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在梦幻中行走,脑子中充满古丽娜的影像;“八大金刚”个个凶悍倔强,竟然听命她一个柔弱女子,简直匪夷所思。看来她必有非常之能。
想起古丽娜,我不知怎么想起豆子,她现在还好吗?还有七爷,他还好吗?还有何姐,还有深圳。我心中不可抑制的思念起他们。
自从离开南中国海这座温热的城市,我就和他们失去联系,拒绝一切和深圳有关的信息,生怕又触动心中脆弱的神经。但是,我思念它。
就在我思念深圳的时候,命运之神再度向我招手,使我重新回到这座城市。
第十三章 深圳被盗了一百个亿
运之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至今没有人说清楚,它是那么难以琢磨,总是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来得猝不及防,快得不可思议,甚至连你散步的时间也不放过。
就在我和古丽娜他们告别,沿着滨河路欣赏兰州夜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蹊跷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个导火索,直接将一系列不相干的事件串在一起,将我送回深圳。
当时的具体细节,我现在已记不准确,那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酒精泛滥,把脑袋塞迷糊了。
我只记得当时好像走到小西湖附近,迎面驶来一辆吉普车。那部车驶到我跟前,嘎地停住。
当时,我一见车停住,就多看了两眼。夜深人静,突然见到一部车,逮谁都会看两眼。谁知这一看,看出了故事。车门“啪”一开,从里面跳下五六个提刀携棒的壮汉,其中一个汉子叫道:“砍他!”
我当时很奇怪,兰州人也太野蛮了吧,别人看两眼就要命。再定睛一瞧,还是熟人——为首的是“八大金刚”里的老三格尔木,他的酒还未醒,下车的时候差点栽倒。
格尔木大叫:“就是他勾引古丽娜。”
却原来格尔木一直爱着古丽娜,和她纠缠不清;那天晚上,古丽娜对我表现的太过亲热,他看到眼里,打翻醋坛子,送走她之后,就带人找我的晦气。
不过,这些事都是后来听说的,当时根本不容分辩,举刀就砍。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五六条壮汉,又提刀携棒的,我肯定不是对手,边打边退,几乎使出浑身解数,甚至把小时候打架的功夫都搬了出来,封眼踢裆,忙得不亦乐乎。
心里直想,要***早知道有这一出戏,就顺手捞一块板砖了。也不知道兰州城的滨河路是哪位哥哥设计的,除了水泥路面就是草木花卉,根本没有能使的家伙。
没办法,只能使出“凌波微步”,撒丫子就跑。
不是贫嘴,要论“溜”的功夫,我是受过表扬的。当年和大丧一役,他就建议我到“奥运会”赛场跑。
不过,这回不比上回,那会儿关键时刻有豆子收场,这次是绝对孤军奋战。尤其不幸的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格尔木他们的百米成绩也不差,正是针尖对麦芒,半斤八两;我一边跑,一边听到耳后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奇迹往往在危机的时候出现,要不怎么叫“奇迹”呢?就在我走投无路之际,格尔木他们出岔子了,只听背后哎哟连声,扑通扑通,他们竟一个个跌倒在地。
趁这个空档,我忙里偷闲,停步喘息,却见后面多了个鹑衣鸠衫的老头,拄着一人多高的拐杖,慢慢横穿马路,向对面天桥走去;中间偶一回头,冲我一笑。
格尔木他们突然跌倒,口里骂不绝口,爬起来看到那老头,马上住口,眼中露出敬畏之色,再也不看我一眼,扭头便走……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刷牙的功夫,电话铃响了。叮铃过后,是古丽娜的声音。她问到:“昨晚睡得好吗?”声音朦胧。
“当然没睡好!”我没有好声气:“和格尔木闹了一宿。”
古丽娜一怔,道:“格尔木在你那儿?”
