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知夜_分节阅读 8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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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牌局也没有什么变动。他自己挪了吧椅子,坐在林香远的旁边,帮她出牌。徐迟并不干涉林香远的出牌,只是帮她盯着牌局,及时地琢磨对策。林香远也很用心地出着牌,遇到不知如何适好的时候,便听从徐迟的建议。两个人很和气、很自然地出着一手牌,加上徐柏的出色配合,岑雨和秦力就渐渐地紧张起来了。两个人的性子都有些急躁,牌出得也极其认真,如果出错了一张牌,还不等自己后悔,对方的埋怨便先压过来。平时岑雨对秦力很随和,处处让着她,可是在牌局上却十分认真,不留一点情面。一有了争执,两个人的配合便不再默契了,经常出纰漏,老是埋怨对方。到后来,他们各人看各人的牌出,本来不错的一把牌,出到最后,秦力剩下的一张黑桃八竟然被徐柏手中的一张黑桃九拿下了。一放下牌,秦力便扬言“宁可和不会玩的阿香一组,也不能和岑雨一组。”气的岑雨在对面不住地冷笑。

    林香远正不知道怎么劝两个人才好时,电话铃就响了,徐柏连忙跑过去接电话,大声地答应两声之后,便回身对几个人说:“我奶奶说午饭已经ok了,请各位楼上用餐!”

    “好了,准备好心情吃午饭吧!”林香远笑着劝秦力。一边的徐迟早已经和岑雨合计上了喝酒的事儿,知道岑雨没有开车过来,他便笑着说,“我家里藏着几瓶好酒,一年下来也没有时间喝,正好这会过年没什么事儿,我们好好喝几杯。我们家老爷子也喜欢喝酒,可是老太太看得紧,也就等着这过年时开开荤呢。”

    岑雨也觉得自己打牌时太过认真了,有点对不住秦力,这会也没什么心情想酒的事儿,只是有些心虚地偷偷瞄着秦力。

    “你呀,总是得理不饶人。礼从是处让三分,叫什么真儿啊!”林香远笑着戳了秦力额头一下。

    秦力见岑雨有些心怯的模样,一时忍不住就笑了,“德行!说好了,以后我玩扑克的时候,你不能掺和,只能像徐迟似的,坐在旁边给我支着儿!”

    “成,就听你的。再也不合你一块玩了!”岑雨轻松得几乎兴奋地说。

    “二叔,我们能走了吧!”徐柏一见“云彩”散了,便笑着向徐迟请示。

    “走吧。”徐迟刚说完,徐柏就先开了门跑上去了,几个人随后也上去了。

    “伯父、伯母您二老过年好。我们来蹭饭了。”一进门,秦力就先给两个老人拜了年。

    徐老太一见这么多人一块进来很高兴,满脸堆笑地说,“乐得让你们蹭。我们家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我们最喜欢凑热闹。什么时候,伯父伯母要是嫌闷了就通知我们一声,我们随传随到。”秦力笑着接了一句。岑雨也上前给两个人行礼问好,然后把由林香远家拿过来的一篮桔子交给徐柏。

    大家边说边来到厅上。徐家二老已经先将饭桌挪在了厅里,徐老太热情地请大家入座,边让边说,“我不会坐什么太精致的东西,就是些家常饭菜。所以我请的这餐的好处不在美食而在诚心。“

    “对了,我妈妈饮食的信条就是‘粗茶淡饭有真味,五谷杂粮最养人。’所以我们家的饭桌上向来都是清淡的菜比较多。不过说句老实话,我妈妈的手艺也很绝妙,味道棒极了。”说着徐迟对着徐老太眨眨眼睛。

    “后面这话奉承的痕迹太过明显,除了老太婆之外,所有人都能听出来。”徐老先生很不客气地笑着接了儿子的短儿。

    “爷爷,你对奶奶的手艺有想法?”徐柏笑着问了徐老先生一句。老人看了看自己的老伴儿,笑了笑说,“虽然不能算很棒,但确实可口。这么多年了都没能让我吃腻,确实也难为她了。”

    众人一听都笑了。徐老太一边笑一边说,“我就料到你们有这么一说,所以今天特意做了和你们意的,我在锅里煮了一条清水鱼。你们就瞧好吧。”

    “嗯,这个鱼很美味啊。——我这可是实话,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徐老先生很郑重的说,“其实,我们家老太婆做的鱼、肉什么的菜也很好,只是不肯经常做。不过今天还是不错的,除了鱼还有鸡。”

