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蛋我也不想看。”
“无妨。”归止摇了摇头:“乌龟你不想看,有一件东西你一定很想看。”
于是燕碧城,就看到了这一辈子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第七十章 乌龟到底好不好看
他看到了风雷刀,曾经几乎把枫如画毁掉的风雷刀。
风雷刀放在枫如画的颈项上。
刀柄在程雷的手里。
他们从路口慢慢移出来,站在很远的地方。枫如画的身体很呆板,看样子也已经被制住了血脉。
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很年轻的人,充满活力的样子,正在看着燕碧城温文的笑着。
燕碧城不认识这个人。
“在下云开。”他笑着:“云开见月明的云开,久仰燕公子,荣幸的很。”说完他继续温文的笑着。
他笑的很开朗,很有云开的样子,奇怪的是,燕碧城看到他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段轻云,带着铁锅到处走的段轻云。
只是燕碧城的心里,云并没有开,乌云已经密布。
如此的情势,他根本没有可能救出枫如画。
他也不可能任由枫如画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他的倾城之剑,此刻已经没有用处。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羔羊。
不论谁在这样的羔羊面前,胆子都会大起来。
所以归止的样子,实在已经胆大包天。
“燕三,你看的高兴吗?”归止悠闲的问。
“不。”燕碧城转目盯着他,目如锋刃,慢慢摇了摇头:“不如看见你这只乌龟高兴。”
归止咬紧了牙,脖子粗了起来,却退了一步。
“你要知道。”程雷在远处说:“只要你敢动,我们就立刻杀了枫如画,即使你引诱归止和你动手,甚至你一招就制住他,我们也不会因此就放了枫如画,我们大家都是听命行事,不会因为哪一个人的安危,就破坏了这次任务,我们也实在不敢,希望燕公子能够明白。”
燕碧城没有说话。
在老虎面前,即使是不太能动的老虎,每个人也都会小心翼翼。
所以程雷立刻在第一时间,重申了眼前的形势,他的目的很简单:你不要动,不可以动。
燕碧城知道程雷的意思,他也很清楚眼前的形势。
但是他想不出办法去解决这个形势。
“你们要怎样?”燕碧城缓缓地说。
“你就乖乖站在那里,不要动,不准动。”归止恶狠狠的说:“你懂了吗?”
“我懂了。”燕碧城点了点头:“我不动。”
归止盯了他一会儿,神色慢慢松懈下来,要走前几步。
他一直离开燕碧城一段安全的距离,一段他可以随时安全逃命的距离。
如今他想胆子更大一些,他本来就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武功也不错,所以他要证明这一点。
他要走到燕碧城的对面,面对面。
只是他刚抬脚,却听见燕碧城忽然说:“不过......”
他的脚立刻放了下来,也立刻再退了一步,他盯着燕碧城的神色,也像是在盯着一只落了平阳,却依然令人畏惧的虎。
他的神色尽量威武,却有惊怕从他的眼睛里渗出来,不由自主。
“我怎么知道,我听你的话,你们就会放了她?”燕碧城看着程雷平缓的说:“我如何确信这一点?”
“我们要的,不是枫如画。”程雷说:“我答应你,只要你听话,不出差错,我们一定放了她。”
枫如画一直在看着燕碧城,她的眼睛在此刻已经泛出了深刻的痛苦。
燕碧城笑了笑,转过头来盯着归止,慢慢地问:“你要过来?”
