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此岸何处是岸_分节阅读 1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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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看?”萧子矜盯着她的侧面,感受到从她内心传来的防备和不耐,狠了狠心,走过去一把扯下天鹅绒布,顺着棱角滑落间,一张小巧精致的木制写字台展现在眼前,用浅色的漆粉刷了颜色,一排三个小抽屉,把手是环状的,带着晶莹透亮的光泽,桌子的周身被打磨的光洁平滑,看的出做工精良。沈一婷诧异的望着那张写字台,眼神终于转移到萧子矜的脸上。

    “你相不相信这是我做的?你相不相信我这三年来已经打了无数张写字台了?!”萧子矜盯着沈一婷,觉得蕴籍许久的愤怒和委屈都找到了源头,“你别以为我是给你做的!我根本不是为你打的!我就是克制不住,每回想你的时候都特想做一张写字台!我买了很多木工方面的书,还拜师学艺,于是我就一张接一张的做!做了多少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可频率从来没因为时间过去久了而慢下来过!有时候我觉得我他妈真是个没出息的神经病!”

    第十九章

    算起来,沈一婷和萧子矜恋爱的时间并不长,加上在王家村的那段时间,总共才半年多,比起和蒋忠诚的四年爱情长跑历程,实在是微不足道,在他们恋爱的半年多时间里,没有赶上他们俩任何一个的生日,也没有赶上情人节。

    她还记得他俩分手是在那年的除夕,萧子矜拉着她去参加自己家的家庭聚会,当时他的爷爷,伯伯,伯母,叔叔,婶婶,堂兄弟,以及他的姐姐姐夫,除了他父母在国外没能回来,其他人悉数到场。当时两人将春节的假期规划的相当好,除夕参加萧子矜家的家宴,初一各自回家,初二沈一婷已经预备正式将萧子矜带到自己家里去介绍给父母认识。初四是情人节,两人打算一起去看贺岁大片,吃海鲜火锅。

    浅灰色绒线的情侣手套和围巾,包裹的两人象个雪球,笑呵呵的拉着手走在到处充满过年气息的街道上,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新的一年本该一切都是美好的。

    沈一婷那时候给萧子矜准备了一份情人节的礼物,是一件手织的黑色毛衣,她跟着同学学的,织了两个多月,一直瞒着萧子矜,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由于她总是把握不住针线的松紧长短,织了拆,拆了织,着实花了不少力气,有时候她会想到萧子矜穿上那毛衣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很滑稽很可笑,自己拙手笨脚的技术能完成这样一项大工程,也确实不简单了。可那礼物最终也没送出去,他俩也没能过上一个情人节。

    她没想到除夕那天在饭店里萧子晨跟自己说的话,都被萧子矜听到了,也激起了他心中最底层的愤怒,她永远也忘不了萧子矜当时的眼神,带着一绝望和愤恨:“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你以为人人都象我一样好骗吗?!”

    “其实你还是喜欢蒋忠诚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自嘲的表情,带着一种痛心和无奈。

    当时沈一婷猛的伸手拉住萧子矜,她那时候发现自己心里有种强烈的恐慌,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手却万万不能放,紧紧的抓住:“不是的!”

    “不是什么?沈一婷,我真没想到被你耍的团团转,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爱我,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已经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她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是应该是爱萧子矜的,甚至敢百分之百的确定。

    如果萧子矜没有去报复蒋忠诚,没有用血腥的场面去刺激她,打击她。她相信依然会和萧子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事实上,初四那天的那个情人节,沈一婷提着一个大大的纸袋,里面放着要送给萧子矜的那件毛衣去找过他,想告诉他,她是爱他的,愿意跟他在一起。

    可萧子矜却偏偏选在那一天报复蒋忠诚,她亲眼看到他带着几个小流氓一样的年轻人,将蒋忠诚拖到闭塞的后巷,她听到蒋忠诚撕心裂肺的惨叫。当时下过雪,地上已经积聚了一层厚厚的雪,大路上有人清扫,可后巷里没有扫过,被踩过的地方落下排排脚印,还有狗的叫声传来。

    当她抑制不住冲动跑进那个巷子的时候,发现雪地上已经血迹斑斑,蒋忠诚爬在地上,身上的羽绒服和毛衣都被人扯掉扔到一边,只穿一件棉毛衫,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被人狠狠的踩到雪地上,血已经将雪染红了,他的脸上早已经青紫不堪,无力的呻吟求饶。沈一婷听到萧子矜的声音,踩着蒋忠诚的头,恶语咒骂着,用最卑劣的语言和方式去侮辱他。愤怒已经将萧子矜的理智燃烧怠尽,当他看到沈一婷出现在巷子里,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自己和蒋忠诚的时候,他忽的怔住了。

