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_分节阅读 29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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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是!真!的!

    听来极度铿锵的四个字,说得如斯斩钉截铁!义无反顾!可知他对断浪何等有信心!可知聂风何等信任断浪!

    即使断浪说谎,他也相信他是真的!

    断浪登时乍惊乍愧,惊是惊喜!他想不到聂风对自己从不猜忌!这份对友情信赖的情怀,真是久违!

    愧的,当然便是,断浪真的窝藏了玉三郎!

    聂风不但出言信任断浪,更即时“坐言起行”,他不由分说步进断浪的小屋之内,一边还道:“浪!千万不要让他们瞧不起你!他们凭什么怀疑你向我说谎?你就给他们搜个清楚,看他们如何下台吧!”

    断浪真是有苦自知,可是他根本无法阻止已步进屋内的聂风,更无法阻止随聂风步进屋子内的所有人——秦宁父子、秦霜、步惊云!

    秦宁父子在经过断浪身边时,特意朝断浪鄙夷的睨了一眼,像是在向断浪嘲讽:“断浪,你今次死定了,而且,当聂风发现你真的窝藏刺客时,你将会令自己一生最好的朋友失望透顶啊!嘻嘻……”

    除了秦宁父子,迄今冷冷旁观的步惊云在与断浪擦身而过时,居然亦破例地朝断浪瞥了一眼,不过死神的目光,却没有任何鄙夷之色,相反,步惊云似乎仅在打量着断浪,究竟有否说谎?

    他为何如此关心断浪有否说谎?

    是否,死神也不忍看见如此憨直的聂风,会因断浪的谎言而受伤?

    屋实在狭小得可以,五人步进屋内之后,不消一眼,便已看遍屋内每个角落,这个破旧小屋简直无任何暗角可让任何刺客窝藏,聂风见状即时松了口气,道:“秦宁,秦佼,这片屋的每个角落已可一目了然,确实没有什么血红人影,你们大可安心离开了吧!”

    说句实话,聂风其实也有少许担心真的会在断浪小屋内找出什么,如今幸无发现,登时如释重负。

    然而秦宁却道:

    “风堂主,且慢高兴!虽然这片小屋已一目了然,但难道你察觉,屋内还有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什么地方?”聂风问。

    秦宁狡猾地朝正忧心忡忡的断浪望了一眼,道:

    “就是——”“那个木柜!”

    说罢已朝置于小屋一角的那个残旧木柜一指。

    断浪心陡地凉了截,那个木柜,正是他收藏玉三郎的地方,如今在秦宁一指之下,聂风、秦霜以及步惊云的目光,亦纷纷落在木柜之上。

    断浪连忙步至木柜之前,道:

    “这个木柜……不能看。”

    这下子,倒连聂风也感到奇怪了,道:

    “哦?浪,为何这个柜不能看,让秦宁父子释疑?”

    “因为……”断浪支吾以对:

    “这个木柜……作为存放我洗马匹的木桶及刷子之用,那些木桶及刷子在日积月累之下,都满布难以清洗的马粪,奇臭……得很,只怕木柜一开,臭气便冲出来,会……中人呕……”

    这个理由,甚至连聂风也感牵强,只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断浪开启木柜,谁知就在此时此刻,一旁的秦佼霍地抢前,极不耐烦高呼:“呸!仅是臭气薰天罢了!断浪你又何须再诸多藉口?你不开,就让本少爷为你开吧!”

    说着已横蛮地一把推开站在柜前的断浪,之后便要开启柜门。

    “不……”

    断浪心头跳了跳,正欲阻止,谁料就在此千钧一发间,一个声音瞿地响起:“慢……”

    “着。”

    慢着?普天之下还有谁可叫正如箭在弦的秦佼“慢着”?

    若这两个字出自断浪之口秦佼一定不会如言“慢着”!然而,乍闻这个吐出慢着的声音,秦佼正要开启柜门的手,却当场停了下来!更愣愣的回头一望这个说话的人!

    只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个从不轻易张口说话的步惊云!

    步惊云居然破例张口叫秦佼慢着,试问秦佼又怎敢不如言“慢着”?

    事出突然!大家都不虞一直对此事毫无表示的步惊云,竟会蓦然出言阻止秦佼开柜,但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亦接踵而来!

    只见步惊云缓缓步至柜前,冷冷的道:

    “柜门,”

    “就由我开启。”

    什么?步惊云语阻秦佼开柜,仅为了他要亲自开柜?

    众人都不明白步惊云何以要这样做,秦佼更是薄有微言,可是纵然老大不愿,还是唯命是从地退到一旁,盖因他仅是秦宁之子,秦宁也仅是天下总教,地位虽然不低,却也未能盖过飞云堂主——步惊云!

