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过那是用来应急的，他不敢动，也动不了。

    李承乾在张家村的生活相当低调，就是帮林亦找人、买东西也都是通过本地人花大价钱去弄回来，他的侍卫都不出面，惟恐惹来有心人的注意。

    现在也就只有林亦知道是他背后指挥的，其他人都还以为是蒋里正帮的忙呢。

    “对了，我的生日可是快到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李承乾一脸的渴望。

    “你打的什么主意？”

    林亦戒备地看着他。

    “点点。”

    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在李承乾脸上浮现。

    “想都别想。”

    林亦不理他。

    “唉！”

    李承乾大声叹气，换上一付‘我好失望，快来安慰我吧’的表情。

    林亦无奈地撇撇嘴，“不是说了送你一车琉璃吗？明天天晴了就建窑烧。”

    “那不算，那是你之前答应的，不可以当生日礼物。”

    李承乾斤斤计较着。

    “那送你一面镜子好了。”

    林亦无所谓，反正可以一炉烧出来，再加点后期加工就好，一点都不麻烦。

    “铜镜？那有啥稀罕的？”

    李承乾十分不满被好友敷衍。

    “不是铜镜，是镜子，说了你也不懂，到时等着收礼物就是了。”

    林亦哄孩子的耐心终于用完，不理这个比小舞还要麻烦的家伙，进屋研制他的铭文笔去了。

    #

    真是红日当头，神清气爽啊。

    三天的阴雨过后，换来了一个大睛天，林亦在自家院子里手搭凉棚，抬眼打量。嗯，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是个干活的好天气。接着小手一挥，开工。

    大家各司其职，该挖坑的继续挖坑，该烘炉的再次烘炉，烧瓷的老师傅在林亦的吩咐下，又建了个馒头窑，准备着手烧制玻璃，李承乾的侍卫被林亦派走了一半：两个人去河边取沙土，另外三个要翻过两个山头去把那边的石灰弄回来。

    所有人都被他支使的团团转，林亦思索了一下，决定去找张铁匠做些模子，李承乾是最闲的人，也是最兴奋的人，像个大人一样的去做一件事，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很新奇的感受，他无比盼望这房子能够早日盖好，林亦弄出来的东西一定是与众不同的，更何况这房子盖好也有他一份功劳呢，虽然他只是动动嘴。

    李承乾跟在林亦身后跑来跑去，非常像另一个点点。点点这几天处在换毛期，脾气不太好，林亦怕它伤着小舞，就带在自己身边。而李承乾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总是去撩拨它，也不知被抓伤了多少次，还好点点有分寸，最多是破皮而已。

    两天的时间，各种模子已备齐，铁矿石已放入高炉中煅烧，几个人流轮用风箱往里面鼓风，馒头窑也已经盖好，林亦在其中分了大小两个膛，他用精神力分出一部分含杂质较多的放入小膛中，然后将剩下的沙土放入大木盆里，加上水，再放入提纯试剂，这样可以有效分离其中的杂质，确保做出纯净的玻璃，等浸泡半个时辰后，木盆中的水已经变成了灰色，将水倒掉，沙子烘干就可以入炉烧了。

    烧制的几天中是离不开人的，老师傅很敬业地亲自守着窑，控制火候，一点都不敢马虎，如此认真的工作态度完全源自李承乾偷偷告诉他里面会烧出琉璃。

    琉璃啊！那可是宝贝，等闲人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呢，我却在烧制，天啊！家里的祖坟肯定冒青烟了。老师傅激动地浑身颤抖，将整个馒头窑守得死死的，就连徒弟想要碰一下都不行。

    第十二章 开窑

    “吱吱，吱吱。”

    点点兴奋地从小舞怀里跳到李承乾地脑袋上。

    “咯咯～～咯咯～～”李承乾被点点抓的呲牙咧嘴的表情逗出小舞银铃般的笑声。

    李承乾搞不懂为啥点点就爱上了抓他的头发，还每次都能抓到头皮，会痛啊！他郁闷地用力踩了一下脚下的木板，靠在椅背上享受前后摇动的乐趣，真不知道林亦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椅子坐着还真是舒服。

    但让他更舒服的是，他现在抱着林亦的妹妹，头上顶着林亦的宠物，坐在林亦制做的摇椅上，而林亦则可怜兮兮地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为他制做八音盒。

