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异界录_分节阅读 6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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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通缉犯会随身携带累赘的值钱皮毛而不换成钱?

    正在迟疑间,只见迢迢将钱匣子打开往她方向一推,指指门外再指指她,表示自己要洗澡,请她先出去买些必须品。

    “天神在上,这个异乡人是傻还是大方?就不怕我卷了钱跑?更何况我还知道毛皮埋藏的地点。那可是一大笔钱!”算命奶奶摇摇头把钱匣推了回去,来到澡盆边摸摸里面的水温。

    水温刚刚好,丰饶镇的澡盆从外表看和一般的浴桶没有区别,但木制盆底下面有一个夹层,里面装满火炭,以保证水温不会快速冷却。

    感谢上苍!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泡在热水中的滋味了?她合眼默默祈祷几句,就开始解衣服。

    迢迢呆了:“您老人家要洗澡?在这里?我还睁着眼睛看着呢!”她赶紧转过身去。

    算命奶奶泡进热水当中,惬意的眯了眯眼,见迢迢转过身,她拍拍木桶边:“嘿,异乡人,来,先泡个热水浴待会我们去暴风堡。”

    迢迢听闻水声知道她已经泡进了木桶,把身体转了回来,见算命奶奶指着并排放的另一个木盆,她没有和别人裸陈相对的习惯,坚决地摇了摇头。

    算命奶奶也不勉强,闭着眼睛享受温柔水汽的滋润。

    迢迢长途跋涉几个月也很怀念热水浴,她左右看看将巨大的木床搬到房间中央,在算命奶奶惊讶的目光中,单手拎起装满热水的澡盆,摆到床后面。

    算命奶奶听着床帐背后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间或似乎有重物掷地声,重新感慨万千的闭上眼:这个异乡人果然有把蛮力啊!怪不得能带那么多兽皮。

    温暖的水似乎有抚慰人心的力量,长久以来困扰她的惶恐、饥饿和寒冷也被此刻的舒适所代替,算命奶奶在澡盆中不知不觉睡着,梦中她似乎回到了温暖的故乡,身边遍是阔大的棕榈,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身披轻纱的少女祭司们在清澈的泉边汲水,不小心面纱滑落到水里,伸手去捞却整个身体沉入水底……

    算命奶奶猛地惊醒,惶然四顾,接触到一双清澈的眼眸,那眸中有着淡淡的审视之意。

    这里是丰饶镇,那对眼眸属于神秘的异乡人,她已出浴,戴着面具,面具下勒着束发的额带,身上穿着式样奇怪的毛皮服装,坐在桌旁正静静地看着她。

    算命奶奶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零星的墨痕:伪装糊掉了。

    她其实没有伪装的那么老,脸上的皱纹和老人斑大半是粘上去的矿物,烟熏火燎的岁月痕迹也多半是用烟灰抹成。反正在这黑暗寒冷的边陲小镇没有人会去仔细凝视一个孤苦的老太太,更何况谁都知道这个老太太总是缩在火塘边的阴影里因为怕冷被熏得满脸烟灰。

    “谁都有见不得光的小秘密。”算命奶奶自嘲地一笑,撩起水将面上的残妆洗掉。“我在你面前沐浴就没准备瞒你,反正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再擦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

    洗掉面上伪装的算命奶奶,头发依旧灰白,看面貌却只有四五十岁,虽然面色苍白憔悴,眼下黑圈浓重,但仍依稀能从眉眼里看出年青时的美貌,与此前行将入土的样子大相径庭。她的身体更年轻,几乎不超过三十岁,身段姣好,虽然有些瘦弱,但胸膛依旧挺拔,双腿仍然笔直,皮肤因为长年营养不良有些松弛。

    她大方地从水盆中站起来,捞起一件衣服一层层披上,对坐在桌边一直不错眼盯着她的异乡人比划了一个取面具的动作:“神让我把自己的真颜袒露在您面前,您能否暂时掀起面具让我一睹尊容?”

    异乡人象是没听懂,又象是在考虑,直到算命奶奶准备放弃的时候,她抬起手慢慢把脸上的面具给撕了下来。这层面具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象是兽皮又象是植物软皮,半透明的白色,,又轻又薄弹性好,贴在面部皮肤上很服贴,可以随着肌肉运动而活动。

    面具一拿下来,算命奶奶注目那张隐藏在后面的容颜,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仍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一生见过不少美人,北方佳人娇艳绝伦,南方仕女清丽无匹,各有动人之处,但这些最美的女子所有的美加起来,也无法与面前这张面容的相比。

