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他没有,就连一丁点不舍的错觉都不肯留给她。
守着这栋载满回忆却又空荡荡的房子是多讽刺的一件事!
从她情窦初开之始,就一直只围绕着一个叫做顾西岩的男人。教会她爱的是他,让她痛的是他,他与她的一切如烙印般深入骨髓,该怎么忘记,该如何割舍?
想着想着,手往脸上一抹全是苦涩泪水。时间仍然一分一秒有条不紊地前进着,晚风依旧轻拂着,窗纱依旧舞动着,所有的一切都没变,她的身边却少了一个他,她的心早已化作碎片满目疮痍。
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借着月光折射出无数个狼狈的她,凌乱的发丝,红肿的双眼,来不及擦拭的泪水……
许一一向前走了几步,光洁的脚丫踩在玻璃碎片上渗出血丝,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痛一直前走,每走一步过后地板上留下的是血红的脚印。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两人的甜蜜合照,许一一远远地看了一眼随后俯身捡起邻近的一块玻璃碎片在右手手腕的位置比了比,然后决绝地闭起双眼用力地在上面划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熙攘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路虎在急驰前行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齐若担忧地看着身旁的沈桤。他们本来是准备一起回沈家的,车子已经开在半路上就在等待红灯转换的间隙里沈桤接了一通电话后二话不说就改变了车子前进的方向超速前行。
“兄弟,你要找的许一一有消息了。原来她被一个叫做顾西岩的男人带回了普罗旺斯的一栋别墅里,不过后来那男的拖着行李单独离开,而许一一一直不见她走出别墅。”方才的通话内容仍在耳边,来电的是他一位做私家侦探的好朋友自许一一失踪以来沈桤就一直拜托他找人。
这是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失去音讯多日的许一一终于有了消息是过山车上升至最高点的喜悦,闻及她失踪的原因是顾西岩——一个在许一一生命中举足轻重位置的男人,内心的喜悦被蒙上一片灰,而最后好友略带担忧的语气让他心里不由一紧,就先被无数藤蔓缠绕般纠结。
沈桤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必须要见到她,立刻马上。原本握着方向盘的手因过度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准备开始。原本熙攘的马路上不知从哪里赶来了这么多车,沈桤的车子就在距离别墅不远的地方被堵塞得无法动弹。
越是接近目的地,沈桤心底不经意产生的惊慌加深了,看着面前丝毫不松动的路况急的直按喇叭,像是发泄却依旧无法缓解心中的慌乱。原本熙攘却安静的马路因沈桤领头按下喇叭,其他司机也纷纷响应按下喇叭宣示自己的不满,瞬间“哔——哔”响彻整条马路。
齐若探出车窗看了看,笔直的马路只看见光亮的车头灯还有耳边无法抑止的喇叭声“哥……这……”算不算是扰乱公路秩序啊,要知道欧洲人开车鲜少按喇叭,而在法国看见司机按喇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沈桤的手早已从喇叭键上离开扶着方向盘的边缘,身子背靠在柔软的座椅视线始终关注着前方。车厢内电台插播进一则交通信息,原来就在他们这条路的前方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警察正在场处理。
此时沈桤的耐心已经耗尽,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塞了整整20分钟也不知道之后还要塞多久。他松开安全带扭头对齐若吩咐道“这里距离要去的地方不远,我先过去,待会你把车直接开进5000米左右的别墅区再打给我。”
