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之意,“哎呦,赁大数目的银票,公子这是……”
水千浔几乎能听到老鸨儿咽口水的声音,她不禁有些好奇,这银票上到底是多大数字,连人精似的老鸨儿都失去了冷静。
“这是浔姑娘伺候我家主子的银子,我家主子不喜被人打扰,妈妈只要守着我家主子的规矩,这张银票就是妈妈的了。”
“哎呦,我家小浔儿还真是有福气呢,不打扰,不打扰,您家主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可还要人伺候……”
“无需旁人伺候,妈妈请回吧。”
“让我看一眼小浔儿,她要是没事,我们才走。”是杜篮儿的声音,语气中有担忧,有疑惑,还有坚决。
“哎呀,你个死丫头,没听这位公子说,小浔儿正伺候贵客呢,咱们可不能扰了贵客的兴致,走吧走吧。”
外面响起衣服拉扯的声音,显然老鸨儿要把杜篮儿拉走。
“我明明听到小浔儿在叫救命!”杜篮儿的声音变得大起来,“小浔儿、小浔儿,你在里面怎么样,别拉我,我一定要亲眼看看小浔儿,看到她我就走!”
门外的拉扯声愈发大起来,想必是老鸨儿拼命想要拽走杜篮儿,而杜篮儿却是死活不走,两人扯成一团。
水千浔见皇甫恣神情淡淡,眸光一如既往的清冷,虽然感觉不到什么杀气,可是她也怕杜篮儿继续纠缠下去,惹出杀身之祸来。
虽然她和杜篮儿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深情厚谊,但是既然人家关心她,她也没必要把她搅进这一滩浑水里。
水千浔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小篮儿,我没事。”
外面的拉扯声停下来,杜篮儿的声音响起:“真的没事吗?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在喊救命。”
水千浔干笑一声:“真的没事,刚才这位客人想让我叫几声救命给他听听,他说喜欢听这个,这种癖好,多半跟有些人喜欢闻牛粪一样……”
身周空气好像变得粘稠起来,水千浔一窒,剩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喜欢闻牛粪?”杜篮儿惊讶,心想世上还有这种重口味的人,她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墨双的嘴角又开始抽搐,水姑娘,你是故意的吧。
“你没事就好,对了,你把我的银钗还给我,我急着用呢。”杜篮儿语气变得轻松了一些。
水千浔明白杜篮儿的用意,她这还是不放心呢,找个借口要亲眼看看她没事才行,这丫头还挺细心的嘛。
她瞅了眼皇甫恣,见还是不见,主动权现在可不在她这里。
皇甫恣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门无声无息打开。
门开的同时,大床的纱帐已悄然合拢,遮住了皇甫恣的身形,只露出躺在脚踏上的水千浔,水千浔翻个身,改仰卧为侧卧,单手托腮,朝站在门口的杜篮儿嘻嘻一笑。
杜篮儿见水千浔无恙,也轻轻一笑,松了一口气,随口说道:“小浔儿,你干嘛躺在脚踏上?”
没等水千浔回答,旁边探头探脑的老鸨儿挤挤眼睛,撇撇嘴,笑容猥琐,声音暧昧:“笨丫头,人家这叫有情趣,情趣,懂不懂?看看人家的花样手段,贵人就是贵人,旁的人,哪里能想到脚踏还有这般妙处……”
老鸨儿,你确定你的马屁没有拍到马腿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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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云托腮:伦家觉得,红袖招的老鸨儿才是萌萌哒……
小水儿:矮油,有了鲜花,没钱没自由,伦家也高兴,么么哒。
感谢送花的亲们
275486694:1朵鲜花。qquser8478850:1朵鲜花。祈莲神殇:8朵鲜花。
☆、第二十四章 何弃疗
水千浔已经感觉到身后纱帐里透出的一股子冷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有杀气!
她赶紧朝门口胡乱挥手,阻止老鸨儿继续说下去:“好了好了,快走吧,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已经转身的杜篮儿忽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水千浔摇摇头:“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为我自己罢了。”
水千浔一怔。
“我现在跟着你,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又得过回以前的那种日子,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杜篮儿没有回避水千浔的目光,很干脆地说道。
“还真是大实话,不过,我喜欢!”水千浔嘻嘻一笑,她和杜篮儿本就萍水相逢,杜篮儿若真要和她来个生死之交啥的,那才不正常。
水千浔转向老鸨儿:“妈妈,我赚来的银子对半分。”
以为把她的小金库毁了,她就没辙了?哼!
