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开私人茶厂,没想到村里的茶厂就这么给停掉了,真是可惜。”
沈旭跃说:“正好也给了大哥机会,我觉得明年他们就可以自己开茶厂了,毕竟大家已经习惯了统一送茶,很多人都不爱出去卖茶。”
赵明月点点头:“也是这样,应该能够发展起来。不过要跟大哥说一声,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尤其是这个价格,最怕人利用这个来做文章,投机倒把现在还是个重罪呢。”
“对,刚开始,步子稳一点,少赚一点,这个都没关系。”沈旭跃说。
赵明月看着沈旭跃,突然笑了起来,沈旭跃有些莫名其妙:“我脸上有什么吗?”
赵明月笑着摇摇头:“我说你这次回去大出风头了,中央的干部啊。”
沈旭跃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惭愧。倒是你,好像什么都预料到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好像都猜得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没有,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当时也有私心,想让大哥有机会自己开茶厂,没想到还能成真。”赵明月心想,有沈旭跃这个身份也挺好,至少大哥和二哥在家开茶厂的话,底气也足一些,那些想闹事的人,估计也会忌惮几分吧。
方臻领了独生子女证,有五个半月的产假,这样就可以在家待上小半年。赵明月这才知道还有独生子女的优待产假,便和沈旭跃商量,是不是也去领个证,可以多休一段时间的产假。其实他们不去领这个证,也是不允许生二胎的,虽然赵明月还很想生个女儿,最后沈旭跃拍板,领了,这样就可以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她和方臻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去上班,妯娌两个经常在一起交流育儿心得。方臻对赵明月感到有些抱歉,她的儿子婆婆帮忙照看,赵明月的孩子则要自己请保姆。赵明月自己则不在乎,她宁愿请保姆,也不愿意让婆婆帮自己带孩子,婆婆的性格太强势了,喜欢什么都得听她的,她受不了婆婆那脾气。明面上看起来,是自己吃了亏,但实际上她觉得,吃亏是福啊。
保姆带孩子还是很有经验的,给赵明月省了不少心。赵明月再世为人,别的经验都有,唯独这带孩子,那是什么经验都没有,都得一切从头摸索着学起。她和沈旭跃两个人,把亮亮当成了个试验田,每天都往里头撒种子、浇水、施肥,不知道将来会结出什么果来。
赵明月本能地觉得,教育孩子,就该以身作则,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所以也没有刻意去追求什么效果,因为她自己就是在父母这种以身作则的教育中长大的。
沈旭跃觉得,给孩子足够的爱,当然,是有原则性的爱,不是溺爱,这样孩子就不会长歪。“我们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这样教育孩子保准没错。”
赵明月看着他:“你是白脸还是黑脸?”
沈旭跃嘿嘿笑:“很明显,我脸黑。”
赵明月说:“得了吧,我看你也黑不起来。咱们俩我是严母,你是慈父,这样就可以了。”
沈旭跃说:“这臭小子比我幸运,我家里是严父严母,典型的棍棒底下出孝子。”
“现在已经不流行棍棒教育了,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你这个当慈父的,一定要准备好大道理啊。”赵明月拍着沈旭跃的肩。
沈旭跃拍胸脯:“一定,一定。”
这对初为人父人母的年轻男女,摸索着教育孩子的方法,闹出了不少笑话。
周末于有清过来串门,赵明月看他一个人过来,便问:“剑兰呢,她今天怎么没过来?”
于有清说:“她今天有事没来。”
赵明月洗了水果过来,坐在沈旭跃旁边。于有清抱着壮壮逗弄了一会儿,还给赵明月,然后说:“你还记得成永强吗?”
赵明月愣了一下:“不就是你姐夫?”
于有清说:“是我姐的前夫,算不上我姐夫了。他出事了。”
赵明月说:“出什么事?”
“他以流氓罪被抓起来了,据说可能会被判死刑。”于有清叹息了一声。
赵明月吓了一跳:“吓,谁去告的,你姐吗?”
