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知夜_分节阅读 6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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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的笑了起来。

    林香远却有些呆呆的,一时间,她觉得心又乱了起来,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那里既有对孩子不幸的悲叹,又有对一非体贴的感慨,更有对无端命运的无奈……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一非一直忙着给林香远联系书商、上货,整天的在外面跑。林香远则在家里忙着清点、售货并照顾林老太。每天早上,沈一非吃了她做的早饭出门,晚上在坐在饭桌前嚷着让她快些开饭,那感觉就是一种淡淡的幸福。——林香远觉得或许那就是过日子的感觉,是家的感觉……

    其间,秦力带着男朋友过来一次,为的就是和林香远、沈一非见一见面。用秦力的话就是“让我和阿香的过命交情扩大化。”

    岑雨是个挺外向的人,沈一非更是喜欢结交的人,他们两个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谈的却很投机。由于岑雨是司机不喝酒,而沈一非也已经决心戒酒,四个人吃过了晚饭就没什么事情了。看天色还早,岑雨提议去打保龄球。林香远往家里打电话,和临时请来的周芷芬说了一声,几个人就去了球馆。

    林香远不爱动,只是在一边看。岑雨怂恿了沈一非几次让他带着林香远一块过来打,但沈一非只是笑笑,没有动。秦力打了一会也退下来坐在一边陪着林香远看。

    “一非真是个好男人。这么好的男人能这么对你死心塌地,真是你的福气。”秦力笑着说。

    “你的岑雨不也是好的不得了。看你现在容光焕发的样子,什么时候结婚呢?”

    “结婚,我还在考验他呢。等他完完全全的变成‘绕指柔’之后,我才嫁给他呢!”秦力煞有介事的说。

    “小心‘百炼钢’反弹,打了你的手!”林香远淡淡地开着玩笑。

    “他整天嬉皮笑脸地还算得上是‘百炼钢’?——对了,有件事,我得给你提个醒儿。前两天我在附属医院看见你家一非和那个花狐狸了,两个人好像在争吵什么,我离的远,也没听清。不过看一非的样子很生气,花狐狸要不是女的,我担心一非会揍她!”

    秦力的话刚好处碰到了林香远心里的那个‘结’,这次沈一非回来,她没有提过李斯文的事情,她担心那样会让沈一非觉得有负担。但她隐约地感觉出,这事情并不顺利。

    看到林香远有些失神,秦力笑着说,“别担心,我只是让你多对一非的事情上点儿心,免得让一非觉得:即便为你累死,也看不到一丁点儿好处。你的那个穷德行,我是最清楚的。”说着秦力笑了笑,“看在一非对你的那份痴心,外人看着都感动的份儿上,你对一非也多点儿热情。别整天的 ‘拉手’是‘恩典’,‘亲嘴’就‘犯上’。——跟伺候菩萨似的。”

    “你别是疯了吧?怎么说了这么些颠三倒四的话?”林香远哭笑不得地看着秦力。

    “我倒是没疯,就是看着你着急。我和你说,现在像‘花狐狸’那样的多了去了。你们家一非那么招风,说不定‘倒贴过来的’都有。我不是说一非不好,可就是再忠实的狗吃到了‘荤腥’的好处,也会像猫一样,想着去‘偷腥’的!到那时,你连哭的份儿都没有……”

    秦力自顾自地说着知心话,却不知林香远的心已经乱起来了。

    沈一非帮林香远忙完了拇指斋的事情,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他告诉林香远他要赶紧毕业,好回来娶她,他已经等不及了。看着他那透着些顽皮的认真的表情,林香远幸福地笑了,而那笑容之后,却是隐隐地不安。

    幼儿园开学了,学校也开学了,拇指斋跟着热闹起来了。

    这天中午,林香远正和吃过了饭的徐柏聊天,却见李斯文的母亲走了进来。当时里面有十几个学生在选东西,她那个年龄的陌生人进来显得很突兀。所以包括徐柏在内的所有学生都转过头注意她的举动。

    李母很盛气凌人地四下看了一回,最后目光落在了林香远的身上。林香远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她能大致猜出李母的来意,也已看出李母脸上怒气和敌意。

    “林香远是吧?”李母冷冷地笑着说。

    “是的。我和您曾经见过两面的。”林香远礼貌地提醒了一句。

    “是么,我倒是忘了。”李母的口气十分的不尊重。

    “看来您是贵人多忘事。”林香远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算不上什么贵人,只是不愿意太去在意那些闲人、闲事!” 说着李母十分不屑地看了林香远一眼。