老鸨儿有些肉痛的摸了摸银票,心里思忖着这棵摇钱树可不能得罪,快速权衡了利弊,立刻堆上笑容:“好说好说,小浔儿可是咱红袖招的福星,以后发财的日子就靠你了,一半就一半!”
说完,老鸨儿拉着杜篮儿转身就走,生怕走的迟了,水千浔又提什么要求。
人走了,门还开着,
不一会,五六个美貌少年内侍脚不沾地般的飘进来,又脚不沾地的飘出去,进进出出好几趟。
水千浔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太子殿下,矫情成这样,真的好吗?
有谁逛妓院,会带着全套家具来?
什么檀木小几啊、玉屏风啊、几架啊、书案啊……等诸般家什一一摆了进来,甚至连四壁都包上了一层玉锦。
屋子转眼大变样,知道的这是家三流妓院的贵宾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世家豪门少爷的房间,就是小了点。
这清高洁癖心黑手辣的美人难道准备在红袖招长住吗?
他不是太子吗?皇宫不住,住到一个三流妓院来?
何弃疗!
家具都布置完了,美貌少年内侍也都走了,门也关上了,身后的大床却没有任何动静。睡了?水千浔眼珠滴溜一转,黑眸闪过狡黠之意,扯了扯帐子:“喂,我想上厕所。”
这屋子里面没有马桶,况且,就算屋子里面有马桶,她相信,这人绝对不会让她在屋里解决,如果他让她去外面解决,她还是有机会闪人的。
难道她蹲马桶的时候,他还能在旁边看着?
一线月光在她眼前闪了闪,下一个瞬间,她已经被那缕月光般的细丝拎着送到床底的那个大洞里。
再下一个瞬间,她已经站在下面房间里了,这房间显然也刚被布置了一番,床已经被搬走,放着一只硕大的浴桶,屏风隔开的一角,放着个簇新干净的马桶。
这么快就改成浴间了?
再一次印证了太子殿下阴险腹黑、滴水不漏的风格。
水千浔磨磨蹭蹭走到马桶边,看到马桶边上镶嵌着的羊脂暖玉,玉质剔透莹润,在昏暗的房间里流光婉转,她眼睛一亮,伸手就抠,不料手指一紧,伸出去的爪子被一线细丝扯开。
她甩开那线细丝,冲着天花板上的大洞翻了个白眼,隔着床板,他也能发现她的动作吗?
显然尿遁是没指望了,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水千浔坐在马桶上,托腮、淡淡忧伤。
解决完出恭问题,水千浔嗖的一下被拽上去,“砰”的一声,后背再次落到脚踏上。
床上已经没人。
水千浔一扭头,正看见端坐在案几后面的皇甫恣,他身上衣服已经换过,按照他的矫情做派,刚才她用来擦汗擦鼻涕的那件衣服,多半已经尸骨无存。
雪衣乌发的男子,一手持杯,食指上的墨色玉环和白玉杯相映生辉,一手拿笔,笔杆是上好湘妃竹,手指亦如竹节精美。他神情专注,正在批注案几上的卷册,毛笔尖触在上好的玉版宣纸上,沙沙声不绝。
案几一角放着盏青瓷做的花枝灯,灯心处没有燃烛,只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莹润光线照亮了案几这一方天地。
珠光朦胧,勾勒出男子侧脸线条,长长睫毛垂下,鼻梁挺直,一线浅粉薄唇在光影里柔软着,肌肤也似泛着淡淡玉辉,也不知肌肤和明珠哪个更莹润。
他就那样静静端坐,白衣如雪,人亦清冷如冰雪,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似从雪山月光中走出的谪仙。
外面的歌舞丝竹,脂香粉腻,纸醉金迷,都似已远去,属于他的那一方天地,从不曾沾染人间红尘意。
水千浔收回目光,她担心再看下去,自己忍不住又想去吃一吃他。
事实证明,只要她招惹了他,倒霉的总是她。
门外传来墨初冰冷的声音:“红袖招外的街道上,所有小贩都已被熙王府的人掉包,共计十六人。”
皇甫恣“嗯”了一声,语气闲闲,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
停了一会,墨初又说:“红袖招里,熙王府布置了九名鬼探。”
“街道上的一个不留,红袖招里的不要动。”
墨初领命而去。
太子住进一个三流妓院,把妓院外面街道上的熙王府眼线全杀了,却把妓院里面的眼线留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水千浔撑着头想半天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这些心狠手辣腹黑阴险的皇子们的事情跟她无关,她只管当个看客就好。
水千浔此时万万没想到,她这个看客最终却牵动了天下风云,而她也被命运的轮盘推上一条波谲云诡的人生之路。
看了会珠光朦胧中的美男剪影,水千浔伸个懒腰,打个哈欠,逃命奔波一整天,也累了,手往床沿上一搭,翻身上床,准备睡觉。
不料忽然被一股大力扯开,啪嗒,刚攀到床沿的水千浔,又倒在了脚踏上。
神马意思?不许姐睡床?只能睡这又冷又硬的脚踏?
