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他绝对不是那种隐藏在民间的世外高人,只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老头而已。 我把家里的情况和白老太太也说了一下,等听完之后,白老太太一直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在撒谎。 因为她知道西婆的底细,所以坚定的认为,西婆肯定不会对普通人下手的。 “这件事是不是西婆干的,我也无法确定,我找人看过了,一直缠着我的纸人,肯定是西婆扎出来的,别的人没有这个手艺。” “纸人呢,或者你说的那个年轻姑娘留下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纸人太晦气了,我看见就烦,肯定不会留在身边,但是纸人身上的那种原始机括,我留了几个。 这些机括,都是扎纸匠当时动过的东西,只要上面留有任何痕迹,白老太太就能根据这个,推算出对方的一些情况。 白老太太平时帮人破事的时候,一般都在院子旁边一个小黑屋里,我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了,就站在小屋的外面等。 白老太太进屋之后,过了有十几分钟,我就觉得不太对,平时她看什么事情,一般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但是她不发话,我也不敢随便乱闯,就在外面继续等。又等了那么两三分钟,屋子里突然乒乒乓乓的一通乱响,我赶紧凑到门边看了看。 一眼望去,我看到白老太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旁边的桌椅歪七扭八的倒了一片。 更让我吃惊的是,老太太的整张脸完全黑了。 “老太太!你怎么了!” 我赶紧推开门,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先不要动……让我自己缓一缓……” 白老太太估计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太好,我不敢随便乱动,看着她重新坐了下来。 不过,这老太太毕竟“从业”这么多年了,经验很丰富,坐下来之后,脸色就慢慢的缓和了。 这一坐,直接就是半个多小时,等她完全恢复过来,长长出了一口气,斜眼看了看我。 “你这个小子,每次惹的都是麻烦事!” “老太太,怎么说?” “人家提前就有防备,不让人看出她的底细,但是,我察觉出来了,这不是咱们内地的术法,要是我猜的不错,是从西南那边传过来的。” “很厉害吗?” “厉害不厉害,暂且不说,关键是那边的古巫术,内地人都不太了解,摸不着人家的门道,有时候就很难化解的开。” “对方的来历,现在有没有眉目?” “能确定,大概率就是西婆那边的人,西婆的丈夫,你不了解,那老头叫赵西南,据说就是从西南迁徙到内地的。” 西婆的丈夫赵西南虽然一直行事低调,但混在这个圈子里时间久了,家底儿肯定会被人摸清楚。 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赵西南的家底,所以没有人去找他的麻烦,赵西南也从来不惹事,所以在圈子外面的知名度不算高。 我很怀疑,那个最先找上我的年轻姑娘,是不是西婆的家人。 西婆只有一个孙女,从年龄上看,她和那个年轻姑娘是能对得上的。可事情来的很蹊跷,我始终都没办法弄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这件事,我给你推不出来。” “老太太,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一听就急了,这个事情如果不解决,我天天都度日如年,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先垮掉。 白老太太也显得有些为难,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刚才听完我的讲述,就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你这个小子啊……”白老太太想了半天,说道:“你先回去,让我想想办法,这事情不好办,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如果知道事情跟西婆家有关,没有人愿意管。” “老太太,我多出点报酬。” “这跟报酬有什么关系,真得罪了西婆,以后有的受,拿你那点报酬有什么用?先回去吧,我好好想一想。”m.biqubao.com 我叹了口气,老太太把话说成这样,我也不能再勉强了,只能先回去熬着,等老太太的消息。 我一个人开车离开,感觉很困,却不敢找地方睡觉,现在看起来,倒是车子里更安全一些。 我就在车上翻着手机,看看本地的新闻。 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里,我看到了其中一条。那是在市区最南边的一家饭馆,因为有几个特色菜,被网络一传播,就变成了网红打卡地。我之前就听说过这家饭馆,还跟诗蓝说过,等她回来了一起去尝尝。 这个饭馆的新闻,前几天就有,说是后厨出了点事情,有个厨师切菜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得,脚下一滑,连自己带旁边的人,都被菜刀给划伤了。 今天的小道消息,还是跟饭馆有关,听说是饭馆的后厨又出了事,燃气灶发生事故,烧伤了两个人。 我心想着,这饭馆事情那么多,看起来是不能去了。 我一直在等白老太太的消息,也没有远离,就在她家附近的路边停着,坐在在车子里呆了一会儿,我实在是有点熬不住了,把座椅靠背放下去,打算打个盹休息一会儿。 不过几分钟时间,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谁知道刚刚睡着,电话嗡嗡的震动起来,我一下子惊醒,以为是白老太太给我反馈信息,急忙抓起电话看了看。 电话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从睡梦中被惊醒,心里不免有点火气,按下接听键,就生硬的喂了一声。 “是韩杨吗?” “你是谁?” “我想找一下韩杨。” 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年龄应该不小了,我之前在论坛混的时候,很多人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有时候接到陌生人的来电,也不稀奇。 可是,我现在自己都一堆烂事,也没有心情再去管别的事情。 “我是韩杨,你是从论坛那边打听到我的手机的?最近有点忙,暂时不管别的事了。” “先等一等。”对方一听我的话,急忙说道:“这件事,跟我们都息息相关。”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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