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_分节阅读 47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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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那些村民恩将仇报,只认为你是不祥凶星,将你逐离百圣村?他们一死有何足惜?”

    “不!”第二梦道:

    “他们只是不知道实情而已!但也罪不至死……”

    练心眼见多劝无效,蓦然把心一横,眥目道:

    “好!看来无论我如何说,你今日也绝不会成人之美,让我知道十二惊惶所在!那你可别怪我反面无情!”

    “第二梦,你知否适才我在前来这里之时,在路上看见什么人?”

    听练心如此说,第二梦骤觉一阵不祥的预感,疑惑地道:“练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练心险恶一笑,吐出一个令第二梦极度震惊的答案:“我想说的是,我适才在路上,远远看见你那如疯如狂的爹!”

    “他,如今已近在此带方圆十里之内!”

    天!原来刀皇也在附近?第二梦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脸色大变道:“什…么?我爹又已…追至这里?他……他……”

    练心得意地道:

    “呵呵,很震惊,是不是?上次你挟着聂风逸走之后,我早已见识过你爹的疯狂、横蛮和利害!你猜,若他知道你在这里悉心照顾聂风,他会有何反应?”

    第二梦简直无法想像!刀皇一直要她弃情练刀,若发现她如今为救聂风,而不惜一死,那末,恐怕他非要聂风与自己女儿陪葬不可!

    可惜的是,今日已是聂风解毒的最后关头,事关重大,她万不能让聂风移往别处躲避,否则一有差池,聂风便前功尽废!

    “不…!绝不能让我爹知道…我和聂风在这里!今日已是聂风服药的最后一日,他更即将面对一个重要关口,若此刻被我爹打扰,他便…必死无疑!”

    练心又笑了,这次笑得更为残酷:

    “你明白便最好!”

    “我有千百种方法,可将你爹引来这里,令你和聂风玉石俱焚!但若你能将十二惊惶行踪相告,我练心保证绝不会这样做!”

    终于也说到骨眼儿了!说来说去,练心原来是以此为胁,威逼第二梦就范!

    第二梦简直听得呆了,她那会想到,本来与她和聂风结伴寻找十二惊惶的练心,竟会因为复仇而翻脸无情,变得狰狞若此?

    她,到底该如何取舍、抉择?

    第二梦的掌心在冒汗,她忽然发觉,自己并没什么选择余地……

    若她应承练心,那十二惊惶势必取回所有村民性命,她将会害尽数百人无辜死亡!

    但若她拒绝练心,将在重要关口的聂风势必殒命,她又怎忍心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如此死去?

    对于十二惊惶所在,她到底是说?

    还是不说?

    就在此刻,第二梦的脑海闪过千念万念;想到小时娘亲临终时对她的期望,又想到聂风为自己买来冰糖葫芦的体贴,她的心,登时乱作一团,然而……

    在紊乱无比的思绪中,她猝地像想通了一些什么似的,突然狠狠咬了咬牙,无比坚定地对练心道:“练姑娘!无论你如何以此相逼,我已决定,绝不会将十二惊惶的所在相告!请你死了这条心吧!”

    万料不到,第二梦竟突然口硬至此,练心也是一怔,道:“什么?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聂风死?”

    第二梦道:

    “我当然不欲聂风因我爹而有任何不测,只是,若聂风知悉此个中底蕴,我深信,他也情愿牺牲他自己,也不要牺牲那数百村民!”

    “倘若我真的为保他而牺牲村民,那我即使对他有情,这种情却自私得很,我,亦再不配当他的朋友!”

    是的!若第二梦真的能狠下心牺牲数百人命,那她的无情,她的绝义,又与其父刀皇何异?

    她,绝不要成为像其父那样断情断义的人!

    练心铁青着脸,道:

    “很好!那为了成全你心中的大义,你已决定牺牲聂风了?”

    第二梦又无限坚定的答:

    “绝不!”

    “练姑娘!即使你真的诱我爹来此,我亦已想出一个可令聂风不受滋扰之法!我有信心,聂风一定可安然无恙!”

    原来,第二梦适才狠咬牙根,便是蓦然想出两全其美之法?

    到底,她如何可同时保住村民不死,聂风不亡?

    练心冷笑,邪笑,残酷地笑!眼见说了这么多话,始终徒功无功,她亦自知多说无用,斗地化笑为怒,道:“好得很!既然你如斯信心十足,我练心如今就去诱你父前来,看看你究竟有何天大本事可保聂风?”

