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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尊在上

    作者:二月花

    【文案】:

    一个不信道的书生,看上了道士家族的大小 姐。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三教九流 宅斗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真,张原香 ┃ 配角: ┃ 其它:

    从前有座山

    “我觉得,这全天下也就只有三家人家还值得一提:

    “山东孔家,酸腐子书生气!

    “凤阳朱家,暴发户小家气!

    “只有我们龙虎山张家,还算得上是风流富贵神仙气了……“

    …………

    初冬时分,江南草未凋。鹰潭西侧龙虎山张家主宅里,后山顶上铺了地龙琉璃瓦的小亭子里,正对坐着两个小孩儿。一样的金装红裹,一般的粉雕玉砌。恰似那“麒麟贺岁”年画儿上一对讨喜的童男童女。这是本代张天师膝下一对双生儿女。

    说话的正是那个男孩子。这个叫做张原吉的小家伙语气老气横秋的。斜着眼瞟着对面的双生妹妹张原香。手里把玩着一个精巧的小珍珠串起的新式样宫灯。下巴微微一扬。

    那女孩子张原香咯咯一笑,反而伸出手去点他额头:“哥哥也不怕风大山了舌头,竟是连衍圣公家里和皇家,都看不上呢!”

    张原吉躲着她的手。他也是个心思灵活的,立刻捉了妹妹原香话中破绽开口反问:“你既是看得上,为什么竟然把衍圣公家,放在皇家前面,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对得不得了的大道理,快说来我听听!”

    张原香一句不慎竟被哥哥抓了小辫子,不由得暗自跌足。不管怎么说,南张北孔这样世家也不应该放在皇家前面的。只不过……

    说起龙虎山张家,那是自从汉代五斗米教的张道陵祖师就有的传承。从第四代天师开始定居龙虎山,此后经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元,直到如今的朱家皇帝,真是看惯了天下兴亡。张家自从唐宋后就累任天师,掌天下道宫传承。这就又带了几分超凡气息。积累下来,简直是连寻常的一代江山之主,都看不进眼里去。连两个不懂事儿的小孩,都恣意嘲笑。

    张原香心中知了错暗自懊恼,口上却不愿立刻服了输。她躲着那男孩子来捉她小辫子的手,笑嘻嘻,跑到门口去穿衣服。口中叫道:“你欺负我,看我这就说与咱爹爹评理。”

    张原吉不服气:“怎么你说我就可以,我说你就偏不成呢!”随手把珍珠小灯甩到一边的丫鬟怀里。起身也让人穿衣。眼睛却看着妹妹,还在后面叫:“慢点,让丫头给你披上那褂子,别走了风。”

    …………

    张原香穿一身大红洒金的剑袖,下面是翠绿色灯笼绒裤子,脚蹬着厚底小红靴。正老大不耐烦地等着人给她披上灰背的皮褂。这灰鼠属于“小毛”,却也过了十月节才可穿。这小姑娘今年七岁,刚到可以穿这些东西的年级。她从入秋时节就开始期盼上了。等了好久,才等到能穿“小毛”的日子。这些天,竟是离不了这衣服一般。今儿为了显摆新褂子,还专程拉着哥哥跑到山顶上的亭子来吹风。

    此时她冷眼觑着哥哥在一边换衣裳,突然又起了新鲜念头:“哥哥,你说,我们两个换着外衣裳穿,回去后是不是能吓咱娘亲一跳?”

    张原吉也站在一边令人服侍。他头上是碧玉红的束带,南红的杭披缨子,衬着袖口织金家常衣服来,显得特别精神喜庆。他下面是大绒的茧绸裤子。是南京城聚生斋的新品。两个丫环一个捧一个穿,围着他团团转,用银针水獭的领针别住了。又给他套上了一件石青貂鼠的排穗褂。

    张原吉才套了一只袖子,就听见妹妹这话。他扭头看了眼。见妹妹一脸兴奋,竟然是果真在脱外衣了,连忙自己把那只才套的袖子褪了去,道:“你又淘气了。”又催着旁边的丫鬟:“真没眼色!还不快点帮着,你们小姐身子弱……”

    他看着妹妹兴奋的开始换衣服了,带着点无奈的接过那灰鼠大衣,口中还絮絮叨叨:“前儿才爱的不行,今儿又换了,你仔细娘说你!”

