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洗剑_分节阅读 1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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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些皮毛。”

    曾自珍微笑,“你怎么突然变谦虚了?象你这样的人,只要想学什么就不会仅仅只懂皮毛而已。我在院中布个阵,再把诀窍告诉你,相信你很快就能掌握了。”

    吴兰心知道无心谷的弟子个个精明无比,却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她刚刚在曾自珍的指点下摆好阵势,检查完没有谬误和失误后把曾自珍送回屋里,等她再走出来,就赫然见墙头上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院中有几株枯树杂乱地生着,地上积雪胡乱地堆着,还有几块假山石随意地摆放着。弟弟刚想跳下去,却被哥哥抬手拦住,“等等!院子里似乎有股杀气。”

    弟弟失笑,“怎么可能?”说完就纵身跃下,哥哥伸手想抓住他却迟了一步。

    弟弟的脚刚一着地,眼前突然涌起一片黑雾,除了他自己以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心中登时一凛,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忽地,金刃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来势凶猛,他不得不侧移两步拔剑抵挡,但脚步刚动就觉得大地似乎旋转起来,四面无数道劲风袭向他!

    哥哥在墙头看得分明,见弟弟一个在空地上舞剑乱挥乱砍,象是同时有七八个人向他攻击一样,脚步渐渐往院中心移去,心中大惊,这是奇门阵法!

    五行八卦、九宫奇门无一不是倚恃天地间阴阳自然之道对付敌人,大多数奇阵是令人产生幻觉,再以人力或机关辅助将敌人或困或杀,而高明的阵法则全借天地之力、凭生克之理,不费自身半分力气,曾自珍的阵就是如此。那个弟弟越是抵挡抗拒,阵法的杀伤力就越大。

    哥哥正急思对策,突然一剑袭来,一个清脆的女音轻笑着:“你也下去吧!”

    他凌空一翻落到三尺外的墙头上,厉声问:“你倒底是谁?”

    吴兰心笑道:“奇了,你们和芍药他们联手对付我,怎么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

    哥哥愣了愣,眼里突然闪过了悟的光,高呼一声:“七弟!”

    吴兰心道:“叫八妹也没用,乖乖下去陪你弟弟吧。”执剑又攻过去。

    院中被困的弟弟一剑削在一堆积雪上,雪花激飞,他忽然觉得前后左右都是刀光,而他再也无法闪避!

    一道人影箭一般从屋中冲入阵内,反手折下右方枯树上一根短枝插在积雪上!

    霎时,天光、院落、积雪、枯木,都出现在弟弟眼前,还有那个把阵法破去的人——曾自珍。

    吴兰心跃下墙头对曾自珍怒吼:“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曾自珍刚一开口:“我……”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吴兰心雪白的衣衫上,犹如桃花!

    吴兰心一把扶住他,大叫:“小健!”

    小健迅速地从屋里跑来,乖巧地递上小还丹,吴兰心一把夺过,倒出一颗往曾自珍嘴里一塞。

    小还丹是武林圣药,虽不敢说能活死人而肉白骨,但不论多重的内伤,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把命保住。可曾自珍吃下后却毫无起色,吴兰心不由得慌了手脚,紧紧地抱着他,喃喃道:“自珍,自珍,你可别吓我。”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兄弟俩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曾自珍终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吴兰心欣喜若狂的脸和眼角挂着的晶莹泪珠,这一刻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勉强一笑:“哭什么?我没那么容易就送命的。”

    吴兰心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流了眼泪,心中一阵恐惧:难道她真的爱上曾自珍了?无心谷十年岁月已经把她的血液变成了冰水,把她的心肠变成了岩石,她怎么还会关心别人?还会真心流泪?

    人只要有牵挂就会有烦恼;有感情就会有痛苦。她绝不能爱上别人!绝不能对别人有感情!

    曾自珍敏锐地发觉了她一瞬间的异常恐惧,直觉地想缓解她的情绪,“去见见我哥哥。”

    这句话成功地转移了吴兰心的注意力,诧然道:“什么哥哥?”

    曾自珍用眼一扫旁边的双胞胎兄弟,“那不是?”

    吴兰心吃了一惊,“他们是你哥哥?”

    “对,他们是我四哥五哥,还不过去见礼?”话一出口童自珍就觉察到说错了,这两个人是他哥哥,不是吴兰心的,他只要介绍让吴兰心认识就行了,干吗要吴兰心给他哥哥见礼?

    吴兰心是玲珑七窍、水晶心肝,怎会不知道一个男子让一个女子向他家人见礼意味着什么?当下把曾自珍交给小健扶着,走过去对双胞胎盈盈拜下,“小妹吴兰心,见过四哥五哥。前番不知两位哥哥的身份,多有得罪,请两位哥哥见谅。”

    双胞胎弟弟余怒未消,“你和我七弟是什么关系?”

