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画荒腔_分节阅读 1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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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客打着把红伞,红伞上描的是金色团荷花。

    妙真、一刀不戒、红伞人,他们三人就在城门口这样对视着。

    妙真看那人着的是赤罗袍,袖口上绣的是金线荷花唐草纹,除外一片赤红。男子肤白如脂玉,更是放肆的是,衣衫大开露出满身刺青。

    “阁下有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妙姑你可叫我好等。”

    “不敢……阁下怎么称呼?”

    “撑伞人,欠欢。”

    “师出何处?何门何派?”

    “与妙姑一样,江湖之远,无门无派。今日受宋宗主之托,特来助妙姑一臂之力。”欠欢说完,向妙真躬身施了一道礼。

    妙真回礼,“不敢,不敢。”

    “好了,别婆妈了。是杀了他,还是一起上路。”一刀不戒双刀已经亮出。

    “耶,小兄弟,别急嘛。”欠欢说着,打着伞走到一刀不戒的身边。

    妙真身形一转,把一刀不戒护在身后,低声道:“此人不简单,小心,我只护你一次。”

    “唉呀呀,妙姑原来喜欢母性大发呀。再下正有一计,可帮助妙姑巧夺转灵珠。”

    一刀不戒不服,拍下妙真手臂,妙真不予计较,“何计谋?”

    “相思公子。”

    “哦?何计?”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欠欢红伞一转,他们三人就在济南府城门外消失了。

    一刀不戒在外堂死盯着欠欢,心里无明火乱起,直骂欠欢是个小白脸。欠欢看着一刀不戒的表情时而舒张开来,时而紧绷,脸上的笑容是发灿烂。

    这时从里屋走来一名公子,身穿绯色褙子,外套白色素纱单衣,手中拿着把折扇,手指微动,呼一下折扇打开,上题“刻骨相思”四字,真是红衣白纱生曼妙,一把折扇道风流。再看这人面容,分明就是男化的妙真嘛。

    一刀不戒还处在惊讶之中,欠欢上前来打量,“哎呀呀,还好啊。还好苍天怜见,幸得妙真无胸。”

    妙真折扇一收,打在欠欢脑门上,欠欢叫疼“哎哟。”

    “别以为你衣服穿的少,露的比较多,我就不会打你。没胸的人,自有没胸的人的活法。”妙真怡然自得,再把折扇打开,扇了起来。

    一刀不戒诧异,“你到底是男是女?”

    欠欢走到一刀不戒跟前道:“咦……小兄弟。你看她是凶不凶?”再一指妙真胸部,“胸不胸?”

    一刀不戒傻眼,妙真瞧见了古怪,“雷神招来。招来!”一道惊雷落在了一刀不戒的肩上,另一道正巧落在了欠欢伸出的手指尖上。

    “哎哟哟。”欠欢手捂着指尖,直跳脚。

    可怜一刀不戒,是少年心性,还沉醉于色字头上,雷劈不倒。

    “说吧,为何要我假扮相思公子。”

    “天下皆知,转灵珠,浮离城中至宝。”

    “浮离城主,不问岁月,任西风。我早年见过几次,是个人物。”

    “不错,任西风刚毅沉稳,心思熟虑。要想从他那夺取转灵珠,难上加难。恰巧,他有一侄儿名游萱,深得任西风欢喜。”

    “我是问你,为何要我假扮相思公子。我一女子,这伪装甚易拆穿。”

    “首先我们这里只有三个人,我形象鲜明,特征明显,不妥。一刀不戒,少年人,善用刀,与相思公子不符。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偶有风声传闻,任西风……好……男色。”

    这边一刀不戒刚从恍惚中惊醒,听闻“男色”二字后又回到恍惚中去。

    妙真诧愕,“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欠欢把妙真扶坐下来,“妙姑莫急。妙姑久疏江湖,有些事不知也不奇怪。相思公子,乃北方第一公子,离恨门主之弟,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相思公子虽绝妙无双,可惜不能言语。这样反而更加方便妙姑你的伪装。关键是,任西风好男色,而且他不杀女人。万一行动败露,你还是有命可保。再之,以后真相大白,任他任西风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当初的假相思公子,是个女儿家。”

    “你就不怕任西风当场揭穿,一时气愤之下,忘了自己不杀女人,错手杀了我们?我还怕,某天,莫名其妙的离恨门的人就杀上门来。”

    “噫……妙姑要是有如此顾及,怎能成大事。转灵珠一事,我们是从任游萱下手,能避任西风多远则避多远。”

    妙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后过了晌午还是坐到了梳妆镜前,欠欢问她,“你要整个啥样子?”