齐若还来不及答应,沈桤就摔上车门下了车,她看见他小心地穿过重重的车辆然后焦急地向前奔跑。
5000米的距离对于每天坚持运动的沈桤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外加他的焦急更是不知不觉中让他加速,所以他只花了16分钟就赶到。这是普罗旺斯里的一个高价别墅区,沈桤曾以嘉宾过来参加过剪彩活动,对这里的一切可算是有点印象。
沈桤一路走着正准备踏进别墅区范围就被守卫的保安拦截下来,由于不是别墅区的住户沈桤被要求填下了一张又一张的登记表又亮出身份证确认身份后才被放行。
别墅区里每一栋别墅的间隔都很大并且配套私家花园和车库,沈桤一边走一边张望着两旁的门牌号,就这样花了10分钟才找到了顾西岩名下的别墅。
别墅外面的大门紧闭着,花园里的灯并没有亮起,抬眼望去别墅里里外外漆黑一片若不是电话里头被清晰告知许一一仍在屋内沈桤真的以为这里面其实空无一人。
沈桤在门口的左手边找到门铃按了下去,“叮咚——叮咚”的声音从内而外扩散开来,然后对话筒里始终只有沙沙的声音,等了数秒过后仍得不到回应沈桤再度按上门铃,还是没有回应。沈桤的心底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蔓延开来像是被一块大石强压在心头无法动弹。
想到许一一仍在别墅里面,沈桤顾不上别的沿着大门上的纹洛攀爬翻进别墅。别墅的门同样关得严严实实的,沈桤最后从某一扇开启的落地窗进入别墅。
别墅里头漆黑一片,黑色大理石铺砌而成的地板透过月亮的光芒折射出沈桤的影子,“许一一”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回旋,确定许一一不在首层沈桤又迈上二楼。
“许一一,你在吗?”途径的每一个房间沈桤都不敢错过,开门,关门如此重复始终不见许一一的身影,可越往尽头走去心底的恐惧就无限扩大眼看着最后一扇门即将被打开扶在门把上的手竟然无法动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推,门原来是被虚掩着的。
一股血腥味随即迎来,他都看到了什么:满地的玻璃碎片在月亮的照耀下闪着妖娆的光芒,“啪”的一声漆黑的房间瞬间明亮起来,沈桤这才看清楚玻璃碎片上的斑斑血迹,跟随血迹的方向他往房间内部走了进去。
米色的地板在鲜血的渲染下绽放开一朵妖娆的血色之花,床上许一一的脑袋深陷在枕头中央凌乱的头发遮盖着她的大半块脸,远远望去她就像是熟睡一般恬静,美好。
“一一,许一一……”沈桤来到床边轻唤了她几声,手触及她的脸已是一片冰凉。她的手仍在一点点地滴着血,沈桤不敢挪动她的身子转身从一会里取出一件质地柔软的衣服。
“嘶”的一声长长的袖子与衣服分离,沈桤将袖子折叠了几下绑在许一一滴血的手腕上。
“一一,醒醒,醒醒”一边呼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掏出手机叫救护车,眼看着许一一的呼吸愈发微弱内心的恐慌如同大海里汹涌的浪花淹没了沈桤所有的理智。要她活着是脑海里最迫切的希望。
顾不得再在这里傻等救护车的到来,给许一一身上加了一件衣服后沈桤拦腰抱起她往外冲去“许一一,你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沿着来的方向沈桤往回走着,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在路上拉了一个长长的影子,他抱紧许一一逐渐冰冷的身体步伐显得有些凌乱,眼睛在四处张望着期待下一秒救护车就能赶到。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沈桤几经辛苦才掏出手机“哥,你在哪?我已经进入别墅区了!” 电话那头是齐若平常的询问声此时落到沈桤耳里成了最美妙的声音。
“你立刻把车子一直往前开,我就在半路上,快!”齐若以为沈桤是在责备她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才如此急躁的敦促,万万没想到就在车子一直前进的时候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无助地走在笔直的马路上,而这一画面的主角竟然是沈桤和许一一!