我就把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讲述一遍, 不过,出于个别原因,省略了老头出场那段儿。
古丽娜在电话那头听得有趣,咯咯笑出声,道:“想不到我的格尔木是个有胆量的男人。”得意之情溢之于表。
唉!天下的女人就是这样,一遇到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就兴奋得眼珠子发亮,高兴得吐血。
又聊了一会儿,古丽娜说:“这样吧,下午我请你去白塔山划船,就算替格尔木赔罪。”
我一口答应下来。心想,这回一定不放过古丽娜,猫三狗四一番,出出昨晚的恶气。
但是,接下来她说的一句话,却差点把我噎死;她说:“我会带格尔木一起去。”
白塔山在黄河西岸,传说是古代一个喇嘛所建,依山傍水,塔身涂有白浆,如白玉砌成,与另外的建筑以亭榭回廊相连,是兰州著名的恋爱场所。
大约下午两点多钟,我如约赶往白塔山;从我住的宾馆到白塔山,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乘车经过黄河上的中山桥,二是乘坐牛皮筏横渡“长江”。
到兰州本来就是游山玩水,当然选择牛皮筏,看兰州人“吹牛皮”本来就是一大景观。这是每个旅游者的想法。
作为一个旅游者,我遵从了这一原则,沿着滨河路寻找停泊牛皮筏的码头。事情就是这样发生逆转。
当时,前往牛皮筏的停泊口,要经过一架天桥,在天桥上有一个老乞丐,靠在围栏上晒太阳。
这个乞丐与众不同,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破衣烂衫穿在他身上,就像绅士的休闲装,一点也看不出矮人半截。
尤其是他的表情,眯着眼,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悠哉游哉,好像当乞丐的不是他,而是南来北往的人流。
我就是在天桥上与老乞丐相遇。他就是昨晚救我的老者。命中注定我要有这次偶遇。
当时,一看到眼前这位老人,我就觉得面熟,好像与我认识的某个人相似,但是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多想,我从口袋中摸出两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他膝上。老乞丐看也不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坐。”也不多说一个字。
我知道这是位隐身市井的高人,乖乖地在他身旁蹲下;那老者不再理我,惬意地享受他的阳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有一种亲切感在内心潜滋暗长。
过了一会儿,老者首先打破沉寂,说:“你很好。”话语中略带南方口音。
听了老人的话,我莞尔一笑,道:“您也好。”
老人脸上显出快活之色,大声唱出一段歌谣,似乎为自己做注释。
“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他一边唱一边立起身,慢慢走向人流,身上逼人的气势顿起,仿佛天地间唯有他一人一拐存在。
“……衣服好坏不挑拣,新也御寒旧也御寒,常与知己聊聊天,古也谈谈今也谈谈……”
老乞丐一路走一路顿杖而歌,我则紧随其后,听他念完最后一句,已经到了天桥底下。
他回过头,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小朋友,知道这首谣曲是别个写的吗?”
我疑惑地摇头。他又笑了一声,朗声道:“回去告诉乔小七,要他该放下的放下,安心过日子!”说完,扬长而去。
什么?他认识我师父。当时我惊讶得张大嘴巴,心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他是谁了。莫不是他?!我连忙追赶,老乞丐在人群中闪了一闪,消失了踪影……
那个下午,我没有到白塔山赴约,发疯似地在兰州城搜寻老乞丐。一定要找到他,这是师父此生的心愿。
为了寻找他,我踏遍了兰州城的大街小巷,甚至又跑到敦煌,从敦煌直奔嘉峪关,然后由外向内,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寻找。
赶往嘉峪关的时候,我给古丽娜打过一次电话,试图从她口中得知老者的下落。
古丽娜说,这个老乞丐也是新近来到兰州,格尔木他们做过一起不该做的案子,被他教训了一通。
她说话含糊其辞,回避了某些关键,如犯下什么案子?但是,对此我不好打听,因为它事关行业秘密。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所有的辛劳变成徒劳,老乞丐仿佛就此从地球上消失,没有留下半丝印痕。
