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第二十六章 肺腑之言
玉莹玉环看了兮宥一眼,见兮宥点头了,这才躬身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北箢眼见玉莹玉环这样的模样,心里放心了许多:“你倒是会调教的,两年前还是两个毛躁丫头,如今竟是与大家贵族里头出来的没了两样。”
“也是多亏了你。”兮宥也回了一个笑容。
北箢坐下,正了脸色:“三人之中,我唯看好的便是你。都能入选自然是好的,你在宫中也能多重照应。他们两人与你不同,不过是应着坊间的说法,每年送些人上去罢了,你自己在宫中要自我照顾些。”
兮宥知道她今日肯定是要与自己说些体己的话,便不打断她,只为她添了一杯茶。
北箢继续道:“今儿我已经听说了,皇上对你很是喜欢,竟是下了金銮殿。这是你得盛宠的好事,宫中得力的姑姑南毓,年纪不过二十三,却是办事极其利索。原是尹嫔身边的姑姑,但也是王爷的人,你入宫后,她会调度到你身边,为你所用。你千万记着,一定得按着王爷的意思办事,明白吗?”
兮宥点头,说到尹嫔的时候心中微微一恸,试探着问:“尹嫔,可就是当年皇上力排众议从江南接回来的女个女子?”
北箢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是点了点头。
北箢点头的那一刻,兮宥仿若遭了雷霆之击一般,脑中瞬间便将所有的思路都理顺了。
那尹嫔,只怕便是她嫡亲的那位胞姐。当年在江南,到底也不是他背信弃义,他到底是回去找她了,可当日自己顶着嫡亲姐姐的名号,加之外貌又有七分相似,只怕他也是认错了人。
兜兜转转,自己竟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他那样小心翼翼地对自己,那样的爱惜和怜悯,只怕也不过是因为她有和自己嫡亲姐姐那七分相似的容貌。尹嫔的恩宠,她自然听说过,皇帝错认了人,却将原本对她的全心全意的爱放在了那个人身上!
兮宥突然间苦笑起来,原也怪不得他,帝王家的男人本就凉薄,能凭着那样的错认对一个女子宠幸到了这样地步,已经算是难得,自己也算是凭着这一副相貌,得以能得到一步登天的恩宠。
北箢不知这其中的原委,早些时候便知道了事儿真像的子钰也没有告诉过她,如今只当她是聪明地猜到了皇帝因为尹嫔而宠爱她,却不知她心里苦的是什么。
苦笑了半日,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也流不出来,看着那跳动的烛光,映得她的脸色更加红晕,兮宥心中难受,狠狠地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只说了一句:“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北箢听了,只道她是心中念着子钰才会如此,还是这样露骨的诗句,不免心中有些惴惴,强颜将话题扯开:“是啊,尹嫔正的盛宠的时候,却是突然离世,任谁都替皇上和尹嫔惋惜。你以此诗来说她们,当真是合适不过了。”
兮宥直到北箢在想什么,却也不想去辩解,何况初始之时,她的确曾将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同时也不过是存了对自己的利用之心的男人有过那么一刻的希翼,那也不过因为他与他那样相似的面容。###第二十七章 王府新人
因为舞坊一次有三人得以入宫,一时间沸反盈天,北箢素来喜好结交,京兆的好人家的夫人都悉数前来道贺,也有不少的人家想从北箢的舞坊里头请几个年纪大些,又是稳重的姑姑回去做教引嬷嬷,也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将家中的子女送进宫中,得享那天底下最最耀眼的富贵。
北箢乐得有钱可赚,可兮宥与琭彤和芜依便不再那么清闲了。
三人都是已经让圣上点了名的小主,现在正等着礼部的册封下来,就知道册封的是什么品级了,届时又要方教引姑姑下来,指导一切宫中礼仪,更是一步都出不去了。
子钰也没有踏足舞坊,只日日让人抱了高云泽来看兮宥,兮宥的院子独独避开了舞坊中的众人,因此除了近身伺候的玉环玉莹,其余人并不知道这孩子是兮宥的侄子。
高云泽如今已经有三岁,见着她的时候便是呀呀学语,奶声奶气地唤她:“姑姑。”
兮宥难得的耐心在高云泽的身上尽数展现出来,现在正耐心地指着桌上的碗,柔和地道:“跟着姑姑念,碗。”
高云泽看着兮宥的嘴型,咿咿呀呀地道:“挖,挖。”一边说着,指着碗,却又是口齿清晰地道:“姑姑,饿……”
兮宥无奈地笑笑,将那碗里剩下的半碗小米瘦肉粥喂他喝了下去。玉莹在一旁看着,都觉着心中暖洋洋地溢满了胸腔。
云泽将一整晚的粥都喝下,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笑嘻嘻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姑姑,抱抱!”
