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又麻利的打来洗脚水让几人洗脚。刚进屋,沈白前就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桶:“我来吧,这个挺重的。”
韩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沈白前把桶放在地上,回头看着她笑,眼中安抚意味明显。韩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让自己别紧张。
她动了动嘴,然后低头轻声说:“我不紧张的。”
沈白前看着她的头顶,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度,韩佳浑身一僵。沈白前笑眯眯的在她头上拍了拍,才收回手:“还说不紧张,都快硬成化石了。”
韩佳嫌弃,不动声色往前几步,远离沈白前。
沈白前悻悻然摸摸鼻子,真是爱生气的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常玉芬去别人家借了几床被子打地铺,几人将就睡了一宿。
韩佳和韩丽丽睡一张床,韩佳尽量把身子贴着墙壁,离韩丽丽远一点儿。说来奇怪,当初身旁躺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她到是能睡的踏踏实实,这一回躺着个女孩,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佳佳姐,你同我说说话儿呗。”韩丽丽突然开口。
韩佳一愣:“说啥?”
“你从哪里来的?”
“田城。”
“那你多大了?“
“今年十八。“
“读书吗?”
“没了。”
“哦,那你……那你……”想了半天,韩丽丽也不晓得问啥了,只觉得韩佳不爱说话。让她八卦的心很受伤,只好翻身裹着被子:“睡了。”
“恩。”韩佳松了口气,终于不问了。
第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韩佳也早早的醒来。初来乍到,她也不好一个人跑出去锻炼身体。只好在院子里打拳扎马步。
一套长拳还没打完,就听见身后有人在问:“谁?”
韩佳收拳,回头,见常玉芬站在身后:“婶子,是我!”
“哦,佳佳啊,咋这么早就起来了呢?”
“锻炼身体。”
“哦,看你小小的,还挺会生活的嘛。”常玉芬一边拿米糠伴红薯喂鸭子一边朝她笑。
韩佳不好意思笑了笑,走过去:“我帮你烧火吧,婶子。”
常玉芬也没拿她当外人,当即笑道:“好啊,你先帮我生火,我来煮点稀饭。再过一会儿,你哥和你妹就要起来了,吃了饭好去上学呢。”
韩佳点头,径直走到厨房,拿着麦秆生火。把火烧的旺旺的,她才捞起袖子准备洗锅。这时,常玉芬进来了,见状,连忙跑过去:“我来,我来。早上水可凉了,你们女娃娃碰多了凉水不好。”
韩佳歪头:“为什么?”
常玉芬有点左看右看,见没人,才小声问:“你那个来没有?”
“哪个?”
“就是那个啊?”
韩佳莫名其妙,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常玉芬觉得好笑,这姑娘看起来啥也不懂,肯定是没来过。就神秘的拉过她,小声把女人必来的那个事情,悄悄告诉她了。末了还嘱咐:“女人第一次来,没啥感觉,不过出点血,只要保养得当,平时少碰冷水,也就没啥事儿?”
韩佳窘迫的满脸通红,她上辈子还真没来过这个。
早些年在军营里面摸爬滚打,别说大冬天碰冷水,就是在飞雪天里,带兵在野外埋伏一天一夜的事情都干过,那时候,饿了没啥吃的,只好拿雪水充饥,那种感觉简直透心凉。
上辈子她的小腹还受过重创,当时军医就扼腕叹息的说,她这辈子是再难有子嗣。带兵打仗一辈子,最后除了风头盛名就是一副破败残缺的身子了。
见她羞的快把头垂到地上了,常玉芬叹了口气。心想,昨天韩大山说的真对,佳佳就是可怜的女娃娃,瞧这性格沉静冷清的哪里像个十八岁的少女。这个岁数月经都还没来,身体也是差的可以啊。
常玉芬爱怜的拍拍她的肩膀,放缓了声音:“坐着吧,早晨天冷,烧火还可以暖暖身子。”
韩佳低着头,灶膛里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脸颊。
常玉芬一边淘米洗菜,一边小声和她说着话。
没过多久,韩丽丽和韩证刚两人也起来了,双双跑到厨房来打水洗脸刷牙。
“姐,我说怎么早上起来没看见你,原来你帮我妈烧火来着。可真勤快!”韩丽丽拿着牙刷,笑嘻嘻的看着韩佳。
韩佳笑:“习惯了早起锻炼身体。”
韩证刚白了她一眼:“以为都像你,睡得像个死猪似的。”
韩丽丽耸鼻子:“懒得理你。”
韩证刚把牙刷放进嘴里,也白她一眼,慢悠悠的拿着碗蹲在院子旁的水沟边上刷牙。在他们收拾的时候,韩大山、沈白前,还有东子也都起来了。
晨光微亮,沈白前一手肩上搭着毛巾,手上拿着一个白瓷盆从屋里走出来。韩丽丽刚好抬头,就看见他,觉得平时自家老爸这糙爷们儿做出来的动作,怎么由他做起来就这么好看呢?不晓得为什么脸一下就红了。她连忙把头低下,等沈白前从自己身边,走过之后再抬起头来。
“韩佳,给我打点水,不要太烫了。”沈白前把盆子放到韩佳跟前,自己在一边挤牙膏。
韩佳默默看了盆子一眼,乖巧的舀了半瓢热水,再兑了点冷水,摸着水温适合了,再给沈白前端了过去。
沈白前满嘴牙膏泡沫,还不忘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朝她笑一笑。
韩佳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然后转身。
吃饭时,韩丽丽坐在堂屋里,时不时都拿眼光瞟一眼屋外。
韩证刚拿手撞了撞她:“看啥呢?”
