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随你碰_分节阅读_1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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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鼎内,全身乏力,只能轻轻敲打鼎的内壁,问鼎外的天君‘天君,你,这是何意?’

    我听见天君的声音,仿佛万里之外一般飘渺‘弦儿,你的劫数,当由你来担。’

    虚汗至我额头冒出,浑身湿透,却见头顶的枷锁自动伸来,捆绑住我的双手,我被提起,溃不成形地悬在鼎的中间。

    我听得天君不明所以的话语,正困惑间,却听得鼎外传来焦急的声音‘君上,归鸿上神在殿外……我们快抵挡不住了。’

    师父,你终于来了,终是来了,我还以为我的死活再与你无关,我以为我做什么都无法激怒你。

    却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我的生死终还是能牵动你的心,我颇欣慰地想。

    我想向师父求救,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悉数抽尽,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被这般悬空挂着,不知等待我的是什么?内心惶惑到极致,天君意欲何为?

    门外一阵混乱的厮杀,门内静谧到诡异,我一边担忧自己的处境,一边担忧师父的战况。

    一片厮杀中却忽而静止,我听得师父焦急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若你的爱将毁了她,我先将你毁灭……’

    ‘我怎会毁了她,我只知,这千百年来,为何缚她真身,为何她连一点自保能力都不再具有,你便是这样保护她的么?’

    ‘于你无关,赌上我的性命,我总也会护她周全。’

    话不投机,只能开打,门外又是好一阵厮杀,此刻,适应了鼎内得种种,不似方才那般身体仿佛随时会散架一般。

    外头兵戎交接,哐啷声一片接着一片,我在鼎内颇有些悠闲,想抬头瞧瞧怎样才能将鼎盖打开,却不料,我抬头的刹那,一道明亮的光直向我劈来,慌乱中,我往左侧一偏,那道光于是射偏。

    我庆幸地吐了口气,方才的那是何方神圣?

    光芒落尽之际,我听得师父朝里面狂吼‘弦儿……’

    我想应答,奈何我叫破嗓子,门外师父也未给我个回应,只道是厮杀声一浪高过一浪,这势必是一番苦战。

    只不过,此刻,我也在想天君刚才那一席话,这千百年来,我自保能力却是每况愈下,师父也却是对此从来不急不恼。

    我每每问及师父,师父总会摸着我的脸道‘七七,有我在身边,我定是护你周全,护你毫发无伤。’

    于是,每每此事总会不了了之。

    待我走神之际,我听得头顶又有霹雳声,惊得往左一偏,于是,我又躲过一劫么?

    仿若那光恼了,第三次袭来之际,在我头顶盘旋了许久,我稍稍往左偏移,它便随我往左,我往右,它便也会瞬时转换方向。

    我身子一时僵住,那道霹雳直朝着我头顶劈来,一片电光火石间,耀眼的光芒中,我只来得及瞧见师父那一张几近绝望的脸,只瞧得见他冲破重重阻挡,朝我伸手,唤我‘弦儿……不要……’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曾经,师父废了颇大的功夫诱导我说出大逆不道要跟师父在一起的话,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小鸟跟小明以及众师兄怀疑的神情中,我也跟着怀疑起自己来。

    哦,我向来不是个自信的主,碰上师父如此完美的上神,我便更加不自信起来。

    自己有什么一技之长能拴住师父,能让师父对我不抛弃,不放弃。

    思来想去,突感,我竟什么特长都没有。

    扶着胸口在很多个夜里怅惘了许久,觉得终还是要寻个法子,遂下到凡间,胸口碎大石或者吞剑等民间技艺也是揣摩了一段时日,被师父即使勒令禁止,师父说我一个女子,这些不适合。

    师父还说,纵然我一无是处,他也会永远伴我左右,不离不弃。

    曾经,我为了这句话 掉了整整一天的眼泪。

    从未有人待我这般全心的好,好到叫我心疼,于是,我执上师父的手说出叫身后所有人浑身一颤的话‘师父,海枯石烂,也不准你离开我。’

    此后很长一段时日,我总会成为众师兄调侃的对象,三师兄会摸着四师兄的手,五师兄摸着六师兄,一字排开,集体道‘师父,海枯石烂,也不准你离开我……’

    我会扯开嗓子喊‘报告师父,师兄们集体搞断袖……’

    师兄们总会瞬时作鸟兽散状,散前总会来揪一下我的脸。

    长到这么大,其实我对自己从未有过自信,为何我会没自信,因为我从不知自己是何人,从何处来。

    梦境中,一片混沌,轻车随风,飞雾流烟,我努力睁大双眼,看清一片白衣的师父,师父在唤一个人,可那名字却是我从未听过的。

    即便是比翼,也未曾念起过。

    师父伸手,牵上另一双手,却不是我的。

    我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抹似天边云霞红得耀眼的衣袂,我听见师父低低发出笑声。

    我听见师父说‘你看,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不准你擅自离开。’

    红衣笑得格外具有感染力,悠悠道‘归鸿,勿要胡思乱想,我们自然会在一起。’

    红衣女子我不认得,那块地,我却再熟悉不过,那是汜林桃花盛开的光景,那是我同师父生活了千百年的地方。

    你看,我们从不知命运下一刻会如何捉弄你,正如此刻,我睁开眼,眼前却漆黑一片,正如我内心惶恐一片,凄凉一片。

    我轻轻开口唤了声‘师父……’

    我感觉到师父的手伸来,触到我的手,沉声开口道‘七七,我在……’

    我紧紧握住师父的手,情不自禁地眼泪落下来‘师父,为何,为何命运如此捉弄人?’

