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君为首,他那没个口风紧的重天官紧随其后,正往我靠近,我想纵身跃下苍梧之巅,但觉得天君可能或许会紧随我而下,届时,江城那头更不好解释。
想着得时候,天君已靠近我身旁,恍然间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捉了去,耳畔似乎有人在说“弦儿……你竟来找我……”
恍惚间似乎听到旁边有人抽气,我不知那些人抽气是为了天君捉的手,还是天君自称为‘我’,不过这两点都是挺值得抽气的。
我推脱,天君捉得比紫竹精还用力,我自然没能推掉,这正是我疑虑的地方,为何江城时时刻刻怕失去我,却又不让我跟着他学仙术。
“天君……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推脱不掉,我只好扬起笑脸,想要速战速决,回去领死。
正文 【第五章】
“不好……你可知……我很想你。”天君沉了声音,手上用力,我便贴上他的胸膛,一道金色光芒射来,我只能看见天君心无旁骛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是望着我一个人的。
“跟你讨样东西……”江城在手,我已很难被美色所惑,稳了神智,不忘自己上来苍梧的初衷。
“嗯……什么?”天君略显迷离的眼神叫我觉得有些心虚,狠狠心还是说出口“你后院池子里的水……”
华衾松了我的手,我得以喘息,小心翼翼地揣测着他脸上的神情,心中有些愤懑,天君曾不顾我意愿地拉着我道‘本天君以后是你的了,完全属于你……’,他满含柔情地念完这话后,我随手挑了块地上的石头砸上他脑门,尔后,夹着腿飞也似得逃得无影无踪。
其后几百年都惴惴不得安,害怕天君伺机报复,终日惶恐,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些。
如今这些负担全然卸下,不过向他讨碗水,需得考虑这般久么?
天君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都退下,众天官们便都弓着腰颇有秩序的退散,个别白须老头眼中闪着些看不到好戏的不情愿。
我捏着衣襟往后退,声音都变了调“你……想做甚么?”
天君踩着我的影子渐渐逼近,双眼微眯,嘴角上扬“甚么都想做……”
我欲哭无泪,早知伙同玄皇一起来了,或者方才应该抵死拖个壮胆的,现如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退无可退,兜兜转转被天君挤到刻有奔腾祥龙的大门板上。
他一手撑住背后的门板,将我圈住,我试着弯腿,冲破牢笼,奈何,这招我会,天君自然也早有防备,伸出长腿,封死了我的退路。
我只好斜着身子,昂着头,背朝九重山,面向红落日,颇有气势地扔下一句“给不给的都给句痛快话……”
“给……”
我喜形于色,完全忽略掉天君的手此刻正把玩着我的发梢是件多么严重的事。
“有条件……”天君补一句。
我立刻冷脸,撇嘴问“你不是小水的干爹么?怎么讨碗水这般不干脆?”
“我想做亲爹……”天君抚完发梢抚脑袋,手没个停歇。
我有求于人,又打不过他,只得任他胡作非为。
“你方才说的条件,愿闻其详……”再同他纠缠下去,江城都要自丛极回来了。
“随我来……”天君拽着我的手,往他寝宫进发,我一手抱着着身旁的柱子,抵死拒绝“有什么话门口讲便好了,男女授受不亲……”
“弦儿……我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若你不愿,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天君说完,我只觉天旋地转一阵,原来已被天君提到肩上,稍一瞥眼,方才的天官们步子放得极慢,此刻才离得常羲门八丈远,颇起伏地将我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我死了,我死定了,我会死很久……
路过假山,仙娥们行礼“君上长乐无极……”
路过河流,对岸有人低声询问“那是君上?”
另一女道“妹妹花眼了罢,怎会是君上?”
“那就是君上……”尖锐的声音引得我费力地抬首,繁花簇拥处,两位锦衣华服的美人傍水而立,那山,那水,那树全都失了颜色,美人们见我抬脸,不自觉后退一步。
我知,气血全部上涌着,我此番狼狈得很,全拜天君华衾所赐。
我在天君肩上颠簸了许久,终于被放下,那便正是天君的寝宫后院,我面上镇定,内心澎湃,趔趄地奔向此行的目的地——天池,那碗薄书跪了七天七夜都未能讨到的圣水。
不过是七步之遥,我却仿佛走了许久,我早已做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扑到天池畔,却扑了个空,天池里空空如也,徒有几朵已有灵性的莲花干巴巴地皱在一起。
“水呢……”我抱着池畔,不愿相信,我此番煞费苦心地瞒着江城,弄晕玄皇,还被天君占了些便宜,叫众天官往后几十年都有了丰富的谈资,如此艰辛想讨碗水,这水如今竟不翼而飞了,叫我如何甘心?
