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是深圳一个贼_分节阅读 2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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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啥子事嘛!”

    也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只是不停地自我唠叨。

    他道出一个惊天大秘密,听得我目瞪口呆,感慨万分。心想,如果冥冥之中真有主宰,那么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任何人也无法忽视,无法左右,无法逃避的命运呵,就像跟在屁股后面的影子,斩不断,理还乱。

    蓝老三的出现,使我彻底被命运的力量所折服。我相信命运皈依命运。它使我虔诚无比。

    说实在话,假如不这样虔诚,对所发生的一切,我全部无法解释。

    如果不是蓝老三真真切切躺在我面前,连我自己都相信这是一个梦,是***谎言下的蛋。

    蓝老三是逃到嘉峪关的。他被人追杀,一路逃亡,最后来到酒泉,然后到达嘉峪关。

    中国那么大一个地界,你说他哪里不能躲藏,偏偏来嘉峪关。来嘉峪关就来吧,干嘛叫我碰上!

    蓝老三说得好,他理直气壮:“龟儿子要知道为啥子!他们后面追,我就前面跑,跑到哪个地方,老子也说不清楚。”

    看来这就是命,是命运将蓝老三送到我面前,听他讲述他的一切。甚至派人追杀他的幕后主使,都是命运安排好的,也是熟人——将军集团的老板乔大羽。

    妈的,人生是不是一场立体电影?我们在地球上拼命表演,冥冥之中有无数观众买票观看!

    说起蓝老三被追杀的事,还要回到从前,回到蓝氏三兄弟到达深圳那天。

    那是,他们在四川搞“黑吃黑”的行当,也不知听谁胡吣,说深圳遍地是黄金,随手就能拣个十万二十万;于是,脑袋发胀,掖个口袋来到这座城市。

    他们原想弄点钱回家过年,可万万没想到,这里的地盘都不是无主之物。就连看得眼晕的地王大厦,都被一个叫张子强的哥们盯上了。

    而且,他们干的活别人不理解,反扒,专门跟小偷作对,七爷不给他发“护照”。公安局呢,更不感兴趣,因为他们搞“反扒”和人家不一样,逮住一个小偷,先吓唬一番,然后问公了私了,俗名叫“黑吃黑”。

    在深圳这个卧虎藏龙之地“黑吃黑”,他们算找对地方了,非但没得到好处,还差点被打断腿。

    当时是在华侨城附近,他们看到一个瘦得像痨病鬼似的偷儿,以为好欺负,便跟踪到一条僻静的胡同里。

    那“痨病鬼”在游客中窜来窜去,刚得手,正在欢天喜地数钱,蓝氏兄弟出现在眼前。

    “龟儿子,你的事犯了!” 蓝老大卡着腰,一脸严肃。

    其余两个兄弟亮出一只手铐,从地摊上买的那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那小偷吓了一跳,拱手道:“请……请问几位大哥,怎么称呼?”

    蓝老大一挑大拇指:“公安局反扒大队!”

    小偷笑着说:“不会吧,哥几个生人味。”

    蓝老大眼一瞪,冲两兄弟道:“少废话,把他铐起来。”

    可是,他的话出口半天,却不见动静。回头一看,只见老二、老三脖子上多了把刀。

    明晃晃的刀刃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顺着刀刃看过去,黑鸦鸦一片全是持刀携棒的主儿。

    三兄弟一看不妙,连忙说:“误会,误会。”抱着头蹲到地上。

    那“痨病鬼”神气了,道:“说,从哪来的。”

    蓝老大嘴硬,说:“老子是公安……”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闷棍,打的他眼冒金星。

    蓝老三为人机灵,便稀里哗啦说了通“切口”,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痨病鬼”说:“既然是同行,我也不为难你们,说是公了还是私了。”

    蓝老大忍着痛再次开口:“怎么公了,怎么私了?”他以为送他们去公安局。

    “痨病鬼”说:“公了就是……”他接过一把刀在他脖子上作势一砍。

    蓝老大吓得打了个冷战,连忙说:“私了,那就私了。”

    “痨病鬼”一笑:“看你们就是识相的人。”伸出手。

    蓝氏兄弟乖乖地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递给“痨病鬼”。

    看到银子,“痨病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继而向身后使个眼色,那伙持刀携棒的人,乒乓一阵乱打,幸亏三人经验丰富,拔腿就窜,不然肯定丢半条命。