水千浔翻了个白眼:“我要求和太子妃身份匹配的待遇!”
黑锅不能白背,担了个太子妃的名头,捞不到太子妃的好处,这种吃亏的事情,她水千浔是不做的。
“吧嗒”,水千浔从脚踏落到了地板上。
“我不要睡地板!”
“吧嗒”水千浔又从地板飞到了书案上,头脚都耷拉在案几外不说,案几四边雕刻的镂空图案,硌的她背痛。
水千浔闭嘴了,看这样子,要是继续抗议下去,今晚很有可能会被送到下面马桶上过夜。
她向来能屈能伸。
水千浔慢慢从书案上爬下来,低头,垂眸,屏气,敛袖,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回到脚踏上躺下,一缕发丝悄悄爬到床上,把从书案边扯下的一根木刺无声无息送到被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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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儿托腮望天:木刺刺尖对哪儿了?
读者君眼珠发出幽幽绿光……
☆、第二十五章 谋算
水千浔本来闭着眼睛等着听皇甫恣的惨叫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等她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天光大亮,身后大床上的被褥根本就没动过,侧头看去,雪衣乌发的男子,还端坐在案几后,身姿依旧,衣衫上连褶痕都没有,似乎整晚都没动过。
案几上放着的卷册,已经变成了一张地图,摊开的地图一边齐案几边,一边拖到地上。皇甫恣微微低了头,雪白袖口里露出半截精致如玉雕的手腕,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地图上,右手两指夹着毛笔在地图上慢慢拉出一条斜线。
他不用睡觉吗?
他既然不准备用这张床,干嘛还不让她睡?
真是小气矫情的男人!
虽然已经日上三竿,可是房间外面静悄悄的,显然这个时候红袖招的姐儿们还在熟睡中。
一缕头发悄无声息的钻进被褥,把那根木刺偷偷取下来,塞到床下面的角落里,除非皇甫恣不睡觉,否则水千浔一定有用到这根木刺的机会。
水千浔从踏板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斜睨了房门一眼。皇甫恣并不理会水千浔,自顾自看着地图。
墨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清除街道上那十六个熙王府眼线时,五个兄弟受伤,动静有点大,引起了五城兵马司的注意,他们没查到什么,却在外面设了两个暗哨。”
水千浔眼中闪过疑惑之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在天湖边见识过墨缨卫的手段,墨缨卫在暗,眼线在明,执行的是暗杀任务,又不是公开决斗,不但自己受伤,动静还大的都惊动了官府,皇甫恣的亲卫,会这样没用?
本来看着案几地图的皇甫恣,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浮冰碎雪般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少女大而黑的眸子如养在清水里的宝石,剔透明澈,红唇丰润,微微噘起,看上去娇憨俏皮,偏偏却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是什么样的过去,才能使她生出这般不同寻常的本能?
皇甫恣眸光暗了暗,淡淡“嗯”了一声。
“主子,五城兵马司的暗哨怎么处理?”
“杀一个,留一个。”声音闲闲。
水千浔朝天舒展双臂,仰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听皇甫恣这么一说,随口接道:“杀一个留一个,你是要引来更厉害的人吗?”
话音刚落,门外墨初的呼吸声滞了滞。
皇甫恣把毛笔搁在一边,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转着右手食指上的墨玉指环,视线回到地图上,没有说话,只是眸光越发清冷。
水千浔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皇甫恣,总觉得屋子里面的气氛有些怪异,可是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她摇摇头,多半是自己睡了一晚脚踏的后遗症吧,不再多想,展臂、弯腰、踢腿,准备开始每天起床后的必做运动:美人逃命十八式。
水千浔的人生信条:有好身体,就有好胃口、有好胃口、就有好心情、有好心情,就有好气色,有好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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