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仙再上前一步,我再退,换了姿势,再打量一番,我果然不识得他,便张口问‘来找我作甚?’
‘我要你……’男仙靠我更近,一双眼眸里升腾出的情愫惹得我白眼阵阵,‘公子,先做个自我介绍罢……’
我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青衣男仙跟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朝我扑来,我灵活地往旁边一躲,他则扑了个空,一头撞到床头暗紫古木柱上,我不禁替他喊疼。
男仙回头看我,我摊手,你这一扑太突如其来了,防不胜防啊。
男仙甚至不揉一下方才那一下惊天动地撞到的前额,又逼近我,我随手抄起一旁的烛台‘你别过来,我……我儿子法力无边……得很。’
男仙无动于衷,如一阵劲风无影无踪地冲到我眼前,一把抓住我的双手‘你细细回忆一番,对我毫无印象么?’男仙眼波稍稍流转,稍纵即逝的是一抹哀伤么?
在个陌生人跟前,何来这样的神情?
我随他愿,便细细回想起来,从我记事以来落在东始山,到遇到师父被接到汜林之岛,途中也有被天君劫过几回来苍梧。
诚然,我认识的人不少,但认识的人中决然而然是没有眼前这号敢在天君地盘对我如此放肆的。
我短短三千年的人生说长不长,但这般细枝末节都要照顾到,回忆完毕时,窗外已有些朦朦亮,我手中依旧抓着烛台,青衣男仙的眼神依旧明亮,依旧充满期待。
我挣脱他的手,心虚地挠了挠脖子,丢掉手中烛台,诚恳道‘我生完这孩子,记性就变差了,莫怪莫怪,我们在何处见过?’
男仙放弃了挣扎,直接将脸凑了过来,我惊得花容失色,心中适时将天君祖先问候了一遍,竟连一个小仙官小仙娥都没配给我,此番遇到危险真是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
我推着男仙的胸膛‘兄台,请自重。’
兄台并未自重,压住我腿脚,抬手撕我的衣裳,我这才意识到,这位兄台是动真格的,这才认识到,嘴巴长在脸上也是可以求救的,遂放开嗓子大喊‘小水,快别睡了……快救你娘。’
小水翻了个身,咕哝一声,继续哼哧哼哧地睡着。
我握拳,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我儿子这般靠不住,该如何是好?
男仙的手上下游移,我有些颤抖起来,我还从未遇到过个敢对我动真格的男人,毕竟归鸿上神的人,动一下便是找死。
‘小水,若你现在醒来,阿娘同意你改名为魔天……’我只好豁出去,破釜沉舟了。
奈何,我们小水继续翻身,咕咚一声滚到了地上,继续哼哧着兀自睡得香甜。
我听得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正要雀跃着呼唤,嘴巴却突然被捂住,我张大眼睛,看着青衣男仙,男仙正邪翘着唇角,靠近我耳畔,轻轻吐气‘今夜,你是我的……’
黑暗中,他眼底的狂热叫我心惊,我到底何时,在何处招惹过此种危险人物。
外面传来敲门声‘弦儿……’
是天君的声音,我瞪着青衣男仙,用眼神告诉他,你死定了。
天君继续轻轻敲击着门板‘弦儿……你不想出来便不用出来了,只是想找你说说话……’
门外摇曳烛火将天君的影子投在镂空木门上,我听得天君轻声叹了口气,继而张口道‘弦儿,若你不在我身边,定是要过得很好,若然不是,我定会将你带走。’
我在心中呐喊,往常那般不尊重我意愿的人为何此番没得到我应允竟没有破门而入?
‘弦儿,你说,情爱这种事,为何要分先来后到呢?你对我如此不公,可是,我却奈何不了你,弦儿,正妃之位永远为你留着,可否给我个希望,有一天,你会自愿坐上去……’
我无暇去听天君剖析内心,我只无言大喊‘天君,恢复你一贯我行我素的品行罢,冲进来吧……’
可是,这个夜里,天君华衾似乎颇为惆怅,门外灯下,诉衷肠了许久,就是迟迟不推门。
‘弦儿……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天君话衷肠完毕,离了木门,欲要离开。
这一刻,我忽觉,我的人生完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个陌生人那般没有戒备之心。
天君走了许久,门外秋风摇曳,纸灯模糊了我视线,青衣男仙终是放开捂着我嘴巴的手。
我不放弃地冲着门外喊了声‘华衾……救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我只来得及听得轰然一声,门板倒地的声音,天君携着一股劲风飘然而至,我面前的青衣男仙被这劲风扫到,高高弹起,撞在一旁的青木柱上,再重重落地。
这一切一气呵成,我张大嘴巴看着朦胧夜色掺杂着烛火中天君满脸急迫向我走来‘弦儿,没事吧?’
我一时有些怔愣,待反应过来,泪珠止不住往下掉,颤手指青衣男仙‘他把柱子砸坏了,不会也算在我头上罢?’
天君向后瞥了眼,道‘弦儿,他没把你怎样罢?’
我抽了抽鼻子,抬头问‘你不是走了么?如何又冲进来了?’