    “猪样!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整成啥样。”

    “好好好,您要易个什么容妆。”

    “我平生未看四人笑过,一个不能笑,一个不敢笑,一个不再笑,最后只余一个不会笑的小十三。”

    “正觉居士门下的十三?”

    “恩。”

    “这样吧,我就照他模子里再给你添三分春容,这样更像相思公子。”

    “那你与小邪,作何安排。我孤身直入?”

    “我当然还是我,至于这位小兄弟我早有打算。听闻离恨门主坐下,分四君五使,鲜少派出,菊君分杀以刀法见长。此计目的在于转灵珠,精髓在于装在于骗,能有多像就有多像,少露破绽为要。”

    不问岁月,任西风

    蜀中盆地潮湿,春色早满,蜿蜒浣花溪两岸繁华无限,尤以浮离城为盛。

    落凤坡在浣花溪东处,多古道山色,在剑阁栈道旁,一群武者道士,喝茶闲聊。

    “最近天下大事,莫过叶梦得之死,张重元坐上分众殿之位,这两件事。”

    “妙真一怒而杀薛夫人,这是又为何?”

    “莫说,莫说。云福宫的纷扰带不进蜀中。”

    听完后,众人一道称是。

    刘螣在剑阁一带素有威名,“昨日,我遇见一妙龄公子,那真是云做衣衫,花为貌。”

    “哦?果真有如此佳人?”众人提起兴趣。“下文呢?刘兄,下文如何?”

    传闻浮离城主独好男色,蜀中江湖之人引为雅趣,众人趋之若鹜。

    “这个嘛……”刘腾刚一开口转而肃寂,沿着蜀道剑阁传来了一阵诗声。

    “待到秋来九月八。”一步一句诗,“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念诗的是一名少年郎,“满城尽带黄金甲。”诗完拔出单刀双月,一刀出,刘腾身形分成两半。

    众人双手都按在自己的兵器上,等回神过来,少年郎早已没了身影。

    “这……难道是……难道是离恨门菊君。”

    “啊,是离恨门的菊君啊。蜀中风波再起呀。”

    “刘腾……刘腾犯了何事,竟惹到离恨门派出鲜少出动的四君出面。”

    这名少年郎正是一刀不戒伪装的,菊君分杀。

    “妙姑以为这个开局如何?”

    “古人做事,讲究欲扬先抑,蓄势而发,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你还说要低调行事,这叫低调?我看转灵珠未见其面,先要和任西风对上了。”

    “耶,这叫掌握主动权,先造其势,先闻其声。可喜一刀小兄弟,菊君作态我看装得有八分像。”

    “伤好之前,我会尽力。”

    三月中旬,蜀中名士刘腾惨死在落凤坡剑阁,传言是离恨门菊君下的杀手。此事兹事体大,任西风派任游萱调查此事。

    任游萱先到剑阁详细调查,后由属下探听得之,有一陌生刀客出现于竹海之中。任游萱快马带人赶往竹海,在快到竹海之前,路过丘北。

    丘北多桃树,正值三月桃花开,颜色正重。此情此景,任游萱一行人马也放慢了脚步。

    风吹桃花香味浓,春色不及桃花盛。在桃树花开之间,在花香浓烈之间,桃花树上还有一位比桃花更胜的人物。

    丛丛花影之间,一人倚在桃树上,人已熟睡,一脚离枝,白纱垂地,明艳的花朵遮住了此人大半面容。

    “少公子,此人?”

    “熟睡若婴孩,未带杀气,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要不要……”

    “少管闲事,正事要紧,还是先赶往竹海吧。”

    “是。”

    竹海内有一供人小歇的小栈,一刀不戒正在这里喝茶,等待他的第二场戏,这场戏有个他极不情愿的场景。一刀不戒是越等越烦,正猛喝茶水一解心中烦躁,耳听得大队人马将要来到的声音,心一沉,茶杯放下,再给自己缓缓慢上一杯。

    等一刀不戒满上茶水,小栈内已经只独留自己一人,由远至近,由快至慢,任游萱一行人,来到了一刀不戒的面前,把小栈团团围住。

    众人下马,一刀不戒右手执起茶杯,抿上一口。忽风一动,一刀不戒抛出茶杯,抽出双刀跃身而起,在空中祭出杀招,众人严正以待,千钧系于一发,杀局将开。

    风吹竹叶沙沙作响,竹影亦婆娑,叶落纷纷,一面折扇横空飞来,一刀不戒收势,单手拿双刀,在空中接住折扇,后空翻身,又退回小栈内。

    待一刀不戒站稳,众人欲展开围剿,任游萱抬手制止。

    自丘北走来了一人,竟然是任游萱刚在桃花林遇见的熟睡者。来人还带着桃花花瓣,留着桃花香,濯濯如春月柳,脸上溢出浅浅笑容,无人阻拦,走到一刀不戒跟前,一刀不戒单膝跪下,奉上折扇。此人就是假扮相思公子的妙真。

    折扇开,风流溢出,笑靥醉人,比竹风清,比桃花艳。

    “红衣白纱生曼妙,一把折扇道风流。阁下是相思公子?”任游萱问道。

    妙真不答,不做反应,一收折扇,一阵风来,妙真与一刀不戒两人凭空消失。

    众人大惊,左右对任游萱问道:“少公子,真是相思公子?”

