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花之姿的美人道‘你到底是何人?’
美人轰然跪地‘未之往后便是您的人了,二殿下。’
我抓着门框,有些来不及承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看着陌上痛彻心扉,红着眼眶指责面前美人的摸样,觉得,我此番,真是造孽,太造孽了。
‘你姐姐在何处?’陌上一把拎起未之的衣襟,怒不可揭地大声咆哮。
未之公主不言不语,只垂着头。
‘说话……’陌上已濒临崩溃,已抬手准备送上一掌,被三师兄拉桩小陌,容后再追究苏景的下落。’
尔后吩咐兵将们遣散前来的宾客,我预备顺着人流一同往外走,却被三师兄叫桩七七……’
我不敢回头瞧他,摸着门框,心中喊着师父快来救我,快来。
‘七七……日后别叫我师兄了。’三师兄闷闷开口。
我愕然转身,我不知,此番我竟闯出如此大的祸端,竟叫三师兄跟我恩断义绝,我抓着三师兄的袖袍,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三师兄只冷冷开口道‘放开……’
我揪住不放,三师兄毫不留情地甩开了我,我差点被甩到门板上,还是师父挡住,只落入师父怀里。
我讷讷开口道‘师父,三师兄再不会理我了罢?’
师父淡淡答道‘嗯,或许罢。’
‘师父,我这么做,是不是,太错了?’我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心口的慌乱无以复加,只能紧紧抓住师父的手。
师父抽手,将我揽进怀里,抚了抚我的背,低低道‘七七,叫你心中藏这些事,辛苦了。’
我眼泪便掉得更凶了,抽出手抹了把汹涌不绝的泪珠,抬头巴巴地望师父‘九公主逃跑,不是我怂恿的,真的。’
师父伸手替我拭泪,温和了语调道‘七七,你如何不懂,你此番做的最错的便是叫你三师兄一家颜面上挂不住,若不是在这般众目睽睽下发现新娘却不是原来得新娘,他们可以打破牙齿和血吞,忍了,奈何,四海八荒的神仙今个全来了,不日,南海二皇子亲事黄了的事便会传遍天上地下,你说,这个错大不大?’
师父头一回这般长篇大论,很认真地替我剖析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便越发惭愧了,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师父要如何挽救这支离破碎的场面。
师父悠悠道了句‘顺其自然罢。’
我将眼泪都抹在师父胸前衣襟上,闷闷道‘师父,我去跪在三师兄跟前抱住他腿痛哭求饶,你说他可否会谅解我?’
你三师兄也是十分好面子的人。
许是他们有缘无分罢,怨不得你。
师父此番护短护得太明显了。
趁着南海一团混乱,趁着众仙友们都去围观那位东海十公主,趁着大家都忘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我之际,师父携着我,落荒而逃。
浮出海面之际,碧海蓝天那一端便看到一抹绛色直冲我们而来,再定睛一瞧,原来是比翼,这只鸟,都这个时辰了,莫不是得到消息,来看南海笑话来了?
比翼提着根棍子,落到我们跟前,满眼绝望道‘上神,我来晚了么?’
我细细一盘问,为何来得如此晚,比翼颇懊恼地回答我说是因为师父那坛酒,酒劲颇大,待那坛酒饮完,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刚一醒来,便直奔东海去了,却被告知九公主一早便被我三师兄接亲接走了。
来不及懊恼悔恨,便转身又飞向南海,便是此番,比翼握着棍子,踉跄着要转身离去。
这个故事向我们阐述了一个道理,小酒怡情,大饮误事啊,这血一般惨痛的教训,比翼怕是以后会滴酒不沾了。
‘师父,我真不懂,为何九公主如此钟情于这么一个不稳重的神仙啊?’我仰头问师父。
‘嗯,为师也不懂。’我跟师父手挽手,跟在比翼身后。
‘钟情到竟为了这个醉酒误事的糊涂仙逃婚去了?此番东海跟南海梁子结大了哦。’我声音不小,就见比翼僵了僵身子,尔后,如离弦的箭一般,冲破云霄,清风携来一阵水气,我整个阴霾的心情顿时有所纾解。
我跟师父依旧不紧不慢地沿岸漫步,砂石漫地,尽头是怪石嶙峋的栾山,栾山一旁,一抹祥紫的身影渐行渐近。
于这个乱七八糟的婚宴来讲,是尊贵的宾客;
于我来讲,却是最最不能见得不速之客。
我抬眸瞥了眼师父,师父情绪不显山露水,我没能瞧得出个所以然了,便只好兵出险招 ,拉着师父准备转身逃跑。
奈何险招这种招需得天时地利人和方能万无一失地施行,我方方才造过孽,此番得了个现世报。
一是我没能拖得动师父,师父稳如磐石一般,立在原地。
二是身后的天君发话了‘七七,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见你。’
空气中忽然弥漫出一股浓重的硝烟味,剑拔弩张之间,我很孬地不敢回头。
天君便接着开口道‘弦儿,那回秉烛夜谈的话,你全然抛诸脑后了么?’