    沈一婷没想到萧子矜会这么做,蒋忠诚一向是个内向而敏感的人,这样的侮辱对他来说打击不止是身体。

    萧子矜见沈一婷过来,下狠心加大力道踩着蒋忠诚,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逼迫他自己说出侮辱自己人格的丑话,蒋忠诚嘴边的雪地上溅的全是血,不住的哀求讨饶。

    当时沈一婷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上流,顶的头盖骨都要掀起来一样,惊讶逐渐转为愤恨和鄙视:“萧子矜!你这个混蛋!快住手!”

    萧子矜通红的眼睛,露出冷冷的笑意,看着几乎要哭起来的沈一婷:“你心疼了?看着这个龟孙子挨打你心疼了?!”

    “你住手!萧子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沈一婷哭喊着上去拽他,想将蒋忠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萧子矜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逼视着她,仿佛能一口将他吞掉:“我是怎样的人?嗯?!被你欺骗,被你玩弄的傻子吗?!你越是心里还想着蒋书呆,我就越不让他好过!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一辈子只能呆在社会最底层,过艰难的生活!他只配那样!”

    沈一婷觉得抱着纸袋的那只手已经凉透了,瞪着萧子矜的眼睛已经开始痉挛,就好象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原来他从来没有变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些让她觉得温暖和感动的东西,不过是错觉而已,他依然是个冷酷残暴的人,那一瞬间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之前为什么会有爱上他,想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那一天沈一婷做了一件彻底激怒了萧子矜的事情,当着他的面,将自己原来准备送给他的毛衣帮蒋忠诚套在身上,想缓解他单薄冰冷的身体。

    萧子矜早就发现沈一婷在织毛衣,整整织了两个多月,他猜想那毛衣是属于他的,是沈一婷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一直装做不知道,可心里是甜甜的,时常想象着穿上心爱的人亲手织给他的毛衣会是什么感觉,那一定是柔柔的,暖暖的。可在那一天,这些全部破碎了,她用心这么久编织出来的成果,竟然是属于蒋忠诚的,萧子矜觉得胸中有种难以抑制的火,烧的他五脏六肺都焦黑一片。

    第二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沈一婷才惊讶的听说蒋忠诚退学了,而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传言纷纷,五花八门的将其中由来种种谣传的似模似样。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蒋忠诚会放弃自己的课题,放弃已经读了一半的研而退学。想当初自己和他是一同考进这学校里来的,那一年复习时光,昏天黑地的拼命努力,坐在朝南的教室里,抱着温暖的热水袋,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舒爽的,两人相互鼓励着,一直撑到最后,她还记得蒋忠诚抱着厚厚的大书帮她对答案的样子,专注用心的神情,笑起来两只眼睛象月牙一样。虽然两人终是分手了,可那段日子沈一婷觉得她会一直记得,那是一段存在心里的美好。

    现在骤然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她觉得自己懵了,但她首先想到的是萧子矜一定胁迫了蒋忠诚什么,毕竟那是他惯用的伎俩,有第一次就难免没有第二次。

    沈一婷最后去找萧子矜,就是在知道蒋忠诚退学的当天,她跑到实验室去找萧子矜,想当面将事情问清楚,可李峥嵘告诉她说萧子矜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她打他的手机,竟然处于关机状态。从早晨一直找他到晚上,却一点踪迹也没有。

    那天她最后找到他是在一家ktv的包厢里,黑暗的室内,只有液晶的大屏幕在闪动着歌曲的mv,五六个人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酒瓶堆得整个茶几满满的,个别已经横陈在边缘,残余的酒汁正朝地板上慢慢滴去,萧子矜抱着麦克风狂吼着已经走调的歌曲。沈一婷知道他在唱歌方面挺有天赋,每次和朋友来唱歌他总是唱个开场,来调动气氛,接着他还会帮一些内向的朋友点歌,等大家都唱累了的时候,他就会主动把重新活跃神经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唱个拿手曲目。他的嗓音带着一种特别,沈一婷觉得他唱起歌来有陶喆的感觉。可是象那天一样狂吼乱叫的唱法,她是第一次听到。

    她走进那个包间以后,萧子矜仍然继续着他摧残自己的嗓子、别人的耳朵的歌曲,直到旁边的几个人都认出了沈一婷,推了一把还沉浸在歌曲中的萧子矜,他才有些懵懂,把醉意朦胧的把眼神聚到这边,看着站在门,背着光线的人,瘦削的身材,柔顺的直发,修长的影子拉了好长。

    直到其他人都知趣的离开,整个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俩,而强动感的音乐依然没有停止,沈一婷伸手将声音调低,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你怎么会来这里?”