天君摸一把我垂及肩的发,悠悠道‘你怎会有耐心听我讲那么多,若是往常,你早就向我丢东西让我别吵了……’
我继续颤手指着青衣男仙‘他到底是何人?为何苍梧会有这样危险的人,他方才想要染指我,连你都不敢做的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
天君微微弯了腰,凑近我的脸道‘弦儿,其实我也是敢的。’
我不自在地撩了把头发,陪上两声干笑‘先处置他罢,剔了他仙骨,看他下回还如何造次。’
我非常气恼地看青衣男仙,何人给了他这样的妄念,归鸿上神的人是你动得起的么?
天君把弄我发梢‘弦儿对他毫无印象么?’
我眨眨眼‘我应该认识他么?’
天君翘了翘唇角,缓缓转身看捂着胸口靠在歪掉的柱子上的青衣男仙‘如今,还不放弃么?’
‘我只想得到她的人,至于她的心,无关重要,即便这样,我也比你强,你只是个敢想不敢做的懦夫而已……’青衣男仙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兀自很狂放的笑。
‘禽兽……’我一语中的,道出了真相,想上前去补上两脚,却被天君阻断。
‘所以你依旧不懂何为情爱,你以为的占有,往往会叫你一无所有,好了,去受罚罢,弟……’
弟?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难以消受,却见青衣男仙一撩袍角,甩下句‘我还会来的,你的东西,我志在必得。’
天君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深情地将我望着‘是我的么?’
我果断告诉他‘不是你的。’
天君正欲离去,被我抓住,天君大喜过望‘弦儿,你希望我留下……?’
我赏他轻蔑一瞥‘方才那是你弟,你还欠我个解释呢。’
天君抖了抖衣袖,望着东方透过的晨曦之光,慎然道‘总有些家丑不可外扬,弦儿好奇么?’
我慎重点头,天君之弟便是那个花名远播,更甚于比翼,竟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染指我,这无疑是根悬在心中的刺。
所谓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啊
‘弦儿,那柱子,是用南海海底万年砂石锻炼而成,是我寿辰之际南海神君送的贺礼,你看,打算用多久来抵押。’
我泪眼控诉‘明明是你的家务事,那一掌是你发的,被你这一掌震到柱子上的却又是你弟,如今却我要赔,你们,欺人太甚。’
‘弦儿,谁叫你随意将不认识的放进来的?’天君好枕以暇地饮了口茶,陪我理论。
‘不是我放的。’我终于可以推卸责任了么?
‘何人放的呢?’
‘呃……嗯……你干儿子……小水……给老娘起来……不准睡了。’我转身扑向躺在地上的小水,你说这倒霉孩子,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熊孩子。
小水哼哼唧唧道‘阿娘,桃子……好吃。’
我脸色铁青一片,拜谁所赐?
天君心情似乎不错,踱步到我身边,微微笑道‘弦儿,带你去看样东西。’
我将小水轻轻放到床上,回首同天君商量‘你很希望我随你去么?’
天君不置可否,笑意更甚。
我挑眉道‘这么希望我去,那柱子便算了,我是这么觉得的。’
天君环手看我‘弦儿,那是六界奇观,你错过了便再无机会了,你好好酌量酌量。’
遂转身欲要离去。
我缩了缩将要伸出的手,终是没能缩得回来,‘不看白不看,若我看了觉得算不上奇观,那柱子我可就不赔了。’
天君摸了摸我的头,用眼神告诉我,这地方他做主,不要试图同他打商量,惹毛了他,万事皆难商量。
我便不做声了。
随着天君走在满是仙气缭绕的苍梧,正值天君朝事之际,石板路上满是三个一群,五个一大群赶来的天官,我一路同他们问好。
一路向他们解释,我跟天君方才才碰上,天君正要带我去看奇观,一路叫他们别想歪,虽说天君是从我房里出来的。
天官们皆暧昧地朝我笑,眼神告诉我收到,明了。
我一路欲哭无泪,揪着天君衣袍的一角,哀怨问道‘你是故意挑这么个时辰的罢。’
天君点头‘弦儿,千百年来,你一如既往地好诳,真是深得本天君的心。’
天君身后那一株青穫红得太过妖冶,让我深深认识到‘最毒天君心’,我此番,又是防不胜防啊。
走了许久,终是在一处气势磅礴,巍峨矗立的宫殿前止了脚步,我看到一道接一道闪电从上而降,直劈入这宫殿之内,有些瑟缩地问天君‘是何奇观?’
天君欲要牵我的手,被我躲掉‘我自己走。’
随着天君进入宫殿内,拐过长廊内阁,顺着古老石阶往上徐徐而行,终是在四周视野开阔起来时止了脚步,面前一口硕大无比的青铜鼎,四周枷锁遍布。
我惊叹于青铜鼎上头微雕的细致入微,每一个人物皆栩栩如生,仿若注入了灵魂般,天君的卓绝容颜叫我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瞧了出来,指着微雕中的天君道‘怎的不将你刻得大些呢,毕竟你是天君。’
天君抚着青铜鼎,眼神有些迟疑,直直地看我,静默片刻道‘弦儿,不想进去体会一番么?神仙都有进去过。’
彼时,我太想成为一名名正言顺的神仙,而不是仗着师父在六界中的地位让诸多仙不敢质疑我神仙的身份,便在天君的邀请下,入了那青铜鼎。
我一进去,沉重的鼎盖便轰然砸下,我双耳被震得嗡嗡作响,周围有数不清地尖叫或者隐忍的闷哼声袭来,我双腿一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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