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耐心却差不多用完了。她负气地停脚,焦躁地转向南宫绝:“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本王不确定。”他淡淡地回答,越过她继续往前,声音凉凉地刺激了她一句,“你有确定的路,你可以自己走啊!”
唐黎咬牙。
她哪来什么确定的路?
她是被马带进来的,当时差点就吐了……
“那你走啊!我跟着!”朝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唐黎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
周围很静谧,两人就这样一直往前,半晌后,南宫绝突然开口,没头没脑地抛出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走?”
为什么非要逃婚呢?
“啊?”正东张西望的唐黎没领悟到他这个问题的精髓,怔怔地对着他愣了几秒,答非所问地接口,“不用走的……你背我吗?还是用轻功出去?”
太好了!
她也不想走了!
南宫绝无奈得差点当场翻白眼,他转身不理会她的呆样继续往前,只是丢出了个问题来:“既然都逃婚了,为什么还要叫本王来救你?你不会骑马,又是怎么到马背上去的?”
听到他这个问题,唐黎不由惊呼出声,恍然醒悟过来——
还有阿木!
阿木还在街上打架呢!
她差点就把阿木忘记了……
“我们赶紧出去!”想到这里,她小跑着追上去几步,一手拉住南宫绝的袖子,试图让他也跟着加快步伐,“一言难尽,总之我现在不逃婚了!我们先回梁城再说!”
她还得去帮阿木的忙……
就是不知道他打完了没有?
*
踉踉跄跄的往前疯跑了一段,唐黎想要尽快走出去,却没看清脚下的路——
右脚踩在一个树坑里,她身形不稳地往旁边晃了一下却没能保持平稳,惊呼出声的同时,整个身子都重重地往一边栽过去……靠!真的好疼!
右边的脚踝处扭疼得厉害,有半张脸在摔倒的时候重重地撞上老树的树皮……现在她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再狠狠地踹了一脚”一样!
“你跑什么?”南宫绝扶起她,忍不住低声呵斥。
刚刚还慢吞吞地在他身后挪,现在又突然跑那么快……她到底在搞什么?
“嘶……”
无言以对,唐黎目前能做的,就是倒吸n口凉气。
“脚很疼?”南宫绝明知故问,唐黎颓然地点点头。
她撑着树干艰难站好,本以为南宫绝会趁机嘲讽死她,却没想到他竟当着她的面弯腰,把后背留给她。
“干……干嘛?”
受宠若惊,外加不敢置信,唐黎狐疑地望了他一眼,揣测着他的深层含义。
结果——
深层寒意没看出来,南宫绝却被她盯火了!他的手掌扣住她的皓腕大力一拉,让她身体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都趴上了他的背。而他目光直视着前方,没好气地语气:“走了!”
***
夜色静谧,月明星稀。
唐黎趴在他的后背,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他薄薄的衣衫,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阻绝了黑夜带来的寒意……路程似乎一下子变得很短,时间似乎一下子变得极快,唐黎还沉浸在这种莫名的情愫中时,两人已走到了梁城门外。
走入这个城门,再走过一条长街,就是他们所住的客栈了。
“南宫绝……你的外袍我不还给你了。”唐黎趴在他的后背低喃,不知是因为困了,还是因为其他某种原因,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信任在倾诉,“南宫绝,你说联姻这种大事,为什么就挑上我这种不起眼的人呢?”
“他们注重的是联姻,不是你。”
南宫绝一语中的,让唐黎不由自嘲而笑。
“回去了!若是现在这模样传到南宫泽耳朵里,恐怕他为了面子,连表面上想娶你的表象都装不下去了……”见她不说话,南宫绝主动出声,试图缓和了气氛,大步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唐黎静静地趴在他背上没有动,脑海中却始终回旋他的这句话“连想娶你的表象都装不下去”……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啊!
“诶,南宫绝!”唐黎来了兴致,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头往前凑了凑,暧昧而亲昵地蹭上他的脖子,“那你也这样帮我一回,让南宫泽直接退了我得了?”
☆、【063】简直就是侮辱
“那你也这样帮我一回,让南宫泽直接退了我得了?”
南宫绝一时间没明白唐黎的意思,稍稍愣了愣。
唐黎失笑。
“就像这样啊!”她索性大大方方地碰了碰南宫绝的脸颊,姿态亲昵地往南宫绝后背一靠,“不如我们让南宫泽误会点什么,他一生气就……”
“别闹!”唐黎的馊主意还没有说完,便被南宫绝低喝呵斥。
他的俊脸微微有些沉,想到唐黎的提议心中就隐隐发恼,见她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本王对你没兴趣!”别赖在他身上!
