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轻笑:“不了,刚刚回来,身上乏得很,去休息了。”上官澜听罢就一个人走了。
王爷看着一身丫鬟打扮的锦瑟,略有不爽。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王爷有些恼怒的问。
“不是王爷说带我回府做丫鬟的么?”锦瑟瞥了他一眼。
“哦,是哦,本王还差点忘了呢!”当初说带她回府做一个小丫鬟,原本只是想吓吓她,逼她说出秘密,没想到她竟然信以为真了。她好歹也是前宰相的嫡外甥女,如今苏州首富之女。竟然甘心做一个小丫鬟,想着,王爷嘴角又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
他淡淡的说:“既然当丫鬟就有当丫鬟的觉悟,如今你再不是苏州名门大小姐了,只是我王府里一个普通的丫鬟,处于什么位置就应当知道怎样行事。”
“谢王爷关怀,奴婢知道了。”
锦瑟望着王爷远去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气。
“从今天起,你和秋月同住一屋,在凝翠园西厢第五间,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吧。”赵总管一边阴声怪气的吩咐,一边狐疑的打量着锦瑟。王爷风流倜傥的名声虽久传皇都,却从未见他带过谁回府,而今突然捡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鬟,真是让人百思不解。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得罪这个丫头,赵总管这么想着,脸上也浮现一抹微笑。
“是。”锦瑟看着赵总管刻意挤出的一丝干笑,心里也便盘算了以后该如何与他好好相处,毕竟,在他人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
赵总管交代完,再看了锦瑟一眼,见她没什么想问的,便招来一个大丫鬟,让她领着锦瑟回房去了。
是夜,锦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念家乡的一切。想念苏州城畔的杨柳青青,想念对自己严厉却有养育之恩的父亲,想念,想念无论何时都温暖自己的哥哥。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却仍是没忍住,两行清泪无声的滑下,浸湿了枕巾。原以为自己已足够坚强,却发觉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
秋月见锦瑟这样,便柔声安慰道:“你别担心,王爷虽位高权重,但是他对我们下人还是很好的,只是在王府当差不比别处,要事事当心,时时留意。”锦瑟感动的挤出一丝强笑。
夜过三更,书房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王爷手捧一卷书,认真的看着。
清茶蒸腾出淡淡芳香,映着王爷英俊的脸,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赵管家拿来一件狐裘外套,静静的给王爷披上,说:“王爷,早点睡吧。”
王爷点头说:“我知道。”
“嗯,王爷要保重身体啊,夜夜熬到这么晚,怕王爷吃不消啊。”
王爷放下书卷,目光柔和,“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知你心疼我。可是我自幼亡母,没人庇护。那些追随我的官员也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我若不努力点,讨得父皇的喜欢,又怎么能在朝廷立足呢?”
赵管家叹口气,给灯添了油,便轻轻的掩上门离开了。
当东边的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王爷才用手托着脑袋小憩了一会儿。不过半刻,又起身更衣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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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感觉在王府当丫鬟有些委屈了我家瑟儿,但是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她会变得更加成熟,坚强~而且和王爷接触机会多了,一不小心就擦出火花啦~嘿嘿~
第六章 人心难测
锦瑟坐在一个木凳上,对着眼前的一桶衣物发愁。自己虽从小不讨爹爹喜欢,但好歹也是苏家大小姐,何曾做过这等粗活。
她无奈的叹口气,把手放到那水里,冰凉的滋味瞬间通过指尖传到心头,便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把手缩回来。
“锦瑟,你身形这么娇弱,哪干得了这重活啊?快去一边坐着吧,我事情做完了,闲着也是无趣,这衣服我来帮你洗。”说话的是一个名曰春花的丫鬟,长得珠圆玉润。
“你刚刚打扫完,肯定也特别累,我又怎么能劳烦你呢?”锦瑟笑着推脱道。
“我自幼被卖为奴,这些粗活我都干惯了,又怎么会觉得累呢?倒是一时不干就觉得闷得慌,瞧瞧你的身形,腰若细柳,指若葱根,要不是你穿着一身丫鬟的服装,我真的以为你是哪个达官贵人的掌上明珠,这粗活,你干不得的。”春花笑盈盈的说到。