我抽气,再瞥一眼师父,师父依旧淡然着神色,只有我能瞧得出师父阴霾了内心,因为我腰间被师父箍得生疼。
‘你……让开,我此番不想动手。’
‘仙衣在江镇等你归去。’
这名字再度被念及时,我依旧挡不住地心尖仿若被扎了一般,我以为,几个七日过去了,仙衣一直没找师父,我的生活中便再不会有这号人来扰我清净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
如今想来,指不定仙衣使的招数同大师兄一样,欲擒故纵。
纵来纵去,也没能将师父纵回去,便忍不得再次出现了。
所以说,欲擒故纵这一招,用得过度便适得其反了。
我观望着师父的神色,师父只将手越收越紧,我便知,上一回在师父跟前公然跟天君肆意离去,师父如今已再无自信我随时会站在他身侧,支持他的每个决定了。
‘归鸿,你如何能确认你能做到两不相负?’
‘本上神的家务事,望你这外人勿要再插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师父使了迂回战术,并未直面应对天君的问题,没有答出我内心也渴望知晓的问题。
如何两不相负?这是个问题。
天君走到我身边,不顾我意愿,当我师父是死人般地执起我的手,轻轻道一声‘弦儿,随我回去,我便将那两宫侧妃废了。’
我惊,瞄一眼师父如同锅底般的脸色,顿觉,完了,彻底底的完了。
我摇着手着急慌乱地同师父解释,我同天君什么都没有。
天君却唯恐天下不乱‘弦儿,再不要每次都只给我背影,我贵为天上主宰,却也是会为你心痛。’
其实,真正来砸场子的是天君吧,是吧?
师父只将我收进怀中,一言不发地欲要离开。
‘归鸿,放开他,她的人生不该由你布置好,请放手让她自己走。’天君在我身后大喊。
我有些云里雾里地看师父,师父冷脸道‘勿用理会于他。’
天君并未追上来,归去的途中,我有询问师父为何不同往常一般,一言不合便刀剑相向?
师父没答话,我看着师父坚毅的侧面,便自己悟了
天上神仙多是不积口德的主,若师父此番在没个有力证人的场合下,兀自将天君伤了,指不定隔日归鸿上神使阴招的小道消息便沸沸扬扬于天上地下了。
师父倒不是注重自己的名声,师父只是害怕会为我的安全带来隐晦罢。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坐在山头比翼曾躺过的那截枯木之上,借着略显萧瑟的秋风,飘渺月色,微微一遥望,师父端正坐于桌旁,狐狸精在给他夹菜。
我顺势一躺,开始思索,我方才又大闹了一场,我接二连三地在师父跟前撒泼,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将师父推离我身旁。
我一见到狐狸精,回回情绪总能失控,总能被点燃了一般,上回从比翼那处得到的消息,也并未能叫我在狐狸精跟前有所收敛。
我们一回到此处,见到面色惨白的狐狸精一身白衣的站在门口,仿若望夫石一般,我便忍不住揪住师父的衣袖,再不肯前进半步。
‘仙衣……此去有些久了。’师父一张口,为何我能听见几许思念的味道,胸口沉闷,正要松手,却被师父握住,我骇然看师父,是不是,我一直奉若神明的师父,其实并没有那般伟大,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总也不够果断干脆。
纵然愧欠于狐狸精,总也不能在感情上头拖泥带水,此番,我重重挣脱师父的手,直直指着狐狸精道‘我师父欠你一条命,说罢,如何归还于你,你方能再不介入我们?’
狐狸精莲步轻移过来,移的过程中还掩唇轻咳了几声,颇凄婉地笑了笑‘归鸿上神愧欠我的可不单单一条命这么简单,上神,你说,可是?’
‘七七,先进去罢。’师父拖我的手,又被我挣脱。
‘师父,为何事事皆要隐瞒于我?为何对于你的一切,我一概不知晓?’我眼神灼灼地望着师父,师父回避,颤了下手,眼神黯了黯‘七七,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师父,你回回都这样说,回回总不了了之,我想知晓实情。’我退开师父禁锢,固执地这样看师父,远远的身后,是奔腾不息的瀑布,不知是水雾模糊了我的视线,抑或是师父的沉寂叫我绝望。
我转身,轻轻道‘师父,我知道了,天君讲得没错,你总为我铺路,你却不曾考虑,这条道,我是否愿意走。’
我头一回看到高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归鸿上神不知将手安放于何处,师父眼底深处是伤痛,是落寞,我的心也随着揪紧,师父,都这个地步了,你还是选择缄口么?
‘弦儿……’师父压着嗓子唤了声‘如今,想自己走了么?’师父走来,想执我的手,我加紧了步伐,师父落了空,定定站在那里。
我曾以为我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师父总能懂我,奈何却总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师父只要我站在他身侧,这于他已足够,于我,却不想做个了无生气,任人摆布的人偶。
如今,我躺在缺月之下,饮一口辛辣的烈酒,身体顿时火热,手脚也不再冰凉,几片将要凋零的枯叶在月下摇摆不定,晃于我眼前,我弯手拾起地上的石子,精准地打在枯叶上,那几片终将要飘落的树叶纷纷扬扬地洒落,归于平静。
我再饮一口酒,再将眼神投向那一抹昏黄的枯光,不见了师父跟狐狸精的身影,我于山头躺了两个时辰,我给了师父足够长的时辰思虑,思虑如何给我一个说法,我要的从来不多,我不奢求师父张口说爱我云云,纵然师父从不许我个稳定的未来,我毅然决然地,义无反顾地选择在他身旁,这一在,便已是千年。
一个说法,两个时辰,师父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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