话虽这么说,心跳却难得地乱了。
唐黎被他吼了一通,也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往他背上靠了靠,贴得更紧。她沉默下来,继续在心中打自己的如意小算盘——他说对她没兴趣……
很好!
要的就是“没兴趣”!
“喂……你在干嘛?”感觉她趴在自己后背微颤,南宫绝以为是自己说话太狠,她躲在他背上委屈了。他沉吟了许久,才放缓了语气,小心翼翼地问出来,试图回头看她一眼。
可是唐黎埋得很低,他又看不见!
“没干嘛……”唐黎摇摇头,依旧躲在他背后偷笑,心中的新计划被盘算得越发完美,“我高兴嘛!”
高兴?
南宫绝冷冷地丢给她两个字:“神经。”
很快就回了客栈。
所有的人员都出动去找他们了,只留下了个侍卫留守。看到南宫绝背着唐黎进来,他心中一急,当即连隐藏身份都忘记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王爷,公主,你们没事就好!”
“恩。”南宫绝微微颔首,越过那个侍卫带唐黎率先上楼,“你把其他人都找回来吧,没事了!”
说完,他背着唐黎上楼。
而侍卫也没有耽搁,应了声“是”,便连忙出去找人了……
客栈的大厅清空,只剩下打着算盘的掌柜,正盯着南宫绝和唐黎离开的方向发呆,怔住的右手僵在半空中,早已不记得账算到了哪里?做生意的掌柜都是人精,就凭刚刚的情景和刚刚的那几句话,就足以让他冒一晚上的八卦——
衣衫不整的男女,深更半夜回来,还是这样姿态亲昵地背着上楼……掌柜这种“经历过”的人,自然一眼就能才出来,他们刚刚趁夜去外面干了什么……
这样作风开放也就算了!
重点是,他刚刚听到他们被称为“王爷”、“公主”……
前些时候皇上是下过昭示通报全国,沧行要和青岚联姻,嫁过来的正是青岚的公主。难道就是刚刚那一位?可到底是要嫁给皇上的,还是要嫁给王爷的?
他搞不清了!
他要赶紧把小二叫出来,这个天大的八卦,一定要大家一起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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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楼直接爬上三楼,南宫绝径直将唐黎送入房中,把她放在了床沿安顿好,才转身添几根蜡烛照亮整个房间。他也在这个时候才看清她的模样——
衣服乱糟糟皱巴巴的一团,外面还裹着他的那件袍子,那搭配简直就是……不忍直视!因为刚刚掉过水,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湿,小脸上有黑乎乎的污渍,也有红彤彤的擦伤……
“看什么?”唐黎被他盯得不自然,俯身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脏兮兮的模样也让自己蹙了眉。她吐吐舌头,调节着气氛自嘲,“是不是像边疆战场回来的?”
南宫绝淡定地泼冷水:“……不要侮辱战士。”
靠!
唐黎心中咆哮:她就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气愤地拂了拂袖,唐黎想要下逐客令,南宫绝却抢先出声,目光停留在了她的右脚脚踝上:“脚上怎么样了?”他看到她的右脚似往旁边偏着,姿态诡异。
“还好,没废……”唐黎闷闷地摇头,低头脱了鞋子,正想脱袜子,动作却陡然一停,突然命令,“南宫绝,你给我去拿药酒!”
“什么?”
这还是南宫绝第一次被指挥。
“我扭伤了啊!我现在是伤员需要照顾!”唐黎试图说服他,却看到他冷冷地站在原地,依旧没有走的意思,唐黎忍无可忍,终于咆哮而出,“你就帮我拿一下药酒会死啊!!”
“你!”南宫绝的脸由青转黑,却终于还是良心发现地转身,当真去帮她拿了。
***
听他的声音一走下楼梯,唐黎便立马转向屏风的另一侧——她刚刚弯腰下来脱鞋子的时候,突然看到屏风后有一双脚,还有藏青色的袍子……有人正躲在后面。
“阿木!”估摸着南宫绝不会听见,唐黎压低了声音,小心地叫潜藏在房间里的人。
屏风后面的影像动了动,然后慢吞吞地走了出来。阿木走得特别慢,好像在犹豫挣扎着什么,良久才在唐黎面前站定,慢吞吞地抬头看向她……
看到唐黎脸上的擦伤,他一惊,想要询问,唐黎却比他快:“你有没有受伤?今天那个人很难对付!”