归止想要点点头,却止住了。
他想往前走几步,但却不太肯定燕碧城的意思,所以他也没有走。
云开忽然叹了一口气,扬声说:“我理解你的担心,燕公子,只是你若反抗,我们即使杀不了你,我们也可以杀了枫如画,你即使能把我们全杀了,你也救不回她,所以你没有选择,你只能相信我们,我也可以保证,只要你不动,她就不会有事。”
“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杀了枫如画,实在对我们并没有好处。”云开继续说:“只要我们做完了这件事情,我们就会放了她。”
燕碧城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他的确没有选择,云开并没有说错。
“为防万一,我们要制住燕公子,希望燕公子不要反抗。”程雷沉声说,说完动了动手里的刀:“如果这一次仍然无法完成任务,即使你不杀我,我也依然是死路一条,所以如果你有反抗,我一定会先杀了她。
燕碧城顿了顿,再一次点了点头,他点得很慢,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看着枫如画在他的面前死在风雷刀下,他宁愿受苦,被杀的,是他自己。
归止的脚,终于迈了出去。
他的手慢慢抬起,慢慢放到燕碧城的肩膊上。
他的手指开始感受到他坚韧的肌肉,他看了看燕碧城的脸。
燕碧城的脸是平静的,正在凝视着远处的枫如画。
她的眼中,却已经有泪滴下。
他对着她笑了笑,他想要告诉她:“不要哭。”
只是他已经不再有机会对她说出这句话。
归止的手指忽然动了起来,迅如疾风,指影翻舞中,已经在他的全身上下一路点了下去。
点了半天,才停下,停下的时候,燕碧城就倒了下去,倒下的就像一截木桩。
他可以看到,可以听到,可以思考,可以痛楚。
但他的全身都已经僵木,这一轮飞点下来,已经把归止知道的所有能够封闭的血脉全部都闭住了。
所以归止如今很放心,燕碧城就倒卧在他的脚前,正在看着他的脚。
他就一脚踢出去,直踢在面门上。
燕碧城翻了两翻,停了下来,鼻子和嘴角都已经流出了鲜血。
枫如画发出了一声尖叫,却又顿止了。
他躺在雪地上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想看看她,他不想她担心害怕,只是他唯一能看到的,是归止,还有连绵的白雪。
雪还在下。
铁锅里面的水,也该已经烧开了吧。
归止走前两步,俯视着燕碧城的脸,笑嘻嘻地说:“我这只乌龟,还好看吗?”
燕碧城看着他,没有声音,也没有表情。
“我差点忘记了。”归止拍了拍头:“我制住了公子的哑穴。”
于是他再一脚踢去,兼且吐了口唾沫,吐在燕碧城的脸上。
燕碧城又翻了两个身,又停住了。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归止说:“我好不好看?”
燕碧城依然沉默。
“你不出声?”归止说:“不过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燕公子可能忘记了。”归止负起手,挺胸抬头看着天说:“我曾经说过,不让你后悔生出来,我就自己吊死。”
“我归止向来言出必行。”乌龟在感慨:“为了不至于自己吊死,我只好让你后悔生出来。”
说完他又走前两步,在燕碧城面前蹲下,他也伸出了手:“本人号称神指,裂神指你听过吗?我使的很不错。”
燕碧城听过,大概江湖上的每个人都听过,裂神指用在人身,如遭车裂,一时三刻之后,全身的皮肤毛孔都会泛出血珠,经脉俱废,神志痴狂,生不如死。
无药可救。
第七十一章 我不忍心
枫如画也听过裂神指,所以尖声喊叫着说:“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你们答应过我,只要他的盒子和秘密,不会伤害他。”
她的尖叫在冰冷的空气里撕裂。
轰然一声,远处那间破败的木屋,终于不堪积雪的重负,在飞扬中塌陷了一地,丝丝水汽冒了上来,却很快又停止了。
燕碧城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已裂。
盒子,盒子,原来枫如画的确一直都想要他的盒子,还有他的秘密。
如今,他自己也要在裂神指下受尽痛苦之后,变成一个疯癫。
“嘿嘿。”归止收回手笑了起来:“现在你不急着让我们放了她吧?先让你难过一阵子也好,等一下变了白痴,倒便宜了你。”
是的,白痴至少还有一个好处,不会象此刻的燕碧城这般痛苦。
枫如画的身体,在屋子坍塌的时候,一起倒在了地上,同燕碧城一样僵木。
她的血脉本来没有被制,只是风雷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这又是不得不有的一个动作,演戏就要演全套。
演全了才能让燕碧城心甘情愿的束手就缚,任凭宰割。
只是在她喊完了话以后,程雷的手也已经点遍了她背后的穴道。
所以她就象燕碧城一样僵木的倒下,她的面孔埋进了雪里,她的哭泣声,也沉闷了起来。
她依然能够发出声音,她也可以流泪,就像燕碧城可以流血一样。
“对不起,三公子,我害了你,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她哭泣,她的泪流进了雪里,她说话的时候,冰冷的雪,却进入到她的嘴里。
燕碧城张开了眼睛,看着纷扬的白雪从阴沉的天空飘落下来。
他的脸,已经冷酷的就像一块冰。
“无论如何。”程雷叹着气说:“我们办完事情以后,还是会放了她,我答应过你,会做到,你放心去吧。”
云开看着倒在雪地里痛哭的枫如画,慢慢摇了摇头,然后就和程雷一起向燕碧城走了过去。
枫如画被留在后面,继续痛哭着。
现在已经没有人还会理睬她,因为她既失去了作用,也已经没有了威胁。
显然她上了当,显然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燕碧城。
因为他们要的,除了燕碧城的盒子,秘密,还有他的命。
只是枫如画又为什么要如此去做?又是什么原因让她蠢到宁可去相信这三个人,也要出卖燕碧城?