    啊～～～～享受啊！李承乾笑得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

    林亦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他正在聚精会神地雕刻着手中的紫檀木。

    这块紫檀木本来是李承乾使用的镇纸，却被林亦征用去制做八音盒的配件。

    谁让它长得大小正好够林亦雕出一艘小船呢。

    “林家大郎～～林家大郎～～”房后跑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气喘吁吁地道：“师傅～～师傅说可以开窑了。”

    “真的？哎呦～～”李承乾一激动就想站起来，谁知道摇椅的惯性又将他弹了回去。他急得手脚并用往起爬，还不忘护住怀里的林舞，但他越着急就越是爬不起来。直到林亦帮了他一把，他才算是可以脚踏实地了。

    林亦被兴奋的李承乾扯着往村后跑去，他们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王师傅的徒弟轮流往馒头窑上浇冷水，等摸着不再烫手了，就将窑门打开，释放其中的热气。

    李承乾帮着林亦将各种模具搬到近前，老师傅没等到里面彻底凉下来，就急匆匆地拽了一个模具进去，打开引流管。

    结果引流管流出透明的玻璃液体，缓缓灌入模具，但老师傅却“嗷”的一声跳起老高，拼命的甩着手。林亦很是无语，这就是经验丰富的烧瓷专家？

    王老师傅被烫得涕泪横流，一边将手插入冷水中，一边还不忘教训徒弟。“你们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为你们做的错误示范，如果你们不按照规定程序严格执行的话，就会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惨得多。看我为了教导你们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他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三个徒弟，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兔崽子！赶紧去给我买烫伤膏！”

    三个小伙子反应过来，拔腿飞快跑走。

    李承乾一边帮着林亦换模具，一边大笑。

    “哈哈哈……”

    这王师傅实在是太可爱了，明明是自己心急犯的错，却说是做示范。

    “砰”

    “哎哟……你干嘛打我？”

    李承乾捂着头看林亦。

    “你笑太大声了，没见老师傅脸都红了？”

    林亦靠近李承乾悄悄地道：“你就不怕他一尴尬就不帮你干活了？”

    “啊？有这么严重啊？”

    李承乾吓了一跳。

    “当然，事关面子问题一向都是很严重的，如果是你做错了事，别人却在一旁哈哈大笑，你是什么感觉？”

    李承乾想了下，赞同地点头道：“确实很严重。”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王老师傅别说只是没面子，就算是他们拿棍子赶他走，他都不会走，他们哪里明白技术人员的执着。

    林亦懂得这种执着，但林亦却不认为做个玻璃有啥技术可言，这对他来说是低等级的东西，当然他就不会有那种感觉。

    模具用完了，林亦将引流管堵上，还有一部分就在膛里冷却算了，到时加上软化试剂，可以捏一些漂亮的小东西出来。至于李承乾的琉璃，他理都没理，等冷却好了再说，心情好就帮他做两个小饰品，心情不好就给他个锤子，让他自己砸着玩。

    李承乾守着模具，看着眼前像清水一样的液体，等侍着神奇的变化。

    林亦不理这个一会就会失望的孩子。他来到高炉旁，用精神力小心地、一点点地浸入进去，他慢慢感到一股灼热，然后精神力快速地在炉里扫了一圈，瞬间抽了出来。

    嗯，还算可以，不过照这样的进度看还得再烧个三、四天的时间。

    林亦不想等那么久，他通过风箱加了点催化剂进去，这样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就能开炉了。

    #

    林家小院里，林二柱正在按侄子的要求制作第二把摇椅，老爷子说了，让他好好学习，这样以后就不愁没饭吃了。

    他不是专业的木匠，做起来多少有些吃力，但大家都抱着一种宽容的态度给他下订单，哪家能没个老人呢，就算没有，劳累了一天，能坐在摇椅上摇一摇也惬意的很呢。所以，帮他们家做工的这些人都表示送个摇椅就好，工钱就不要再提了。

    幸好是这样，不然他们家的房子都盖不完。钱都快花光了，本来没计划盖这么大的，二间房用不了多少青砖，也不用这么多人帮手，他们手里的钱应该是够的，但后来侄子弄来了足够的砖石，而且还没花钱，所以老爷子决定支持林亦的决定，不过，现在连饭都快供不起了。林二柱有些担心。

    要不要把先做好的摇椅拿出去卖呢？林二柱决定等林亦回来问问他的意见。这个神奇的侄子总会有办法的，想到这，林二柱稍微放心地继续投入工作。

    三个时辰之后，在李承乾盯着模具快把自己盯成对眼的时候，林亦过来了，伸手拿起一块四方型的模子倒过来扣在手上，一块结净、透明的玻璃就出来了，这是林亦特意留着做镜子用的，方方正正，大小刚好可以放在母亲的梳妆台上，嗯，应该是他即将要制做的梳妆台上。

