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大乾,养心殿内。 赵崇远已经换下一身龙袍,重新穿上了便服,一脸得意的看着同样已经换上一身便服的马皇后。 “如茵,你看朕刚才那样如何?” 说起这个的时候,赵崇远一脸的得意,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迎宾殿内那威严的模样,活脱脱的像个等待着人夸的孩子。 “哼,厉害嘞,我家陛下厉害嘞。” 马皇后轻哼一声,不过还是夸赞道,就是那脸上的神色怎么看都有些敷衍。 “哼。” 赵崇远轻哼一声,有些不忿道:“就知道你觉得那是你儿子的功劳,不是我的。” “瞧陛下,您这话说得,臣妾可不敢。” 马皇后轻笑一声,但话里话外那意思却很明显。m.biqubao.com 哼! 越是看着马皇后如此,赵崇远越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嘟囔道:“你儿子再厉害,他也是老子的种。” “对对对,是是是。” “你这话啥意思?” “陛下,我这不是承认了吗?” “可我看你好像有点不服气?” “没有,没有,哪能啊。” …… 赵崇远:“……” “算了。” 过了半晌,赵崇远一挥手,也实在懒得和这个和自己相伴了半生的枕边人斗嘴,脸上的神色很快变得肃穆道:“如茵,如今这局势是稍稍稳固了下来,但你可要让你家那两兄弟,给我盯紧了,决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陛下放心,此事关乎我大乾社稷,他们两个孰轻孰重还是知道的。” 看着赵崇远脸色的神色变得肃穆起来,马皇后也同样神色肃穆的回道。 “如此最好。” 听着这话,赵崇远稍稍安心。 旋即对着马皇后嘱咐道:“回去之后,你写一封信给你儿子,以你的名义去写,我写不合适。” “何事?” 此话一出,马皇后眉头一皱,狐疑的看向赵崇远。 他所谓的你儿子,自然指得就是赵定。 赵崇远神色肃穆道:“我想让他去幽州,全面接替徐天德的事情。” 赵崇远意味深长的看着马皇后。 此话一出,马皇后神色微微一凝:“陛下,你的意思是钱松可能不老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眼下正是我大乾改革的关键时期,后方的事情,由我坐镇便已经足以,但前方,徐天德虽为统帅,但终究并非我大乾皇室之人,若是钱松稍微有什么心思,我怕他镇不住局面。 但你儿子就不同了。 幽州本就是他的大本营,他去了幽州,那是如鱼得水,潜龙升天,再有徐天德辅助,就算钱松有任何的心思,也绝不敢动任何的心思。 而且你儿子有手腕,让其在军中推行军功授爵制,我也放心。” 赵崇远缓缓说道。 说起这个时候,赵崇远脑海中更是情不自禁的的想起,赵定那句当断则断,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其实今天这件事,还是他赵崇远收着点了。 若是全部按照赵定的意思去做。 那今晚要死的士族可就不仅仅只有孙文一人了,还有很多很多。 但他也明白赵定的想法。 新法需要立威,历朝历代改革无不伴随着流血。 赵定以铁血手段震慑,也是必要之举。 但他赵崇远终究是有些不忍心,说到底,其中不少人还是跟着他赵崇远多少年的老伙计,若非必要,若非没有选择,他也不想如此。 而如今给一些怀柔的手段,也算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当然若是这些人真的执迷不悟,那便也怪不得他赵崇远了。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马皇后闻言点了点头。 但其中细致的问题,她却没有去问。 因为她深刻的明白,有些事她能问,而有些事她不能问,既然赵崇远不说,那她自然没有必要要问。 “好,你先去,我也该见见人了。” 听着马皇后这话,赵崇远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之后,旋即大步朝着养心殿外走去。 萧定玄已经等待许久了。 而他也是时候该见见赵定这位未来的大舅哥了! 顺带着试探试探他父皇萧道成的想法。 而与此同时。 大乾应天城中。 一道道不为人知的小巷之中。 一名名身影快速的穿行其中。 无数的消息在人群之中流通。 朱雀大街。 一座极为奢华的楼阁之中,一名姿容靓丽,穿着暴露的女子,在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暗阁之后,推开其中一道不起眼的暗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而在这道暗门之后。 则是一间雅致的小屋。 屋内点着淡淡檀香。 此刻正有一名身形矮胖,但眼睛却透露着精光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端坐其中,看着这名穿着暴露,姿容靓丽的女子走来。 这名身形矮胖,宛若寻常士绅一般的中年男子陡然站起身,急忙问道:“可是打探到了消息? 那乾皇究竟是为了过寿,还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有消息传来,但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过寿而已。” 那穿着暴露,姿容靓丽的女子皱眉回道。 听着这话,那宛若士绅一般,眼中透露着精光的中年男子神色顿时有些不悦,斥责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缓缓张张的?” 他本以为赵崇远会借着过寿的名义做出一些别的事情,但如今既然有消息传来证实此事,那他大虞自然也就可高枕无忧。 想到这里,这矮胖中年忍不住讥讽道:“这大乾终究是难逃覆灭之危,如此关头,那乾皇不思求变,反倒是聚拢朝臣在宫中过寿,当真是亡国之相。 如此也好,正是我大虞一统中原五国之机。” “妾身也是如此认为。” 听着这话,那名姿容靓丽的女子也是娇笑道,但很快又皱眉道:“但我听到消息称,那北梁的太子好像入宫了。” “萧定玄?” 此话一出,那矮胖中年眉头一皱,疑惑道:“他此时入宫是何意?难道也是为那乾皇祝寿? 若是他为了祝寿,当应由礼部发下请帖,可为何之前我等却并未得到消息?”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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