    秦佼在乖乖退到一旁时不由低声自言自语怨道:

    “啐!他开或是我开,又有什么分别?最后还不是一样的——开?”

    秦佼的声音尽管微不可闻,惟还是给秦霜听见,秦霜温然一笑,道:“秦佼,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知道,若柜内真的藏着那条血红人影,而这条血红人影亦有反抗能力的话,只要门一开,他便会向开柜的人动手,云师弟叫我们退过一旁,只是为防万一。若真的有血红人影冲出来,以他功力,当然还可挡他,不会让他逃脱,亦不会伤及旁人,但若开柜的人是你的话……”

    秦霜纵然说得婉转,惟其意思,仍是在说出步惊云恐防秦佼力有不逮……

    秦佼只感又羞又恼,但又不敢对步惊云怎样,只是,秦霜所说的,仅是秦霜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想而已,步惊云根本没有表示什么!他突然要由他开的动机,众人还是无法肯定!

    然而,步惊云无论因何动机,对断浪来说都无分别,步惊云还不是一样要开柜?只要柜门一开,内里的玉三郎必会无所遁形,断浪不怕自己被降罪至死,他只怕看见聂风在发现他真的在瞒着他时的失望表情……

    惟是,一切已不容断浪再阻挠,此时秦霜、秦宁甚至聂风亦已站到一旁,而步惊云那冷而稳定的双手,亦已碰着了那木柜的门……

    完了!真的完了!断浪的一颗心直向下沉,直向下沉!

    柜内的玉三郎早已伤疲乏力,门一开启他便会束手就擒,而秦宁秦佼父子亦终会得偿所愿,揭破断浪,根本不会再有奇迹出现!

    一切一切,包括聂风对他的期望,亦将会完了!

    就在此即将结束的一刻,断浪的一颗心狂跳不休,掌心更不停在狂冒冷汗,同一时间那两扇破旧的柜门在步惊云手下亦戛地传出“轧”的一声……

    开启了!

    柜门终于被步惊云开启了!

    断浪只感到自己全身崩溃,似要即时窒息,只因事情终于——败露!

    他知道已铁案如山,绝不可能有任何奇迹发生了!

    但。

    但,奇迹能被称为奇迹,全因为奇迹每每在绝不可能的情形下发生!否则就不配称为奇迹!

    正当断浪的身心已如堕进万丈深渊之际,他忽然看见,开启柜门的步惊云仅是瞄了柜内一眼,木无表情的脸虽仍是木无表情,惟死神的口,却毫不诧异地吐出一个叫断浪及秦宁父子极度诧异的答案:“没……”

    “有。”

    步惊云冷而缓慢的宣布:

    “柜内。”

    “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柜内怎可能……什么也没有?断浪的心头当场涌起无数疑惑,他在心想,难道……已伤疲交煎的玉三郎,竟可在他往应门时……

    还有气力乘隙躲往其他地方?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第六部 四大天王之夜叉 第八章 死神的心

    柜后的墙并没有破!

    甚至小屋内的其他墙、门以及屋顶也没有破!

    即使玉三郎真的还有气力乘隙逃出,他又如何可突然消失?

    断浪只觉事情愈来愈匪夷所思!他尽管亦与聂风等人站在一旁,因为木柜两扇门的阻隔而无法看见柜内情形,惟在众人怔忡之间,他飞快踏前一步,便望向那破旧木柜之内……

    天啊……

    他竟然看见了……

    他竟然看见,玉三郎仍然气若游丝的藏在木柜之内!

    这……怎么可能?步惊云分明已面对面看见柜内的玉三郎,他为何又会说什么也没有?

    难道,步惊云在此刹那间猝然瞎了?

    抑或,他在假装……?

    若步惊云真的在假装没看见,那他显然是有心帮断浪一把了,可是,他向来都与所有人无缘,更遑论与经常不服他的断浪投缘,他为何会帮断浪?

    是否可能因为,玉三郎与他都视雄霸为血海仇人?死神不欲看见与自己相同目标的人被杀被擒?

    还是因为,死神向来不易感动的心,也为聂风适才对断浪的”绝对信任”而感动?他不欲看见聂风这种人间久违了对友情的信任湮没?

    死神莫测的心,为何如此“曲折迷离”如此令人摸不透?猜不着?看不清?

    但,无论步惊云为了何种原因,他所说的答案便是最后结论!他既说柜内什么也没有,就是什么也没有!“轧”的一声!步惊云已在众人未及步前一看柜内之时,将那两扇柜门紧紧关上!

    铁案如山!