“怎么可能是我姐,我姐人在深圳呢。他跟我姐离了婚,还没重新娶老婆,那家伙又自己作死,引诱了他们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没成年,然后被人揭发了,就被抓起来了。现在不是严打嘛,情况非常严重,兜不住了,他老子娘急了,病急乱投医,便求到我这里来了,想让我来找老沈,让他出面去求情。”于有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明月皱着眉头,会想到来求沈旭跃,估计是上次救老主任的事造成的影响,便说:“旭跃有什么权力能够管得上这种事?”说实话,这一轮严打,最严重的就是流氓罪和抢劫罪,只要一沾边,不是坐牢就是死刑,情节稍微严重一点,就必死无疑。
于有清点头:“对啊,我也这么跟他们说了,但是他们在电话里跟我哭诉,说要给我们下跪,让我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帮忙。我觉得他们家人真不要脸,孩子他们管过吗,居然还用孩子来说事。说实话,这东西死有余辜,当初是怎么害我姐的,要是早几年严打,这家伙早就死了。毁了我姐一生,结果还这么对待我姐和孩子,真是活该!”
沈旭跃说:“那你想怎么办?这种事情,我肯定插不上手,我就是最基层的一个办事员。”要是他爸还在那个位置上,可能能出得上力,不过这是中央的政策,拥护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往枪口上撞。成永强这死东西,确实死有余辜。
于有清说:“我也没办法,我不过是个教书匠而已,国家政策如此,他自己不检点,咎由自取,谁也不会有心理负担。只是我两个外甥女,以后就要顶着死刑犯的爹一辈子了,真是可怜。”
赵明月叹息了一声,自己救了于有芬和于有清,然后带出了这个连锁反应,真是没有想到的事,成永强上辈子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这辈子居然毁了两个女人的一生,最后居然落到这样的下场,这是成家的报应吗?为什么没有报应到成永刚身上?
于有清摆摆手:“算了,不去想这个事了,还拿来给你们添烦恼,对不住。”
赵明月换了个话题:“你去剑兰家情况还好吧?是不是准备年底结婚?”
于有清点点头:“对,准备年底结婚。她家里条件非常不好,兄妹多,比我家条件还差得多。他父母提出要1000块钱彩礼,我也同意了。到时候就不去她家摆酒,只在我家摆酒,然后请北京这边的同学同事吃个便饭。”
赵明月吃了一惊:“你哪来那么多钱?”于有清的工资和她的工资一样,第一年工资是58.5元一个月,一年满打满算也才700多块钱,还要吃穿用度,能够攒下两三百块钱就非常不错了。
于有清叹息了一声说:“不够我去借吧。她家里的情况实在是太困难了点,一家十多口人挤在两间房子里,奶奶搭了个茅草棚子住在外面,看着就觉得心酸。希望这笔钱给他们,能够再修两间屋。弟弟妹妹也大了,不能全都挤在一起。”
赵明月没想到毛剑兰家里条件居然那么差,难怪她那么节省,看样子于有清娶了毛剑兰,以后负担也不会轻啊:“那以后你的负担就重了,你家里这边负担也不轻呢。”
于有清笑了一下:“还好,我家这边还好,我姐姐自己能赚钱了,孩子现在还不用我操心。她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在上学,成绩非常好,我答应支援他们两个上学,还好现在学费也不算太贵,我们应该负担得起。先苦几年吧,以后等他们读完书,家里条件慢慢就好了。”
赵明月钦佩地看着于有清,他居然那么无私地将这一切都扛起来了,毛剑兰找了于有清,绝对要比沈启学合适多了,至少沈母就不可能让自己儿子毫无条件地支持儿媳的娘家,而于有清家里,这一切都可以由于有清自己做主。
赵明月叹息了一声:“有清,这件事你其实可以和剑兰商量一下的,彩礼或许可以少给点,羊毛出在羊身上啊,以后全都是你们俩的负担了。”
于有清低着头,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没事,明月,这事我们都算过了。我们俩一个月差不多可以省下来100块钱左右,一年就能省出1000块钱了。”
赵明月觉得于有清也太夸张了:“你们两个一个月十几块钱就够吃喝了,别开玩笑呢?宁愿慢一点还钱,也要注意身体,至少在吃的上头,不能苛刻自己。而且结婚还得花钱啊。”当初她和沈旭跃俩的积蓄,加起来也有一千多块吧,那可是都花得差不多了,没有剩的,本来还有一笔她积攒下来的创业基金呢。还有公公婆婆那边花的钱,这些都没算在内,结婚是个花大钱的事。
于有清点点头:“除了彩礼和喜酒,别的我们什么都不办了,一切从简。”
赵明月真佩服于有清的勇气,还没结婚,就要背上一屁股的债,便说:“到时候看看我们这边有没有余钱,要是有,也给你借点吧。”说着看了一眼沈旭跃。
沈旭跃只是点了点头,老婆答应了,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况且于有清和毛剑兰都算是跟他们颇有渊源的人。
于有清眼眶有些湿润:“谢谢你们!”
