火堆上,撒娇似的去啄坐在旁边观风景的迢迢。
迢迢摸摸它的头:“是你自己要生火的呀,自己的事自己做才是好孩子。”
“我马上就要成年了,不是孩子。”三眼不满迢迢的忽悠。
迢迢马上改口:“大人您说的是,我换个说法,自己的事自己做才能成为迅风,或者,拿自己的愿望去烦别人的大鹏金翅鸟永远都不能成为迅风……”
三眼侧着头考虑良久,方才疑惑地问:“这两句话有区别?”
“没有。”迢迢望着远处面无表情地回答,“只要你别烦我,想怎么理解都成。”
三眼顺着迢迢的眼神往外看,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有点好奇:“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海的那一面究竟有没有陆地!”迢迢语气有点伤感。
三眼嗤之以鼻:“切!等我再长大一些蜕变之后,飞过去不就知道了!”
“我等得心焦哇!”迢迢反过手捶捶背,做出老态龙钟的样子,“也不知道等不等的到那天。”
三眼正想争辩几句,旁边被架在旺火上的砗磲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砰地弹开,一阵淡蓝色的凛冽寒气喷涌出来,正在燃烧的火焰登时被气流压熄,充作柴禾的树枝挂上一层白色的霜花。
在发出巨响的瞬间,三眼下意识地振翅高飞,迢迢抱头猥琐地往后一滚,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全都没有中招。隔了良久,没听到后续的动静,迢迢小心地探出头瞄了一眼,那个大砗磲仍静静地躺在地上,只是外壳边缘松开,露出一条缝,可以望到里面粉色的贝肉。
迢迢觉得它的样子极像僵死在水里的扇贝,于是大着胆子走出来,绕到后面,从熄掉的火堆中抽出一根挂霜的树枝,试探性的从砗磲张开的外壳边缘塞了进去,轻轻的搅了一搅。
砗磲外壳一颤,条件反射似的将壳口咬紧,但终归已是气力衰竭,连这根半炭化的树枝都不能夹断,被树枝一硌,边缘的缝隙反而被弹得更开。
“给你个痛快!”迢迢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抽出树枝,直接上手。
一手掰着一扇外壳,使劲向外分开。手底下传来微弱的抵抗感,迢迢挪动一只脚踩紧贴地的外壳,另一只手撑住掰开的贝壳,腾出一只手拔出匕首,冲着厚壳中间管开合的部分,一刀戳下连着粉色贝肉一起剖成两半,一边剖一边心里还嘀咕:这货肯定不是砗磲,砗磲壳里传说都是海藻来着,那里来的这么多肉。
三眼欢乐了,敌人的肉越多越好,不枉费它犹如精卫附体般飞来飞去的叼树枝木棍。
已烤得半熟的砗磲肉闻起来又咸又腥,为了表示征服和强大,食其肉寝其皮这种祖宗的老规矩是要遵守的,三眼象征性的叼上两块,就再也不肯下嘴。
迢迢怕腥味再招来海底的怪物,掏出匕首准备将所有的贝肉剔出来,扔到海里喂鱼。切开又韧又厚的筋膜,在那薄薄的粉红色贝肉后面似有光华流动。
迢迢停下匕首,用手扒开贝肉,柔和的七彩光晕透了出来,在这貌似砗磲的贝壳中居然藏着颗鸽蛋大的粉色明珠!
就着海水洗去血腥污秽,将它放于掌中,犹如托起一轮明月,珠光闪烁,宝气莹莹,光晕迷离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睛。和它比起来,那些珠宝店里的镇店之宝,简直犹如俗气的泥块瓦砾!
这是一颗明珠,却又不仅仅是一颗明珠,它满足女人对珠宝的所有要求,是完美的梦中情人!她们为了它可以撒娇卖痴,可以疯狂工作,甚至可以杀人放火……
迢迢握紧明珠,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只是颗不能吃不能穿的珠子,没有用,没有用,不要激动!但她的心却忍不住狂跳,叫嚣着:再让我看一眼!再让我看一眼!我愿意为这颗美貌的珠子付出任何代价!