兮宥宠溺将云泽抱上了自己的膝盖,东见从外头进来,看着这番模样也是觉着神色温暖,想起王爷的嘱咐,便躬身道:“姑娘,明日教引姑姑便要下舞坊来了,王爷体念姑娘思念小公子的心,特地嘱了,今晚小公子便留下与姑娘同住,明日一早再接回王府。”
兮宥一听,心中不甚欢喜,连着几声谢了东见,倒弄得东见不知如何是好,她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小主了,这才止住了道谢。云泽似乎也听懂了,拍着胖嘟嘟的小手:“好,好,姑姑睡……”
东见嘴角上扬,告了退。
东见走了,兮宥忙着吩咐道:“玉莹,快,快些去打扫一间屋子出来……哦不,今晚我要自个儿守着泽儿。”
玉莹直到她心里欢喜,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一个世家的女子遭遇这样的事,这几年来的辛酸苦楚她也熬过来了,不免眼中一热,却想到要入宫去受更加艰难的煎熬,心里头便更不是滋味,看着抱着云泽欢欣的兮宥,忍着泪道:“小主这是高兴坏了,奴婢也高兴。”
正说着,玉环却从外头咋咋呼呼地回来了,一回来看着两人的模样,也顾不得其他,喘着气道:“哎哎,你们说,这王爷从年前开始,都这么久没有来咱们这舞坊了,你们猜猜是为了什么!”
玉莹笑着嗔怪:“都要陪着小主进宫了,还是咋咋呼呼地没个定性。”瞧着她一脸高兴的模样,终是不忍拂了她的兴致,道:“你且说说,什么了不得的情报,让你知道了?”
玉环直到她取笑自己,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道:“王爷年前得了一位得宠的姬妾,听说是个外头的,也没个身份,可如今却是王府最最得宠的,王爷对她好的不得了,去侧王妃那儿也都只是为了咱们的小公子才过去的。”
兮宥眼里顿时一顿,所幸俩人都没有发现,她瞬间便掩盖过去,自顾自陪着泽儿玩,一边道:“王爷乃天家贵胄,有几房妻妾算不得什么大事。”
玉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意味,道:“也是,只要侧王妃的地位不受威胁,咱们的小公子就能好好的,小主也就能好好的了。”###第二十八章 入宫前夜
玉莹比起玉环来素来心细许多,跟在兮宥身边,就算是没有明面上说过,但也是能瞧个一二的,何况,她是进宫,是为裕王做事,这一点玉环许是没能参透,玉莹却是明白的,这番话却是存了几分提醒的意思。
玉环仍旧是沉浸在自个儿的世界里:“王爷宠气人来当真是不要命的,竟是为了那个妾侍给遭了一座亭台,据说也是个能歌善舞的,却是这样了不得!”
云泽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指着地上道:“姑姑!它会跑!”
兮宥顺着云泽的手指往地上看去,只看到一条丑陋无比的蜈蚣正扭曲地爬行,突然让她想到了选秀当日那条惹得众人惊吓的蜈蚣,再是清风一过,是皇帝清军的脸庞,他凑近自己时那柔软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上,整日此刻的春风一般柔和……
心中突然一痛,厌恶地道:“把这东西给我弄死了算完。”
玉环忙拿着石头砸死了那蜈蚣,也算是止住了话。兮宥自顾抱着云泽便进了里头。
第二日,宫里的教引嬷嬷便下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册封品位的诰书,兮宥册为常在,赐号“懿”,琭彤与芜依毕竟是出身摆在了那里,便封了答应,并没有赐号。
同时,兮宥也得到了消息,此次入选的秀女总共十八名,封为常在的有十二名,有赐号的,却只有她一人。
此等的殊荣,当真是难得的事,连带官家出身的女子都没能有赐号,却独独给兮宥一人赐号,且是赐字“懿”,荣宠相知于皇后!一时间,整个京兆都知道舞坊那位首屈一指的姑娘成了皇帝心中人,荣宠一时,也掀起了京兆的一股习舞的热潮。
宫中放下来的教引嬷嬷名唤于希,生的面目慈善,对三人的教导也是悉心。兮宥本就出身簪缨世家,很快便学会,而琭彤与芜依虽说进度上慢些,却也是心灵通透之人,自然学的也快。
这一个月的时间,她们谁都不能见,兮宥心中挂念瑛妍好不好,却也见不到她。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快,终于是到了入宫的日子。
于希是宫中的人,算是给即将入宫的小主一些时间自己准备着,便提前入宫去,留下兮宥三人自己在舞坊再过一晚。