    那是一张完美精致到极致的脸孔,美得惊心动魄,根本就不应是这世间所有之物,她的美让人自惭形秽,面对这样的美,凡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这样的超凡脱俗的容颜应该供在庙堂里受人膜拜,而不是在凡尘里飘零辗转。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迢迢看着算命奶奶震惊的表情,苦恼地把面具重新戴上。女人总归是虚荣的动物,她也不例外。但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滴,如果这相貌不是美得这样惊世骇俗,她很乐意向每一个人秀自己的美貌。

    算命奶奶嘘出一口气:“天神在上,这等容颜恐怕连号称众神之中最美貌的丰饶女神都会嫉妒吧!”以前她单凭头发和眼睛猜测这个异乡人可能是个美人,却没料到是如此结果。还好这么美的容颜上有一双充满人间烟火味的温和眼眸,要不然真无法与之正常对视。

    接下来怎么办?这种可以引发国与国之间战争的美,对于一个身份不明异乡人来说就是灾难,但对发现她的人来说就是巨大的财富。每一位国王都愿意慷慨地答谢为他献上如此尤物的人。更莫论那些好色的巨贾王侯,他们豪奢之名享誉在外,后宅里绝色歌姬舞妾个个价值不菲,身价都是以成箱的金珠来论

    算命奶奶喝口水定定神,重新看向异乡人,却接收到一份森然警告。

    刚才还温和无害的眼神,此刻蕴含着浓浓的杀气,其中的凛冽之意让算命奶奶从骨头缝里冒寒气。

    算命奶奶识时务的高抬双手,一脸无辜,表示自己绝无歹意。异乡人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然后摇摇头,用一根手指在喉咙前轻轻一划。虽然是划在对方的喉咙上,算命奶奶只觉得喉头发紧,似乎有冰冷的利刃从上面划过。

    要么闭嘴守秘密,要么死。

    她惊恐的点点头,对面异乡人身上的铁血之意忽地消散,眼眸依旧清澈温和,仿佛刚才一切都是算命奶奶的错觉,

    异乡人微微一笑,指指自己道:“迢迢。”

    “迢迢。”算命奶奶低声重复,她想要说个名字,却发现自己的所有名字早就被岁月碾碎风干,以致于无痕迹可循,最后她叹了一口气,指指自己:“算命奶奶。”

    看着沉默温和的迢迢,算命奶奶突然觉得就算不去暴风堡寻求庇护,在这旅社中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迢迢身上那股铁血气势应该是经过许多殊死搏杀才能凝成,老板娘那点下麻药打闷棍的小伎俩在她面前也许根本就不够看。

    老板娘可不这样想,盘算着趁迢迢和算命奶奶出门的时候,用备用钥匙去客房里看个究竟。

    刚打开房门,一股劲风就将她扫倒在地,还没等她从地板上爬起来,房间中突然传来阴湿的海潮味,对面的床底下慢慢爬出几个人,湿哒哒的身体上不停的往下淌水,痉挛僵硬的手指紧扣着地板,一点一点往倒在门口的老板娘爬去,在他们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老板娘看着这些面目肿胀宛若浮尸的人,抖得如同筛糠,其中一个人抬起头,死鱼般的眼睛淌下一行血泪,隔着被海藻纠结缠绕的头发冲她发出一个狰狞的微笑,露出黑紫色牙床上的两排森森利齿……

    眼见那些尸体越爬越近,老板娘爆出一声尖锐的哀鸣:“不,不要来找我,不是我扔你们下去的,不要来找我!”她猛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来到楼梯口脚一软,咕咕噜噜滚了下去,撞坏了好几根护栏。

    在她身后,房间门叭地一声自动关上,三眼站在床梁上百无聊奈地收回翅膀,一对飞舞的月蚕蛾重新趴回门楣上方,抖了抖身上的鳞粉继续相拥入眠。

    第五章 死神卫队

    老板娘病了,说是不小心踏空楼梯摔坏了腿,整天哼哼唧唧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连算命奶奶宣布多要一间房间并在此处长住的消息都没能让她振奋。

    不知道这次滚楼梯事件是否还撞坏了她的头,以前多点一个壁炉都会心疼得要死的她,居然需要燃灯睡觉,就这样,睡她隔壁的酒店侍女也时常被她半夜的嚎叫惊醒。

    “她每天在鬼叫些什么?!”后厨的胖主厨好奇的问。

    侍女翻了个白眼: “好像是不要来找我什么的,亏心事做多了,报应!”她从撤下来的盘子中捏起一条鱼塞进嘴里,“这鱼做得不错,怎么客人没吃完?说起来那个算命奶奶也是好运气,本来要死要死的,居然有个亲戚会找上门来,我看她最近舒服得连腰都变直了。”

    进来倒炉灰的另一个侍女接茬八卦:“何止是腰都直了!我看她脸上的皱纹也少了不少。这女人啊还得靠打扮,谁能想到她拾掇出来完全象换了一个人。你还记得她原来的模样吗?”