    “还有酒!”徐柏笑着提醒。

    “对对,还有酒。大家这就坐下来,开始喝酒吧。”徐老先生等不及似的让众人先坐下。

    “我和薛姨上菜。”说着,林香远笑着看看徐老太。徐老太高兴的点点头。

    “我也不好坐着,也得动一动了。”秦力也笑着站起来。

    “你是客人,你坐着。”徐老先生连忙阻止,“阿香是我们的女儿。”

    “我是小字辈的,也得动一动了。——二叔赶快给我生个弟弟出来吧,让我也有个可以使唤的人!”徐柏边站起来边风趣的说。

    “我怕你欺负他。”徐迟笑着开了句玩笑。

    很快菜就齐了,众人围坐,边吃边闲话家常。徐老先生、徐迟、岑雨是喝白酒的,秦力和徐柏喝啤酒,徐老太和林香远喝果汁。最初的谈话大略分成两伙——喝白酒的和不喝白酒,但很快就乱了套了。不喝白酒的秦力是个很喜欢打酒官司的人,加上岑雨正和徐迟喝的起劲,秦力便渐渐的用自己的啤酒杯混入的白酒的那一伙,一块算起酒账来了。而徐柏总觉得爷爷和二叔喝白酒而自己喝啤酒,好像矮着一层,所以在岑雨的怂恿下,他很利落的将手中的啤酒换成了白酒。这样,倒酒的、劝酒的、拼酒的都拉开了阵势,徐老先生见势不好,便跑到老伴儿旁边喝果汁儿去了。

    徐迟和岑雨由于工作关系,几乎常年滴酒不沾,今天高兴,推杯换盏,秦力本来就是喜欢热闹的,再加上徐柏跟着起哄,这半桌人真是热闹非常。等徐老太几个不喝酒的人吃得差不多时,秦力提议大家一块“碰七”——就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报数”,凡是遇到带“七”的数字或是七的倍数都不能跟着数下来,而要用拍手代替,谁要是错了就要喝酒。几轮下来,唯有徐老太和岑雨错的多。徐老太不喝酒但也被罚了一肚子果汁儿。老太太见菜有些凉了,便乘机打了退堂鼓,笑着说,“我给你们热热菜去,你们一定要玩的高兴点儿。大过年的,就图个高兴,只要不伤身,怎么的都好。”说着,她就躲了。剩下的人,徐老先生带着继续“碰七。”

    原本的一顿午饭,一直吃到傍晚。徐老太的菜热了几次,又添了好些。

    众人的酒虽然喝得并不猛,但时间长了也难免多了些。徐迟还好些,秦力和岑雨都有些晕了,而徐柏早就一头砸到里屋睡觉去了。

    饭后林香远帮着徐老太将东西收拾进厨房,然后两个人一块将剩菜和餐具整理好。徐老先生则带着剩下的人在厅上喝茶醒酒。

    之后几个人又在徐家略略地坐一坐便起身告辞了。徐老太客气地让岑雨和秦力有时间再来玩。徐迟和林香远一直将两个人送上出租车。

    转过身,徐迟看着林香远柔和地一笑,“没吃好吧?饭桌上是不是有点闹了?”

    “不,很好,热闹些才是过年的意思。而且干妈的菜很和我的口味,手艺也真好。”林香远淡淡地一笑。

    “我们散散步吧,走走能饿得快些,我好请你吃些东西,不然半夜该饿了。”徐迟体贴地建议。

    “好吧。”林香远温顺地点点头。徐迟很自然地、很温柔地揽过她的肩头。林香远看看罩在自己肩头的厚实有力的手,又抬头看看徐迟。徐迟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她淡远的脸上。他对着她的眼睛了然而又深情地一笑,他的眼神那么执着、那么坦然又那么柔和。林香远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在这样的注视下渐渐的松弛下来。

    “秦力这个人很热心、很真诚。你能有这么赤诚相见的朋友真好。”徐迟由衷的说。

    “我和她上小学时就认识,一直好到现在。想一想真的很难得,所以一直都很珍惜这份感情。”

    “你是个很念旧的人。”徐迟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温柔地笑了笑,“也是一个很淡、很静的人。总之,你的性格和秦力的刚好相反。这大概也叫做‘异类’相吸吧。”

    “是啊。秦力总说我是个闷葫芦,可是又总是粘着我说东道西。大概喜欢说话的人都想有一个木讷一些的听者吧。”林香远自嘲似的笑了笑。

    “木讷的不行,得需要一个兰心惠质而又心气平和的。”徐迟笑着更正。

    “二哥今天怎么尽拣别人爱听的说啊,刚才在家里哄着干爹、干妈,这会又变着法地夸我。”

    “不,我现在说的是心里话。你就像妈妈送你的那幅兰花一样——也喜疏篱下,乐得闲草旁。不解人痴赞,忘却本来香。”徐迟的声音很深情也很平和,虽然没有彭湃的激情,却更显得真诚。

