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的百姓时不时出去村口,左瞧瞧,右瞧瞧。 浅郡主说陵王会回来的,陵王一定会给他们将物资带回来,所有人都相信了。 第三天了,粮食快没有了,陵王是该到了不是? 村长说今天大家都先别下地干活了,省点力气,省点粮食。 除了个别出去做事,或是派去林子狩猎,身体相比强壮的男子,其他人都留在村子里头。 从荒漠出来,有两条路可以进镇子。 不少人都集中在最大的那条路的路口,看似在闲聊,事实上都在眺望远方。 “有人来了。”突然,一个老头子站了起来。 大家见状,都纷纷站起,朝路中间走去。 “真的有人来了。” “是一支军队。” “肯定是陵王,陵王来了,咱们不需要饿肚子了。” “谢天谢地!他们终于来了。” 百姓们没见过陵王,却也听说他常年戴着面具。 不仅为首之人戴着黑色面具,就连他身后的士兵都一律戴着面具。 冰冷的面具让人感觉寒深,无情,却给人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他们都是为百姓谋福利的将士,给百姓带来了光明。 “他是陵王。” “一定是陵王。” 百姓看着为首高大威武的男子,激动得热泪盈眶。 以前的陵王只活在传说之中,今天居然看到了真人。 他高大,威严,如同神祗一般。 有他的地方就有光,有他的地方就有希望。 灰蒙蒙的世界因为他的存在,变得焕然一新,似乎草儿都快要破土而出了。 “参见陵王,陵王千岁千千岁!”所有人退到道路旁,跪了下来,“参见陵王,陵王千岁千千岁!” 直到再也看不见楚东陵的身影,大家还欲犹未尽地看着经过的队伍。 传说中的黑骑军果然不同凡响,每一位战士都如此强悍有劲,连背影都如此吸引人。 不过,刚才陵王手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五颜六色,像似花束,可陵王怎么会拿着花束?那不是小女孩才喜欢的小东西吗? 刚才要不然注意力都在陵王身上,他们或许能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楚东陵手里确实拿着一束花,在深山里发现的花,五颜六色,十分耀眼。 可当时刚打完一场战,谁有心思去在意这些? 竟不想,陵王扔掉盔甲,下了马背,朝花海走去了。 他走进花海,弯腰摘起一朵一朵好看的小花。 鲜嫩娇羞的花儿和陵王冷漠无情的面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陵王嗜血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温和。 这一幕,看见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看见的人说什么都不相信。 谁会料到刚才还杀人不眨眼的战神王爷,眨眼的功夫成了采花大盗,太神奇了! 可不想你相不相信,事实便是事实。 证据还一直揣在王爷手中,还能有假的吗? 聂无情跟着前面的人走进院子,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王爷。”他瞧了瞧那束与他的主子格格不入的花,轻咳了声,“咱这事能不能低调一点儿?” 在楚东陵从马背上下去的一刻,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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