锦瑟正欲开口推迟,春花却已经把她拉起来了,自己坐在了木桶边的凳子上。
“其实吧,既然我们都是王府的奴婢,就该像姐妹样相处,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也只有相互爱怜了。”春花这话说得情深意重,让锦瑟心头一暖。
“可是我也不能干看着你帮我洗衣服啊,我过意不去。”
“好妹妹,你要是真心疼姐姐就去帮我沏一壶茶喝吧,这寒冷的正月里,喝一口热茶真是舒服啊。”春花含笑说到。
“好,我这就去泡茶。”
锦瑟满眼含笑的把沏好的茶递给春花。
“嗯,真好喝,好妹妹,你也尝尝吧?”春花笑道。
锦瑟看到春花喝得那么开心,也跟着笑起来。寒风吹来,她一阵抖擞。春花便倒了一杯茶递给锦瑟。
锦瑟接过茶,暖暖的,喝了一口,茶很香,带着一股甘甜,甚是好喝。
这时,王爷从浣衣轩的院门走进来,显然是刚刚自早朝回,连衣服都没换,比便装的时候少了一分狡黠,多了几分尊贵,似有帝王之气,竟然让人不敢直视。
锦瑟准备放下手中的茶杯行礼。来这里三日,该会的礼数都学会了。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春花凄厉的声音突然响起,锦瑟茫然的转头看着她。
春花一脸的委屈,声音柔弱的说到:“王爷,你不知道,锦瑟她居然威迫我帮她洗衣服,自己却在那里喝茶。”
王爷扫一眼端着茶杯的锦瑟,蹙眉,淡淡的说:“我这不是知道了么?”
“王爷,你要好好惩治她,她刚来便这么胆大妄为,以后还不知道会对奴婢怎样呢。”
“哦?她是怎么威迫你的呢?”王爷看向春花。
“她对我说,她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丫鬟,跟王爷自然比我们这些买办买回来的丫鬟亲近些,如果我不帮她洗,她就诽谤我,让王爷您打发我走。”春花说得泣不成声,那委屈的样子让人无法不动容。
“嗯,好,你先下去吧,锦瑟,跟我来。”王爷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锦瑟不可置信的望着春花,见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与刚才委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王府的正殿内,王爷高坐在金座上,手捧一卷书,浓密的睫毛映下斑驳的光影,并未抬眼看进来的锦瑟。
锦瑟行了礼,王爷微微抬手示意,锦瑟便起身站着,咬着下唇,满眼倔强。
好一会儿,王爷才放下书,问道:“究竟为何?”
“我没有那样做。”锦瑟坚定的说道。
“哦?那你是怎样做的?”王爷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要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么?万一他不相信怎么办?就算他肯相信,那春花又该怎么办?锦瑟心想。
“我只能说我没有那么做。”
“好,”王爷嘴角扯出一抹笑,“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事实。”她抬头,倔强的盯着王爷,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王爷看到她那么直视自己,毫无畏惧之意,坦荡如松柏,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朱唇轻启:“你会下棋么?”
“略知一二。”
“好,那你来陪我下一局吧。”
于是锦瑟走到了王爷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上去,随即便觉得一阵冰凉。原来只是觉得这金铸的高座富丽堂皇,炫耀着无限的权利和荣耀,现在才知道,坐上去竟然是这么的冰凉。那么他身边这个日夜坐着这金椅的人会不会也觉得寒冷呢?还是他已经习惯了这寒冷?
锦瑟看着王爷,竟然心里觉得有一股同情。其实,不仅仅只是冰凉的金椅而已,身在帝王家,出身便注定了尔虞我诈,一路走来,多少凶险,只有自己知道。
王爷只是静静的低头喝茶,并没有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锦瑟却还是那么同情的看着他,愣愣的出神。
王爷转头,看见了她的目光,不悦的皱眉,他从小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于是冷冷的说到:“你看本王看够了没有?”
锦瑟这才回过神,心里懊恼着自己的失礼。她急急的拾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锦瑟执黑,王爷执白。
王爷一边下棋一边看官员给他的密函,显得漫不经心。
锦瑟却是蹙眉苦想,可是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棋盘上的黑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一局终。
“你输了。”
“锦瑟不才,王爷的棋技让锦瑟十分佩服。”
王爷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若有所思。自己虽是完胜,但这个年幼的女子竟可以和自己周旋这么久,着实不易。
“你多大了?”