    屋子里面的人早都放下手头的东西,有静静地看着的,也有悄悄溜走的。一边的徐柏则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老女人,只等着林香远和她翻脸,他好站起来和她对付对付。

    但林香远仍旧很平静,以她的那种有些疏远的礼貌对待李母。“看来您是太谦虚了。”

    对林香远的平静,李母也有些吃惊,她不禁暗自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我要和你谈谈,能让这里的闲人出去么?”李母傲慢地询问,那语气几乎就是命令。

    “抱歉。我现在正在做生意。顾客是上帝,如果您是来买东西的,您最多也就是和他们一样,如果您不是买东西的,那你的尊贵还比不过他们呢!”林香远从容淡定地看着李母,她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

    “你家里就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么?”李母的气焰一下子腾起老高。

    “我也有些糊涂了。”林香远平静看着她,顿了顿,然后接着说,“我虽然也不是贵人,但记性并不很好。听您一说‘不记得曾经见过’,我就当真了,就不觉得您是熟人了。——你或许不知道,我的年龄虽然小,可是我们家的辈分却不小。所以我轻易不敢和人论辈分,怕给人难堪,特别像您这样年纪的人。”林香远脸上的笑容散开了,口气淡淡的,表情显得更加疏远。

    “伶牙俐齿,怪不得那么会迷惑人!看来这也算是家传的本事!”李母鄙夷的哼了一声。

    林香远不相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她是没想到能有人把这样的话说给她听。她愣住了,脸色有些苍白。

    “小姨,这个老东西是哪来的?干嘛容他在这撒泼!”徐柏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瞪着眼睛朝李母喊了一句。李母没想到林香远这里还能有帮手,听到徐柏的这一嗓子,倒是吓了一跳。

    “你是谁家的小崽子,大人说话,那容的你插嘴?”李母虎视眈眈的瞪着徐柏,打算把这孩子的气焰压下去,却不知徐柏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那时,谢诗阳的妈妈可比她可怕多了。

    “呵呵……”徐柏冷笑了两声,“我怎么就和小姨一样糊涂了,瞧你长的这副德行,大概有七十岁,可你张口闭口的这些个话,还不如个十岁的小孩子。难道你那六十年都白活了了……”

    屋子里剩下的,除了平时和林香远关系不错的女孩子外,就都是想看热闹的男孩子。刚才林香远的忍让、李母的进逼,他们都看在眼里,都有些替林香远不平,这会听到了徐柏的这两句抢白,都开心的大笑起来,跟着起哄。几个和徐柏不错的、淘气的学生更是有意地给徐柏助阵,有眉有眼地大声嘀咕——

    “这老家伙,不是患了‘老年痴呆’了吧?”

    “要不就是哪个精神病院溜出来的!”

    “听说动物园里跑出了一只黑瞎子!”

    ……

    屋里的笑声更多了。李母一时有些慌乱了,这些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听说林香远只和一个有些痴呆的老母在家,所以料定没有什么帮手,即便有些能事的亲戚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通过上次的接触,她认定林香远是那种任人欺负不还嘴的腼腆的姑娘。她本以为今天一定能把林香远斗得人仰马翻,乖乖地收拾东西离开沈一非。可真的一开口,她才知道林香远那柔柔弱弱的几句话,竟然“四两拨千斤”似的把她挡了回来。于是她便想欺负林香远姑娘家的腼腆,又狠又重的损骂起来。可有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徐柏。这会儿,她可真的方寸大乱了。她是做买卖出身,能言善辩,从来没吃过这个亏,当年几个工商税务的干事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不信今天就载在这几个毛孩子手里。于是李母一时兴起,便抛开了所有的禁忌,扯开嗓门大声骂起来。

    “好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整天变着个法儿的装浪,勾引野男人……”说着还动手去够架子上的书,打算往林香远脸上砸。徐柏手疾眼快,一把抢下来。那几个打趣的学生,大喊着“保护现场”,冲到李母周围,将之团团围住。李母索性往地下一坐,哭闹着喊叫起来,“要命了,可要命了。这个小狐狸精养了一帮狗崽子,胡作非为啊——”

    林香远站在柜台里面,静静地看着李母,眼神中带着哀伤,心里面则满是无奈和怜悯,还有些许对李斯文的同情……

    这时已经有不少路人围在门口、窗前,饶有兴趣地看着热闹。李母觉得自己的让林香远出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越发得意,更加恣意地破口大骂,“……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个德行,哪有配得上人家的地方……”