    “我只记得她腰弯得厉害,又老又穷。”胖主厨咕哝一句,

    “蠢货,我是说长相!”侍女乙一边说一边眼明手快地从侍女甲霸占的盘子中抢到一条炸鱼。

    被抢了食物的侍女甲怒视侍女乙,侍女乙得意地晃晃胸脯,颤巍巍的雄伟胸器让打下手的帮厨看直了眼。

    主厨不以为然地往锅里加调料:“我连我妈的长相都记不住,更别说个孤老婆子”

    转眼看见帮厨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呆样,气哼哼的一勺子敲到他头上:“看什么看。赶紧干活!”

    帮厨痛呼一声,俯身继续刮鱼鳞,心想:“你横个屁,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象算命奶奶一样发横财,到时候也住到这里来叫你给伺候,天天叫你做不同的菜,做得不好就用炒勺磕你的头,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在众人口中发横财的算命奶奶,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舒服,她每天都要教这个叫迢迢的异乡人学习语言和文字,还要象贴身管家一样张罗吃穿,忙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所幸迢迢聪颖,学习起文字语言来速度奇快,于钱财上也十分大方,并以十个铜币一月的价钱,给她雇了个小帮手,做些跑腿采买的活计。

    小帮手名叫青鱼,只有八岁,他的父亲遭了海难,母亲前不久又病死,算命奶奶和迢迢遇见他的时候,他刚巧被胖主厨嫌小赶出来,正蹲在旅社墙边的阴影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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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奶奶,这是你要的丝线。”青鱼把线放在算命奶奶的针线箩,又乖巧地帮她把线给纫上。

    算命奶奶的针线活十分出色,迢迢身上原先那些缝得乱七八糟甚至用皮绳胡乱捆扎的毛皮衣物经她按照本地式样巧手拾掇之后,显得既简洁又高雅。

    大木桌上摊着被分拆开的毛皮。青鱼羡慕地摸了摸那柔顺的厚毛:“是给隔壁戴面具的姐姐做的吗?真软真好看。”

    算命奶奶笑了笑,并不搭话专心缝纫。青鱼凑近算命奶奶的耳朵边:“我在楼下大堂里也看见一个人穿着很漂亮的大毛披风,也戴着面具,不过他的面具是银色的,象是个骷髅。”

    算命奶奶手一颤,针差点刺到手指。她停了一停,转头若无其事地对青鱼讲:“骷髅面具啊?还没见过呢,什么时候碰着了我也要好好看看。”她从钱袋里摸出几个铜子递给他,去买点吃的吧,后厨的姐姐们说不定还藏着些好东西。

    青鱼笑得眉眼弯弯,接过钱:“谢谢算命奶奶,我这就去后厨。”

    待他三步一蹦的跑出房门,算命奶奶蹭地站起来,把手中正在缝纫的衣物往桌上一扔,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中转了两圈,终于按捺不住去敲迢迢的房门。

    迢迢正在房间里摁着三眼的头让它学语言兼识字,借口是为了扫盲,实际上是她恶趣味作祟,她学得痛苦,巴不得有人一同遭罪。可怜的三眼被折腾得差点放声大哭,正在此时算命奶奶的敲门救了它一命。

    趁迢迢开门的功夫,三眼“呼”地从带着护栏的木窗里冲了出去。在高空一扇翅膀变幻成遍身金色羽毛的硕大猛禽,伸开翼展往下滑翔。

    多鱼旅社坐落在悬崖上,窗户底下就是阴冷的无边海,这些日子以来,三眼将这里当成食堂和游乐园,近海里的海蟒海蛇等大型生灵算是遭了灾。

    迢迢打开门,算命奶奶闪身进来,焦灼地望着她,张了几次口,却半天没吐出一个词。迢迢见这位平常甚是沉着的妇人忽然形容慌张,便将神情一肃:“别慌,慢慢说。”

    算命奶奶定了定神:“楼下来了个戴骷髅面具的人,这种人很危险,他们出现的地方没有好事。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么寒冷的冬天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们最好悄悄地溜走。”

    “纳尼?您说的什么?”迢迢眨巴眨巴眼,摊手表示不懂。

    算命奶奶斟酌着选迢迢能懂的字眼:“楼下,面具,危险,我们,走,悄悄地。”

    这下迢迢听懂了,琢磨了一下,吐出一个词:“通行证?!”

    她们之所以还在此处滞留,一方面是为了学习语言熟悉风俗,另一方面却是为了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可惜领主及主要行政官在迢迢到达前不知什么缘由都出外公干去了,她们只有等着他们回府。

    “没有证件也可以上路,最多麻烦点!”算命奶奶有点焦躁。

    迢迢摇摇头,前世作为一个遵纪守法惯了的小市民,她深知没有合法证件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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