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边八年,皇帝求我登基_第六百四十六章 退三拿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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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
  陈宏笑了,脸上的笑容是那般的苦涩:“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吗?
  我南陈当他大虞的狗,当得还不够吗?
  他大虞还想要什么?
  割我庆州,让我南陈自废武功,彻底成他大虞的忠犬吗?“
  说到这里,陈宏的声音已经近乎失态,近乎咆哮一般的看向远方。
  “对喽,陈将军能有如此想法,那就对喽。”
  赵定哈哈大笑道:“这狗也有坏狗和好狗之分,但不要人的狗,那必然是一个让人安心的狗。”
  “呵呵呵,燕王爷,说得好啊。”
  陈宏自嘲的笑了笑,旋即眼眸又是一冷道:“那燕王爷今日来此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陈宏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定一眼。
  “那自然是和陈将军做个交易。”
  赵定笑着说道。
  “交易?什么交易?”
  陈宏眉头一挑,自嘲的笑道:“难道燕王爷,还觉得我南陈如今还有什么可交易之处?”
  说到这里,陈宏话音一转,又是笑道:“况且,我南陈为何要和你大乾交易?与虎谋皮吗?
  你大乾今日能蚕食我庆州,那下一次就能蚕食我南陈凉州,柳州,如此虎狼之国,我南陈为何要与你大乾交易?
  今日你大乾能够与我南陈交易,他日你大乾同样能与大虞交易,转手将我南陈卖了。
  我如何敢与你交易,又如何敢说服我家陛下与你交易?
  况且,我家陛下还与王爷有杀子之仇,
  这又如何交易?”
  陈宏接连再问,眼中充斥着赤裸裸的讥讽。
  他说得也没错,赵定一会和大虞交易拿了他南陈的庆州,如今又要和他南陈交易共谋大虞。
  谁知道赵定会不会转手给他卖了?
  给他南陈卖了?
  “燕王爷,你我身份虽有悬殊,而我如今更是成了你燕王爷的阶下囚,但若说年岁,我终究比你燕王爷年长几岁。
  燕王爷,人无信而不立。”
  陈宏瞥了赵定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赵定见此也不恼,反而笑着点了点头:“陈大将军此言有理,本王受教了。”
  听着这话,陈宏又是有些得意的微微点头。
  旋即,赵定又是继续说道:“那本王想问陈大将军一句,若是真人无信而不立,那你南陈为何丢了庆州?
  若真人无信而不立,那你陈大将军又为何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你南陈乃是大虞的友军,若是大虞与你讲信誉,那为何不不顾一切的出兵援助你?
  你南陈乃是大虞的盟友,那为何大虞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大乾拿走你南陈庆州之地?
  又如何成了我赵定的阶下囚?
  难道做出这一切,他大虞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赵定一字一句的问着陈宏
  话语虽然平静,但却字字诛心。
  “如今看来,陈大将军,你这一仗输得不冤,你南陈那十万将士有你这样的统帅,他们死的也不冤。”
  赵定讥讽道。
  他本以为陈宏乃是武将出身,却没想到居然给他说出了一句人无信而不立了。
  当真是可笑!
  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信誉可言?
  一切皆看利益。
  一切皆看手段。
  儒家那一套只适合教化,但真正的博弈却是法家那一套,两面三刀,阴谋诡计。
  至于讲仁义?
  若是仁义有用,苻坚就不会被自己手下人勒死!
  偌大的前秦也不会顷刻崩塌。
  所以陈宏和他说什么人无信而不立,他只觉得可笑。
  信誉可以对自己人讲,可以用来收服人心,既然注定是敌人,那还讲个屁的信誉。
  “你.....”
  陈宏脸色青白不定,站在原地愣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这才怅然一叹道:“我空比王爷多活了数十载,却看得还没有王爷透彻。
  受教了。”
  陈宏拱手一礼。
  赵定说得没错。
  若是真的人无信而不立,那大虞为何就直接转手给他南陈卖了?
  若是真的人无信,那大虞又岂会眼看着他南陈十万兵马尽灭?
  说到底,只讲利益,不讲信誉。
  是他自己天真了。
  “可王爷,便是在下明白这个道理,又如何说服,我朝陛下与我朝百姓,与你大乾合作?”
  陈宏担忧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能明白这个道理的却并不多,更别说,如今大乾才刚刚占据他南陈庆州之地,又坑杀了他南陈十万兵马。
  正是他国内民怨沸腾之时。
  而他纵然明白,庆州之地丢失,并非大乾一家所为,但谁又敢将罪责归咎在大虞?
  明白的人,终究太少。
  剩下的又极其容易被裹挟。
  甚至退一步而言,他南陈又如何信得过大乾?
  “我知道你担忧的是什么。”
  赵定咧嘴一笑道:“当前五国,大虞最强,有侵吞列国,雄霸的天下的野心,不管是你南陈,还是我大乾,亦或是北梁,甚至就是大离都没有与大虞独占之力,
  而如今大虞又想借此吞并你南陈,北梁,若是让其吞并,那下一个便是我大乾。
  唇亡齿寒的道理,本王还是懂得。”
  赵定笑着说道。
  陈宏闻言,皱眉思索,但却并未说话。
  事实上,确实如赵定所言,若是他南陈被灭,那下一个必然就是他大乾。
  “王爷,那王爷所说的交易是?”
  陈宏似笑非笑的问道。
  听着这话,赵定也是咧嘴一笑:“只要你南陈将统计庆州人口户籍本交给我大乾便可。”
  “原来王爷惦记的是这事。”
  陈宏意味深长的笑道。
  一州之地或许重要,但人口税赋更是国之根本,光拿下一州之地除了开疆拓土之外,并无作用,而若是他南陈不配合,只靠大乾人马去统计必然费时费力。
  若是他南陈再借着长久统治所造就的归属感,暗中派人扰乱,那统计人口税赋之事更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那我南陈的好处呢?”
  陈宏问道。
  “焦郡,临西,广然三郡,我大乾原封不动还给你南陈,庆州六郡,我只取其三如何?”
  赵定伸手拿出一张地图摆放在桌上。
  陈宏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苦笑着摇了摇头:“西原,固郡,然柔三郡可都是要地,还都是铁矿富集之地,
  王爷你这眼光可真的是毒辣啊。”
  “那我大乾忙活一场总是要有些好处的不是?而且你拿回三郡之地,你对国内也有交代不是?你回朝也有说法不是?”
  赵定不置可否的笑道。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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