“哥,到底怎么回事?一一,她……她怎么了?”沈桤没有作答只是暴躁地命令齐若打开车门紧接着抱住许一一钻进车里让她把车开到附近最近的医院。
车厢内,齐若按下心中所有的疑惑专心致志地驾驶着,在后座的沈桤下巴紧贴着许一一的额头,双手忙碌地搓揉着她逐渐冰冷的手不时还放置嘴边吹气“一一,你撑着点,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是彷徨是焦虑“齐若,你开快点,开快点……”眼看着许一一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微弱他除了拼命地要求齐若加速行驶以外别无他法。
“医生,医生……”车子刚停下沈桤就推开车门抱着许一一往医院内部冲了进去,院内的护士立即推来病床让沈桤将许一一放置病床上,在护士的安排下许一一被推进急救室。原本绑在许一一手腕上的衣袖子不知何时松了跌落在地,上面鲜红的血迹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vol.26
窗的外面的漆黑的夜,里面是灯火通明的医院。笔直的走廊在灯光的照明下如白昼一般,耀眼的光芒却丝毫照不进沈桤的心房。就在刚才,他亲眼目睹许一一被众人从急救室推进手术室,尚未来得及触及她一分就被无情地阻隔在手术室外。一门之隔,她在里面与死神搏斗,他却只能无助地在外面空等。
齐若泊好车走进来的时候,走廊已经被浓厚的烟味覆盖呛鼻得厉害。沈桤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地上已经遍布烟头。他的手上还夹着一根燃着的烟,袅袅的白烟在他手上升起最后消散在空气当中。齐若轻叹了一声走了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默默地等待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术门前的手术灯,眼看着沈桤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齐若终究还是忍不住“哥,别抽了。你渴不渴,要不我去买些东西过来给你喝?”齐若站起身准备往自动售货机走去。
“不用了”大概是吸烟太多的关系沈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齐若听了再度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哥,别担心了。我相信一一一定会没事的。”她的手轻拍着他的肩像是小时候他安慰她一样。
“你没看见,她留了很多的血,地板上,床上都是她的血,我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我今天晚上没有找到她明天她会不会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一直抱着她走一直想要唤醒她,可是她都听不到。齐若,她是那么的美好怎么会有人忍心这般伤害她?”这是继外公去世后第二次看见沈桤哭,一个是她认定的挚友,一个是从小照顾自己的表哥,他们一个生死未卜一个伤心欲绝,而她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就连安慰也不知该从何而起。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躺在病床上的许一一挂着氧气罩由护士先行推出来,沈桤冲了过去痴痴地看着仍在昏迷之中的许一一。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双眼紧闭着与刚才在他怀里的样子无异。
尚未来得及脱下手术服的医生从手术室里缓慢步出,脸上写满疲惫可见这个手术的棘手程度。
“医生,我的朋友怎么样了?”齐若双手紧握着脸上全是担心。
医生摘下口罩缓缓开口“不乐观啊!由于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陷入重度昏迷还一度出现休克状况,经过一番抢救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现在需要转入加护病房密切关注。接下来的24小时很关键……”
一旁的沈桤闻言始终没有开口,垂在裤缝两边的双手已紧紧握拳“不乐观”三个字如魔障一般缠绕着他。
“阿若,你去帮我联系一下这方面的专家我绝对不允许这个‘不乐观’发生!”语气坚定得不容一丝抗御,沈桤跟随着护士的步伐走进了加护病房。
紧接下来的24小时里沈桤如扎根一样地守在许一一的病房里,寸步不离,密切地关注着她的呼吸器,稍微有一丝变化就换来医生、护士可谓是闹得个人仰马翻。
只是这一切对于许一一而言都是没有感觉的,她一如既往地沉睡着嘴角弯弯地划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大概是在做着一个甜美的好梦。
天快亮的时候齐若拎着一大袋子进来尾随在后的是许一一的助理张雪。
“哥,你在这边呆一晚上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还有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梳洗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沈桤整个人靠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推着下巴,另一只手紧紧地包裹着许一一的,一宿未眠眼眶上被染上浅浅的一圈墨色。
“不用了,我不饿!”连头都不愿意回一个只是淡淡地婉拒了齐若的好意,齐若深知他脾气只好折中地找了一个借口“一一素来就爱干净,我想医院的味道她一定也不喜欢,所以我也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过来准备帮她擦擦身子。您在,不太方便吧?”
沈桤沉默了一下,松开了许一一的手站了起身对齐若说“那好,我在外面等着,你们弄好了就叫我。”话毕往病房外退了出去。
“雪儿,你先去打一盆热水,我去去就来!”齐若从大袋子里取了一小包出来追出了病房“哥,在我心里你确实无所不能,但你总归不是铁人!”将手上的东西塞给沈桤,齐若就回到病房。
合齐若和张雪的二人之力经过一番折腾总算给许一一梳洗得差不多。沈桤再推门进来时已经比出去那时精神多了。
“哥,这里有我和张雪看着,不如你先回家休息一下?”
“不用了,这段时间是关键期我必须在这。”拉开椅子依旧是原有的姿势坐了下来。
齐若无奈地叹叹气拉着张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所说的关键24小时也在众人的等待下趟过,只是许一一依然不见转醒。
“医生,你不是说过去的24小时是关键吗?为什么他平安度过了却还没有醒来?”病房陷入一片沉寂,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接收到沈桤投放过来的锐利目光后凛了凛神才开口“我只能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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