    “第二梦!你还是准备为聂风收尸吧!”

    练心说罢,霍地身如电起,终于头也不回地悻然而去。

    “……”第二梦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尽管有点感慨练心突然变为如此,然而……

    如今已非感慨的时候!

    缘于刀皇若真如练心所言,已近在方圆十里之内,那练心若诱他前来,亦红不用半个时辰,时候已所余无多了!

    她尽管心中已想出应付眼前困境之法,然而,亦必须争取时间,先喂聂风服下最后一服解药再说!

    一念至此,第二梦也刻不容缓,当下捧起刚弄好的粥和解药,举步便往聂风的寝室步去!

    只不知,她心中在盘算着的……

    是什么办法?

    好倦。

    连服了十四日的解药,聂风内外皆寒如冰霜,每日皆瘫软在床,无法动弹,且体内解药之寒,与原先不见天日之阴寒相互交锋,互相冲击,令他的身心也感疲倦。

    故而,聂风虽不像早前般昏迷不醒,但大部份的时分皆在昏睡,就像此刻,他的人也是昏昏沉沉。

    然而在昏沉之中,他蓦然感到,一个人已经轻轻的扶起他,更一口一口的喂他服药。

    聂风不问而知,来的人应是……

    “文英姑娘?”

    是的!如今为聂风喂药的人,正是刚会过练心的第二梦,亦即聂风口中的文英!

    “嗯……”但听聂风此问,第二梦从喉头沉沉的应了一声,便也不再多话,继续默默将药送到聂风口中。

    唯是,聂风虽仍无法张开眼睛视物,从第二梦的声音听来,也似感到有点不妥,他又问:“文英姑娘…,你的声音听来,好像有点不大开心……”

    “你有心事?”

    第二梦强颜装出一声干笑,答:

    “不…聂大侠…,我…并没什么,可能…有点倦吧了。”

    “……”见第二梦否认,聂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继续服药。

    然而,不知如何,也不知来自哪儿,聂风赫然感到,一滴温热的水珠,竟滴到他的脸上!

    他,更嗅到一阵血腥之味!

    啊…?那到底是什么?难道是……

    聂风心中一沉,就在此时,第二梦已将最后的一碗解药,全然喂他服罢,她立即站了起来,端起那药碗,便欲转身返回厨中,更边行边说道:“聂大侠,今日已是你最后一服解药,那个十二惊惶曾有留言,你服下这最后一服药后,待半盏茶时分一过,体内两股冰寒便会作最后抗衡,亦是你能否彻底驱除寒毒的最重要关口,也是你最危险虚弱的时刻。只要你能熬过这个关口,非但能寒毒尽除,甚至你的眼睛,亦能再度视物。”

    “我已为你弄了稀粥,希望你一会能顺利药到毒除,便可再尝我弄的粥了。”

    说着已急着举步出门。

    第二梦如此急着步出房外,全因为适才滴到聂风脸上的温热水珠,其实是……

    她咀鼻渗出的血!

    却原来,为聂风煎罢最后一服药后,十二惊惶打进第二梦体内的无上罡气,已然耗尽,她自己亦再无罡气护体,断情七绝的火灼刀劲复再发作,焚灼着她的五脏六腑,致令她的咀鼻不由自主渗出浓浓血丝,苦不堪言。

    她,又再次回复了原状,还有数日,便要被刀劲焚为灰烬而死!

    而她急欲离开,当然是不欲聂风生疑,谁知就在她快要步出房门刹那,聂风忽地叫住她道:“文英姑娘……”

    第二梦随即止步,回首问:

    “聂大侠…,什么事?”

    聂风道:

    “我突然感到渴得很,可否让我先吃一点稀粥?”

    啊?他要吃粥?他要吃她所弄的粥?

    这段日子,其实聂风并不大愿吃第二梦所弄的粥,缘于她弄得实在很糟很糟,若非要挣回气力,恐怕聂风宁死也不愿下咽;这一点,第二梦其实早已心中有数,故她一直异常努力,望能将勤补拙,弄出一锅聂风真心愿吃的粥……

    想不到,就在今日这个最后时刻,他竟蓦然主动要吃她弄的粥?第二梦实在有点难以置信。

    她战战兢兢地步回聂风身边,端起适才放到桌上的粥,开始一口一口地送到聂风咀唇,声音有点颤抖地问:“聂大侠…,我弄的粥…并不好吃,你向来也…不大爱吃,何以突然要吃…我弄的粥?”

