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似的奔进了宿舍,而任楚徇也没有再为难她。他已经背叛她了,如何忍心让她唯一的朋友也背叛她?!他不能!就算他会被痛苦逼疯,他也不能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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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的课程已经快停课了,何民英和何昱玫兄妹在艺术学院找到天天在那里站卫兵的任楚徇,但宋祖沂显然没有出现过,而他则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楚徇……”何昱玫开口唤他,芳心复杂得也不知是爱是怨。她的月事迟了,但这件是她还没有勇气去证实,也没有一个可以开口讨论的人。
任楚徇没有反应,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掐死这个女人,如果他再看她一眼,很可能会付诸行动。
“楚徇,你天天在这里等有什么用?!她如果存心不想见你,那你就算等到地老天荒还是一样见不到她的。”何民英约略知道他们分手跟何昱玫有关,同学多年他从没见过任楚徇这种自暴自弃的模样,忍不住劝道:“你这样下去不行的!看看你,报了研究所也不去考,有课也不去上,这样下去你能不能毕业都是问题,难道你以为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祖沂就会同情你、可怜你,然后回到你身边吗?”宋祖沂的名字是一缕钻心的痛楚,他终于有了反应。“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这哪里还是呼风唤雨的任楚徇?!你明知道在这里等不到她,居然还笨到天天来等!”何民英实在受不了死党竟然变成了这种笨蛋!“你居然连美术系今天在大礼堂举行毕业展都不知道,听说美术系每一个大四的都必须参加,不然别想毕业……”他话还没说完,受话的对象已经一阵风跑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何昱玫青着脸问兄长,这家伙居然胳臂往外弯!“玫,强拗的瓜不甜,用卑鄙手段得来的幸福永远也不会是真的幸福。”他的语重心长隐含在淡淡的语调中,但那张执拗的俏脸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
任楚徇到的时候,美术系主任刚好结束了开幕式,他穿过重重人潮终于在热闹的人群中找到那抹缠绕于心的纤细身影,他的胸口一热,但他的焦虑并不能助他加快通过人群的速度。
她看起来很好,稍加打扮过的她更加清丽动人,柔丝般的长发仍然潇洒地扎成马尾,相对于他的落魄狼狈,她显得神采奕奕,正低声跟骆风交谈,脸上挂着淡淡笑容,他的胸口紧缩,离开他之后,她似乎过得更好。宋祖沂转过头,人群中两道灼热的视线让她若有所觉,她一向很少仔细看人,但此时却能一眼就在万头攒动中看到任楚徇,他们的视线相交不及半秒,尽管芳心狂震,她仍可以若无其事地滑过视线,就像根本没看到他一般。
“骆风,我等一下还有事,先走了。”她拿起自己的包包斜背肩上,表面虽然平静如常,但心里已经慌了,她永不再见他!永远!“不是跟雪谊他们说好等一下要去庆功?”骆风一怔。
“帮我说声抱歉。”她微微一笑,感觉到任楚徇愈来愈近,她立刻走人人群,从离他最远的门遁走。她恨他,心底的刺痛只有让她更加恨他,见他只会提醒她的耻辱感,如今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分手的决心,她不会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机会再度坠人万丈深渊,趁现在她还有力气站起来,她要站得有骨气、有尊严。追出她离开的门,及时看见她的纤影没人转角处,终于摆开人群的他立刻加快脚步追去,她快速的步伐因长裙而受限,任楚徇热血奔腾,拔足奔上前。
“祖儿!”他终于拉住了她的手,满肚子的话要说却突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用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她。她秀眉微蹙,手一挣却没法甩脱,冷凝的脸微偏,不发一语,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任楚徇将她拉到人烟稀少的角落处,而宋祖沂仍是那副无所谓、不动心的冷淡模样,他再也忍不住满腔的热血沸腾,紧紧地拥住她。“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用生命倾诉心底最深的依恋,抛开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将最脆弱的的部分完全呈现在她眼前,只求她的慈悲和怜悯,然而怀中的娇躯僵硬,丝毫无动于衷的反应终于让他慢慢移开。她还是那么冷淡,眼睛投在不知名的远方,就像她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也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他的心一沉,随即颤抖起来,她是那么绝决,那么……不愿意再看他一眼,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他激动地捧住她的脸,怔怔地对着自己,但她的眼睛还是冰冷地瞥向一边,任楚徇挺拔的身躯颤抖起来,忍不住嘶声道:“你看我一眼好吗?就算是忿怒的、充满恨意的,抑或是想将我千刀万剐的目光,你看我一眼!”