    没想到这里的小偷如此厉害,生意还没开张,他们就先挨了通“杀威棒”,无奈之际,当天下午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们碰到一位朋友。这个人姓曾,以前是他们四川老家的混混,还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当时,他们去火车站买票,经过香格里拉酒店门口,一眼看到那位朋友。

    当时姓曾的一脸卑恭,点头哈腰,帮一位老板开车门。

    蓝氏三兄弟走投无路之际,见到相熟之人,不觉大喜。

    蓝老大叫到:“喂,曾娃子,娃子!”声音如打雷。路人纷纷回头看,以为是袜厂的推销员。

    那姓曾的却好似没听见,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直到老板进了酒店。

    蓝老大走上前,一拍他的肩膀,道:“曾娃子,老子叫你半天了。”语气有些不快。

    姓曾的慢慢转过头,故作惊喜:“哇,原来是蓝老板,好久不见。”伸出手。

    蓝老大刚被诈走身上所有的钱,一见他伸手,条件反射,想深圳咋这样,见人就要钱。吓得一缩头。

    姓曾的见蓝老大不和他握手,知道不习惯,改握手为抱拳。蓝老大熟悉这个动作,也抱拳回礼。

    姓曾的说:“蓝老板现在在哪儿发财?”

    蓝老大一听,触动心思,心想发啥子财哟,楞让你们深圳人发了,脸上阴晴不定,就想把满肚子苦水倾倒出来。

    还没开口,蓝老三接过话茬,道:“我们兄弟挣了些钱,想在深圳投资考察,刚下飞机。”一副财大气粗的张狂。

    三人里面,还算他机灵,知道不能透露自己的窘态,不然人家笑话。另外两个兄弟一听,神领意会,立刻变脸,与刚才判若两人,一副“投资”表情。

    蓝老大亲切地拍拍姓曾的肩膀,道:“小曾啊,你现在在哪里高就,有没有困难?”

    小曾脸上立刻露出得意之色:“我现在是乔大老板的私人助理。”

    他骄傲地一挑大拇指,说:“乔大老板知道吗?深圳最大的。”

    蓝老大哈哈一笑:“噢,老乔啊,知道知道,就是那个……”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拍拍额角,假装想不起来。

    正在这时,从香格里拉走出一个穿黑西服的,是乔大羽的司机,虎着脸,瞪着小曾:“瞎磨蹭啥,擦车没有?!”

    小曾立刻矮了半截,点头哈腰地回话:“是!虎哥,马上就擦好。”那人哼了一声,转身去了。

    小曾脸上稍显尴尬,解释说:“你看我这个助理多操心,还得盯着司机擦车。”

    然后,从兜里拽出一张空白名片,写上自己的名字,一甩手,递给蓝老大:“再联系,我安排吃顿饭。”

    蓝老大从来没印过名片,在身上乱摸。

    老三道:“名片发完了,改天吧。”“对对。”蓝老大不住点头。

    小曾说:“那好,过两天再聚。”说罢,大踏步擦车去了。

    那姓曾的,是乔大羽手下的小马仔;他们见面的时间,刚好是“凤凰山豪宴”的前一天。第二天晚上,乔大羽在凤凰山宴请七爷,当时他信心十足,以为靠他的手腕和巧舌如簧,七爷肯定会为他所左右,想不到老头子当场拂袖而去。

    这使得乔大羽又羞又恼,一个人坐在那儿生闷气。

    小曾当时也在场,善于察言观色,凑上前出主意,说不如请人教训他一顿。乔大羽点头应允。

    小曾知道这是向老板表忠心的机会,立刻安排“大丧”行刺七爷,但这个方案太过毒辣,被乔大羽否决。

    小曾眼珠一转,说我有几个老乡刚到深圳,也是小偷行里响当当的角色,不如……

    当天晚上,小曾就想联系蓝氏兄弟,可惜不知道他们的电话、地址,只得作罢。

    又过了几天,蓝老大给小曾打来电话,说:“你那天不是想请我们兄弟吃饭吗?”