    ‘嗯?’师父的手抚上我的脸。

    ‘师父……我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好害怕……’我忽而激动起来,这还不如此前叫我

    死掉,可我什么都能看得分明。

    ‘七七,听我说……’师父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师父同我一般战栗,因为他肩膀在颤抖。

    ‘我不听,师父,我不要听……为何命运如此捉弄我,我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几近歇斯底里地叫道。

    却忽觉唇上一片冰凉,柔软的抵触,缱绻缠绵,师父急促的呼吸徐徐喷在我脸上。

    我想,这是一个同情的亲吻,师父是可怜我变成了瞎子么,于是,我心不在焉地回应师父的热情。

    一吻完毕,师父悠悠在我耳畔道‘弦儿,你瞎了,师父不会不要你的。’

    师父要牵我的手,被我推掉,我感受到心这里沉重到无法呼吸,抹了把眼泪,开口道‘师父,你跟那仙衣很般配,你们用不着顾忌我,我本就配不上你,如今,我是彻底无法站在身边了,你看,你身处何方我都无法知晓了。’

    我深觉自己义薄云天,豪情壮志,可为何眼泪总是无法抑制地一直落下来。

    我这般拱手将师父相送于他人,这种情操,何人能及?却并非我本意。

    ‘弦儿,说出这番话,心是不是很痛?’师父的唇依旧在我嘴角处,轻声扣着我心弦。

    ‘很痛……’我终于无法故作坚强,哭出声来。

    ‘所以,往后不准将我推开,也不准在我跟前随别人走掉,我心中的痛与你一样。’师父吻上我哭肿的眼。

    ‘想走也走不了,因为我不知道要走到哪里。’我哭得快断气,我如今是个残疾了,我却完全无法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其实,弦儿,是家中蜡烛用完了。’师父一语既出,我则呆愣在一旁。

    ‘你说什么?’

    ‘蜡烛用完了,你看,没有你,为师连光亮都无法见到。’我感受到师父的双肩抖动得异常厉害。

    于是,其实师父一直在偷笑么?

    ‘为何?’我努力睁大双眼,果然,师父那一双略显朦胧迷离的眼在黑夜中确实隐约能瞧见分毫。

    ‘为师不知道去何处买烛火。’师父老实地回答。

    呃,待师父变成个凡人,便是连自理都是难事,我是该欣慰还是难过呢。

    待得忆起我此番离家出走最大的祸端时,我一时喘不上来气,嗫嚅着问师父‘狐狸精也不知去何处买么?’

    狐狸精不配做贤妻良母,狐狸精无法照看师父的,会烧菜又如何,不会点火却便也只是徒劳。

    师父执起我的手,半晌沉寂后开口‘仙衣回青丘了……’

    我难掩心中雀跃,精准地扑进师父怀里‘真的么?’

    师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得差点跌倒在地,晃了晃了身子,伸手环住我的腰,在我耳边道

    ‘七日后回来……’

    我欲要楼上师父颈项的手僵在半空中,我的心忽喜忽悲,导致此刻运作异常,一时间,哑然,清了清嗓子,离了师父的怀抱。

    师父想伸手揽住,在触碰到我时,被我躲掉,讷讷开口道‘师父,我有些累,想休息。’

    师父沉声开口‘七七。’在这寂寥黯夜里,空旷却让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泪打湿衣襟,我却忍着不出声。

    ‘七七,近些日子外头不太平,你就不要出门了。’师父提我掖好被角,便没了声响。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终是无法入眠,师父跟仙衣之间到底怎么了?

    我只从比翼口中得知到,仙衣爱慕师父,爱到成痴,爱到能舍却一切,我却不知师父到底愧欠了仙衣什么。

    再回忆起方才过于真切却又无从考究的梦境,那红衣女子到底是何人?会是狐狸精么?

    狐狸精似乎从未穿过那般红得透彻的衣裳,那也却不是她的风格,那狐狸精也从未胆肥过敢直呼师父名讳。

    师父多段坎坷情路中,那红衣女子究竟占了几成?

    抑或是,旁人多是行云流水,那女子才真的是我此番要认真对待的情敌?

    若是无法明白个中原委,是不是,我同师父长此以往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无法介入师父,我不想师父心中藏着的事会影响到我们之间平凡得生活。

    思来想去,唯有将师父心思弄个透彻明白,如何明了?

    答对了,比翼定会将事情原委,事无巨细同你普及一遍,纵然比翼这些年来都忙着躲东海九公主,纵然比翼身处万里外的琏磐山修身养性。

    我对我们小鸟情报功底依然十分有信心,一弯弦月冲出云霄,镀上一层淡淡柔和的光,正如我此

    刻的心情,冲破魔障,重见天日。

    那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啊,就算我堕入最阴暗的地狱,也誓死要将你公诸于众,呃,公诸于我而已。

    我磨拳嚯嚯,睡意全无,血脉喷张着立刻跳起来收拾包裹,一边拾掇衣裳一边思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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