“礼部已经将名单册好,丫鬟是你自己得用的,我也放心,到了宫里头自然是要一切担心,记得万事小心为上!”北箢絮絮叨叨地说着这话,兮宥也认真听着,心里渐渐涌上些暖意,这两年来,北箢待她算是好的,那心意自然也是能感受到的。
北箢又是细细地替她查看可是少了什么,兮宥忍不住笑道:“东西不必带多了,宫里什么没有?何况入了宫后便要着宫服,这些一副也甚少能船上了。”
北箢这才停下,叹道:“总觉得你还是那个未及笄的小娘子,如今你也十六了,思路倒是比我周全,可我总放心不下你。”
北箢与她说话的时候不用敬语,与裕王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或许这便是北箢那极好的人缘的缘故,总是没呢么多的距离,反倒多了一些亲近。
最后这一句北箢却是真心不舍,兮宥直到她重情义,可如今的事是两年前就商量好的,即便是不舍,又能怎么样呢?北箢再是交代了两句,也便下去了。
兮宥看着窗外的月光,面目上瞧不清是悲是喜。###第二十九章 初涉宫中(一 )
在那个春风和暖的三月,迎着明媚娇艳的阳光,兮宥终于入了宫。
在入宫前便已经听说了,此前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乃是那位江南的女子尹嫔,但尹嫔最终却是因着疾病缠身而死,也是让皇上痛心不已,这才迎来了这次的大选。
而如今宫中的第一人自然是那日见过的皇后,端庄自持;除此之外,宫中四妃如今已有了三位妃子,分别是荣妃,华妃及嫊妃。这其中,荣宠最为盛的自然是荣妃,当今尚书许年嫡女许妍,膝下育有一子一女,所谓儿女双全,在她身上倒是应验了。
入宫后,兮宥因着身份的缘故因而被排在了储秀宫,与同届的一位瑛常在和琭彤同住,主位是原先宫里头的舒嫔。入宫当日,兮宥等三人便前去拜访了这位主位。舒嫔并不是十分出挑的女人,但却是胜在安静温婉,面对她们三人的时候虽说并不亲近,却也是面面都想的周到的,处着倒也舒服。
琭彤因着原先的情分,自初始便与兮宥两人交好,两人正在一块儿说着话,却听外头有人通传:“小主,芜答应到了。”
兮宥一听,忙道:“快快请进来。”然后笑着对琭彤道:“你可瞧瞧,她这个性子,定是能有什么好的事儿要说与咱们听。”
琭彤笑着点头,芜依却已经从外头进来,一进来便笑道:“姐姐们在说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呢?”
琭彤笑道:“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不是你告诉我们的?”
芜依坐下,笑道:“我倒是真有事儿要与你们说说。”说罢,只静静地看着二人,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了。
兮宥自顾自地看着那绣花:“你若是真憋得住,不说也是不打紧的,左右我们也不着急。”
芜依这才急了,晃着她的手臂道:“哎呀好姐姐,你快问我吧,什么事儿。”
琭彤见兮宥让她晃的难受,便道:“好了好了,你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芜依笑道:“就是那何氏,你们可还记得选秀当日她那样的猖狂劲儿?”
兮宥点头,这样轻薄无知的女子,凭着一副外貌入选倒也不足为奇。
芜依继续道:“我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了,竟是和她一个宫,也是我们碎玉轩本就冷僻,人倒也不多,一宫竟是没个主位,唯一位分高一些的便是一名曹贵人,入宫已经两三年了,那何氏便是日日前去巴结曹贵人,哪知曹贵人是个冷僻的性子,今儿早晨让这何氏弄的烦了,竟是狠狠地斥责了一番,关了紧闭,只有明日前去拜见皇后娘娘的时候才能得以出来呢!”
琭彤听了,心中不免赞叹:“这位曹贵人虽说位分不高,却是个有气性的,何氏那样嚣张的性子,竟是能折在了她的手下,因着选秀当日皇上夸了她一句有趣,这几日往她那儿送去的礼可多的不少,竟是只在你与王常在之下。”
琭彤所说的王常在,便是瑛妍了。瑛妍进退得体,且母家身份到底也是高的,自然也有不少的人巴结;自己因着当日皇上出阁的举动,也早便已经出了名,这几日不论是皇后或是各宫娘娘送的东西,已经将她的地方堆的放不下了。
听闻琭彤这么一说,兮宥让玉莹去挑了两匹好的布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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