    “还不清楚。”

    “那公子为何不追,如果是的话……”

    “你们看。”任游萱一指小栈前的一排青竹。

    “青山环四周,水在峦间绕。春光花烂漫,松竹绿葱翠。既赏佳中景,何不一饶人。”竹上字体颇有遗风。

    “你们先行一步将此事告之城主,我继续在暗中调查他们二人。”

    “是。”

    一刀不戒暗愤,自己这场戏真是下够本钱,都下跪了,若还是不成,干脆跑到浮离城内来个杀进杀出。

    欠欢怎能不知一刀不戒内心在想什么,赶紧跑来犒劳,“今天,一刀兄真是功不可没。着实辛苦,着实辛苦。”

    “哼,就没看见你出什么力。”

    “嗳,别这么说嘛。下场戏,我可是主力。”

    入夜,浣花溪上无风无月,江水如境自皱,一条小舟划出阵阵涟漪。

    妙真站在船头摇扇,似有所感,撑伞人欠欢,凌空踏江而来。

    “今日又沾江湖雨,谁来江湖撑红伞。”诗声随人缓缓而至。

    “唉……先前是我不对,可……”欠欢话还未说完,妙真眼光一冷,折扇如刀向欠欢划去,欲杀欠欢。

    欠欢以伞挡锋,顺势而转,转到妙真身后,“伤人心啊,真是伤人心。”

    妙真收扇,转身一扇刷来,扇锋带寒气,碰者既冻。

    欠欢用伞面前挡,伞面竟然全部被冰封住,欠欢弃伞,顺带一挥袖,赤红暗器如花瓣,漫天而来。妙真侧身,凝气结冰,冻住了所有暗器,就在所有暗器还未坠地之时,欠欢就势,手一探妙真拿扇之手腕。

    妙真怒,开扇左右一挥,欠欢消失,小舟周围的江水竟出乎常理的全数结冰。

    江水结冻,小舟无法前进。妙真下船站在冰上,一步一步走向岸边,每下一步,脚下江水就结冰一处。行自快岸边,妙真开始溢出鲜红,最后一步时更是直接开始呕出血来,见那身形要倒在江水里。隐藏在岸边的任游萱不住的,飞身出来救妙真。

    只是有人比任游萱更快,一刀不戒接住了妙真,看了在岸边现身的任游萱一眼,消失了。任游萱弯腰捡起妙真遗落的折扇,折扇以玳瑁做骨,缕空雕花,打开折扇,一面上有“刻骨相思”四个篆体小字。

    妙真暗自牢骚,这场戏真是会蹂躏我的身体,什么都是假的,唯独我妙真呕血是真,唉,我真是劳苦功高。

    蜀中,浮离城

    浮离城在浣花溪下游,城内主楼,上檐为单翘重昂七踩斗栱,下檐为重昂五踩斗栱,梁枋间饰墨线大点金旋子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浮离城主喜繁华,建筑多为丹红配彩画,延伸十里回廊帷幔绕梁,皆挂嵌画绢宫灯,难分昼夜,日日繁华。

    任游萱回城向任西风回报,任西风问道:“可有看出什么。”

    “没,隔着江水,又是夜里。实难看出什么眉目。”说完任游萱给呈上折扇。

    任西风打开折扇,看到上面题字,随口一道:“刻骨……相思?游萱何看?”

    “侄儿不敢妄测。”

    “既然来了,必是有所求。我们等他先开口就是。”

    “如若真是相思公子呢?”

    “那就要多思量一分。怕就怕其心怀恶,图谋不轨。你先下去吧。”

    “是。侄儿会注意多加防范的。”

    任游萱退下,任西风手拿折扇把玩起来,想起离恨门主号称“人间不见”,有这样的一位哥哥的弟弟,那又会配上怎么的才色呢?“好一个相思公子。”

    第二日,浮离城没等来相思公子,倒有另一位不速之客上门来。

    来客撑着一把红油伞,正是前来演戏的欠欢。

    “今日又沾江湖雨,谁来江湖撑红伞。”嘴唇明艳,诗句脱口而出。

    再看欠欢大敞衣襟下的刺青文身,守城侍卫眼光一直。

    “在下撑伞人,欠欢。有事拜见任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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