    张原香套着哥哥的石青褂子心满意足。抬手看袖子,随口答道:“娘才不会为这点儿事说我呢。”这次却是她先换好衣裳了,就接过身后另一个穿着青缎子掐牙背心。下面半新不旧的棉裙子的丫鬟捧过的手炉来。侧头看着自家哥哥穿着自己袄儿,乐得咯咯笑。

    他兄妹两个,里面俱是鲜亮颜色的衣服。这两人身量长相又比较相似。这会儿换了衣服,不熟悉的人只怕一眼都认不出来。张原吉虽装的老气横秋,却也是个爱耍的。自己也觉得有趣。兄妹二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是一笑,正准备出门下山。就看见下面匆匆跑上一个婆子来。

    张原香和哥哥对看一眼。她认得这是母亲那里的大管事,不由得神色一肃,心中纳罕。

    这时那婆子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山顶站定了,她施了一礼垂手道:

    “少爷小姐,梁家舅爷来了。”

    …………

    兄妹两个顿时大喜。

    张原香听哥哥问道:“表兄可也到了?”

    那婆子眯着眼睛满脸笑,笑得见牙不见眼:“都到了,都到了,都在侧间和太太叙话呢。”

    张原香拉拉哥哥的袖子,就越过他向下跑:“还等什么,梁新哥哥到了呢。快走快走。”

    张原吉一眼没看住,那穿着他外套的妹妹已经好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跺了脚就开始追。口中犹自道:“怎么能直呼表兄名讳?”又想起:“你已经七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得规矩一些了!”

    他原本也就是个小人儿,口中说着话,下面还跑,速度顿时就慢了一筹。

    跟着他两个的丫鬟婆子,纷纷也跟在后面。有的捧着盒子,有的抱着衣裳。都是这兄妹俩的零碎用品,在自家里逛花园还带着。却不敢跑太快。

    张原香一马当先。她边跑,边想起前些日子听自家爹娘讲,舅舅家的小哥儿向来江西的万象书院读书。那万象书院就是龙虎山的邻居。等到这梁家哥哥来了,岂不是,他兄妹俩就添了个玩伴儿?那真是再高兴也没有的事情了。

    这小姑娘想的高兴,沿着侧门跑进院子,穿过早跑熟了的花树丛,然后,突然撞上了什么。接着,就被一个又硬又疼得东西狠狠地啄了脑袋。世家的规矩

    午后。正房外的门檐并抄手游廊下,静静站立着一排丫环婆子,雁翅儿一样向两边延伸开。他们大多穿着统一的服色,手中持着对牌之类,大气儿也不敢出的等在门外。

    门里,隐隐传出含着怒气的说话声来。

    说话的是个女声,此时正怒冲冲的责问道:“好端端的,那仙鹤怎么就会突然去啄小姐?你就是这么看的鹤?”

    那管事是个婆子,头上的鬓发丝毫不乱。她并不抬头,样貌很恭敬的叫起苦来:“回太太的话……那鹤今日原有些烦躁,我们以为它是想在园子里走动的。没想到才放开,就冲过去了……”

    这解释还不如没有!

    问话的张家太太,也就是张真人的夫人怒气更胜:“你家也是几辈子的手艺了,养畜……养仙鹤,还能让他伤了人,留你们何用!”

    见那管事只是唯唯诺诺,张太太转而又狠狠的骂起另一拨人来:“一伙人竟让主子跑在头里,这些跟在身边伺候的,也真是惫懒的紧了!”

    那养鹤的管事听见她训话,大是不以为然。这位太太出身……也算不错了,官宦人家。不过,跟张家可是没得比。下面的这些仆从。对这位过分年轻的太太,就颇有些“阳奉阴违”的味道。现在出了纰漏,她也不紧张。反正不骂自己更好。突然就听见上面一个男声开口,顿时心肝胆都踢起来。低垂着的头,不知不觉地,神色更恭谨了几分。

    那男声就是那对双生子的父亲,这一代龙虎山天师张真人。他扭头问自己妻子:“听说香姐儿和吉哥儿玩闹,两个人换了衣裳?”

    养鹤的管事心中咯噔一声。头又向下垂了垂。

    张太太声音顿时更压低了,带了点抽泣的味道。

    她语气却一点都没有变软。就听她怒道:

    “可不就是这样!不然,谁还知道咱家惯用的仙鹤,竟是能把小孩儿的脑袋啄出个血口子来。真真好计谋!还有咱家的鹤管事,竟然还好意思说‘什么都不知道’?若不看在几辈子的老脸上,真应该把你们一家都逐了出去!”