“已满十四,将近十五。”锦瑟答道。
“嗯,你若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有所得。”
“奴婢不敢当。”
锦瑟五岁便开始学棋,教棋的夫子曾夸过自己的奇才,只是棋中杀气太少,略显柔弱,她也只是当夫子奉承自己的爹爹,并未留心。
“你走吧”王爷说到。
“嗯?王爷不惩罚奴婢了么?”
“我不是已经惩罚过了么?”王爷轻笑,便转头去看密函了。
锦瑟行礼退下。难道下棋也算一种惩罚?她越发觉得这个王爷难懂了。
第七章 相思作赋
锦瑟再见到春花时处处小心,生怕自己又陷入什么不必要的争端,独自在外,凡事皆要尽量留心。
来王府已有半月,洗衣做饭竟然都学会了,锦瑟看着自己长出一层薄茧的双手,叹口气,心里有些委屈,但又觉得这委屈是无端的。既然不再是苏家大姑娘,又何必把自己看得那么珍重,徒增烦恼呢?只是想到哥哥,心便仿佛漏了个洞,有什么东西一直流走,憋得难受。
午觉后,闲来无事,她便一个人在王府走着,四处瞧瞧,仅当散心。绕过回廊画栋,小桥流水,行至水穷处,觅得小径通幽。锦瑟便继续往小路深处走,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树几乎要挨到一起了,锦瑟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时,却忽然听见一阵琴音飘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那琴音似乎有一股魔障,拉扯着锦瑟继续往前走去。
挤过了那紧贴着的树洞口,眼前却突然豁然开朗了。山清水秀,灵动隽秀,天然去雕饰。锦瑟宛如来到了世外桃源般,虽然琴音已经停了,但她还是踏着欣喜的脚步向里走去。
一小条瀑布从山的一侧飞流而下,落入了一潭湖水中。湖旁芳草萋萋,莺歌燕鸣,竟然不像是在暮冬而像是在暖春般。
一座木房依水而建,虽然不甚奢华,但别有一番风味。
木房没有上锁,锦瑟便推门而入。大堂的木桌上赫然摆着一张琴。锦瑟走近,用手指抚着琴,琴身有几道或隐或现的痕迹,显然是有一定岁月的古琴。那琴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无言却似在诉说,想觅得一位知音。锦瑟环顾了四周,无人。于是她便像如着了魔般坐在琴前,凭借着记忆,去弹刚刚所听之曲,一曲终,锦瑟痴痴的坐着,果然是好琴,每一个音调都像在诉说一个故事,琴音缓缓流淌进心里,留下余音绕梁。
突然传来了“吱呀”一声。锦瑟慌忙抬起头来,原来大堂对面有一个隐门,刚才匆匆一瞥没有察觉,现在那门被打开了,一男子一袭白衣,背身而立。
“刚刚是你在弹琴?”那白衣男子问道
“嗯”锦瑟点点头,自己唐突的闯了进来,还私自动别人的琴,她理亏的压低了脑袋。
“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男子继续问道。
“其实我之前并没有听过,只是刚刚在外面的小路上散步时不小心听到了,因为觉得很好听就留心记了一下,我也是追着这曲子才来到这里的。”锦瑟回答道。
“哦,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功力,后生可畏啊。”
锦瑟不知如何对答。
那男子走到锦瑟面前,说:“抬起头来看我。”
锦瑟抬起头,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个男子和王爷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着一袭素衣,整个人都像是笼在一层薄雾里面,泛着淡淡的忧伤。
锦瑟很好奇,虽知不妥,但她还是问道:“你是王爷的胞弟么?”
“哦,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王爷呢?”那男子反问道。
“因为…因为虽然你们长得很像,但是我觉得很不同。”
“哪里不同?”
“王爷看起来很高傲不可侵犯,而你看起来,却很孤寂。”
那男子听了这话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锦瑟,我是王爷,你又输了一次。”那人柔和的说道,语气里竟似带有一丝欣慰般。
锦瑟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为什么每次见王爷他都会换一种姿态,是他太难捉摸还是自己太愚蠢。
王爷目光柔和的看着锦瑟,原来,她看得出来自己的孤寂呢。
锦瑟讪讪的从琴椅上移开,问道:“方才你是在弹琴么?”
“嗯,”王爷说到:“这是我娘亲生前自作之曲,名叫‘相思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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