然而宋祖沂就像突然变成了海伦凯勒听不到也看不到,不言不动,默默地忍受着一切。他终于知道她的意念有多么坚定,就算他跪下来求她原谅,她也不会理他,在她心中他比路边的垃圾还不如,不屑再将焦距移到他身上半秒。
任楚徇猛然将唇用力印上她的,她肩上的背包滑落,没有推开他也没有任何挣扎,紧咬的牙关、冰冷的软唇默默抗议着他的侵犯,死灰般的眼睛仍然没有看他,他的心在那一刻全碎了,放开她,心胆俱裂地退了两步,胸膛剧烈起伏,不能相信她竟能这般狠心,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他已经失去她了。
宋祖沂弯下腰将背包拾起背回肩上,旋踵,踩着一贯的步伐一步步地离他而去。“祖儿……”痛苦的低语在空气中静静地回荡,眼睛追着她,脚却生了根。心脏尖锐的疼痛威胁着要罢工,如果这是他应得的惩罚,那么就惩罚得彻底吧!心碎了为何还会继续跳动?如果她对他唯一的要求只是毫无瓜葛,为何他不能潇洒地成全她?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任楚徇的心空荡荡地。
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然而可悲的是,他还是爱她,那深入骨血的爱恋仍然紧紧缠绕着他。
第六章
任楚徇后悔了。几日几夜的辗转反侧让他后悔那天没有偷偷跟着宋祖沂看她到底住在哪里,如果他那天没那么伤心,他就会记得厚着脸皮默默跟着她,也可以在思念到无力的时候去看她一眼。
这些日子,他已经体会出“后悔”这两个字最真切的滋味,各行各业都有顶尖大师,他无疑可以作为这两个字的代言人,研究之深刻足以写出一篇论文。
夏日闷滞的空气就像他的心情,转眼间竟然已经到毕业典礼,他唯一去考的研究所已经录取,而家里还在想尽办法劝他出外留学。当人已经没有心的时候,又怎么会在意未来?他只想调查出宋祖沂人在何方,他想再试一次,慢慢地感动她。
如果不是双亲和弟弟都坚持要来参加,任楚徇实在不想去毕业典礼,心不在焉地陪着他们做校园巡礼,没多久就碰上了何民英和何昱玫一家子。若非他那么漫不经心,他应该会发现这个巧遇其实并非那么巧,褚嘉锦和何昱玫眼中有一抹默契和计划,然后褚嘉锦的话突然钻进了他的耳中。
“楚徇,我想你和昱玫就赶快结婚吧!不然等到肚子大起来就叫人看笑话了。”
任楚徇脸色一变。“什么?!”他嘎声问。难道何昱玫怀孕了?那天他们的确没有避孕,而可笑的是他跟宋祖沂的避孕措施却是做得滴水不漏。
何昱玫虽然羞窘却显得不顾一切,如果人要得到幸福就应该勇于追求,更何况有褚嘉锦做她的靠山,她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定定地道:“我怀孕了,不管你要不要我们母子,我都决定要将孩子生下来。”
“你……你们什么时候……”何民英震惊地指着他们,而任楚徇脸色苍白,他没预料到会有孩子,一个新的生命,承接他的血液,老天……“这是真的吗?”任士杰大皱其眉,像他这种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女人用孩子黏上,理所当然任楚徇也是,他不赞成儿子奉子成婚,只是要解决这棘手问题显然不容易,因为对方的家庭也不是泛泛之辈,看对方家长到现在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神色一转显然也着急将女儿嫁人任家了。
“连孩子都有了,他们当然应该结婚,婚后他们可以一起去美国念书,孩子不怕没人帮忙照顾。任先生,你认为呢?”何爸坚持地道,他也看得出来女儿显然十分想嫁给任楚徇,否则这种丢脸的事情,她自己想办法去堕胎就行了,何必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自然是想逼任楚徇就范。
“这……”任士杰一向果断,如果现在任楚徇说个“不”字,那么他马上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回绝这项提议,但任楚徇却像呆了,一个字也没说,然后突然浑身一震,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迎面而过的一群人中某个清秀雅致的女孩子。
祖儿!任楚徇不觉跨了一步却立刻被身前的何昱玫挡了下来,耳边还嗡嗡地听到其他人在讨论他和何昱玫结婚的事,然而宋祖沂却仍然像上一次一样没有看他一眼就跟同学说说笑笑、若无其事地走过,反而是简雪谊看了他一眼。就算他做了多少心理建设,然而一旦面对如此绝情的她,他依然被伤得遍体鳞伤,她难道打算今生今世真的再也不见他了吗?