“父神养子你可有耳闻?”天君踱步过来,斜靠池畔,他这句话跨度太大,我没能跟上。
“离凤……前些日子说要下凡体会生活……”天君继续不着边际,我怒,我忍,我伸出魔爪想掐断池子里残存的三朵莲花。
“他下凡的时候同司命有些过节,司命便闹了些别扭,将他在凡间的日子写得颇有些 ……恩,人神共愤,神愤的便是他暴虐成性,竟将天君后院池子里的水引流进自己后宫的浴池里,供他酒池肉林所用……”天君娓娓道来,不急不恼。
我听得火冒三丈,原来罪魁祸首便是那离凤,还是那玄皇错将我看成的男人,我与他不共戴天。
“为何不再抢回来呢?”我越发觉得自己往无赖方向靠拢,遇事首先想到的往往都是武力解决。
“若能抢回来,你以为我会喜欢这池子空在这里么?我此番的条件便是你下凡去,叫离凤自愿将水还回来……”天君若有所思地看我,我一个激灵,连连摆手“天君都无法做到,我又何德何能……”
天君抱着手臂认真地审视着我,我顿时充满使命感,当一件事非你莫属时,你会变得豪情万丈,我希翼天君说出类似“四海八荒里,唯你能叫他改变”,或者“六界中,你是最美得,而那离凤转世便是好色成性的主”
奈何,天不遂人愿,“死马当活马医,总要试上一试。”天君悠悠,一字一句吐出叫我瞬间崩塌的话。
“便是这样么?万一徒劳呢?”
我泄气,却又不甘。
“嗯…………”天君点头。
我依旧不甘,仰头看天君,看了有小半柱香的时辰。
“嗯……”天君又肯定地慎重点头。
我暴走……
我秉承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再者,该骗的都骗了,该诳的都诳了,所谓覆水难收,决定走一遭南国皇城。
临行前……
方华殿外,邑望池畔,背后映着的三朵莲花含羞或许永不盛开了,启明星君已独自在西方亮得耀眼。
我坐在邑望池檐,建议性地张口询问“我这副模样去到凡间皇城,会否有一定的侵略性,你给我换副面容罢。”
天君嘴角微翘地看我,良久,“用不着换,就这副普通的样子引不起人关注,我的初衷便是这样……”
哼……天君,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正文 【第六章】
尚在汜林之岛时,我差点能见上离凤一面。
那段时日,我总觉焦躁不安,仿佛身体里有某种东西时时刻刻在叫嚣着想要挣脱牢笼。
我有些不安,内心深处害怕自己不知会在某个时刻幻化成只红冠黑爪的母鸡来,让师父遭人耻笑。
师父也跟着有些不安,慎重地叫来花蛇替我号脉,自己则孑然独立于门口,神色复杂地将我望着。
花蛇号完脉,轻叹一声,我整颗心都悬在喉咙,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句“莫不是,我的大限已近……?”问完觉得有些悲伤,或许,自己便真是只母鸡,活了一千年了,是不是,也该知足了?
只是……
望着门口白衣翩飞,兀自陷入沉思的师父,徒添了些伤感与不甘,头两天才绣了两只鸳鸯,爱慕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要这般去了么?
“若就这么去了倒也还好……”花蛇命里跟我不对盘,说话也这般恶毒,我纵然是将死之人,也对他这般咒着我死表示愤然。
“我师父不会让我就这么死去的……”我慌乱地想要得到师父的附和,奈何,再抬眼看去,师父已背着手,缓缓往外走去。
我忘记要跟花蛇拌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师父慢慢踏着枯黄落叶,直走至小道尽头,尔后,他转身,斜靠古木,似在朝我笑,仿佛下一瞬间,他会随着那漫天落叶烟消云散……
我怔愣了片刻,也只有片刻容我怔愣……
因为下一刻,我便被师父拎着往汜林岛上我唯一尚未踏足的仑者山奔去,师父拎着我奔得颇悠闲。
途中还交代了一些较重要的事,诸如,往后不能再跟着比翼混迹于汜林之岛各个角落;
不能再遇到个长得不错的男仙总上去调戏一番,遇到个长得不错得女仙总叫比翼上去调戏一番。
不能总想着背后偷袭玄皇,从而可以吹嘘自己赢了战神。
我昏昏沉沉中被师父扛在肩上,泪水忽然就吧嗒吧嗒里落下来,师父继续在列举不能做的事,我哭得快要断气,觉得此生过得实在糊涂,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是谁,连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妖精也不知,意中人近在咫尺,也总踌躇着不敢表明。
仑者山里有个天虞潭,天虞潭四周有三头神兽看守,我也正是忌惮这三头神兽,来了两百年,从不敢靠近。
师父将我放下,我缓了口气,憋足全身力气,抽噎地抓着他的手,豁出去道“师父……我喜欢……”
我的勇气惊到了自己,也惊到身后沉睡着得三头神兽,怒吼声愣是将最后一个字憋回肚子里,惊恐地回头看去,神兽们定睛一瞧,瞧见归鸿上神,遂又懒洋洋地卧了身子。
我泪眼模糊地瑟缩着躲到师父身后,师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忽而变得希翼起来,转身看我“你方才……想说……?”
我惊魂未定,表白这档人生大事转瞬被抛之脑后,看完神兽再对上师父咫尺的迷离困惑眼神,顿时恶从胆边身,凑上师父凉薄的唇,末了还厚颜无耻地舔了一口。
舔完,神兽们顿时都怒发冲冠,蓄势待发,气势汹涌地瞪着我。
我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壮烈,遂闭眼,握拳,豪气冲天地对师父喊“随你处置罢……”
我闭眼了许久,也未见神兽们扑上来将我撕裂,于是斗胆睁了眼,眼前一片漆黑,漆黑的是师父深不见底的眼,我的唇被人堵上,我的腰被人搂上,我的身子被人压着,压在天虞潭畔。
我听见神兽们高亢的嘶鸣声渐渐变为低低呜咽,我听见四周溪水奔腾地川流不息,我仿佛看见满天花雨落于周身,我感受到师父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4_14031/311663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