命运之神真他妈矫情,就像一个女人,越是死皮赖脸追她,越是求而不得。干脆,回家睡大觉吧。
就在我灰心丧气之际,事情发生了逆转,就像射出的一支箭,猛地拐个九十度的弯。一个乞丐出现在我面前。
不,准确的说,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啪嗒一声,刚好落在我脚下。
不过,此乞丐非彼乞丐,而是另外一个熟人——川西“无影手”的传人,蓝氏三兄弟中的老幺。
说起来这事有点玄,玄到别人不相信,以为是我瞎编的。
其实,别说你有这种感觉,就是我本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以为纯属蒙人。
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不会随便掉人,这是常识。但千真万确,蓝家老幺就躺在面前,不是作梦。
那是在嘉峪关的城墙根上。当时,为了找老乞丐我去了趟酒泉。听说那里新近出现一个很奇怪的乞丐,背着袋子,拄着拐杖,混迹于一群乞丐当中,却不讨要东西,也不与其他乞丐来往,而是到酒楼海吃胡喝,大把的银子结帐。
听到这个消息,我就马不停蹄赶往酒泉,不幸的是,他已经离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盯住我,怯生生地说:“他给我半拉烧饼,拍拍我的头走了。”然后说,可能去了嘉峪关。
那个小孩以前帮老乞丐跑过腿、逮过虱子、捶过背。
听说他去了嘉峪关,我的精神一爽,那个地方早在游览计划之内,只是还没有成行,这次就假公济私吧。
嘉峪关古称“天下第一雄关”,过去是边陲重镇,换了关牒,出了城门,就到了国外。
三千里皑皑祁连山,横空出世,犹如玉带狂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城门呢,初入并不觉十分高大,也就像北京的前门楼子;到了里面,登上十七米高的城墙,再看青砖垒起黄土夯就的城,就觉截然不同。
瓮城方正陡峭,外城连绵不绝,角楼、箭楼高耸。
闭眼想象一下吧,关外大漠苍莽,祁连山头白雪相连,一队队士兵金戈铁甲,表情肃穆,与前来攻城的百万大军遥遥相对,那该是什么感觉!雄关之“雄”脱颖而出。
站在嘉峪关的城门楼子上,我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握拳摒息,恨不得立即骑上“血汗宝驹”赶回盛唐,秣马饮血,鏖战沙场,痛痛快快做一回热血男儿。
心想,如果哪个不长眼的不幸把我一刀砍死,就***搭乘“时光机器”再回来。
想到“时光机器”,思绪重新把我拉回现实,上下打量自己,也就差七八十年就一百岁了,前半生差点死在小偷窝里,至今一事无成,不觉惆怅满腹,先前的兴致顿减。
就这样胡思乱想,沿城墙垛子走了一圈,便拾级而退,到了城下,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叹气。
此时,已是日暮西山,四下里静默无声,只有三五成群的幽燕盘旋在落日余晖之中,呜呜鸣叫,更增添凄凉之色。
突然,就在我无精打采之际;突然,就在一片枯寂悲凉当中,一阵追逐喊杀隐约传来。
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城楼上,接着是杂乱的皮鞋敲击城砖,然后只听“啪”地一声枪响,头顶上的幽燕顿时惊散。
那是一个人,一个人从城墙疾坠而下,犹如黑色的陨石……
就在他坠落的一瞬间,我从城下抬起头,眼看着一条性命直坠而下,带着风声,啪嗒,跌落我的脚下。
坠下来的人就是蓝氏三兄弟中的老幺。
当时,他身上穿着千孔百结的破衣烂衫,前胸后背猩红一片,脸上涂满煤灰,一时没有认出来。
直到把他送往医院,抢救他的医生把他从里到外冲洗一遍,恢复了本来面目,我才发现是他。
当时,他浑身缠满绷带,一眼认出我,惊叫一声:“日他妈!”旋即昏死过去。
待到医生再次把他救醒,他没那么激动了,好像变傻似的,瞪着眼瞅我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你打我一巴掌。”他说。以为是在做梦,让我打一巴掌,看疼不疼。
我告诉他,你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不打你,你都这样了,我打你干嘛。
听说我不打他,蓝老三感动得泪水哗哗的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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