他的眼睛追着那轻盈的背影,耳中听到何昱玫深情款款的低语。“楚徇,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我不能杀死我们的孩子,你忍心让孩子少了爸爸或妈妈吗?”
他们在讨论的话她听到了吗?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过去甜蜜的一切难道她能够全部抹煞?看着那一步步远去的身影,究竟要他怎么样才能让她再瞧他一眼?一股玉石俱焚的冲动让他大声道:“昱玫,我们结婚!”任楚徇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背影,丝毫没感觉到欢喜感动地投入他怀中的娇躯以及那意义不一的叹息,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指望她会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他确信她有听到,因为他本来就是说给她听的,如果她还有一丝丝在乎他,她会回头的,不是吗?如果她肯回头看看他,就算犯天下之大不讳,他也绝不会结这个婚。然而他强烈地失望了,伴随着透骨的疼,宋祖沂不但没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缓上一缓,任楚徇如入冰窖,心沉到不知名的地底深处。
只要她肯再看他一眼,就算要他失去全世界,他也心甘情愿,然而她不!这一刻,他好恨她!他恨她的毫不在乎、毫无感觉,他恨她将他弃如蔽屣一点机会都不肯再给,他恨她冷冷看他沉沦却不肯伸出援手。如果她不再在乎他,那么他也不需要在乎。
从这一刻起,任楚徇彻底放弃了他的人生。
雨丝轻轻地飘落,落在他流不出眼泪的脸上,乌云不知何时轻轻地靠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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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后
王舜退伍之后一直不顺,唯一的专长就是打架的他找工作到处碰壁,他这辈子唯一遇过的幸运事就是在军中认识了个不简单的小老弟,而这小老弟刚好是大财团的长子,就在他徘徊在黑与白的十字路口时,这小老弟救了他,于是他就此当上大企业家的保镖兼贴身秘书,特别的是他除了领他薪水之外,老板对待他就是对待好朋友的方式和心态。
他之所以佩服自己的老板不单单因为他是“迅杰企业”的总经理,而是因为他可以以一个台内大学毕业生的学历,成功地领导一堆喝过洋墨水的硕、博士,教人心服口服。说起这个年方三十出头、英俊挺拔的老板任楚徇,他就忍不住脸上有光,尤其是那股叛逆的性格,简直就大合他的脾胃。王舜本以为像他这种公子哥一旦大学毕业就会靠着出生时含的金汤匙出外留个几年学,再不济也该念个研究所,结果这小子居然选择入伍当兵!而且还是大头兵,每天把自己操得不成人形,结果体格愈来愈棒,帅得若他是女人说不定都会忍不住爱上他。
不过很可惜这男人入伍前就结婚了,难怪有人说好男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已经死会,但会介意这种英俊多金的男人是否结婚的女性显然很少,任楚徇无疑是风流倜傥的男人,而他有条件更有本钱风流,所以他风流得很彻底。
黑色的宾士静静地滑过暗夜霓虹闪烁的街道。
“今天石晴小姐和太太见过面了。”王舜照往例跟后座的任楚徇报告一天的大小事,那张帅气成熟的俊脸不笑时显得斯文,但眼底的那股冰冷总教人不寒而栗,然而一丝如影随形的忧郁却显出优雅贵气增强吸引异性的磁力。
石晴是老板这两天刚甩的女人,也是他数不清的第n个女人,她有野心也有手腕,只不过要比得上任太太何昱玫显然还差得远,但初生之犊不畏虎,老板迷恋了她半年,是破纪录,一心以为老板会跟老婆离婚娶她,被甩之后则归咎于何昱玫的干涉前去谈判,结果是毫无意外的自取其辱。
“嗯。”后座低醇的嗓音淡淡地应了声。
“太太回家之后发了一顿脾气,然后将芊芊一起带出外了,说要去澳洲找外公、外婆。”老板的岳父母几年前移民澳洲,芊芊则是老板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唯一的千金,可爱却早熟的女孩,长得明眸皓齿很讨人喜欢,是美人胚子,老板虽然几乎不曾跟妻子说过话,但对女儿这掌上明珠却是十分疼爱,奇怪的是任洛芊也喜欢黏爸爸,跟妈妈的距离反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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