韩丽丽慌忙摇头,脸红:“没啥。”
东子抱着肚子从茅厕里面出来,苦着脸:“哥,我拉肚子了。”
沈白前扭了热毛巾给他,含着笑:“没事儿,我回去给你找本医书。你看了之后,给自己配副药就成。”
东子一时兴奋:“我能配药了?”
沈白前点头:“可以,只不过会不会吃死人就难说。”
东子泄气,颓肩,难过的又往茅厕跑。
韩佳端着两碗饭从厨房里出来,沈白前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碗:“我和东子今天就要离开了,准备在闲城租个铺子开中医馆。等地址选好了,来接你们去玩儿。有啥事情,记得告诉你叔,别老想着自己一个人扛着。你叔不好说,你就来找我说啊。”
韩佳一边听他絮絮叨叨,一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不免疑惑抬头:“你和我都不在一个地方,怎么说?”
沈白前看她茫然的小眼神,心里直痒痒,好想伸手顺顺她的毛。奈何手里拿着两个碗,只好作罢。他朝她微笑,眨眼:“总会有办法的。”
韩佳心里亦暖,也朝他笑笑。
吃过了早饭,韩丽丽和韩证刚背着书包去上学。
韩大山也收拾妥当,对韩佳说:“佳佳,我们也走吧。”
韩佳疑惑:“去哪?”
韩大山笑,嗓音洪亮:“今天去给你报名啊,听白前兄弟说你以前是上高中三年级的吧?正好和你哥一个年级。今天叔带你去报名,以后你就好好上学吧,家里的事情有我和你婶子呢,不用你操心。”
韩佳抿了抿唇,开口:“叔,我不想读书。”
沈白前惊讶,转眼看着她。
韩大山皱眉:“为啥?你今年十八岁,不去读书你能干啥?”
韩佳动了动嘴:“我想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大山挥手打断:“你个女孩子,现在不读书,以后能干啥?这件事,你听叔的准没错!”
韩佳愣住,她能干啥?
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在心里回想了下,自己从开始到现在的想法,最初可不就是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读书走出农村的吗?
后来经过武十陵的事情,她才放弃了读书准备四处游荡。现在,韩大山这么一说,好像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想过要做什么?
韩大山不管她心中做的什么想法,一挥手掌:“这件事,你必须听叔的。你是女娃娃,不读书,难道在家里干农活?还是要像其他的女娃娃一样去城里打工?”说着,他自己先摇了摇头:“不行,你去城里打工还不知道会被那些人欺负成什么样!你必须给我去读书!”
韩佳一时不知道做什么想法,刚想开口说话,却对上沈白前扫过来的眼光,他朝她微微摇了摇头。韩佳下意识的抿唇,不说话。
上学这件事情,被韩大山一人拍板定夺!