    “这是谁啊,让谁照镜子呢?”秦力提着一兜水果拨开人群进来了。她的声音不很大,但说的清楚,传得远。

    “哦,就您啊?您还敢让别人照镜子啊?这里谁站出来不比您好看点儿?”秦力满面带笑,神定气闲地说。李母的气焰一下消了去好些。秦力不等她接腔就抢着说,“你闺女嫁不出去了么,还得你来这一出?还是您想着要和你闺女陪嫁过来,即给女婿当丈母娘,又给女婿当后妈?要不,你用的着急成这样么?”

    “好你个小婊子,老娘和你拼了。”说着李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向秦力扑过去。

    “干什么呢?”一声有力的断喝,李母的动作停在了半路。两个民警站到了前面,后面跟着还在不住介绍情况的孙大妈。

    “警察同志,你可得评评理啊。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你看我这衣服,我这头发!”李母歇斯底里的向警察哭诉。

    “得得得,到派出所再说吧。——都谁参与了?”

    “我。”徐柏第一个站出来,“我嫌她说话不好听,就和他骂起来了。”

    “也有我的份儿,你们来的时候,她要扑的人就是我。”秦力满不在乎的说,“可是,这屋里屋外的人都看见了,这个老东西本来就是来砸店的。我们也是无可奈何走才这一步的。”

    “对,就是这个老东西不讲理,上来就胡搅蛮缠。”一旁的学生马上附和着说。

    “闭嘴,还有个学生样么?张口闭口就是‘老东西’,‘老东西’。‘老东西’,也是你们叫的?是不是都想到派出所去一趟?”一个民警断喝着。

    屋子里静静的,民警的几个“老东西”听得格外真切。刚才哭闹的时候,李母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可现在她有些冷静了,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再一听到这几个“老东西”,心里就莫名的尴尬起来,脸也有些热。

    “这和他们没关系,这位阿姨和我有些误会。事情都是我们两个引起来的。”林香远淡然地说,“我和你们过去解释清楚,如果还有别的事儿,我也愿意合作。”林香远平静地说,表情淡远安然。经过刚才的事情,她的脸有些苍白,显得眼睛更清澈,睫毛更长。

    “不关小姨的事儿。”徐柏很硬气地说。

    正说着,林老太推开后门进来,看见一屋子的人愣了一下,站在门口呆呆地问林香远,“阿香,这怎么了?”林香远连忙过去,温言安慰说,“没什么,几个学生拌嘴来着,都给劝住了。”

    “那警察怎么来了?”林老太不安地看着两个民警。

    “老太太别担心,我们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打扰您休息了。”一个警察笑呵呵地过来解释。

    林老太这才呆呆地点点头,然后怔怔的站在那。

    “妈,您上楼歇着吧,刚吃了饭,好好睡一觉。”林香远边说边带着母亲上楼去了。

    孙大妈在人群中自言自语地说,“苦了阿香这个孩子了,拖着这么个糊里糊涂的妈,顶着这么个家,从十六岁开始就这样,这都多少年了,难得她这么孝顺,这么和气。街坊邻居就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说着,老太太竟掉下泪来。

    孙大妈的声音刚好能让人都听清楚,围观的人刚才也都看到了林老太病弱的模样,林香远扶林老太上楼时那纤弱的身影给每个看到的人都留下了清晰的映象。所以知道原委的,小声议论李母的无理取闹,不知道的,也都有一种同情弱者的感情。

    一时间,李母仿佛掉进了非议、鄙夷的滥泥潭里,周身都不自在起来。她只得提起最后一点勇气,冲出人群,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林香远再下来的时候,两个民警正在疏散围观的人群。秦力则十分感激地和那几个学生开着玩笑,“今天谢谢你们了。看你们这么仗义,长大了都能当个好警察!”

    “呦嗬,秦老板!感情,这是拿我们开涮呢!”一个民警笑着问秦力。

    “哪敢啊。你们可是我们良好市民的卫士。我要是涮你们,老百姓也不让啊。”秦力俏皮地辩解着。

    “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林香远走过来诚挚地说。这两个人和林香远认识,周炳成带着他们来过拇指斋,只是林香远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不客气,周局时常叮嘱我们。今天应该算是我们失职。”一个民警仍旧开着玩笑。

    “你们这也叫失职,那就没有克尽职守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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