    小曾一听是蓝老大的声音,大喜,道:“我叫老板安排了,他说请你们吃饭。”

    蓝老大一听,不是姓曾的请吃饭,而是他的老板,受宠若惊,不停地说:“好!好!”

    蓝氏兄弟不是想离开深圳吗?怎么没走呢?原来这是他们见到曾姓朋友前的想法;意外地“他乡遇故知”,暂时打消了他们的这个念头,心想曾娃子现在不简单,肯定有赚钱门路,于是就给他打电话。

    接到电话,小曾把蓝氏兄弟带到一间夜总会,在豪华如皇宫般的包厢见到乔大羽。

    当时,他正给一帮皮肤白皙,两腿修长,穿一身黑色比基尼的“兔女郎”发小费。

    那帮“兔女郎”竖着长长的耳朵,个个欢天喜地,就像一群可爱的真兔子。

    乔大羽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翘着腿,身边放了几捆钱。看到蓝氏三兄弟进来,连眼皮都不抬,随手甩给他们一捆钱。

    他道:“听说你们兄弟好手段,帮我办点事”。说罢,扬长而去。

    剩下的事情由小曾安排。他边陪兄弟三人吃饭,边说:“老板要教训一个人。”

    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地图,如此这般一说。让他们潜入七爷家中,盗得他身边一件东西,最好是烟袋锅。

    乔大羽花了很大本钱,请七爷到凤凰山顶赴宴,想不到他这般不讲情面,心中恼怒莫名。于是,想要“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羞辱羞辱这个不知趣的老头。

    “偷王”的烟袋锅片刻不离身,是最好的信物;这玩意儿被盗,传到江湖上可是天大的笑话。

    蓝氏三兄弟初到深圳,不知水深水浅,一听去与“深圳偷王”过招,表情就有些兴奋。

    这时,一直没开腔的蓝老二道:“当年我们答应张小眯,说不再以偷为业。”

    小曾一撇嘴:“他的骨灰都快化了。”意思是他死了好多年,不必再墨守陈规。

    蓝老二正色道:“在道上混,死人的话也是圣旨。”三个人顿时泄气。

    沉默良久,小曾眼珠一转,道:“你们这回是帮朋友;帮乔老板,帮我!江湖救急嘛。”

    既然是江湖救急,就不存在守诺之事。这是他的逻辑。

    三个人脑袋本来就不灵光,一听是江湖救急,道义之事,再加上有一万块钱作祟,拍脑袋答应下来。四个人哈哈大笑。

    解决了这件事,小曾转了话题:“这笔买卖本来交给其他人,是我说破嘴皮,老板才答应给你们。”

    意思很明显,想弄点回扣。这年月干什么都要回扣。

    蓝老大明白,一咬牙,从那捆人民币中拽出几张,仔细数了数,一共三佰块,递给姓曾的。

    小曾说:“我可是帮了大忙。”语气加重。

    蓝老大想了一会儿,道:“你说多少。”

    小曾咬了半天牙,道:“至少伍佰。”

    蓝老大忙道:“不,四佰,不还价。”

    ……

    当天夜里,蓝家三兄弟就潜入七爷家中。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跳墙进去,一帮人从暗处涌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擒住。

    好在七爷知道蓝家“无影手”,没有为难他们,当场放掉。不过,这已经使哥仨羞愧难当。技不如人哪!

    第二天,蓝氏三兄弟去见乔大羽;他们有这点好处,答应别人的事,一定办好。办砸了,原银奉还,这是义气。

    以他们的手段,当年若不答应张小眯,说此生此世不再以偷谋生,也不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乔大羽给的一万块钱里面,有伍佰块给了姓曾的回扣;三兄弟不好意思再追回,便从银行取钱补上。

    哥仨在小曾安排下,见到乔大羽,向他一五一十讲了事情经过,当场把钱退还给他。

    当时是在东莞的某个秘密会所,乔大羽闻听,拊掌大笑,道:“果然是‘偷王’厉害些。”

    也不接他们的钱,语气一顿,又说:“我只是和七爷开个玩笑,考验一下你们的身手。”

    这就是乔大羽的过人之处,他把人的心理琢磨透了,知道与其臭骂一通,不如收买人心,两句话便把此事掩饰过去。

    原来是乔老板开玩笑,难怪“偷王”当场就放过我们。哥仨对乔大羽又多了几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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