精诚高中就在城边上,每天都会有几趟去城里的汽车。沈白前和东子正好也要进城,几人便一起去坐汽车。去城里的人特别多,几人好不容易挤上车,韩佳却被车上杂七杂八的味道熏的头晕脑胀。
沈白前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香囊,放在她鼻尖闻了闻,本来晕乎乎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起来。沈白前把香囊塞进她手里:“这里面我配了些醒神的药,你晕车的时候闻一闻就会好很多。”
韩佳感激:“谢谢。”
车上人太多,沈白前拿手撑在座位上,给韩佳空出一个小空间。他低头,笑眯眯的瞅着她:“不客气。”
韩佳不好意思撇过头,正好对上韩丽丽的眼神儿。她朝韩丽丽笑了笑,韩丽丽却翻了个白眼,把头撇开。韩佳心里疑惑,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脸了。
坐在一旁的韩证刚拿脚踢了踢韩丽丽,小声说:“你咋了?”
韩丽丽闷声闷气:“没咋,车上人太多,难受。”
车在精诚高中门口前停下,韩大山带着韩佳下车。临下车前,沈白前喊住她:“韩佳。”
韩佳回头,手心里被他塞进来一样东西。她低头,是块蓝色的手帕。
“要还是不舒服,就拿手帕捂住鼻子好了。”
韩佳抬头,看着他。
沈白前朝她笑了一笑,伸手把她推下车:“去吧。”
汽车缓缓开动,韩佳站在车下,表情疑惑的看着沈白前坐在车前的位置朝自己挥手。待车走远之后,她才回神,收回目光,正巧对上韩证刚若有所思的坏笑:“沈小哥人不错。”
韩佳把手帕塞进书包:“恩。”
“韩证刚你还不去上课?”韩大山皱眉。
韩证刚撇撇嘴:“马上就去。”说着,朝韩佳咧嘴一笑:“妹妹,哥在学校等着你!”
韩佳:“……”
韩大山带着韩佳跑去办公室找校长,校长皱眉:“转学也不是不可以的,要开转学证明的。”
韩大山带着笑:“这孩子转学有点急,校长你看通融通融?转学证不过多久就办过来。”
校长看着韩佳,有些为难:“现在正是要高考的时候了,这个娃娃一来就是高三,我怕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啊。”
韩大山笑呵呵的往校长手里塞了个红包:“你看,通融通融?”
“你干啥?”校长大声的说:“转学只要有证明就可以,你干啥送钱嘛?”
韩大山又把钱赛过去:“孝敬孝敬你。”
校长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正要发脾气,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神色高兴的抱着一个卷轴进门:“舒凡快来,快来,看,珍品啊珍品!”说着,他一把推开校长桌上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卷轴铺展开来,神色兴奋:“岑先之画的将军图。”
校长一听,眼睛也大放光彩,忙凑过去,嗓音紧张:“我看看。”
然后两人对着那幅画,左看右看,连连赞叹:“瞧这色彩,这线条,这笔墨,岑先之作为四贤之一,果真不是盖的。”
韩大山满脸尴尬,这种情况下,他是该拉着侄女儿撤退还是死守阵地?
韩佳从那副话展开之后,就一直皱眉,听着两人嘴里的赞美之词,终是忍不住开口:“不对,那不是他画的。”
校长和那男人同时呆住,校长只皱眉看着她。他身旁的中年男人倒是满脸不高兴:“你谁啊?不知道就别乱说,你晓得岑先之是谁吗?你晓得这个画上的女将军是谁吗?岑先之一生画作不过十余幅,遗留在世的墨宝更是寥寥无几。这个画上的女将军,可是流传青史的巾帼英雄。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就不要乱说话嘛。”
校长倒是比较斯文,只伸手请两人出去。
韩佳心里窝火,谁告诉他那画上的女人是自己来着?那明明就是穿着将服的戏子而已!实在忍无可忍,她几步上前指着画上的落款说:“岑先之此生只做过一副画,确是从来不落款的。”
一番话把两人说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发怒,提着韩佳的后衣襟就把她往外面拽:“你给我出去,哪里来的小屁孩。”
韩大山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口中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啊。韩佳,还不快道歉?”
韩佳挥开那男人的手,几步上前从桌上那起画。韩大山那个心肝儿疼啊,那可是古董啊!卖了全家都赔不起的古董啊!
那男人气的脸色通红,真是恨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韩佳拿着画,又说:“这不是岑先之的画,画上也不是顾生。”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福画的来头了,那时候她刚凯旋回朝,岑先之这狗头军师就拉着自己出去喝花酒。
那时候朝中的女子都以她为荣,是以很多女儿家都会收藏一两套女子盔甲。当时,以女将为主角的戏文也广为流传。岑先之这家伙,就用浪荡公子的名号写了一出名为《脱战袍》的戏码,用了无数华丽的辞藻和悲情的诗词来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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