“要冷静!要淡定!”迢迢仅存的理智软弱的劝说。可是出于女人爱珠宝的天性,她的双脚忍不住要跳跃,她的嘴角忍不住越扬越高:“我有了一颗举世罕见的明珠!天啊,我以前居然说自己不爱珠宝!我错了!我那样说是因为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宝贝!”
三眼看迢迢嘴角在笑,眼角在哭,握着一颗珠子摁在胸口又跳又转圈,十分不理解:“一颗破珠子至于吗?活还没干完呢,雾气升起来了,我们最好小心点。”
象拿到魔戒的咕噜,迢迢想把珠子妥帖收藏,可是放在包里怕丢,搁在腰带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吞,贴肉小心比划半天,觉得哪都不合适。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地放!第一次觉得应该在蛛丝软甲上安几个暗袋,特别是胸口位置。
实在不得已,从罩在蛛丝软甲外的芋蕉裙上割下一片芋蕉叶,将明珠裹好,撕下一缕针毡草绳捆扎妥当,当项链带在脖子上。
三眼早等得不耐烦了,催促地鸣叫一声。迢迢托着项链留恋的看几眼,仔细地把它塞进蛛丝软甲内,方才继续未完成的砗磲尸体清理工作,不时低下头隔着蛛丝软甲对着新项链傻笑。
这砗磲也是倒霉,它本是一只外来物种,细论起来据说还是海中巨妖蜃的远亲。数百年前它偶然发现此浮岛水土迥异灵气充足,就跟了上来,附着在岛屿外缘,以浮岛底部一个深水洞穴为家。平时它象猪笼草一样张着外壳守株待兔,只要有猎物游进它的壳中,它就关门开饭。它的腕足虽然也很强健,但是一般不用于走动。
这种贝类的闭合力十分巨大,手腕粗细的石块都能钳断,它的壳也十分厚重坚硬,没有鱼类的牙齿能咬得穿。遇到危险只要把壳一闭,敌人根本就无法可想。凭着壳厚力大,它倒优哉游哉地过了很多年。
深海阴寒的海水使它能逐渐使用粗浅的冰系魔法,也使他需要定期用阳光来发散储存在体内的寒气。白天岛上没有动物打扰,海岸线的植物不但稀疏而且攻击力低下,很适合它晒晒太阳。
今天就是它晒太阳的日子,偏偏岸上飘来的墨鱿味道让它失去了以往的谨慎,结果为了一口墨鱿肉,和一个诱鸟入壳的念头,它赔上了性命。真的不怪它贪嘴,是环境发生了巨变!岛上居然出现了懂得使用火做工具的人类。
换作其它生物,它把壳一闭待个一天两天,对方没兴趣了自然就灰溜溜地走了,它仍然可以回到海里过悠哉游哉的生活。可惜迢迢会放火,三眼会添柴,活生生地要了它的命。
其实它不是被烧死的,而是死于寒气爆裂,它控制不了受热的寒气,被直接炸去了大半条命,迢迢用匕首了结了它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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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贝肉被扔进海里,砗磲壳又大又沉,并没有被烧坏,迢迢有心将它推进海里,又觉得有点浪费,清理干净的内壳细润光洁,闪耀着珍珠般的色泽,象极了动画片里小美人鱼的宝座。
越看越舍不得,“干脆把它扛到准备过夜的洞里去,”迢迢抚摸着致密光滑的内壳想,“当个凳子什么的也好,扔了实在太败家。”
贝壳很重,扎扎实实地覆在后背,迢迢咬牙起身,柔和的力量随着外力的挤压从脚底慢慢的抽取上来,漫过需要用力的腿腰背抵达全身,撑起压下来的庞大重量。远远望去,她象一只负着大壳的乌龟,缓慢艰辛地一步一步挪回洞里。
“这鬼玩意这么沉!”迢迢将背上的壳小心地放了下来,与先运进来的另外一只并排摆在一起,喘着粗气暗想,“有人说,‘时间象某、沟挤挤就会有’,放在这具身体上倒成了‘力气象某、沟挤挤总会有’。”
只要她的脚踩在地上,就能挤出奇效来。而且每次挤完之后总有些残留,她的力量就在这一次次挤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强。至于某、沟嘛,她低头看了一眼,这具身体胸前丰伟挺拔,不用挤就有。
海面上的雾越来越浓,时间已快到暮雨时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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