阿木没有回答。
“阿木?”他反常的“沉默”让唐黎起疑。
‘你……记得他吗?’良久,阿木才抬头,一字一句地比划出这个问题。
☆、【064】我不嫁!
‘你……记得他吗?’
“当时天太暗了,没有看清楚……”唐黎摇摇头,实话实说地答,陡然又想到了什么,蹙眉看向阿木,“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本来认识他?在那场大火之前?”
她被那场大火烧掉了大部分的记忆,很多人,她都记不清了。
阿木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唐黎疑惑,还想追问几句,阿木却抢先比划了一句“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然后跳窗直接离开,再也不想多说半句……阿木的反应,让唐黎完全晕了!
那个人不是好人?这点她相当理解。
她之前就认识那个人?这她就不懂了……她从来没来过沧行,怎么会认识沧行国的人?况且那个人的腰牌还是沧行皇室的人,还是和先前刺杀她的此刻同一批……
她怎么会认识沧行皇室的人?
完全不明白!
***
“叩叩!”
唐黎胡思乱想了许久,直到门上传来两声轻微的叩响,她才猛地回神,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是一个身形纤瘦的女人,穿着一件绿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瓶药酒。
南宫绝没再过来!
“你是?”
“参见公主!”她盈盈地屈膝行礼,态度恭敬而随和,“奴婢名叫阿柳,以后就是公主的贴身奴婢!公主有什么差遣可以随时找我!刚刚就是王爷叫奴婢送药酒过来……”
“哦,他让你来的啊……”
唐黎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由略过一层失落。
南宫绝你真是……懒死了!!!
“公主伤在哪里?”阿柳照顾周到,主动帮唐黎脱了袜子,弯下身子作势要帮她擦药。唐黎没让人这样服侍的习惯,尴尬地笑笑,从她手里夺了药酒的酒瓶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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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药酒揉搓在红肿的脚踝处,很快就火辣辣的一片。
唐黎咬牙“嘶”地吸了口凉气,很想应景地爆两句粗话发泄一下,但是身边还站着个柔柔弱弱的婢女呢!看她文文静静的,倒是更像大家闺秀,唐黎也就不敢继续野了……
“公主怎么伤的?”抹完了药,阿柳小心翼翼地替她收好了药酒,又从柜子里翻找着唐黎的衣服要给她换,“公主爱穿粉红色的还是浅绿色的?”
“……随便。”唐黎大大咧咧惯了,摆了摆手,随意编了个理由解释,“走路快了,没看到踩坑里了……”
阿柳笑了笑,不再问了。
她伺候着唐黎换衣服洗漱,话不多,但唐黎总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唐黎问得直接,话音刚落,她感觉到阿柳的手明显一僵,但是下一秒又恢复如常,温和地冲她微笑:“没有啊!”
奇怪……
“公主,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您早些歇息吧。”阿柳柔柔地劝她,转身熄灭了屋中的烛火,自己挨着唐黎的床睡在地毯上。
唐黎很快就睡着了。
阿柳却还睁着眼睛睡不着,她在黑暗中暗暗咬牙,难掩心中的激动——终于!终于她还是变成了公主的贴身丫鬟!这样她就会有机会进宫,就有机会见到皇上!
之前调包的计划失败了,她不怨,她只会更加努力!
柳霜霜化名阿柳,昔日的刺史千金做奴婢……这些又能怎么样?只要她能讨好到皇上,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她就能替整个冤死的家族报仇!
“公主……”她小声地呢喃,声音轻得近乎自言自语,“请公主成全。”
这一夜,唐黎难得地做了个好梦。
南宫绝给她的那件外袍,她换了下来并没有扔,而是挂在客房的架子上。于是在熟睡中,他衣服上那种皇室特用的清冽香气,也缓缓传入她的鼻翼,伴着她入眠入梦。
以前,诸如此类的梦境,总是画面不清晰,结局很不好!
但是今夜的不一样——
她梦见山野中的小木屋,梦见挂满枝梢的野果,她也梦见一个人,长得和南宫绝有点像,他采了好多的果子给她,摸着她的脑袋说:“小黎,等我回来!”
他到底是谁呢?
好像很熟悉,却根本叫不出名字来……
“你要去哪里?”梦里,唐黎问了这么一句。
“回我自己的家乡,等我办完大事,我一定会风风光光来迎娶你!”他保证,眸子亮若星辰,眉眼中都是湛然又温柔的笑意。唐黎挠了挠头,现实也梦境有些混——
“那不行了,我好像已经动身了……我得去嫁给别人……唉,我根本不想嫁嘛!”
她絮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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