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正餐结束后,到了品尝点心的时候,索德觉得时候已经不早了,自己在礼节上已经尽到了义务,所以向利昂告辞。
“伯爵大人这么早就要走么?我还想再留您一会呢。”
“在下还要赶回去整顿军务,实在不能再多留了。”
“那也是正事,明日我要去军中犒赏三军,也要劳烦伯爵大人替我操劳了。”
“那是在下份内的职责。”
索德告辞完,向门口走去,这时,一位侍者托着一瓶新开的葡萄酒走了上来。
市长见状连忙迎上去道:“伯爵大人,这里到军营路途遥远,天气又如此炎热,您不如再喝上这一杯,也免得在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感到口渴,而再寻麻烦了。”
“您说得也有道理。”索德对于这样好意的殷勤也不拒绝,“那我就冒昧再讨一杯来解渴了。”
“您太客气,”市长说道,“还不快给伯爵大人斟酒。”
索德从侍者手中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放下杯子,向主人道谢后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刚迈出门口没有走上几步,立刻就感觉到了腹部一阵绞痛。起先,他以为自己的肠胃恐怕不适应如此高档的餐宴才会如此,但是随后的疼痛却愈演愈烈。索德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腹部,短短的几秒钟内,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找到墙壁来支撑一下,但是此时他的感官已经开始麻痹,伸出的右手落了个空。失去重心的身躯立刻就像墙边倒了下去。
“兰斯大人!”正要上前来迎接他的两名侍卫官见状惊呼着扑了过来。
这样喧哗当然引起了宴会中的众人的注意,当大家刚把头扭向门口想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哐啷嘡”一声,一位元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是那么地扭曲,所以把自己的椅子碰翻在地。
“这酒……这酒……啊……”这个体态臃肿的老者大叫了一声扑到在地。
随后又有一位元老发出短促低沉地声音从椅子上慢慢地歪倒在了一边。
“那瓶新开的酒有毒!卫兵,立刻去喊医生,并且封锁厨房,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一个参与今天宴会的人离开,快去!”利昂似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迅速地下达了命令。
半小时后,整个坎佩尼亚宣布戒严和宵禁。北方军的一个大队开进了城里,将所有外出通道都封锁了。
当天晚上,整个北方军接到这样的命令:“大陆公历348年8月5日,北方军统帅索德;兰斯伯爵遭到不明分子的毒害,虽已脱离生命危险,但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在此时此刻,将由皇帝陛下唯一的代理人——利昂;菲尔德斯大公暂时全权代理其职务。望各位同仁坚守好各自的岗位,在彻底清查、清算凶手前,我们决不会善罢甘休的。——利昂;菲尔德斯”
大陆公历348年8月4日,伊比利亚,德本斯。
“你说的都是真的,贵国真的能在本月中旬就发起对法伦西的攻击?”
“不敢欺骗您,尊敬的伊比利亚王。”
“那么,贵国需要我们来做什么呢?”奥佛里特双手一摊道。
“我国当然希望贵国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一起发动对法伦西的夹击。”
“一起?贵国的女皇陛下当初可是很恪守和约的人呢,贝尔特朗阁下。”奥佛里特旧事重提。
“但现在是大公殿下对您发出了邀请,不是么?”西泽尔回答道,“我们的大公殿下只是希望能够正面摧毁法伦西的索格兰德;琉斯,至于北面的不毛之地,那不是他所考虑的东西。或者说,单单一个索格兰德;琉斯领导过的法伦西第三军团就能让整个伊比利亚裹足不前了么?”
“有趣的假设,贝尔特朗阁下。”
“好了,奥佛里特陛下,其实我们并没有专门和贵国达成什么协议的期望。只不过,作为一向的友邦,在采取一些大动作前,事先知会贵国一下。至于贵国愿意采取何种行动,那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西泽尔向伊比利亚王欠了欠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在玛斯塔尔人离开后,宰相出声道:“我的陛下,您怎么看?”
奥佛里特冷笑了一声,“从正面摧毁索格兰德;琉斯,多么壮丽的幻想啊。”
“那我们是袖手旁观?”