    吴兰心笑得灿烂,“我是他未婚妻。”

    她的眼波媚然欲流,声音甜得象八月里的桂花糕。双胞胎今早见过她,见识了她的聪明,也领教过她的武功,反而她的美貌并没给他们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但她现在这嫣然一笑,百媚千娇、画图难描,绝对是沉鱼落雁的美女、倾国倾城的红颜!当这样一个美女对你微笑时,不着迷的一定不是个男人,若非她说出的话太过惊人,双胞胎兄弟只怕也要半天回不过神。

    “未婚妻?”双胞胎弟弟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称之为惊讶,而到了惊吓的程度,“你是他的未婚妻?七弟,你什么时候订的亲?怎么我们不知道?”

    曾自珍暗叹一声,他就知道吴兰心会得寸进尺。他自幼就恶疾缠身,命如游丝,朝不保夕,他不愿别人对他有深厚的感情,免得自己死后别人为他伤心,因此对任何人都冷漠无比,连自己的兄长也不例外,可如今却允许吴兰心这么亲近自己,难怪哥哥们要惊讶万分了。他叹息出声:“外面风大,咱们进屋再说吧。”

    悠悠帝子恨

    四人进屋落座,曾自珍介绍,吴兰心才知道这对双胞胎哥哥叫曾冷,弟弟叫曾烈。

    真是人如其名。

    曾烈对曾自珍道:“我们大前天接到你要来洛阳的消息,可又不见你回家,就派人四处寻找,今早才得知你住在平安客栈。我和哥哥赶去却只见你的行李,差点儿吓坏我们,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既然来了洛阳,为什么不回家?”

    曾自珍不回家的原因吴兰心明白,当下横了他一眼,“你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曾自珍无言可对,只能等着吴兰心发作。

    吴兰心却不怒反笑,“其实你可以对我明说嘛,我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难道还会怪你不成?”

    不怪才怪!听她这酸溜溜的口气就知道她会把这笔帐记一辈子。

    吴兰心又道:“原来你家住洛阳,不知父母可在堂?有多少兄弟姐妹?”

    曾自珍叹道:“我父母双亡,家里别无姐妹,只有兄弟七个,早晚会介绍给你认识。”

    吴兰心笑吟吟地道:“不再瞒我了?”

    曾自珍苦笑摇头,“不了。”

    曾冷曾烈反而搞不明白了,这两人不象是未婚夫妻,但曾自珍也没有向他们解释的意思。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这女孩不仅生得娇媚动人,而且机灵狡黠,七弟聪慧有余而无心机,可不要被这个女孩儿骗了、受到伤害才好。

    只听吴兰心问:“你们是自己找来的?还是这里的主人报告的?”

    曾烈道:“我们在洛阳产业甚多,如果不是下面报上来,我们又怎能这么快就找到这儿?”

    吴兰心斜睨曾自珍一眼,“你既然不愿让我知道你的身家来历,就自管回家吧,你这两位哥哥武功高强,又有宝剑在手,谅别人也害不了你。”语气里嘲讽之意甚浓,显然也没忘了今早的断剑之耻。

    曾自珍问:“那你打算去哪儿?”

    “当然是去想办法斩草除根啊,让阿蛇他们今后再也不能找我的麻烦!”她站起身来笑道,“你们兄弟想必还有些话要私下说,我就不在这儿碍事儿了。”笑语声里,出门而去。

    曾自珍望着她的背影,眼波里不自禁地流泻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曾烈咳嗽一声,“咱们的仇人找到了。”

    这句话立刻拉回了曾自珍的注意力,原本清澈柔和的双眸变得如刀锋一般森冷,“是谁?”

    曾烈道:“六弟在田龙池家里盗得一幅《舞刀图》,大哥已经确认是真品。”

    曾冷道:“但事关重大,不能轻易下结论。”

    曾自珍冷笑一声,“要确定很容易,做贼的人永远心虚!”

    贺、纪、田、霍四家人刚用过晚饭,聚在客厅里聊天,突听大门处一声巨响,急忙过去查看。见大门敞开,人臂粗的实木门闩被人劈成两段掉在地上,照情形看来是被人以利刃正劈在门缝当中而断的。

    贺鼎臣捡起一截,审视断口处,脸色登时大变。

    贺东等小辈们也好奇地拾起另一段,见断处平整光滑,象木匠用刨刀刨过的一般,不禁惊悚于利刃之快,却不理解长辈们因何神色惨变?

    纪端远轻轻抚摸坚木上平滑的断痕,喃喃自语:“好精妙的刀法,好快的刀!”