看起来现在也没有人在关心这个问题。
大家都在关心燕碧城。
燕碧城正在看着天空,他的眼神也已经僵木。
他的心,又已经如何?
“先取出盒子。”云开说。
归止从燕碧城的怀里掏出盒子来,顺手就打开了盖子。
看来枫如画果然言无不尽。
“看样子没错了。”归止看着里面的钥匙说。
“等拿出里面的东西,再和燕公子聊几句,我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云开叹息着,又摇了摇头。
“对。”归止点了点头,对燕碧城喝斥:“这把钥匙,怎么用?”
燕碧城的样子,在雪中,就象一具冰冻的尸体。
“我的裂神指还没用。”归止说:“现在可以用了。”
于是他一指就点在燕碧城的印堂上。
燕碧城的全身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在僵木中颤动,他的脸在瞬间已经变成了紫色,片刻之后,已经成了青色。
有血开始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接着是嘴角。
他的眼睛依然在望着天空,这片天空,是不是也已经变成了血色?
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归止忽然又出指,燕碧城的抖动停了下来。
程雷的眼睛里,已经露出了钦佩之色,他知道刚才的片刻间,燕碧城所承受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他也知道,如果燕碧城的面色由青变黑,就会有血从他全身的毛孔里渗出来,他就会极快的变成一个白痴。
如今他依然清醒,醒着痛苦,他的经脉,已经尽伤。
“说吧。”云开叹息着:“你总要说的,你说出来以后,我保证你死的绝无痛苦,我会把你好生安葬,我甚至可以替你杀了那个女人,只要你愿意。她本来就不应该还活着。”
“这件事情可以由我来动手。”归止兴致勃勃地说:“我一定尽力。”
程雷听到这句话,转过身子响亮地吐了口口水。
云开盯着归止,盯了一会儿,盯到归止不由的转开眼睛的时候,才冷哼一声,回过头来,对燕碧城沉声说:“我佩服你,在裂神指下竟然能够不说话,连声音都不出,我自问,我做不到,天下能做得到的,不会太多,好汉子。”
燕碧城就像一座雕塑。
他所受的,是怎样的痛苦,这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究竟他的身体更痛苦还是他的心?
这一点同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我们身有所命,不敢违抗,你不能怪我们。”程雷缓慢地说:“你要怪,只好怪你自己看错了人,信错了如此的一个女人。”
“所以你还是要说话的。”云开说:“我们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我并不想如此对你。”
归止适时地伸出了手,燕碧城再一次开始抖动,又再一次停止。
这一次停止的时候,他的耳洞里,也流出了血。
他依然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他的经脉,已经错乱。
归止的面色变了。
裂神指他用过多次,很多次,为了各种目的,但他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小子还真是条硬汉。”归止瞪着眼睛说:“再来几次,就算及时收手,他也会傻掉。”
“我看不下去了。”程雷喘息着说:“我不忍心看下去了,我宁可现在就一刀杀了他。”
“杀了他?”归止说:“杀了他我们怎么交待?你想回去找死吗?”
“难道你以为他会说?”程雷大喊道:“你看他的样子,简直已经死掉了,他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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