“不,我可不想白白地把小麦和橄榄油装到齐格纳和赫尔茨的舰船上,我那些可爱的领主们也不会放弃一个争取利益和荣誉的机会吧。”
“如此说来,陛下是要?”
“去请加西亚将军吧。”
大陆公历348年8月9日,法伦西,卡乌内斯库。
索格兰德在下午又一次被杰恩;贝塔校官请去和女王议事。当他走进那间隔音的书房暗间后,他看见了玛格丽特那美丽的额头皱起了烦恼的褶皱。
“陛下,亨利元帅。”老亨利向他点了点头。
“您来了,琉斯卿。”看见他,女王露出了稍许宽慰的微笑。
“贝塔校官,开始介绍情况吧。”
“8月5日,玛斯塔尔北方军统帅索德;兰斯伯爵在参加欢迎利昂;菲尔德斯大公的宴会上遭到投毒,另外还有两名市元老院成员遇害身亡,十一人不同程度中毒。兰斯伯爵已脱离危险,但据玛斯塔尔官方消息暂时仍旧昏迷,北方军暂时由菲尔德斯大公指挥。8月5日晚上,坎佩尼亚全城戒严。8月6日清晨开始全城大搜捕,我驻坎佩尼亚的工作组被摧毁,15名人员暴露12人,牺牲11人,1人负伤后潜回伊瓦,传达完以上情况后伤重不治而牺牲。根据修拉萨工作组的报告,玛斯塔尔方面并不清楚我第九军团的渗透存在,但他们确实发现了坎佩尼亚工作组的活动。”
“贝塔校官,关于坎佩尼亚工作组的失误,尽快整理出一份报告来给我。”女王命令道。
“是,陛下,关于此次疏漏,微臣申请处分。”
“琉斯卿?”
“罚俸半年,降军阶一级,暂代行原职。”索格兰德立刻说出了意见。
“就这样办。”
“那么,这个情况到底怎么回事?首先,我没听说任何关于要刺杀兰斯伯爵的计划。其次,玛斯塔尔人的反应未免也太快了。难道说是……”
“亨利大人猜的没错,这是一出玛斯塔尔人自导自演的戏,目的很明了——怕师出无名,寻个借口罢了。”索格兰德接口道。
“这个寻借口的计划可真是心狠手辣啊,难道他们就没考虑过可能会把自己重要的大将给害死的后果么?”玛格丽特说道,她实在很难想象这种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做法。
“不,陛下,这个行动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不过同时,我们却可以知道玛斯塔尔上层的某些人在搞一次非常大的冒险。”
“怎么说?”
“如果玛斯塔尔上层对向我国开战达成一致,那么何必闹这么大的动静,只要兰斯伯爵自己躲起来一阵就可以了,然后随便拉几个死囚就能完成了。但是这次玛斯塔尔人假戏真做,并且是蓄谋已久的。他们第一当然是要体面地向我国开战;另一方面,恐怕是想把潜在的阻碍者兰斯伯爵先行消除掉。兰斯伯爵昏迷、病重一段时间是最理想的方案,如果不幸去世,那位幕后黑手只会感叹一下他运气不好吧。”索格兰德分析道。
“那么……”
“亨利元帅,请集结第一、二军团开赴帕雷洛吧,这是绝对必要的举措。”女王果断地命令道。
“遵命,陛下,第十三军团作为预备队,也要尽快准备好。”老亨利说道,“琉斯大人,我要签署动员原四、五、六、七军团成员的动员令,您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完全没有,亨利大人。”
“玛斯塔尔人会后悔如此轻易地挑起战争的。”老元帅如此宣称。
第七话 出征的前夜
“战争并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需品,就如同疾病不是人的生活必需品一样。战争会带来死亡和破坏,就如同疾病一样。所以,想要消除战争就必须去了解战争,就如同医生必须去了解疾病一样。一味地诅咒战争并不能使情况得到改善,就如同一味地诅咒疾病并不能使病人康复一样。战争能使人明白和平的可贵,就如同疾病能使人明白健康的可贵。人类总是期望和平的,就如同人总是期望自己健康一样。如果明白了战争发生的原因,那就可以找到最快的方法去制止战争,就如同明白疾病发生的原因,医生便能对症下药一样。故而害怕战争是不必要的,就如同害怕疾病是不必要的一样。”——《军神语录;论战争》
大陆公历348年8月11日,玛斯塔尔的利昂;菲尔德斯大公正式对法伦西宣战,理由便是对方阴谋毒害本国的北方军统帅——索德;兰斯伯爵。
通告原文如下:“兹因女皇陛下仁慈,不忍边境屡兴战事而致将士平白殒命,盖与法伦西签立和约,为期三年。现今和约尚未到期作古,而敌寇便阴谋加害,孰可忍之?兰斯伯爵索德,体恤士卒,威望冠于全军。今枉遭横祸,盖因敌寇之野心。我三军将士,愿效死命,以血此恨!”