    “蒋忠诚退学的事情是你搞出来吧?”沈一婷当时冷冷的追问萧子矜,目光都是寒冰利剑一样冷漠。

    “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当时萧子矜怔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一种不屑和嘲讽,甚至带着一丝失望的神情。

    “除了你还会有谁?这种卑鄙的事情只有你才做的出来!你知不知道蒋忠诚家里是什么情况?!你这样做等于把他毁了!”沈一婷只觉得愤恨极了,把一天来积聚着想说的话全都砸到他脸上。

    “蒋忠诚,蒋忠诚!你心里果然只有他!”萧子矜浑身的酒精不断往上冒,压抑不住怒火瞪着眼前的女人,“既然你已经这么认为了,那我再说什么也没用!就是我做的!怎么样?!不但是我要把他赶出校门,过几天我还想找人暗地里把他阉了!你觉得有问题吗?!”

    沈一婷觉得再也无法忍受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混蛋,愤怒已经直冲头顶,攥紧拳头,抬腿一脚狠狠踹上他的小腹,那回是她印象中对他最狠的一次:“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他猝不及防这样的袭击,后背猛的撞上后面的花架,一个漂亮的盆景顺着肩膀掉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厚重而钝实,他觉得腹部疼极了,可心里更疼,那一瞬间他觉得疼的感觉已经蔓延到全身。

    ktv的管理人员听到动静来敲门询问,萧子矜硬撑着开门,告诉管理人员说只是不小心打坏了盆景,还另外签了张单子来准备赔偿。

    直到全部陷入宁静,两人象仇人一般互视着对方,她看到他眼里闪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象是一个赌徒穷尽了身上所有的筹码,想要孤注一掷的样子。她有些害怕他那种眼神,想逃离这种情境。可当她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猛的拦腰抱住了她,接着将她压在沙发上……

    那次的经历在沈一婷的回忆中可怕极了,他把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将她的衣服全部撕开,猛烈的带着毁灭的劲头,滚烫的身体,灼热的唇。虽然从前住在小阁楼的时候两人也有过这样的关系,可从始至终他都是耐心的温柔的,将前戏做足了,而后慢慢的进入。可那次是不同的,粗暴的霸道,发狠的占有,带着一种绝望和不能遏止的愤怒……她当时觉得自己被撑的火辣辣的疼,拼命的掐他,打他,捶打,指甲嵌进他光洁的后背,抓出一道道血痕……

    可一切反抗和挣扎都是螳臂当车,那次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这么弱小,那么无力,连一点退缩的余地都没有,那一晚她觉得痛极了,哪里都痛……直到放弃反抗,最终瞪大了眼睛挑衅一样的看着他。那次的经历,彻底浇灭了她对萧子矜残存的一点点信心,她觉得,他们俩真的走到了尽头……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身上是疼痛和一波接一波的欲望袭击,她看到萧子矜浑身都渗满了汗珠,一遍一遍的说着什么,可音乐和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淹没了他的声音,直到最后他抱紧她的身体,唇贴在她耳边的时候,她的意识中才恍然听清了他的言语——“为什么不爱我……”

    第二十章

    隔些日子以后,沈一婷发现萧子矜在小区里人缘和口碑越来越好了,一次和他是一前一后进了小区大门,一路上跟萧子矜打招呼的邻居竟然比自己这个已经住了十来年的老住户还多,而且这些邻居面对萧子矜的时候,往往更加热情和友好。

    在饭桌上,母亲一如既往的频繁提到萧子矜,甚至还听说他出钱帮助孤寡老人的事情,小区一进门的公告栏上,隔天就张贴出大红榜,指名表扬他的无私奉献精神,只是名字被写成了“肖子今”,沈一婷猜测是他故意将名字错报的,毕竟她的父母虽然没见过当年那个姓萧的混蛋,可大名是早有耳闻。

    星期六的时候,宋宁远单位为了迎接检查而被迫加班,本来的约会又暂时搁浅了,沈一婷想起最近一段时间的繁忙和筹备结婚事宜的不顺,两人已经快有十来天没见过面了,虽然每天晚上通电话,一聊就聊到很晚,有时候沈一婷觉得睡不着,就让宋宁远讲个故事什么的,他也是耐心的一直讲下去,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工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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