    聂风温然一笑,饶有深意的答:

    “你弄的粥,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说着已一口一口将粥吃下,更像是吃得津津有味,眨眼之间,竟已将那碗粥吃个清光!

    “好吃!”聂风轻舔咀唇,微笑着道:

    “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其中一碗粥!”

    第二梦呐呐地道:

    “聂大侠…,我的粥,真的…那么好吃?但,就连我自己也感到,我的粥根本就没有米香,火候也拿捏不好,味道不足……”

    聂风又温然一笑,道:

    “是吗?一碗粥的味道真的如此重要?”

    “我反而更着重弄粥人的心。”

    “弄粥人的…心?”第二梦一怔,不明白聂风要说什么。

    聂风道:

    “嗯。还记得小时候,我爹聂人王为了我和娘亲而退隐田园,那时候,他每日皆会为我和娘亲煮粥,更不时向邻舍求教煮粥之道,到后来,他真的能煮出一手好粥。”

    “然而,他在煮粥初期,所弄的粥却不大好,可是,小时候的我,看着他冒着腾腾热气,在厨内大汗淋漓,努力为我和娘亲煮粥的样子,我那时便觉得,爹煮的粥,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粥,甚至比什么苏杭名厨还要美味百倍!”

    “而今日,我终于也遇上可以和我爹比美的粥,全因为你煮的粥,也和我爹当年一样,是用‘心’而煮!”

    用“心”而煮?

    聂风此言一出,第二梦心头当场一阵震动,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干了一些受诵郎偷氖隆?

    她练断情七绝练了十数年,无论练至多么闲熟,其父第二刀皇也从不欣赏,还不断逼她再上一层。对她来说,这种练刀生涯根本毫无意义。

    然而,仅是一锅弄得糟透了的粥,聂风却无限感激,全因为他懂得欣赏……

    她要为他弄一锅好粥的“心”!

    霎时之间,第二梦只觉五内翻涌,一双眸子,竟罕有地泛起一片泪光,一片像她这种修习断情七绝的人,绝不容、也不许有的泪光!

    缘于她一旦动情,她体内的七绝刀劲,便会更烈更狂,不断焚烧她的五内,甚至会令她痛极而亡!

    然而,她已经快要死了,一月限期将至,她在数日之内便要焚身而死,还怕什么痛极而亡?即使动情令她死得更快,她也再不顾了!

    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动情一次,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尝一次流泪的滋味吧!

    这样一想,第二梦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滑下她的脸庞,她的心中,更充满无言感激,为聂风懂得她的努力而感激!

    几经辛苦,她方才能张口说话,哽咽地道:

    “聂…大侠,谢谢你…此番体贴之言,我的粥…弄得…那么糟,其实…不值得你…如此过誉……”

    说着又已转身,欲要步出房去,全因纵然聂风的眼睛看不见她,她也不想他听见自己泪珠滴到地上的声音,嗅到从她咀角血丝散发的浓浓血腥……

    讵料,聂风此时又在她身后送来一句,道:

    “其实,我适才所说的,一直是我心底最想说的话;而你为我所干的一切…,我亦已…全都晓得……”

    “梦…姑娘……”

    隆!

    如被惊雷轰中,第二梦当场呆若木人止步!一双眸子更睁至老大,就像无法相信自己适才听见的一切!

    聂风竟唤她作……梦姑娘?

    那岂非是说…,他已认出了她?

    第二梦连随回身,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聂风,问:

    “你…为何会唤我作…梦姑娘?”

    “我叫…文英……”

    聂风无限怜惜地道:

    “梦姑娘,你也不用再掩饰下去了。虽然我仍不知道,何以你的声音会变得沙哑,还有你何以不以真姓名相认,但我可以肯定,你,绝对是她……”

    “那个曾视我为毕生唯一朋友的梦姑娘!”

    眼见聂风如斯肯定,第二梦心知自己强装下去也是徒然,更何况是聂风认出她,她并没未有违对十二惊惶的誓言,她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是…的。聂兄,想不到我始终瞒不了你,我,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梦……”

    “只是,我的声音…已变了,你也从没见过我的真正容貌,你,到底是如何认出我的?”

    聂风道:

    “认人多以声音容貌,只是,有时候,真正最有效之法,还是以心认人。”

    “在过去半月以来,你一直竭尽心力,要为我弄一锅好吃的粥,若你真的只是受人所托的村姑文英,便绝不会如此。”

    “我记得,与你联袂上路途中,曾向你提及自己小时候很爱吃粥,故我相信,你当日一定已将此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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