    聂风霎时如释重负,开怀一望正发愣的断浪,秦霜亦似松了口气,因为他也不想看见柜内真的有那条血红人影,若真有的话,他也不敢想象断浪将如何面对聂风。

    可是,似乎还有人,不服!

    “不可能!不可能!”一直意气风发的秦佼面色大变,一把抢前道:“我和爹分明曾见断浪将那人藏在柜内!他为何会不见了?不!我要再看清楚!”

    说着已想越过步惊云,再开启柜门一看,谁知……

    步惊云突然出手!

    “噗”的一声!步惊云赫然一手紧抓秦佼脑门,遏止他开启柜门,秦佼一惊,当场“哇”的一声尖叫,其父秦宁登时亦大为震惊的问:“步……堂主!你……要对犬儿……干什么?”

    步惊云眼角也没瞄秦宁父子一眼,就如他俩是两堆废物,他冰冷的道:“我说的话,”

    “就代表事实!”

    “他敢再开柜,”

    “就是——”“怀疑我!”

    “怀疑我的代价!”

    “只有——死!”

    万料不到,步惊云竟会如斯在乎别人会否怀疑他说的话!抑或,他此举只是想吓唬秦宁父子不能妄自开柜?断浪见步惊云假装得如此认真,益发为他谜一般的心而暗暗咋舌!

    秦霜见弄至如此僵局,不禁立即出言调停:

    “是的!秦宁总教,云师弟向来都说一便一,说二是二!他既说柜内什么也没有,便是什么也没有!他根本没有理由骗我们!而你父子俩,也根本没理由怀疑他的说话!这其实是很小的事情,大家为何会弄至如斯局面?”

    连秦霜亦出言信步惊云,秦宁父子更是无话可说,秦宁只好深深不忿的道:“好……!既然连秦堂主也如是说,我秦宁父子亦无谓再枉作小人!佼儿,我们这就走!”

    说罢正欲与其子悻然离开,谁料方才发觉,步惊云的手依然紧抓秦佼脑门不放。

    秦宁又不忿的道:

    “步……堂主!我秦宁已认错,你还要怎么样呀?”

    步惊云罕地嘴角一翘,道:

    “秦宁。”

    “你记否——”“曾与我打赌?”

    打赌?啊,秦宁忽地记起来了!甚至连一旁的聂风及秦霜也记起来了!只有仍在为步惊云的心而怔忡的断浪不知就里!

    检阅大会当日,秦宁曾与步惊云打赌,若断浪最后能及时出席少年徒众检阅大会,秦宁便会吃一堆在断浪马槽内的马粪!

    吃粪此事当真非同小可!秦宁闻言私下急道:

    “那个……打赌,只是我……一时……戏言罢了!当……不得……真……”

    骤闻此语,步惊云抓着秦佼脑门的手当下收紧,他双眉一横,冷望秦宁,一字一字的问:“秦!宁!”

    “你!敢!对!我——”“戏?”

    “言?”

    这下子,倒是聂风与秦霜也无法帮秦宁了!当日他俩清楚听见秦宁说得斩钉截铁,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可视为戏言?

    步惊云的手益发收紧,秦佼的脑门益发痛苦欲裂,他痛得“呱呱”大叫秦宁∶“爹……!好……痛呀!爹!救……我……”

    秦宁眼见自己的儿子在呱呱呼痛,冷汗蓦然流了一额一身,他霍地狠狠的咬了咬牙,冲往屋外的马槽,拾起一堆最小的马粪便往自己嘴里……

    送!

    想不到,断浪的一番危机,居然在步惊云如雾般的心意下度过了。

    吃罢马粪,秦宁即时已拉着自己儿子,以及带着一个满是粪香的嘴巴悻然离开。

    还有带着一颗对断浪更妒更恨的私心!

    而秦霜与步惊云,便在‘似乎’没有什么发现之下相续离去。

    只是步惊云在离去前,曾向断浪诡谲一笑。

    他这丝笑容代表什么?是想向断浪说,他——知?

    还是不知?

    聂风最后才离开小屋,离去前他相当开心:

    “浪,其实,我早便认为你没有骗我,只是秦宁父子多疑罢了。如今,不是也证明你并未有向我说谎?”

    聂风对断浪愈是深信不疑,断浪便愈发惭愧,他低着头,不敢正视风的眼睛,怯怯的、试探的问:“风……,如果……,我真的曾骗你,或是瞒着你呢?”

    聂风一笑,轻搭断浪的肩膀,道:

    “我们是好兄弟!好朋友!浪你又怎会瞒我骗我?好兄弟就要相互信任、互不相骗才是,这问题根本就不成立,所以我也不会答你!”

    断浪见聂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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