    纪霞衣觉得奇怪,“爹,你怎能肯定这是刀砍的而不是剑劈的?”

    纪端远脸一沉,“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田龙池的脸色惨白如纸,忽然转身而去,他走得很快,脚步却有些踉跄。他妻子贺泣红也脸色苍白,望着大敞着的门,神情复杂已极。

    深夜,三更已过,田龙池带着妻女,牵着快马,悄悄打开霍家后院的角门。

    贺泣红低声道:“咱们这一走,哥哥他们三家就真的没事了?”

    田龙池道:“事儿出在咱们家,咱们走了,那帮人当然会跟着咱们,不会再找我三位兄弟的麻烦。”

    他们出了霍家,田龙池怕马蹄声被结义兄弟们听见追出来,先牵马缓行一段才上马。他看着妻子女儿,目光里充满歉疚,“对方对我恨之入骨,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所以我不能把你们留在霍家牵累兄弟,对不住你们了。”

    贺泣红避开他的视线,幽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反正这些年以来,我从没有一天快活过……”

    忽然一个优美冷漠的男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田龙池,一别多年,你还无恙吗?”

    田龙池的座下马陡然惊嘶一声人立而起,田龙池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以他的武功本可以一跃而下,但声音一入耳,他全身的力量就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就算马不立起来他也会自己摔下地。

    贺泣红先是一呆,脸上旋即充满狂喜,“帝君!帝君!是你吗?你还活着?”

    优美的男音问:“谁告诉你我死了?”

    “我……”

    田龙池突然大喝一声:“住口!”

    一声喊出,他仿佛已经用尽了力气,趴在地上不住喘息,贺泣红说了什么谁也没听见。

    优美男音声音一冷,“田龙池,你想快点儿死是吗?”

    田龙池试图站起来,腿却偏偏抖个不停,干脆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放声大笑道:“你不用装神弄鬼,童陛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的!不管你是谁,要报仇就尽管上来吧!”

    他虽然竭力想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听得出在不住发抖,田翠衣此刻才回过神儿来,过去扶起父亲,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黑沉沉的暗夜里,不知隐藏了多少恶鬼幽魂!

    夜雾中一人缓缓走来,疏星淡月下,一身锦衣,长身玉立,面庞轮廓优美如雕刻。庄严高贵的额、凛然不可侵犯的眉宇、骄傲又充满锋芒的眼睛……英俊得已接近这世间每一个少女的梦想。

    田翠衣虽然心有所属,也不禁看得呆了,但她的视线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双无比明亮的眼睛是那样冷冽、那样黑沉,里面盛满了仇恨与怨毒,正瞪着她的父亲,“田龙池,你为何要杀害先父?他老人家有什么地方亏负了你?”

    田龙池无力地摇摇头,“他从未亏负过我,从来都只有人欠他而没有他欠人的。”

    曾天赐厉声道:“那你为何要害他?”

    田龙池嘶声叫道:“因为他处处都比我强!我越接近他就越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我又找不到他半个错处拿来当借口和他断交!我只有杀了他才能摆脱他的束缚!”

    曾天赐声音冷如冰雪,“你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只因为你是个卑鄙的小人,见不得别人胜过你!”

    田龙池惨笑一声,“不错,我是个小人,我心胸狭隘!”他忽然抬头直瞪着曾天赐,“我说这些不是要为自己辩白,我欠下的债也不是不肯还……你若想要,就过来拿吧!”

    曾天赐冷冷地看着他,手慢慢放在腰间的刀上,刀弯如新月。田龙池的目光随之落到这把刀上,身子抑制不住地起了一阵颤抖。

    他心中充满恐惧,但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怕这把刀。

    因为他愧对它,所以才怕面对它。

    田翠衣猛地拔剑挡在父亲面前,“我不管谁对谁错!反正谁要想杀我父亲就得先杀了我!”

    曾天赐优美的嘴角泛起一丝轻微的、充满了轻蔑讥诮的冷笑,“杀你何难?”

    话声落,刀光起。

    刀身弯如十五的月亮,刀光起时,幻变出无数圆月般的光影,光影不住地旋转着。

    曾天赐也在旋转,刀影生寒,人随刀转,田翠衣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曾天赐的的身影、身前身后都是弯刀的光芒,竟不知孰真孰幻?

    她无路可走之下冲天而起,但人影刀光依旧,刀与人似乎成了她的影子,她的身形到哪儿,人与刀也就跟到哪儿。刀气侵肌,田翠衣再也躲避不开,她刚刚闭起眼睛等死,突听一声急叱:“住手!”

    刀气倏消。

    人仍是一个,刀还是一柄,刀锋正指着田翠衣的眉心。

    田翠衣一睁眼就看见了这柄刀,第二眼则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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