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想过很多次,世界树延伸出的枝条根系,除了藤蔓还像是什么?如果不是树而是生物,那它会是什么模样? 现在他看到了答案。 在他剑尖所向的地方,那个让纳尔斯躲到剑箱之后瑟瑟发抖的东西,一根无比粗壮的章鱼触手冲天而起,直插入云海之上的天穹,又化作锐不可当的利刃,朝着云海之下从天而降。 即便是像一样松软的云海,也被这巨大的冲击轰出剧烈的震动。 强烈的震动就像是爆炸,而松软有弹性的地面更适合冲击波的传导。很快,云海的表层就像是海面上的巨浪,朝着周培毅和纳尔斯的方向涌动。 “抓住链子,抓紧了。”周培毅马上低声说。 纳尔斯还没来得及反应,海啸一般的惊涛巨浪就已经抵达近前。 直到它靠得如此近,两人才终于知道,这巨浪至少有数百米高,在云海之上不是传导滑行,而是席卷,将一切被波及到的处于浪涛之下的,都淹没在人力不可及的冲击之中。 周培毅把骑士王圣剑放在身前,双手紧握这长剑的剑柄,剑身向前,直插入面前的地面。 很快了,海啸就近在眼前了! 纳尔斯紧闭上双眼,将剑箱的锁链死死缠绕在自己手臂之上,已经准备好接受这惊涛骇浪的拍击,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甩离地面。 轰! 数百米高的浪涛直接撞上不足两米的周培毅与圣剑,仿佛在海啸撞上了悬崖峭壁,那海浪直直拍在周培毅立起的屏障之上,竟然被阻挡了下来! 海浪的下半截,直接被推了回去! 而比屏障更高的云海海浪,被这一次冲击扬得更高更远,但也失去了下方的支撑,高悬于天空之上,就像是陨石朝着圣剑之后的纳尔斯砸了下来。 但这“陨石”却没有把纳尔斯砸成千疮百孔的残躯,而是变成了瓢泼大雨,在数秒之内倾泻而下。 纳尔斯诧异地睁开眼睛,感受着云海化作的暴雨落下,却没有一丝一毫打湿他的身体。落下的雨滴马上又与云海融为一体,飘动着,游荡着,仿佛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 在他身前的周培毅,已经再次拔出了圣剑,没有归鞘。 这冲击波不只是海浪,更是空间本身被震起了涟漪。 拥有锚点,将自己和剑箱固定在这里的周培毅,虽然可以确定自己在空间上没有随波而流,但却无法阻止整个空间的移动朝着他而来。 在那巨大章鱼触手之下,那个被触手用如此伟力攻击的东西,也随着空间的拉近,越来越清晰。 高个子,修女服,高达百米的紫黑色的场能领域,那里被攻击的人是奥尔加。 圣城的处刑姬在凡尘俗世是顶级能力者,七等能力者中她的实战战绩最为彪炳,多次直接面对其他七等都占据上分,几乎完全杀死了同为七等能力者的奥兰安娜苏。 但她的对手更加强大。那触手的上一次冲击,不仅仅是震动了云海,还撕扯着空间本身,将周围的云海推远,让奥尔加在冲击之中难以行动。 紫色的“大黑天”还能勉强维持形状,奥尔加依旧在抵御触手一次一次的砸击,甚至还能召唤刑具做出反击。 但那触手实在巨大,露出云海表层的可能只是前端一点微不足道的的肢体,远远没有展现它真实的本体。 奥尔加的功绩不能说是隔靴搔痒,更像是从来不曾存在,根本无法阻止那触手分毫。 不过,对于奥尔加的战斗,周培毅到乐得隔岸观火。 随着空间越来越近,纳尔斯也看到了远方的大战,注意到了修女服的女人。 “陛下,远处那个人看着不熟啊,不是我们骑士团的人吧?”纳尔斯躲在剑箱后面,还在用链条绑着身体,“身材容貌姿色都是上乘诶.......” “你又要犯毛病吗?”周培毅厌恶地回过头瞪着他。 纳尔斯马上摆手:“不是不是,陛下,我这是欣赏,欣赏!见到了美好的事物,发出一些感慨!不过陛下,您认识她吗?” “她是圣城的处刑姬,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啊~”纳尔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我这里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她化敌为友。只要这样,再那样,保证她服服帖帖,化作听话的娇妻,唯命是从。当然,如果陛下您不愿意亲自出手,在下不才,可以代劳嘛!”biqubao.com “狗改不了吃屎。”周培毅摇头。 纳尔斯收起猥琐的笑脸,摆出正义凛然的姿态:“食色性也~陛下,如果没有肉欲,人类如何繁衍?如果没有肉欲,人类何以为人?接受自己的欲望,也是人类的一种成长,发展嘛!” 周培毅不想和纳尔斯辩经,这种已经完全沉湎于自己欲望的人,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会用一切理论去证明自己的正确,还会用他超越凡人的享乐去诱惑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 但他绝口不提自己的享乐需要多少死亡作为养分,多少原本前途光明的少男少女在他的诱惑下沉湎于虚无,成瘾于肉欲,最终沦为没有意识的行尸。 而纳尔斯只会以带给了他们快乐自居,得意洋洋,理所应当。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培毅不和他讲道理,直接揍,揍得半死不活。这才是和这种人交流的方法。 “你的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她。”周培毅冷冷地说,“如果你有办法赢下处刑姬,那是你的本事。如果你被她处刑了,那就是我的乐子。” 纳尔斯马上慌乱了起来:“诶,陛下,您这是什么话!她是外人,我是自己人!您怎么可以偏向外人!而且,她这不是抽身乏术,应对不暇嘛!” “你和她,都是有可能补全星宫的拼图,这一点对我来说没有分别。”周培毅无情地说,“所以,现在我还得把她救出来。” 纳尔斯哭丧着脸,完全不能反抗骑士王的决定。 他看了看周培毅和他那把其貌不扬的黄铜圣剑,又看了看远方天空之上仿佛占有了整个天穹的触手怪物,似乎也不相信周培毅能对抗那样的东西。 其实根本不需要对抗。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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