    李承乾挪着呆滞的眼神望向林亦，缓慢地道：“小亦，你做得到底是什么？这些透明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林亦挑眉：“有银子吗？给我一块。”

    “哦。”

    李承乾可怜兮兮地掏出一两银子递过去，他的钱不多了啊。

    “等着，我给你变个戏法。”

    林亦拿着玻璃和银子来到临时搭建的做饭用的炉灶，生火将银子化开，等银子彻底化成液体之后，均匀地淋在玻璃的一面，左右摇晃，使银液流经每个角落。

    “好了，等它干了你就知道了，这就是我送你的镜子。”

    林亦又去拿了几块过来，银液不能浪费啊，还有不少呢！

    “还要等啊？天快黑了！”

    李承乾不满地道，哪有人变戏法变这么久的。

    “那你就明天再来看呗！”

    林亦可不惯着他的臭脾气。

    第十三章 镜子

    “等一下，等一下。”

    林亦拦着李承乾伸向镜子的手。

    “来，我帮你看看。”

    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李承乾的衣领，顺了顺他的头发，小心地用沾满了墨汁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面庞。

    “好了。你看……”

    林亦眼急手快地拿起一面镜子，对着李承乾的脸，期待他的反应。

    就见李承乾猛地愣住，眼睛越瞪越大，嘴张成o型。但一瞬间之后，突然脸色变得苍白，后退了两步，用手指着镜子，发出一声惨叫。

    “啊……”

    “噗……哈哈哈哈……”

    林亦还是没绷住，抱着镜子哈哈大笑，直到笑得坐在地上都止不住。

    太经典了！这表情。

    李承乾看到他这反应，哪还能不知道他被整了。

    生气吗？李承乾问自己。

    生气！

    但还没等火气冲起来，就又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窜上来，实在是让李承乾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白净的俊脸扭曲着。

    刚刚看到里面那么清晰的人，真的把他震住了，他从来没那么清楚地看过自己，但同时又发现自己左脸颊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浅黑色，他还以为是胎记呢，真是吓了一跳。

    挽起袖子，李承乾决定不放过这个整他的家伙，敏捷地扑过去，按住林亦的肩膀，将他压在地上，腿迈过他的身体，利落地跨坐到他腰上，两只手像打鼓一样打他的屁股。

    啪啪啪啪。

    “哎呦……哈哈……别闹……哎呦……疼……”

    林亦被打到是不疼，可他笑得肚子痛。

    “真的，别打了……小心……小心镜子！”

    提到镜子，终于让李承乾停了下来。好神奇的东西啊。

    从林亦身上下来，不解气地又踹了他两脚，抢过他手上的镜子，转身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其他的镜子。

    本来林亦还安稳地赖在地上享受捉弄人的乐趣，但发现李承乾把所有镜子都带走的时候，他急了。

    “喂，给我留一块啊……别跑啊！”

    林亦急忙爬起来追。

    才刚跑几步，就有人在后面喊他，“林家大郎，去哪啊？你不是说要开炉吗？”

    对哦。哼！算你小子好运。林亦无奈地停下脚步。

    细长条的钢筋模具早就备好了，到时把钢水一灌就行，没啥技术难度。

    林亦在现场也只是个看热闹的，大家忙得欢，就他无所事事，可所有人还都希望他在场，也不知道是为啥。

    林亦趁着现在有空，就想着去把为李承乾烧制的琉璃取出来。

    走到馒头窑那一看，不知啥时候李承乾的侍卫已经将这里包围了，附近一百米都不许人靠近，不过，唯他例外！林亦穿过两个侍卫中间，走进馒头窑，发现王老师傅正坐里面嘀嘀咕咕地跟三个徒弟数落他的不是呢。

    什么不能这么败家啊，什么只管那不知道干嘛用的透明液体，却不顾如此珍稀的琉璃溶液啊，还说就是他的错才会让琉璃的颜色都混在一起，本来价值千金的东西，现在只能卖个几两，以后千万不要跟他一样缺心眼啊等等！

    老师傅的苦口婆心，听得林亦直无语。

    这人跟人的价值观咋就差距这么大呢！

    不高兴的林亦从老师傅旁边搬走那五颜六色都混在一起的琉璃块，顺带还卷走了剩在炉里的那一小块玻璃。

    也不理王老师傅那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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