第九十三章 姐妹
赵明月听说于有清的结婚计划,料想他和毛剑兰的婚礼会非常简朴,便想着送点什么礼物给他们,希望能为他们的婚礼锦上添花,不太贵重但是又很实用的东西,送什么好呢。
沈旭跃说:“要不还是发挥你的专长,给新娘子做一身衣服吧。”
赵明月说:“衣服剑兰自己会做啊。”
“她会做但是未必舍得做。”沈旭跃说。
赵明月想,要是自己送了衣服,毛剑兰又做了,这个礼物是不是就没那么实用了。正当她为这个事犯愁的时候,毛剑兰自己找上门来了,她是来借缝纫机的:“我想给有清做一身衣裳,结婚的时候穿,你帮我裁剪吧,我怕我裁得不够好。”
赵明月看着她:“可以啊,我帮你裁。那你自己呢?”
毛剑兰笑着说:“我自己去年做了一身新衣裳,就穿了一两回,到时候结婚就还穿那个吧。能省则省。”
赵明月摇了摇头,她的奉献精神可真够大的,结婚都不买件新衣裳:“有清的衣服你给他做,你结婚的时候,我别的礼物就不送了,我给你做一身衣裳吧。”
毛剑兰抓着赵明月的手,感动得许久都没出声,过了许久,她抿了一下嘴:“谢谢,小赵,我总是在麻烦你,让你帮忙,等我们以后日子宽裕一点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们。”
赵明月笑道:“说什么报答,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来吧,尺寸给我,想给他做一身什么样的衣服?”
毛剑兰将尺寸拿给赵明月,说了要求,赵明月将布料在柜子上展开来,开始忙活。毛剑兰在一旁看她忙活,一边闲聊:“春梅到底还是和王兴凯分了。上个礼拜,二姐在帮她牵红线相亲呢。”
赵明月吃了一惊:“三姐已经分啦?”她有了孩子后,走不开身,就很少去参加姐妹们的聚会。
“嗯,春梅哭得很伤心。二姐说,忘记王兴凯的最好办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爱。我觉得很有道理。”毛剑兰低着头说。
赵明月看了一眼毛剑兰,点了点头,她大概是深有体会吧。“改天我要去看看她,我天天带孩子,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跟大家都脱节了。二姐怀上了没有?”
毛剑兰想了想:“这个倒忘记问了。他们两口子在想办法调到一起去。”
赵明月皱起眉头说:“老秦来北京的可能性比较小吧,难道她去石家庄?”
毛剑兰叹了口气:“估计是这样。”
“真是可惜。”赵明月叹息道,这年头,谁不想往好一点的地方去呢,石家庄虽然也是个省会城市,但是跟北京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赵明月说:“要么下周我们聚一下吧,来我家,我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一起过来,来我家打打牙祭也好。”他们都是吃食堂的,估计伙食水平都有限。
毛剑兰点头答应:“好啊。我们上次也说了,准备约个时间来你家的,估计这周春梅还在约会,所以没时间。”
赵明月去商场给毛剑兰挑了一块布料,红色的毛呢料子,不是大红的,平时也能穿的那种,回来给毛剑兰做了一身衣服。
周末的时候,几个同学都来了赵明月家。天气冷了,赵明月让沈旭跃去买了些羊肉、牛肉,又买了只烤鸭,准备吃火锅。
自从赵明月的儿子摆了满月酒后,大家就没有聚在一起过了,见了面,都很兴奋,叽叽喳喳的寒暄,几个女人抱着粉嘟嘟的亮亮亲来亲去的。亮亮也不认生,特别爱热闹,也很给面子,谁逗都笑呵呵的,露出没有长牙的牙龈,可爱得不得了。
李春梅抱着亮亮舍不得撒手:“老幺,你儿子归我了,我抱走了。”李春梅的目标是,毕业就结婚,结婚就生娃,结果赵明月的儿子都快半岁了,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说起来就心酸。
赵明月笑道:“行啊,赶紧生个闺女来,我就把儿子定给你了。对了,听说上次二姐给你介绍对象了,怎么样?”
李春梅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道:“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真就定娃娃亲吧,说好了,你儿子给我做女婿了。老沈,听见没,我把你儿子定下来做女婿了,到时候不许嫌弃我女儿长得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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