    “那是妈妈说兰花的,如果安到我都头上,那就是谬赞,就是把一首好诗糟蹋了。”林香远淡淡的说。

    “不,不——”徐迟停下来,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那不是妈妈说兰花的诗。那是我写给你的,那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从我的心里生出来的。”徐迟的声音仍旧那么沉稳,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滚烫的温度。“写出那些字的时候,本以为不可能让你知道的,而现在我竟然能有机会这么坦然地告诉你。”说着他轻轻地笑了笑,“这些天我一直都有种做梦的感觉,总会不由自主地偷偷地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也能感受到我现在的这种快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有那样的一天。‘独乐乐’,多少有些寂寞,我希望能有和你一起分享幸福的一天。”

    林香远没有说话,她只觉的不安,这不安的根源是担心自己拿不出和徐迟同样赤诚的心,所以这不安是对徐迟的深情厚意的辜负,这不安越是长久,越是明白,这辜负就越是狠心、越是无情。所以这些话她不想再说出来了。

    看着淡然沉默的林香远,徐迟有些心疼地笑了,转过身面对着她,用心地慢慢地说,“我知道这些话会让你不安,可如果不说又担心你会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亲’而不是‘爱’。我不想你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避开我。所以我才要把心事说一说,现在你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以后会尽量不说的,直到哪一天你能心安理得的听这些话为止。”

    听了徐迟的话,林香远心中的不安渐渐地化开了,在这样一个宽厚、温暖的胸怀里,还有什么样的不安不能化尽呢?她不由自主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此刻,她的心很平静,很暖和。徐迟温柔的将两臂收紧,严严地将她裹进自己的怀里。在朦胧的光亮里,两颗平静的心紧紧地贴在一处,无牵无挂、无忧无虑,仿佛他们贴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

    徐迟的手记响了,响了好久,徐迟都没理会。林香远缓缓的抬起头,徐迟温柔地用小臂揽着她的侧脸再度贴在他的心上,然后悠悠的说,“不用理它。”

    “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林香远轻轻的说。

    “什么都不重要。”徐迟缓缓的说,边说便用脸颊轻轻地蹭着她的头顶,用心的嗅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清爽的香。

    果然,铃声停了,但没过几分钟又响了起来。徐迟笑着说,“不是‘一根筋’,就是‘心不正。’”

    林香远用手扶着他的胸,推开些空隙,抬起头平和地一笑,“二哥,接电话吧,就这份儿执着,也不该辜负了呀。”

    “那我们先看看这份‘执着’是从哪冒出来的。”说着,徐迟笑着将手机取出来,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是鲁奇那个家伙。大概是好日子过得忘乎所以了,又生出了什么别的鬼心思了。”说着他将电话接起来。

    林香远本想站到离徐迟远一些的地方,但徐迟搭在她肩上的手并不肯放开,她只好缓缓的站到了徐迟的身侧。徐迟收起电话笑着告诉她:“你的嫂子大人往家里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正在家里面烦心呢。鲁奇就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他说林策想你了,明天要过来看你。”说着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是不是也想林策了?——没关系,鲁奇这个人很开通的,你可以经常过去看孩子。有时候,你越是顾忌他的想法,他可能反倒越有想法,如果你能放下这些顾忌,他可能也就没什么想法了。”

    “可能是我的心思还没顺过来。——虽然大多数时候,我都感谢鲁奇对我嫂子和林策做的一切,但有时候还会觉得他带走了本该是我哥哥的家人。”说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人大概都是有些自私的。”

    “人之常情,我们不应该对自己要求太高,毕竟我们都是凡人。”

    “是啊,凡人就安心地过凡人的日子吧。”说话时,林香远淡淡地笑了笑。

    “凡人要吃饭的,我们想想吃什么吧。”

    “到饭店吃还是回去吃?”对着徐迟温和的眼神,林香远觉得有他在自己的身边,是件很幸运的事情,自己应该学会珍惜这些被上天眷顾着的日子。

    “饭店未必找得到位置,我们还是回家吃吧。”徐迟知道林香远喜欢安静。

    林香远懂得徐迟的好意,但没有说出来,因为徐迟想要的不是她的感谢,而是她的接受——自然的、无迹的、无知无觉的接受……于是她只问了句,“那想吃点什么呢?”

    “你又把球踢给我了。”徐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弄点儿省事儿又好吃的。”

    “这也是个难题,什么是又省事儿又好吃的呢?”林香远淡淡地叹了口气,但马上就抬起头对着徐迟笑了笑,“二哥,不如这样吧,前面街上有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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