法伦西方面当然是不承认有这件所谓“阴谋”的存在,并且毫不客气地指出此乃某些战争狂的野心膨胀而导演的一出闹剧。玛斯塔尔方面明显不想花心思在口水仗上,宣战当日,北方军便越过索伦那河,直逼伊瓦要塞。
8月12日,伊比利亚也突然增强了边境的兵力。
对于两个邻国的敌对行动,此次法伦西方面显然是作了提前的准备。动员工作在1个月前就已经展开,而正式的重新集结四、五、六军团的命令在8月9日就已经由总司令官汉尼拔;亨利元帅签发。
如果按照往常的情况,在现在这个时节,重新集结已经解散多时的军队几乎是不可能。因为现在正式秋收最为繁忙的时刻,农民们一年的辛苦就全看这个月的收尾了。但是,拜索格兰德的得力工作所赐,秋收已经基本结束了主要工作,大部分的部队正在向王都集结的路上。
年初文官学院短期班的学员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关键的作用,让他们迅速地补充到基层工作,是整个国家的劳动力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动员了起来。无论是妇女,还是老人,甚至一些半大的孩子都被组织起来。为了尽快地筹措兵员以及调动生产积极性,出台了一条临时措施:在家中成年男子参军后收割的农作物税率减半。
“要动用国库里的那些黄金么?不过,那不是用来作为土地债券的储备金的吗?”玛格丽特女王这样问道,“如果它们被花掉了,那么土地债券不就没有让人信赖的依据了吗?”
“陛下,时值今日,我们的土地债券已经不是靠那些黄金作为人们相信的依据了。真正让那些债券能够有价值的是法伦西这个国家、这个政府的信誉。没有人会认为一个战败的国家有能力偿付那些债券,如果我们能击败玛斯塔尔,那么即使没有黄金在国库里,债权人们也不会轻易地抛售那些债券。”索格兰德回答道。
“但是战争会引起市场的恐慌,这不是您教导我的么?如果敌人利用这些债券向我们发动另一种形式的攻势,那我们该怎么办?”玛格丽特继续问道。
索格兰德笑了笑,“所以我们更加需要运用好这批资金,正如您说的那样,战争会带来恐慌。而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相信黄金都还在国库了,再说了,就算它们都在那里又怎么样呢?谁能保证它们将来不会变成战争赔款流进希格拉妮陛下的口袋呢?”
“这似乎是一个很大冒险,或者说是赌博,琉斯卿。”女王皱起了她那姣好的眉头。
“进行战争本身就是一个赌博,没有那次战争可以说有一方是必胜的,区别只在于双方有多少筹码和如何运用这些筹码。陛下,亨利元帅和其他诸位将军们将要在看得见的战场上和对方一决高下。而您则需要坐镇后方,在看不见的战场去夺取胜利。”
女王微笑了起来,“那么您呢?难道就在一边看着我们努力,而做一些不痛不痒的声援么?”
“微臣么,”索格兰德顿了顿,“微臣就是在为诸位筹措筹码啊。”
“听起来似乎很辛苦的样子,”玛格丽特掩嘴轻笑道,“那么,我亲爱的宰相大人,您就来指导我这个新手在那个看不见的战场上痛击对手吧。”
8月13日,法伦西,罗斯卡多。
“爷爷,我这就准备出发了,请您不要挂心。”乔安;柯兰尉官接到了停止休假的征发令。
“乔安啊,万事小心,你是我们家唯一的血脉,是我这个老头子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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