    张真人听自己夫人的声音就无端觉得理亏了三分。正在头大,又听见她夹缠不清,一句话里似乎还有什么隐含的意思。

    最开始他是皱了皱眉头的。后面听妻子提起了女儿头上的伤势,也叹口气,担忧起来。

    香姐儿的伤他亲眼见了。甚是狰狞。别说日后定会留疤,就说眼下,也是差一点就送了命的。这下子他看眼前这管事,也觉得分外可恶起来。微一考虑,就轻飘飘接了一句:

    “那便都逐出去吧。”

    张太太顾不上假哭,诧异的一扭头。看丈夫。张家不是普通人家。这是传承了四十几代的大世家。几辈子惯用的家生子算什么,他们家甚至还有自从第四代天师开始,就在身边伺候的。比等闲族人还得脸。

    若不是这样,张太太怎么会眼看着自己女儿几乎送命,还不敢免了这一家人的差事?论情人家有几辈子伺候的情分,论理人家有盘根错节的姻亲……却没想到,丈夫居然这么说?!张太太心花怒放。

    那管事的这回才真的害怕了!她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没口子叫起冤来。张家不是普通人家。张天师家逐出的下仆,整个方圆多少里,是没有人家敢用的。就算主家赏了银子,也未必能自立生存下去。旁人的议论种种,那是非得背井离乡不可!好在张家多年传承,信得是黄老,用的是无为。一向以淳厚民风为己任,管家也不甚严格。因此把事情做得这样绝的还不算多。从近百年数起来,似乎只有七十年前某人背主偷典籍投了别派,那次才逐了一家下人出门……

    跟那个偷典籍的比起来,咱这算什么啊。不过是伤了一个小姐。又不是少爷!而且——还没死!管鹤的管事心中颇为委屈。见张真人不耐烦地挥手让她退下。暗想,回去后就让咱亲家奶奶到五房老太爷那里求情。张真人又怎么样,他还有长辈在呢!

    …………

    那管事的退下,张真人待了一会儿也出去了。青天白日的大老爷们在后院待着,说出去不好听。

    临出去前他嘱咐妻子:

    “你……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鬼蜮伎俩阴私勾当之类,太小家气。我张家道家族庭,行的是教化世人的道理。你管后宅精心些,看好香姐儿的伤势就好了。别把人想的都太恶!与修行不利。”

    张太太口上点头笑应了。她对丈夫今日竟然发配了那一家的态度分外满意,并不愿意和他争辩。不过她心里却不以为然地很。等到丈夫出去了,就对身边的心腹婆子道:“老爷把人都想得太好了。他还真以为他那几个兄弟跟他一般‘清静无为’呢。神仙家又怎么样,还不是人过的日子……”

    那婆子也连连点头:“太太说的很是,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有人的地方,哪儿也少不了争斗啊。”

    张太太道:“可不就是。咱们家自古以来的天师,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传子不传侄,传侄不传叔’的。可是太老爷那代,当位的天师老爷没有儿子没有侄子竟是传了位给他叔,这几百年上千年都没发生过的事情,只怕,哼!”

    那婆子连连点头:“还是太太说的清楚。就是都惦记着这二品大员的真人位子么……老身觉得,或者,这次的事情,就跟那几房脱不了关系啊!”

    张太太心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必然是想害我儿。估计在那衣服上做了什么手脚。没想到两个小的闹着玩换了衣服,竟害了香姐儿。这是这话编排长辈,婆子能说,她不能说。就不置可否的喝了口茶。

    就又听见那婆子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大惊小怪道:“还是咱们家姐儿有神仙保佑!若不是恰好逢了今天,舅爷来了,老爷从道观返回,只怕就……太太呀!您可得早拿主意啊!”

    张太太这才想起这一点!脸上煞气一现又隐。方才一直忙乱着香姐儿的伤势,一时竟忽略了。确实如此!若是丈夫今日不在家,没有他随身带着的那天师印并他画的符咒,只怕香姐儿当时就救不回来了!料想到那害人的人,原没料到今日自己兄弟来张真人从道观提前返回了。更没想到姐儿和哥儿换了衣服……这真是好毒辣的计策!张太太这才后怕起来,心中已是恨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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